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勤奮好學
盡管當上了特等大丫鬟，但陳黃也沒有高高在上頤指氣使，行事作風跟餘嫣完全不一樣。她平易近人，對誰都露出笑容。但即便如此，也沒有人敢對她不恭敬，因為餘嫣就是最好的例子。
餘嫣那件事情過後仔細一想，誰都能想通必然是陳黃所為。想不到她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可以隐忍那麽久絲毫不表現出來，而一出手就把餘嫣永遠的扳倒，這樣的心機和手段真是想想都讓人膽寒。
“曲師傅。”走廊上，陳黃笑吟吟地喊住欲從她前面悄悄過去的曲意通。
曲意通一怔，停下腳步轉過身，弓着身子恭敬地拱手道：“老奴見過青姑娘，不知姑娘有何指教？”當日他讓侄孫女假冒進府，如今陳黃得了勢後是否會報仇，曲意通越想越害怕，恨不得在府中把自己隐身起來。每次見到陳黃都盡量讓自己不顯眼，沒想到還是被陳黃找上門來了。
不過他誤會了，陳黃自然不是那種不講理的小人。她笑着道：“有件事想請曲師傅幫忙，不知曲師傅有時間嗎？”
“姑娘說說看。”
“是這樣的，我在府中也沒什麽事，就想着不如識些字，以後也能幫夫人分擔一些活兒。聽說曲師傅博學多才，所以想請曲師傅做我的先生。”
原來是這樣，曲意通趕緊擦掉額頭上的冷汗，趕緊應承道：“有時間，有時間，只要姑娘不嫌棄老奴才疏學淺，老奴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好，那從明日起曲師傅就到清芳閣教我識字吧。”
“是，姑娘。”
陳黃轉身離去，想到自己以後說不定還能執筆作文，她就說不出的高興。以前她給人送衣服時經過私塾，聽到裏面傳來朗朗的讀書聲，心裏羨慕不已。總覺得富人跟窮人最大的區別，就在于是否會識字讀書。
她不是想做腰纏萬貫的富人，但目不識丁會讓她覺得即使變成了富人也會自卑。
那日後，陳黃如饑似渴地識字。三個月後曲意通已經沒有東西可再教她，只有給她推薦國師的藏書閣。
陳黃找了個機會見黃本缽，提出了想去藏書閣看書的請求。想不到她居然如此有上進心，黃本缽驚訝之餘，也同意了她的請求。
一來他那藏書閣不過擺設而已，二來，這女孩最多不過可以再活兩年。這期間滿足她所有心願也未嘗不可。
聽到陳黃要去藏書閣看書的消息，彤官也很驚訝，笑道：“真想不到她居然還識字。”
此時她倆正在彤雨樓的三樓卧房，彤官倚在黃本缽懷中，仍他撫摸她的長發。
“她一個平民丫頭哪裏會識字，是請曲意通教她的。”黃本缽淡淡地道。
“哦？她居然不計前嫌請曲意通教她識字，這丫頭還挺善良嘛。”彤官贊道，因為連她也認為當日曲意通讓侄孫女冒充陳黃進府，陳黃肯定會報複的。
“有求于人當然不能計較太多。只不過，她再思進取再博學多才也沒用，她的命運最終還是掌握在我們手中。”黃本缽道，眼中閃過一抹陰狠，“對了，血玉成長如何？”
“很好。一直在努力吸食陽氣，頂多再有一兩年時間就足夠了。說到這個，皇帝那邊的大限還有多久？”
“至多兩年時間。”
“那豈不是天助我們。”彤官頓時喜上眉梢。
“那是自然。”黃本缽笑笑，拿住她柔嫩的手放在唇邊細細親吻。
而正當夫妻倆在屋中忘我親熱時，門口居然站着一個人。那個規規矩矩站在門口守着的人竟是餘嫣。
不過此時的她目光空洞，眼神呆滞，猶如一尊雕像似的一動不動。已然變成了一具傀儡。事實上，如今的她的确是傀儡。真正的餘嫣已經死了，如今這個傀儡不過是徒有其表，神魂已經被一只玉靈占據。
這樣的日子一過一年，這年年底，朝中傳來太子将在新年夜大婚的消息。
為此，皇帝命百花國上下歡慶此事。地方政府卻趁機又對百姓大肆剝削。百花大地上，百姓家徒四壁，衣不蔽體，食不果腹。鄉野間哀鴻遍野，餓蜉載道，簡直猶如人間地獄一般。
陳黃唯獨不允許出府，所以并不知情。不僅如此，她更是有史以來最得國師夫婦恩寵的侍女，各種賞賜不斷，府中的大小事務都交由她定奪。連老管家有事都要找她商量。生活俨然比一年前好了千百倍。
這日，陳黃正準備去彤雨樓向彤官問安，順便看看她有何吩咐。
走到拱門前，卻看到有個身影伏在門口賊兮兮的樣子。
