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淡平生,如何
古覃彥看看對面之人的茶水,茶水之下的茶葉,浮浮沉沉,卻怎麽也浮不上來。
“是啊,我起步,是從他那裏開始,剛進來的時候,什麽都不懂,以前,接手的工作,人家念自己家裏的勢力,也不敢為難我,而進入人家的手下去工作,那是靠面子進去,有些人,可以給面子,交代些輕的不繁瑣的事物給做,有些人,卻喜歡存心刁難。”
古覃彥就是在那段時間裏,确認了自己的感情,也許,他喜歡的是男人,他想要和一個男人過一生,而非,同溫柔賢惠的女子。
說起來,他以前的妻子,并不是很賢惠,她甚至有些非主流,要不是家人的壓制,她也不會嫁給他。
古覃彥記得,離婚那天,他們兩個人一起去辦理手續,那天,下着雨,古覃彥給自己的妻子打傘,兩人站在雨中分道揚镳的時候,她說,“覃彥,也許,我轉身後,會後悔離開你。”
古覃彥只笑笑,他說,“你要是想,随時可以,回家。”
然而,他還不懂,什麽是家,他和她結婚那麽多年,畢業出來一年後,工作了一年後,感覺工作沒有什麽事可做時,他和她之間的婚事,讓他有了一點點興味,本來以為,身邊有位女子,自己的人生就會變得不同,可是,卻并非如此。
妻子有很多朋友,那些人,古覃彥都融入不了,他很快就感覺到了自己和身邊之人的距離,那不僅僅是心與心的距離,連帶身與身的距離,都顯得遙遠。
兩個人在擁抱時,沒有特別的感覺,心跳平平常常地,仿佛像朋友,毫無一點激情可言,更別說生活上有什麽趣味。
“就這樣,最後,我們和平離婚,家裏的人,都無可奈何,當初,我們走到一起,也是家裏人安排,沒有經過任何的時間磨合,說好訂婚,就訂婚,說了結婚,就大擺筵席,接着,領了證,剛開始,我抽出很多的時間來陪她,可我,怎麽也融入不了她的社交圈,就像她難以融入我的身心去一樣。”
古覃彥不知道,這是不是愛情?
如果是,為什麽,說起以前和妻子的生活,顯得那麽的平靜,是不是,那些日子,過得太過平淡,或者是說沒什麽可記得的東西?
而如果不是,那又是什麽,人生,若非要經歷過一次失敗的婚姻,才懂得自己真正需要怎樣的另一半,可到現在,他都還想不明白。
趙敬靜靜地聽着身邊的人說起他自己的事,趙敬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話來打破突然變得沉寂的氣氛。
他們現在就一起睡在床上,分開睡,怕各自的心裏,有了什麽懷疑,不分開睡,此時此刻,轉頭,就看見與自己同床的人,陪在自己身邊,跟自己在一起。
古覃彥轉頭,他笑了笑,“敬,你知道嗎,我總覺得,我是個沒用的人,你說,我活了那麽久,人都活了二十七年了,卻還不懂,自己到底想要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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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還年輕。”
二十七歲,相對于已經三十一歲的人來說,他就是年輕的人,過了而立之年的人,他對什麽,都看得淡了,似乎,沒有了年輕的追求,再沒有那種熱烈的情懷。
“呵,聽你語氣,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已經很老了?”
“嗯,不用感覺,身心上就是這麽覺得,說起來,我走過來,也很平淡,一路上,都平坦無阻。”
“你當時,怎麽就想在政界工作?”
“就是覺得自己在商界,沒有那般靈活度,而在政界,更能沉穩的行走,雖然說,不論是商界,政界,都是一處充滿硝煙的戰場,人與人之間的争鬥,不論在哪裏,都存在。”
趙敬剛出道的時候,很多人不認為,他有實力往上走,很多人背地裏都是輕蔑的意思,依靠家世上路的人,他底子有多少,大家都說,一般般,一般公子世家的人,他的一切,得來本就不是靠自己。
而後來,趙敬沉默的用實踐和實力證明了自己,他不否認,自己借助了家世,免去了前路的坎坷。
趙敬看了看枕邊的人,古覃彥有些昏昏欲睡,趙敬還想問,聽說,你原本是想進入司法局?
趙敬很疑惑,為什麽,古覃彥想進入那裏去?
古覃彥迷迷蒙蒙的睡去,他說,為了一個人。
即使,那時候,身邊有妻子,他的身心也未安下來,他有種沖動和渴望,想要肆意而為一次,他想要去追尋心裏的期盼,他想靠近季雲硯的身邊。
趙敬怔然的凝視着枕邊的人,不知為什麽,自己的心率會不尋常,他拉過了薄被,給對方蓋上,莫名的想,若是兩個人,抱在一起,會怎樣?
趙敬被自己的貿然想法,吓了一跳,他想不出,自己為何有這種想法。
是不是,自己孤獨寂寞太久了,是不是,想抓住條被春風吹起的柳絲縧,欲作挽留,卻說不出挽留的借口。
趙敬入睡了以後,他身邊的人,卻睜開了眼睛。
他過後很久,才入睡,直至第二天早上,趙敬叫他起來吃早餐。
“等下,我送你過去。”
“謝謝。”
“是不是,已經習慣了這樣客氣?”
“呵,一般而言,這基本禮貌必須有。”
其實,還不如說是客氣。
古覃彥換上了自己的衣服,他下車去上班的時候,再次說謝謝。
趙敬按下車窗,他說了一句,“我希望,以後,你選擇不要這麽跟我客氣。”
“好。”
他轉身上樓,趙敬等那個人走進樓梯裏消失,他才去自己的辦公室。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