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2根鐵柱
硝煙彌漫了整個天空,灰沉沉的天空看起來随時都會下暗色的雨。
列車網縱橫交錯,如同漁夫用久了的破爛漁網,有些線路糾纏在一起,形成一個暗色的節點。
某一刻,某個節點處開出一朵豔麗的花兒。
在昏黑的天幕下,火焰之花豔麗瑰美,奪人眼球。但那可不是什麽表演家在出演,那是站點爆炸了。
“看來有人跟我們一樣,選擇走空路過去。”新月站在窗邊。
“很顯然,他們成功幾率不大。”公乘舟再次感嘆自己的好運,“幸運女神終于記起她忠實的信徒!”
對,公乘舟覺得自己就是好運。
如果沒遇上新月,以當初他只有腳下一塊飛板、身上輕甲損害程度高達百分之八十的情況,說不定還真逃不掉。
就算險之又險逃掉了,哪裏能有現在這麽舒服。
凱瑟琳在看區域信息,“剛剛淘汰了一批人,數量在二十左右,目前場上參賽者剩下一百五十四。”
這時列車速度慢下來了,因為前方有一個車站。
“這是做什麽?不是說終點站在大本營嗎?”公乘舟疑惑。
阮千秋斜睨了他一眼,“你自己也會說終點站,現在這是中途停靠站。”
公乘舟噎住。
“那可能是要裝卸貨物。”新月覺得問題不大,“不慌,我們身上穿了輕甲,就算從下面上來一批士兵,它們最多是從我們身邊走過,不會拿我們怎麽樣。”
這是全息的世界,縱然數據做得在真實,但它到底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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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已經摸清楚了某些規律。
比如說,如果穿上了敵軍的輕甲,由數據拟成的敵人就會将他們當成同類。
列車減速,慢慢停下了。
這個站臺呈圓球形,從遠方而來的列車如同一條攀上圓球的貪婪的蛇,企圖用自己細長的身軀将圓球纏住。
車門打開,所有與車門對接的站臺口都有士兵上來。
新月坐在儲物櫃上,透過看得不多的車窗看向外面。
看着看着,新月覺得有些不對勁,“怎麽感覺……”
然而還沒說完,新月便聽到有騷動。
轉頭一看,竟然是剛剛上車的士兵跟他們之中的一個人打起來了。
對方攻擊迅猛,如同從火爐裏迸發出來的火焰,居然是兩三下就将約翰掀翻在地。
公乘舟在不遠處,連忙過來支援,交上手後竟感覺自己也有點打不過。
不過這種情況,絕對是——
“警告,警告!Z9車車廂內發現入侵者,請迅速清理。”列車內廣播響起。
“嘿!同學,自己人自己人,別誤傷。”公乘舟連忙說。
對方停手了。
“同學,我想你需要一套輕甲。”阮千秋樂了,沒想到在這裏碰上自己人,“剛好,我們先前多留了幾套。”
“趕緊讓他換上輕甲。”新月從貨箱上跳下來。
她的聲音很有辨識度,像初冬即将要結冰的溪流,清麗冷冽。
剛剛上來、把約翰掀翻的士兵身軀一震,“大人!!”
這華麗舞臺腔一出,哪怕輕甲還沒解除,新月就知道是誰。
列車大概會在站臺停靠兩三分鐘,很明顯,艾維斯太早上來了。
身上衣服不同,他一上來,直接觸發警報,這仿佛是戰鬥號角的警報聲乘着微風傳出老遠。
站臺上那批裝卸貨物的異族紛紛一頓,下一刻,它們同時放下手裏的活兒,抄出武器往列車去。
Z9號車廂與站臺對接的門,由約翰、凱瑟琳、肯恩共同把手。
這個門口比較好防,旁邊的車架相當于盾牌,敵方攻擊時能迅速找到遮擋,也方便掩護射擊。
其他幾人跟着新月,往前面的列車。
新月邊走邊叮囑,“艾維斯,你那套換下來的輕甲,記得丢到車外去。”
“好的!”
