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章節
人昨日在街上碰着了手镯的主人。”于虎隐晦地道。
“嗯,是宋媽。”
“她正到處找小人,打聽镯子的下落。”于虎正經地道,“我就按染小姐吩咐的,告訴那婆子镯子還在我手上,然後她就想出銀子贖回。”
聽着于虎的話,朱砂明白宋媽想贖回镯子的原因。
她面色轉為認真,“出銀子?出多少?”
“一千兩!”于虎語氣加重地道。
“一千兩?”朱砂驚訝,“她哪來這麽多銀兩?”朱砂心下不敢置信。
“小人起初也以為她在開玩笑,誰想她馬上就從身上掏了幾張銀票,加起來一千有餘。”
仿佛那銀票還在眼前般,于虎的雙眼一下放出光來。
“小人故意跟她說镯子不放在身邊,要她明日再來。”于虎得意地道。
“好,我會将事情跟小姐說。”朱砂交代道,“若是你明日未接到消息,就想個法子繼續拖着,小姐定會讓人傳話于你。”
于虎哈腰稱明白,待朱砂走後,他不自覺地又朝四周看了一轉。
心中嘀咕道,這暗中之人也會覺得,他這回的表現好吧。
衛立軒絕沒想到,當初不過只派人去警告一次,居然産生這種效果,這于虎乖乖的為染府千金辦起事來。
靜園書房裏,香案上青煙袅袅。
卿塵靠在書案旁的躺椅上,專心地看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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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黛則坐在書案前看帳,偶爾還會問小姐查帳的技巧。
紫蘇則在一旁煮茶,整個書房裏彌漫着一股茉莉的芬芳。
朱砂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幅惬意悠閑的圖畫。
書房裏的三人,和諧融洽。
記得她也曾做過這畫裏的人,那時畫裏只有小姐與她。
而此刻,她卻成站在了畫外,仿佛是多餘的人。
她心中驀地升起一絲嫉妒。
就在她滿臉陰晴不定的時候,卿塵已瞧見了她,眉頭微皺了一下,這樣的朱砂讓她覺得有些陌生。
她輕咳了一聲,朱砂才反應過來,立即趨步上前。
“奴婢給小姐請安。”行禮請安間,她神色已恢複正常。
卿塵微微一笑,問道:“今個兒不是放你一天的假,怎麽回得這麽早?”
朱砂立即将遇着于虎的事說了一遍,“……那宋媽居然真的掏出了一千兩的銀票,着實令人奇怪……光憑她的月例,不用不花最多也不過三五百兩,這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卿塵聽完朱砂的話,明白宋媽這是跟着二夫人,也撈着了不少油水,看來這幾日她在帳上看出的端倪的确是真的。
她心微沉,尋思着這事得和母親商量了。
062 卿塵之怒與誰入圈套?[文字版VIP]
“宋媽定是猜到,若寺院事發,二夫人必定會拿她頂罪,所以急于要回手镯。”卿塵對朱砂道,“你讓蘇學去找于虎,告訴他,向宋媽開口要價五千兩,或是一千兩加上宋媽賺得這許多錢的辦法。”
這蘇學是紫蘇的哥哥,十八歲了,入府後也沒安排實際的活計,就在前院跑跑腿,方便他四處活動,卿塵想要他留意各院對外的動靜。
“要于虎設法套宋媽的話,我需要知道宋媽銀錢的來歷。”卿塵吩咐道。
跟着二夫的奴才居然也能随随便便地拿出這麽多錢,照此推算下來,二夫人身上賺得錢豈不更多。
這二夫人是如何錢生錢的?若是正常方法還好,就怕走的是歪道,最後連累到染府。
“還有,讓于虎設法搭上羅管事……”卿塵低聲交代着。
朱砂聽得明白,匆匆去了二門找蘇學遞話。
書房裏又恢複了安靜。
過了一會兒,一直專心看賬的青黛低叫起來:
“小姐,奴婢發現這兒有一處記得不清楚。”
卿塵伸頭看了一眼,然後沉聲道:“嗯,你另外記下來。”
記假帳她在前世也見過,二夫人找的帳房先生,記的帳也算得高明,假帳做了近十年,也沒被暴露。
不過如今她運氣到頭了,碰到了一個精通財務知識的異世人。
“小姐,南市大宅大掌櫃家的媳婦來了,說是想見您。”
小月在門外恭聲道。
卿塵一怔,南市大宅,不就是母親剛給她要來做陪嫁的宅子嗎?
