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報仇(下)

高二(一)班的教室外,拐角處,蘇澄悄悄接通了趙然的電話。

“怎麽樣了?”

“證據已經整得差不多了,我們讓覃川跟另外兩個願意出庭作證的家長聯系上了,簽了狀告書,找個合适的機會,可以動手了。”

“最後還是只有兩個家長願意簽字嗎?”

“沒辦法,大多數家長都覺得這些事太敏感,寧願忍氣吞聲,也不願意讨回公道,顧慮很多。”

“我們現在的證據,不一定能判他強J,可能只能定猥亵,對麽?”

“嗯,因為帶覃川女兒去醫院取證的時候,時間有點晚了,具體還要看法官的判定。”趙然嘆了口氣。

“媽的,如果只夠判他十多年牢,真是便宜他了。”電話這頭的蘇澄氣得一手錘到了牆上,手上的疼痛讓她突然動了個念頭,“趙然,再幫我個忙。”

……

教室裏的黎裏,看着蘇澄拿着電話走出去,很久都還沒回來,有點擔心,于是走過去問顧子逸。

“你男人怎麽回事啊,蘇澄接了他一個電話,到現在還沒回來。”

“啊?不知道呀,他只跟我說了今天放學來接我,沒說他下午要去幹嘛。”

“奇怪了。”

“放心啦,他們兩個兇神惡煞的在一起,能出什麽事兒,他們不把別人怎麽着就謝天謝地了!”

“嗯,說得也是。”

在顧子逸的安撫下,黎裏稍微平緩了一下擔憂的心情,回到座位上繼續不太專注地複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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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市郊區,一個廢棄工廠外,兩輛黑色轎車停在外面。

趙然從一輛車上下來,緊跟着,兩個看起來像保镖一樣的人,拖着一個被布袋罩着腦袋、幫着雙手的中年男子下了車。

陳叔和蘇澄,從另一輛車上下來了。

蒙着腦袋的男人被毫不留情地砸在了地面,因為嘴巴被堵住了,只能發出支支吾吾的吃痛聲。

蘇澄脫下了身上的外套給陳叔,捋了捋袖子,從身旁的一堆廢棄物裏抽出了一根鏽跡斑斑的鐵棒,拖着就往李德那邊走去。

“要我幫你麽?”趙然問。

“不用,誰都別過來。”

蘇澄腥紅着雙眼,眼裏迸射出兇狠淩厲的光,揮着棒子直接在李德身上狠狠地打了十多下,不過都沒有往致命部位打。

李德無處可躲,痛到整個身體蜷成蝦米。

蘇澄停了下來,伸手把塞在李德嘴裏的抹布扯了出來。

“大爺,大爺饒命啊大爺,你要多少錢都可以,我都給,饒了我這條狗命啊大爺。”

李德本是走在家裏到五金店的路上,在一個拐角的巷子突然被幾個人蒙住眼睛塞住嘴就綁上了車。李德第一反應,就是猜測對方是要錢來的。

見李德那滿口求饒的慫樣,蘇澄直接踩到了他的半邊臉上,用力碾壓下去。

“給錢,你能給多少,嗯?”

“你要多少我都給,要多少我都給,我的房子,店鋪,存款,都給你。”

“呵。”

蘇澄冷笑了一下,擡起腳就使勁地往李德的頭部、脖子、肚子等脆弱的地方踢過去,當然她的手也沒閑下來,拽起李德就往地上反複砸,用力揍,李德這一把年紀的老骨頭根本經不起蘇澄這兇殘的暴打,吃痛得斷斷續續地求饒。

“饒命啊,大爺,饒命啊。”

“饒命?饒了你這條狗命,怎麽對得起那些被你欺負過的女孩,嗯?!”

蘇澄咬牙切齒地說完這句,又一拳往李德鼻子上揍去。

“啊……”李德的鼻子就跟被人碾碎了似的,痛到無法形容,一股股血開始從鼻腔裏噴出來。他突然反應過來,難道這個人是前段時間來找他鬧事的覃川?!但聽聲音也不像啊!不過自己得罪的人兩只手都數不過來,管他是哪個小女孩的家人,先保住自己的狗命要緊。

“饒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

話還沒說完,李德又被拎起來狠狠地砸到一堆廢棄的鋼鐵上,五髒六腑受到了劇烈的沖擊,痛到除了shen吟完全沒有辦法再發聲了。

蘇澄并沒有停手,用盡全部力氣手腳并用地狂揍李德。

“媽的王八蛋!我要讓你不得好死!!”

如果不是因為sha人犯法,如果不是因為想要留命跟黎裏白頭到老,那一刻的蘇澄一定會将李德打死在那裏。

“救命……啊……”

李德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弱,弱到只剩本能的呼救了。他覺得揍他的這個人應該瘋了,隐約預感到自己可能真的要命絕于此了。

“救命?他媽的誰會來救你這條狗命?!”