列車車廂與車廂的連接口較窄,新月帶着人守在這裏,一擊一個準。
兩分鐘不到,警報不響了。
新月回頭看,恰好看見艾維斯扔掉輕甲後,從窗外收回手來。
看來是妥當了。
“大人!”艾維斯急忙走到新月旁。
能在這裏看見新月,艾維斯明顯高興極了。
新月:“你的隊友呢?”
“他們沒能耐,都淘汰了。”艾維斯不屑。
新月心裏有數,也不多問了。
騰格裏軍校,全息控制室。
這間控制室裏展開不計其數的光屏,每一面光屏都映着不斷的景象,可能是小巷裏,可能是商場樓頂上,也可能是車站某個偏僻的角落。
但不管哪個地方,這畫面裏都有一個共同點。
那便是,能看見軍校生!
而此刻,好幾個導師都将目光投向一支八人小隊中。
“沒想到他們的結盟挺穩固的,我還以為會中途散夥。”有導師笑道。
“那只混血小工蜂是叫新月吧,她真不錯,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新生有這樣的領導能力,她像一個天生的領導者。”
“看來拔得頭籌的應該是他們這批人了。”
模拟戰區。
列車嘩啦啦地繼續往前駛,刺破冽風,撞破硝煙,如同一頭瞄準獵物的野獸,興奮地朝前奔去。
當初為了盡可能縮短比賽用時,這塊區域并沒有設得很大。
從城市的一個對角到另一個對角,乘上空中列車的話,也只是短短兩個小時的時間。
更別說當初衆人是在中部的位置上車的。
大半個小時後,這一列載着貨物的列車終于快到達它的終點站。
随着距離的不斷拉近,遠處的景象像被用放大鏡拉近了一樣。
能看見這邊的高樓明顯擺脫了“殘缺”兩個字,中心地帶隆起一座三角形的、像堡壘一樣的堅固巨型建築。
“這一定就是三角壘。”公乘舟興奮。
第一階段,他們只要擊破三角壘頂端的控制室,就算贏了。
現在目标就在眼前。
“待會兒我們怎麽辦?還到下面去搶一身它們的輕甲嗎?”阮千秋站在窗戶邊往下看。
凱瑟琳摸了摸下巴,不太贊同,“到了這裏,想要僞裝成它們的模樣不容易吧。”
巡邏兵一列一列的走過,它們人數衆多,裝備齊全,手上拿着光子槍,像是一頭張牙舞爪的野獸,只想告訴入侵者自己不好惹。
列車已經開始減速了。
這塊區域同樣設了環形的停車站,如果他們錯過了停靠時間,那麽列車會往回駛。
新月沉思,片刻後說:“你們還有多少能量晶石?”
衆人紛紛掏出自己的存貨。
所有能量晶石稀稀拉拉地湊在一起,色彩缤紛,像是巨龍遺落的寶石。
多虧了之前的僞裝,現在存貨還剩很多。
“足夠了,我們硬上吧。”新月也覺得僞裝不太實際。
就剛剛來說,她起碼看見好幾支重裝的巡邏隊。
他們的目的是三角壘尖端的控制室,那是得一路過去的,絕對不可能在路上某個地方停留太長時間。
僞裝不實際。
新月繼續道:“不過這裏既然是大本營,我想它肯定還有更多的重型裝備,我們可以試着找找機甲。”
“到站了!”