陳黃眉頭微蹙，思索着此人應該是府外人，且看他衣着華麗，料想應該是來府做客的王孫貴族。他只敢伏在門口瞧，應該是對夫人有所忌憚。換而言之，此人可能還認識夫人，所以才會有所忌憚。而自己站在他身後他都沒反應過來，可見此人并無什麽功夫，沒有功夫便不怕他傷人。
想到此，陳黃朝前走了幾步，輕聲問道：“請問公子有何事，需要幫忙嗎？”
那少年聞聲怔了一下，回頭看到她，立即換上一副正經的表情高高在上的道：“你是新來的？”
陳黃如實道：“說新也不算新，來府已經一年了。”
“哦。”他點點頭，“餘嫣呢？”
“餘嫣姐姐在夫人房中伺候，很少出來。”
“是嗎，難怪我說怎麽沒見着她。那你叫什麽名字？”他又問道。
“名女青婷。”
“蜻蜓？那個會飛的蜻蜓？”
“公子誤會了，名女是青草的青，娉婷的婷。還未請教公子大名？”萬一到時候這小子捅出什麽簍子，總要能說出他是誰吧。
“你不認識我？”
“請公子見諒，青婷之前從未見過公子，所以實在不認得公子。”
“哦，原來是這樣，那你聽好了，本公子叫……清羽。”他笑盈盈地道，那表情并不認真，或許這并非他的真名。更因為陳黃看過本朝名臣簡介，十大名臣家族中并未有姓“清”的。而敢在國師府如此大膽的人，必然不會是無名之輩。如此說來，那“清”應該不是他的姓，而“羽”才是。
羽？陳黃一怔，這不是本朝皇家的姓氏嗎？如此說來，此人應該是皇家子嗣。
想到這個事實，陳黃不禁有些慌亂，她深知惹到這些皇族子弟可不是什麽好事。不過既然他沒有說出自己的真實姓名，那說明他并不想拿自己的身份做什麽壞事。
陳黃也決定順水推舟，假裝不知道他是什麽人，一本正經地告訴他這彤雨樓是國師夫人住處，此處任何人不能随便進出。若他想在府中到處走走，其他地方都可以，唯獨此地不行。
“是這樣啊，我一個人走也挺無聊的，不如你陪我走走吧，小蜻蜓。”他自來熟地道。
一看他這副沒個正經的樣子，陳黃怕他在府中亂來，索性看住他比較好，點頭同意了他的請求。
陳黃盡量領着他去不重要的地方走，比如花園。
不過此人好像不是個能閑着的人，一路叽叽喳喳，自來熟地說個不停。走到湖邊時，索性在亭子裏坐下，說是累了。
“小蜻蜓，你好像不怎麽喜歡說話，是害怕我嗎？”他忽然問道。
陳黃微怔，心道，難道你不知道言多必失嗎。恭敬地道：“青婷見識短淺，實不敢在公子面前多言。”
“見識短淺？嗯，你們做侍女的是很少有機會接觸外面，那要不要我向國師說一聲，帶你出去見識見識？”
“公子千萬別。”陳黃急道，這麽一說國師肯定會以為自己跟這皇家子弟有什麽瓜葛，那反而不好了。況且一旦被他看上，那可不是什麽好事。
可這人偏就要擰着來，任性地道：“如果我偏要呢。”
陳黃一急，給他跪下道：“請公子高擡貴手。”
他眉頭一蹙，納悶地看着她，“若是換了別人都巴不得跟我出去，你可倒好，說什麽也不願跟我出去看看。看來你在這國師府過得還不錯吧。”
“國師和夫人待青婷恩重如山，實不願離開。”陳黃低着頭急急地道。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伸手捏住陳黃的下巴迫使她擡起頭。陳黃擔心地看向他。
兩人目光相對，他左看看右看看，終于放開手道：“唉，比起你們國師夫人來實在差太多了，連餘嫣都不如。也罷，你就繼續留在國師府吧。”說罷站起來伸伸懶腰，“老師跟國師應該也談完了，我也要回去了，小蜻蜓，再見。”
他說着自顧自地走了。陳黃站起來看着他的背影，慌亂的心此時才平靜下來。她納悶地想着，既然此人是皇嗣，那為何國師大人只見他的老師而不管他呢？難道說這位皇嗣的前途都交由了他老師的手中，而他的老師跟國師關系密切……
陳黃越想越覺得不對，皇嗣變成了一個幌子，底下的人卻勾結在一起，那他豈不是可能會變成傀儡。國師和這位皇子的老師為什麽要讓皇子變成傀儡呢？陳黃一驚，難道是想……
“唉……”她又兀自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這跟自己有什麽關系呢，還是別瞎想了。
再朝那快走到花園門口的身影望去，良官家急匆匆地進門在那身影前停下。他弓着身子恭敬地跟少年說話，陳黃聽得分明，開口便是“二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