蘇澄又連續連踢帶揍地教訓了李德十幾下,直到她發現自己左手都揍破了,也累了,而李德滿臉都是血,從套頭的袋子流出來。

蘇澄停了幾秒,撿起了剛剛被自己扔在旁邊的那根鐵棒,然後緩慢地、用力地拖着這根棒停在了李德的兩腿之間。

李德像是感受到了鐵棒的靠近,也聽到了聲音,害怕到用極其含糊的聲音和最後的力氣顫抖地求饒。

“饒命……饒命……”

蘇澄看着這個龌龊無恥性侵了無數女孩的罪惡之人,如今奄奄一息地為了活命而求饒,她的腦海裏閃過了黎裏那逃避、害怕的眼神,閃過了黎裏蜷縮在床角哭泣的畫面。于是,蘇澄擡起鐵棒,用最大的力氣,往那個男人最要命的地方砸了過去。

“啊!!!!!!!”

本已無力恍惚的李德,用盡所有僅剩的力氣喊了一聲,昏厥了過去。

那個讓無數女孩噩夢一生的器官,罪惡的根源,在蘇澄的鐵棒之下,徹底失去了再次禍害她人的可能性。

李德可能懊悔自己太過自大,不用安眠藥也對小女孩兒下手了,才造成今天的慘劇;他可能也會怨天怨地,怨碰到了覃川這個克星毀了他的下半輩子。

然而事實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蘇澄只會送他一句話:做過的,就要付出代價。

……

蘇澄扔掉鐵棒,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發,頭也不回地走向等在不遠處的那幾個人。

“陳叔,打120,別讓他死在這。”

“明白。”

趙然轉頭示意了一下旁邊的兩個人:“可以聯系覃川去起訴了,記得把我們幫他們請的律師帶過去”,然後跟蘇澄說:“我送你回學校吧,正好去接小兔。”

“嗯。”

陳叔和趙然帶來的人留在後面善後,蘇澄坐上了趙然的車。一個若有所思,一個不知道是否該開口,都頗有默契地沉默着。

“這事兒先不要告訴黎裏。”

蘇澄先說話了,她看着自己因為揍得太猛而破皮有點流血的左手,想着黎裏這十來年痛苦的畫面,有點無奈,自己只能為她破這點皮。

要知道,如果可以,她願意把黎裏身上所有的痛都轉移到自己身上。

“好。”

趙然回想剛剛蘇澄那股要殺人的狠勁,其實也很能理解,如果誰敢這樣欺負顧子逸,他恐怕會比蘇澄做出更不可控的事情。

……

蘇澄回到教室的時候,還有半小時就要放學了。

“你去哪兒啦?!”

這段時間黎裏每隔幾分鐘都忍不住扭頭往門口看去,好不容易終于看到蘇澄回來了。

“幫趙然處理了點他生意上的事兒。”

蘇澄看到黎裏着急的樣子,有點心疼,伸手幫她捋了捋頭發,又摸摸臉。

“手怎麽回事?處理生意上的事還動手了?!”

在蘇澄擡手的瞬間,黎裏就看到了她的手背有擦破的痕跡和幹涸的血跡,立刻心疼地把她的手拿到眼前,輕輕地吹着,想碰又怕碰疼她,整個人都急壞了。

蘇澄本也不打算要瞞着黎裏這個手的事兒,反正兩個人現在朝夕相處,黎裏肯定會發現的。不過,她也沒辦法直接回應黎裏手到底是怎麽弄破的,于是想着轉移下她的注意力。

“喲,這麽喜歡我的手呢?”

“嗯。”

黎裏說的是大實話,從第一次見蘇澄在黑板上幫語文老師抄《錦瑟》開始,她就忍不住會多留意蘇澄那雙又白又長、節骨分明的手。而且,黎裏很喜歡被她的雙手觸碰的感覺。

但是現在,她出乎意料地在蘇澄面前直接了承認了她對這雙手的喜歡。

蘇澄整個人都驚訝了,傻傻愣住了至少三秒!

如同小時候,你腦海裏面已經構思了一出大戲,要先祈求、後撒潑、再扮可憐來讓媽媽給你買個冰淇淋吃,結果剛開口,什麽招數都還沒用上,媽媽就爽快地答應你說“好啊!”

靠……

蘇澄瞬時間有種被甜蜜沖昏了頭腦的眩暈感,好像只有罵句髒話才能準确表達內心的激動……然後,一臉傻笑地盯着黎裏,口才再好,也一句話都接不上了……

黎裏看着蘇澄一直盯着自己傻笑的樣兒,就知道剛剛自己脫口而出的那句“嗯”有點草率了……

哎,以後蘇澄的臉皮又會加厚一層了。

黎裏被蘇澄盯得有點臉紅,趕緊放下了她的手,走去找生活委員要了點碘酒和創口貼,回來幫蘇澄處理了一下傷口。

“明天就考試了,你今天下午都沒複習呢,今晚要抓緊補一下。”

“嘿嘿,我現在神清氣爽,所有知識點都在腦袋中有序排列,你就準備好兌現你的諾言吧。”

黎裏白了她一眼,心裏頗有忐忑。既真心希望她考好,又有點擔心她真的考進了前十,那十聲“老公”自己該怎麽才能叫出口……

總之,無論K高的每個學生的期待、目标、恐懼是怎樣的,期末考試終究是邁着最公正的步伐,雷打不動地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又痛又甜的橙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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