在列車的雙重門打開的那一刻,新月這一行人如同迫切南遷的候鳥,也像是遨游在水裏的飛魚,利落的從車上下來。
這是空中站臺,周圍有數量衆多的異族,新月他們一下來,整個站臺頓時被警戒聲包裹。
“警告,警告!站臺處有敵軍入侵,請迅速清理。”
本來正在巡邏,或者搬運貨物的異族同時将槍口轉了方向。
暗中待命的機械獸,眼睛部位同時亮起紅燈,小型的機械飛鳥從肚子裏彈出了像鐮刀一樣鋒利的翅膀。
開火聲緊随而至。
那套一直沒有使用的輕甲,終于被新月啓動了。
無數的細小金屬片像流星一樣飛出,眨眼之間就将新月整個人包裹。
她仿佛成了一個機械人,輕甲面上映着冷光,在炮火硝煙中,這份冷光化作了劈開阻撓的鋒利尖刀。
以新月為首,公乘舟、凱瑟琳為側翼,衆人合力将包圍圈撕開了一道口子。
這座空中車站臺是以空中橋梁對接三角壘的,走空中橋梁,能到三角壘上去。
自下車後,新月等人一刻都不敢耽誤地往那邊跑。
蜂族是善于飛行的種族,但在這炮火紛飛、一旦被擊中就可能判定死亡的虛拟戰場,沒有人敢大意。
跑上空中橋梁,他們與對面三角壘的距離不斷在縮短。
負責墊後的艾維斯、阮千秋,申國三人合力展開了他們唯一一件上得臺面的防禦武器。
乳白色的光罩像是半個雞蛋殼,嚴密阻擋着來自後方的炮火。
能量彈像冰雹一樣打在淡色的光罩上,響聲震耳。
“這火力該死的強悍。”艾維斯回頭,恰好看見光罩上皴裂出一條明顯的細紋。
他們距離三角壘還有一百多米,如果沒有其他意外,憑着如今擁有的防護光罩,應該能安全到對面。
但前提是,沒有其他意外。
“轟——!”
地面忽然隆起一座鋼鐵高山,那拔地而起的龐然大物宛若從沉睡中蘇醒的巨獸,冷漠又暴躁。
“他媽的,居然是機甲!!”公乘舟看着旁邊高達七十多米的機甲,忍不住說髒話了。
巨型機甲一條鋼鐵手臂在擡起的過程中飛快變形,零件移位,它的手指頭消失了。
在零件逐漸重組後,機甲的右手被巨型光炮取代。
直徑足有十米的光筒內圈亮起一圈圈紅色的能量光圈。
“不好,它要攻擊了!”肯恩吓得一踉跄。
重型武器的攻擊範圍當然不會小,這麽一發下來,別說是他們,就連他們腳下的這條空中走道整條都會被擊碎。
新月眸光一凜。
“我們就算在這裏淘汰了,評分應該也不會低的,畢竟我們都快來到了三角壘。”申國苦笑。
“大人!!!”艾維斯突然驚呼了一聲。
他旁邊的申國聞聲下意識擡頭,然後便看見讓他錯愕的一幕——
本來跑在最前面的混血小工蜂居然跳出了這座空中橋梁。
她背後彈出了一扇黑紅色的巨大雙翼,翼尖處似乎有紅色的火焰在燃燒,将彌漫在長橋周邊的硝煙割裂。
艾維斯看見新月往機甲那邊去,半刻也沒猶豫地展開自己的薄翼,跟着過去。
“你們這是怎麽回事?”公乘舟十分焦慮。
新月已經不管後面了,她只知道之前還想着要找機甲,現在機甲就送上門來。
估計是檢測到目标離開地面,巨型機甲兩邊大腿的位置打開,放出了一批通體漆黑的機械猛禽。
風聲似乎被無限放大。
火焰一樣的煙花在空中炸響,如同一個調皮的孩子,肆無忌憚的放着爆竹。
新月的速度極快,在一頭機械猛禽靠近時,她猛地将高度拉升,腳下踩住機械鳥的背部,用力一蹬。
“嗞咧——”
細紋從新月腳底蔓開,如同一張長着尖牙的大網将這頭機械鳥籠罩。
機械鳥發出了悲鳴,似乎是被猛獸咬中的可憐獵物。
下一刻,這只機械鳥無力擺脫,直接在空中碎裂成片片。
踩着質感冰冷的一衆“雲朵”,新月走的這一路每隔不遠便盛開一朵豔麗的火花,有幾分古時步步生蓮神話的瑰美。
新月很快來到了機甲的腹部位置,軍校裏教過,這地方的深處鑲嵌着駕駛員的控制艙。
如果想要機甲易主,必須将這地方破開。
她擡起早就準備好的激光劍,激光啓動,一段筆直的紅光彈出。
擡劍向前揮。
“铛——”
一聲類似于金屬碰撞,又好似高溫熱氣與玻璃屏障碰撞的聲音響起。
“咯吱。”新月手中的那把激光劍從頂上開始碎裂。
紅色的細碎光芒零零星星的從空中掉落,像天神落下的血淚。
新月錯愕,沒想到手裏這把激光劍這麽不頂用。
只是那麽一擊而已,竟直接報廢了。
而反觀她攻擊的機甲複艙,連半點痕跡都沒留下。
“大人,小心!!”
