第40章 章節
露出地面大概不到半寸高,走到那不注意是很容易絆跤。
“對呀,女兒被絆了一下,只是沒想到會把史千金給撞進水池裏,這怎麽能怪女兒。”染二夫人理直氣壯地道。
“你還不明白?”
染合法這回是下定決心要她們心服口服,免得日後又惹出更大的禍事。
吩咐了百合搬了一條長凳,倒仰放在地上,然後讓百合故意被凳子絆了一下。
百合不敢遲疑,認真地做了,身子立即向前撲倒,趴在了地上。
卿瑩看着,猛然想到了什麽,腦袋瞬間一片混亂,臉上血色全無,一下昏倒在地。
身邊的染二夫人連忙将她抱在懷裏,百合也匆忙跑過來,不停地按摩。
半晌,染卿瑩暈暈沉沉地轉醒,睜眼立即抱着母親哭了起來。
“瑩兒,你哭什麽?你又不是故意的。”染二夫人還是不明白。
染合法實在不想再解釋。
“塵兒,你告訴她,看她還認不認為她的好女兒不是故意的。”
卿塵應了聲是,然後朝染二夫人語氣淡淡地道:“一般而言,如果一個向前走的人,被身前的東西所絆腳,身體由于慣性,只會朝前面的方向摔倒。所以二妹妹被石坎絆倒了,身體必定也是向前方撲去,而史侯小姐站在二妹妹的左後方,兩方向正好相反,被撞到的可能性為零。”
染二夫人聽着,臉色漸漸變得難看,這樣她豈不是被女兒連累了,老爺定将她也怨上了,心中直恨女兒不争氣。
“還有,史侯小姐被推下水之前,永博剛好帶了領了一群男賓要往水池而去。”染合法又道。
“永博?”染二夫人吃驚,大兒子也被牽了進來,“我要問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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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還好他及時把男賓帶走了。”染合法盯着二女兒,“只是你要問問你的乖女兒,當時她是不是心生歹念,想讓男賓看到史小姐落水。”
染二夫人這下可真怔住了。
“瑩兒,這是真的?……”
不可置信地看着嘤嘤直哭的染卿瑩。
“你蠢呀,你有沒有腦啊?!平時我是怎麽教你的,這種手段,用在解決一時之氣上,值得嗎?”她大罵。
染二夫人話,令在卿塵瞬間無語。
這是不是有殺雞焉用牛刀宰的意思。
染二夫人不說女兒不該如此做,而說不值得用這手段去做。
她到底知不知道,女兒家的清譽被毀,那就如同要人性命呀。
這對母女都這麽不把別人的清譽當回事呀。
她想到自己的寺院之險,便出聲諷刺道:“二娘的意思,是二妹妹動歹念要毀人清譽,這事可以做,只是不該用在為出一時之氣上了。”
“呃?”染二夫人怔了一下。
迅速擡眼看了一下染合法,只見他面色難看,皺緊雙眉望着她。
她趕緊澄清道:“沒有這回事,我的意思是瑩兒不該為了這一時之氣,連自己的命都要搭上,不值得。塵兒,你可不能講歪了二娘的話。”
“有沒有歪,你心知肚明,想毀人清譽這麽歹毒的事,二妹妹居然能做得出來,不過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罷了。”
染二夫人讀的書不多,但這兩句話還是聽得懂。
“你這是什麽意思?什麽近朱近墨,你說誰是墨?”
染二夫人立即聲音尖銳起來,她覺得卿塵在說她。
“我說誰是墨?”卿塵淡淡地反問道。
“你說我是墨!”染二夫人厲聲道,“有你這麽對長輩說話的麽?”
“是我錯了,二娘不是墨,二娘你是朱(豬)。”
卿塵點點頭,笑意盈盈地道。
心下卻冷哼着,還不到動你的時候,現在你自己送上利息來,我不拿白不拿,氣死你最好,本小姐原本只想悠悠哉的過日子,偏偏你隔三差五的來幹擾。
“你——”染二夫人被氣得話都講不出來了。
一旁的染夫人沒忍住,一下笑出聲來。
染合法也是哭笑不得地看了大女兒一眼。
沒想端莊溫雅的女兒居然也要如此孩子氣的一面,牙尖嘴利的。
他知道大女兒因夫人的事與二夫人多有不和,但多數也是二夫人先找揸,大女兒才會動手。
難道說,二夫人又做了什麽事,所以現在大女兒要反擊了呢。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染二夫人一眼。
一場審問風波過後,染卿瑩被送進祠堂,面壁思過三個月,其間不許人探望,每天只讓人送齋飯過去。
049 皇子的再一次誤認
晌午過後,朱砂向卿塵禀報了昨日湖邊所見。
卿塵沉吟了一下,便吩咐丫頭們備馬。
以畢業時與院長大人約定,每月回書院報到為借口,卿塵向母親禀報了一聲,就坐上馬車回到尚院。
見了院長大人,兩人在內室談了許久。
出來後,卿塵就直接回府,坐在馬車上,想着與師父的密談,思緒難以平靜。
師父把當前的朝勢與她說了一遍,但有些事,并未深談。
比如,皇上如此忌撣國公府的原因,表面上是怕國公府權勢過大,可國公府在朝中并未營結勢力,也無人身居高官,如今的聖榮也是承先祖之蔭,當今皇上給予,到底是什麽原因?