這南宅的事,她原是想成了親後,再作打算,沒想大掌櫃家的卻已先找了來。
據說這大掌櫃一家是由二夫人引薦給父親的,這時候來……。
卿塵站起身,“讓她在前廳等着,我一會兒過去。”
那邊青黛紫蘇也跟着站起來。
“由紫蘇與我同去即可,青黛你繼續看帳,要在這兩日內查完,做得到嗎?”卿塵認真地問。
若是她自己,明日就可看完,而青黛雖有她在旁指點,本身對數字也很敏感,但畢竟是新學,故就多給她一日。
她沒有時間耽擱,二夫人的事一定要處理完畢,離她嫁人已不到兩個月。
“是,奴婢一定看完。”青黛覺得,她才剛學會一點兒,小姐就交給她任務,令她緊張又興奮。
不吃飯不睡覺也要把帳看完,她暗自下定決心。
卿塵二人到達前廳時,便見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仆婦立在門口,渾身上下衣亮光鮮,所着衣裳的質地一看就知道是很好的那種。
那仆婦一看見卿塵,立即滿臉堆笑地趨步上前,行禮請安。
“奴婢見過大小姐。”劉興家的臉上無一絲奴态,腰杆挺得直直的,一雙眼眼還朝卿塵臉上直瞧着。
紫蘇見她無禮地盯視着小姐,便輕咳了一聲。
劉興家的這才收回打量地目光。
“大小姐比外間傳言還要漂亮。”她笑呵呵地道,“請大小姐原諒奴婢剛才失禮了。”
一句話圓了剛才的無禮,倒讓人以為她并非故意為之。
卿塵瞅着劉興家的,聽着她沒有一點誠意的話,心道,這位今日來意可不簡單。
她不動聲色,笑容淡淡。
“劉興家的,你這是從何處而來?今日到府中有何事?”
“剛才同當家的到二夫人的院子拜訪,聽二夫人說這南宅含店鋪,都給了大小姐做嫁妝。”劉興家的道,“當家的不便前來,就讓奴婢來問問,大小姐對這南市的宅子店鋪是否會改作他用。”
這說話口氣讓人極不舒服。
劉興家的不可能不知道她與二夫人有隙,卻這麽明着道出與二夫人的關系,目的為何?
卿塵心下想着,嘴裏卻不急不徐地問道:
“劉掌櫃有心了,不過對這店鋪原是作何營生,我還一點都不了解,尚談不出作何改變,你們覺得那鋪面做什麽最好?”
“奴婢見識淺簿,哪裏能知道做什麽最好。”劉興家的笑道,“不過,奴婢一家在南宅也待了近八年,摸着黑也能走對路,對那裏沒有誰會比我們當家的更熟悉了,作何營生,當家的倒也跟奴婢說過。”
“你說說看。”
劉興家的見大小姐臉上似乎露出興趣,便裂嘴一笑,露出門前兩顆大暴牙。
“聽說現在西南各城幹旱嚴重,田裏的莊稼,那是顆粒無收,很多荒民都逃往周邊各城,而沐陽城也來了不少,不如我們收購一些陳米,專門賣給那些逃難的饑民,價錢就不會太高,以免那些人買不起。”
這建議,聽着頗具正義,倒讓卿塵有些意外。
“收什麽樣的陳米,賣多少錢?”她還真有了興趣。
“那放了三五年的陳米最便宜。”劉興家的興致勃勃地道。
卿塵聽得心中驀然一怒,卻依然強自壓着心頭的怒火,等劉興家的說完。
“我們把那陳米參進新米裏,賣的時候比同行新米便宜半成,保管賣得好。”劉興家的正經地說着,心中卻是暗道,不過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大小姐,哪懂得什麽是陳米。
這聽得劉興家的繼續一說,卿塵就徹底惱怒了。
放了三五年的陳米,吃起來的口感與所含的營養成份,同新米相比差得太多,這種米在前世根本就不允許售賣給人吃。
因為有些放久的陳米,吃了後,對人不僅沒了用處,還很可能出現發熱、腹痛、嘔吐的情況,嚴重的會引起肝中毒、心肺異常,以及出現痙攣、昏迷等症狀。
就是說吃了這樣的陳米,對人有莫大的壞處。
而這劉興大掌櫃,竟想着要把這樣的米賣給饑民,還參雜使假,要賺取陳米價差!
“誰讓你們想這種缺德主意,這樣的陳米能吃嗎?竟然用這種黑心米,對饑民趁火打劫,這種昧心錢你們居然也想着要去掙,就不怕天打雷辟!”
她顧不上會破壞她溫雅清新的形象,氣呼呼地,抓起桌上的點心,就直接朝劉興家的頭上砸去。
劉興家的一下被砸得滿頭的狼狽,頓時臉色幹幹的,似乎有些發白。
她沒料到卿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