新月一凜伸,背後側翼翼峰壓低,立馬降低自己的高度。
“呯呯呯。”
剛剛她待的那個位置火光飛濺。
新月側眸,只見機甲側臂有一塊地方挪開了一排排槍.口,漆黑的孔洞陰森森的,像深不見底的蛇窟。
“大人,這是HJ-3號機甲,是市面上的最新型號,用的是等恒光材料,硬度極好,激光劍與光子炮一類武器對它一律零傷害。”後面趕到的艾維斯急忙說。
新月還真不知道這機甲是新出的。
“大人,我們還是先回去吧,”艾維斯手上拿着一把不知道從哪裏絞來的飛葉刀。
打着璇兒的刀子一出,周圍一圈企圖靠近的機械鳥被削下了翅膀。
但他也僅僅能抵禦機械鳥而已,像機甲這類大型兵器,艾維斯是沒有辦法了。
新月抿了抿唇,說實話,她不甘心。
都到控制艙跟前了,現在說回去,那豈不是之前的一切都功虧一篑?
“艾維斯,掩護我。”新月忽然揚聲道。
她在艾維斯震驚的目光中,将手臂的輕甲解除,一雙白皙的、比起任何兵器都顯得嬌弱的手露出了出來。
白如羊脂的五指像水嫩的蔥,看起來只要稍微用點力,就能将細細一截的骨頭折斷。
艾維斯眼角餘光瞄到那邊亮起藍光、明顯在蓄能的一排槍.口。
咬咬牙,這只紅眼睛的雄蜂還是沖上去了,這一刻的艾維斯沒想過會有什麽奇跡發生。
他已經想好了,他手上最後一面光盾能撐上個幾秒。
等光盾裂了之後,大不了他幫殿下當着,讓趕緊她走。
但顯然,艾維斯還不了解新月。
新月解除手部的輕甲後,細密的青色鱗甲火燒一樣從指間開始,将她的一雙手覆蓋。
“嗞——!”
鋒利的指尖化成了尖刀,在刺耳聲音做戰歌的伴奏中,一點一點的沒入那架最新款的機甲。
這是全息的世界,新月也不清楚這個世界的某些數值有沒有設置天花板。
但總歸要試一試的。
騰格裏軍校,全息控制室。
“我的蒼天,她在幹什麽!!”忽然有人驚呼。
控制室裏其他導師紛紛看了過去。
一面光屏被選了出來,一再放大。
光屏中,巨大的機甲站在三角壘邊上,機甲的整個右手已經變成了巨型的光子炮,乍一看這好像沒什麽。
一切正常。
但當畫面再度拉近,衆人終于發現哪裏不對勁了。
這架重型武器的腹部竟然被開出了一個洞,據說防禦能力S級的等恒光材料跟豆腐似的,看不見半點硬度。
“我看見有人進去了,那個是誰?”有導師坐不住了,“畫面回放一下,調取信息!!”
側邊很快彈出一面定格的光屏。
光屏裏,新月與艾維斯的身影被紅色的光标鎖定,鎖定後,有小光框在旁邊彈出。
[A,24,新月]
[A,30,艾維斯]
“原來是她啊!”
