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當老之将至

“如果我想去外面呢。”容音第一次迫使自己直視肖毅然的深棕色眼瞳。

她一直擡着頭，沒有任何懼色，肖毅然看見容音直勾勾的眼神皆是一頓。

“你翅膀硬了？要與我作對了？”肖毅然淺淺淡淡的吐出這幾個字。

“沒有，我不敢，我怕若是不聽你的話了，你将我趕出門去怎麽辦。”容音面容冷漠，雖然低眉順眼，言語卻像刀子一樣鋒利。

“我既然答應了要照顧你，就不會出爾反爾。”肖毅然他沒有理會刺猬一般發洩的容音，他只是給她承諾，讓她安心。

“我想去美國了，我想好好學，将來做一個有用的人。”容音鼻子嗡嗡地說道。

“嗯，學校我幫你把關，等會我要人将課本送過來。”肖毅然的語氣裏聽不出波瀾，容音心中失望，肖毅然他不會挽留自己。

周五，晚上大家相安無事的吃完晚餐，“你等下上樓收拾一些用品，我們去清水鎮住兩天”，肖毅然放下筷子，毫無征兆的說道。

“啊！怎麽突然要去。”容音心中錯愕，她在想肖毅然怎麽會知道自己想念外婆，自己從未同他說起。

“你不是很忙的嗎？”容音也放下碗筷，她小心翼翼的試探。

“最近不忙，陪同你回去看看吧，你外婆也想你。”肖毅然眼神柔和堅定。

容音感念，他有心了，自己卻還是默默的藏起情緒，她走上樓去收拾行李，在自己的房間，終于放下防備，一邊收拾，一邊偷偷的抹淚。

拿着行李下樓時，容音眼睛已經有點微腫，肖毅然細心，他看在眼底，卻不聲揚，只是上車前去給容音買了不少零食。

他還是将容音當作小孩子，有情緒時，給她吃糖，容音卻自認為自己是成熟于同齡人許多的。

在去往清水小鎮的路上，有一條路修的并不平穩，司機開的不快，一路搖搖晃晃，因為容音早起上課的緣故，她不知不覺間就點頭打起了瞌睡。

肖毅然将容音的頭扶過靠在自己的肩頭，容音聞見肖毅然身上清冽的雪茄味道，還有他那獨特的淺淡木質香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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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音感到心安，一路睡的極其安穩。

抵達後，外婆一見到容音，便是老淚縱橫，“孩子，你跟着你那父親受苦了。”

“謝謝你幫我照顧容音。”外婆上前緊緊的握住肖毅然的手，肖毅然對外婆非常尊敬，容音心中萬分感激。

“謝謝你。”她小聲的說，“不必說謝謝。”肖毅然說完，外婆招呼他們進屋坐，司機也将大包小包也提了進去。

外婆給他們煮了茶，是小時候的味道，容音拿起，一時間千頭萬緒湧上了心頭，外婆的頭發已經花白了。

我們都長大了，大人卻在以同樣的速度，迅速的衰老，當老之将至，會不會倍感寂寞。

尤其是親人都不在身邊，容音突然覺得揪心一般的難受，她放下杯子，快步走到裏屋。

坐在床鋪上，眼睛盯着天花板，這樣，眼淚會流的慢一些，外婆進來找到容音時，容音正在吃一個小面包，桌上已經有不少小面包的包裝袋了。

“餓了嗎？孩子。”外婆關切的摸了摸容音的後腦勺，她記得，容音是不大愛吃零食的，以前她常誇容音，這孩子乖，從來不吵着要吃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