而今從師父口中,得知太後臨走時的态度,再結合皇上賞賜一事,心知這樁親事已是十之**。
當初籌謀許久,誰想正掉進人家的算計中,成了一顆不知不覺主動入套的棋子。
她心裏苦笑一聲,這皇家還真是不能沾惹。
只不知這顆棋子的任務就是到此為止,還是将來還會背負任務。
想要遠離政治鬥争,偏卻卷得更深,如今她還能有其他選擇嗎?
腦中閃過那張溫和的笑臉,兩個淺淺的酒渦若隐若現……
想着調查資料裏別人對小公爺的評價。
也罷,看看能不能把他拐出這場戰争吧。
她思緒一定,心情歸複平靜。
她雙眼微閉,靠在馬車上,養神。
突然,“嘣——”的一聲巨響,馬車似乎撞上了東西,車廂被震得用力颠了一下。
一直閉目養神的卿塵一下沒提防,兩手根本沒來得及抓住固定的東西,由于慣性,人猛地往前一沖,朝車廂的前板撞去。
她心頭閃過一陣哀嘆,完了,這回不知會傷到腦袋還是哪裏,她這輩子最讨厭出車禍了,前世的車禍她依然記憶如新。
就在她以為會很痛的時候,沒想剛好一頭紮到了堆放成垛的絲綢團蒲子上。
她狼狽地爬坐起來,揉了揉臉,還好,有驚無險。
她伸手拉開右車窗的簾子,悄然朝外看。
只見原本坐在車廂後簾外的朱砂,這會跌落在地,正狼狽地爬起來。
擡首見小姐正朝窗外瞧,連忙問道:“小姐,你有沒有事?”
卿塵搖搖頭,“你有沒有受傷?”
朱砂除了衣衫有點髒外,看得見的地方也沒見受傷,怕是傷在裏面了。
朱砂卻已道:“我沒受傷。”
卿塵放下心來,“你去前面問問,出了什麽事?”
“是,小姐快把簾子放下。”應着聲,朱砂又急聲道。
卿塵點點頭,明白朱砂之意,這沐國大戶的閨閣女子不能随便在外抛頭露面。
待小姐放下簾子,朱砂才輕輕拍了下身上的灰塵,扯平衣衫,走到前邊去。
在馬車左側隔着馬路有一家以名菜佳肴著稱的喜來酒樓。
只見二樓敞開的窗子處,有人探頭朝這邊看來,正好瞧見了染府馬車出事,卻原來是五皇子夙沙星。
看見從馬車後頭走出來的女子,眉頭微挑,嘴角一扯,立即笑開了。
他回頭朝窗內說道:“三哥、四哥,你猜我看見誰了?”
一個男童的聲音馬上響起,“五哥瞧見誰了,我也看看。”原來是活潑的六皇子夙沙晖。
今日是二皇子請客,聽說這酒樓又出新菜了,他特地邀請他們幾位皇子一同來品償。
這二皇子夙沙昴,對吃食十分挑剔,卻對這家酒樓的菜式十分推崇。
二皇子已成婚分府出宮,幾位皇子趁機得以出宮,受邀豈有不應之理,又把衛立軒和夙沙朗叫上,這不,除了太子一早出宮,沒能來外,沐朝最尊貴的公子都到齊了。
“咦?是染府千金!”又一個把朱砂錯認的人。
六皇子趴在圍欄上,好奇地道:“她在幹什麽?”又轉頭朝內說道:“她可是父親選中的人,三哥、四哥,你們不來看?”他臉上挂着幸災樂禍。
他并不知道皇上與三位皇子已就選妃問題做了溝通。
三四皇子雖已拒絕了父皇的指定,但對這沐朝第一才女還是挺好奇,聞言也就朝窗外看去,果見她在與車夫以及幾位護院說着話。
三皇子眉頭微皺,“到底出身不足,居然在街上抛頭露面。”
四皇子俊美的臉上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