這語氣沒剛剛那麽驚訝。
“異族對抗賽舉辦了這麽多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學生用這種方式搶機甲的。”
“不管怎麽樣,她确實成功了,這只小工蜂前途不可計量啊……”
秦驚蟄站在光屏前,正想将方才那段畫面調出來重新看一遍,卻忽然看見他眼前的總控制板中央亮起了一個紅色的三角标。
這是警告标志。
[警告:玩家精神力過高,請重新調整參數值]
秦驚蟄眼裏掠過驚訝,但還是迅速将參數重新調整了遍。
如果最高參數值被突破,那麽整個虛拟世界将會崩潰。
模拟戰區。
艾維斯有些愣愣的,他是沒明白剛剛怎麽就進了機甲的控制艙。
這機甲用的等恒光材料難道是假貨?
但應該不可能啊,明明這是全息的世界。無論是場地也好,還是武器也罷,都由參數決定。
難不成參數出了問題?
艾維斯一臉迷茫。
機甲駕駛艙內的空間不小,容納兩人綽綽有餘。
把居于主位的異族扔出外面後,新月占了主位,還在發呆的艾維斯則在副駕駛上。
來軍校一個多星期,每天幾乎一整天都在上課,密集的課程數量讓教育進度很快。
已經學到機甲的基本操作了。
如果沒有秦驚蟄給她開的小竈,新月只會操縱機甲走幾步路,或者完成擡手的動作。
而現在麽……
空中橋梁上。
“它不動了。”肯恩眼睛微微睜大,“那邊發生了什麽,新月現在還好嗎?”
剛剛那片地方接連炸開了火焰,一大批機械鳥直接在空中解體,炸出不少塵霧,現在那片小片區域像是陷在霧裏,可見度低異常低。
“它真的停下了!”肯恩激動。
在迷茫的霧霭中,本來亮起的、炮口對着空中橋梁的巨型光子炮一圈一圈的熄滅。
它熄火了。
下個瞬息,這架被施了定身術的機甲身上咒術解除。
它已經變成武器的巨大右手再次變形,或大或小的甲片重新組裝,再次轉化,很快它的右手再次出現了。
公乘舟看得目瞪口呆,“這個走勢,難道新月進了控制艙?”
阮千秋吹了聲口哨,“班長厲害了。”
而這架HJ-3機甲用實際行動來回答了公乘舟的問題。
機甲七十多米高,它本應該受身高影響而顯得笨重,但在重啓後,那股笨重感像是附在屋檐上的污垢,被一場忽如其來的大雨沖洗得幹幹淨淨。
一把巨型的、幾乎與機甲等高的激光劍被啓動,光輝熠熠,似乎在這方霧霾沉沉的天地中化作了耀眼的太陽。
“它,它想做什麽……”肯恩聲音顫抖,是下意識的激動,也是震驚。
很快肯恩就知道了——
在明裏暗裏的注視中,這臺巨型機甲雙手緊握着長激光劍,它似乎成了一位決然的武士,以一種穿雲裂石之态猛地砍向前方的三角壘。
亮光蠻刺眼,讓人下意識避開鋒芒。
“轟!!”
三角壘被一分為二,失去了支撐定點的頂端部分在傾斜。大地在轟鳴,如同被擊中的野獸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哀嚎。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艾維斯瞳仁收緊,從心底傳出的興奮沿着神經末梢傳遍每一個角落。
亢奮,激動,還有一分難以言說的自豪。
後來的艾維斯每次回想,都覺得是這利落的、宛若開山一劍,将蜂族的歷史劃開兩半。
前面是混亂低迷的黑暗時代,受排擠、忍氣吞聲,戰士的血與淚落在了無人問津的荒土上。
紙醉金迷的王宮裏響着無用的優雅的音樂,不知疾苦的笑聲諷刺地成為了亡者的悼歌。
後來——
他的陛下這一劍仿佛将籠罩在蒼穹上的黑幕劃破,整個蜂族迎來了前所未有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