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對方側頭來看他時候,才含笑走過去。
鍋裏煮着幾只餃子,皮薄個小,一看就是袋裝速凍的。
單荀一皺眉,道:“還以為你會親手包。”
蕭君漠道:“廢話多,吃不吃?”
單荀笑道:“吃,餓慘我了。”
蕭君漠又扭頭打量了他一遍,道:“洗澡去。”
從車庫到這裏,路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壞在風雨交加,撐着傘也被潑了個半濕。
單荀笑着往後退了幾步,又不離開,盯着他看了一會,道:“我的書怎麽樣?”
蕭君漠掉了個方向,背靠放電飯煲的流理臺,與他面對面,摸出手機解了鎖屏,随口道:“還行。”
單荀道:“怎麽忽然找來看了,直接跟我說不就完了麽,我那裏多的是。”
蕭君漠道:“你不是提起幾次麽?無聊就看看。”
好像是和他提起過,關于感情戲份的多少。
不再多問,單荀去浴室沖了個熱水澡,換好浴衣,蕭君漠的水餃也出鍋了。
和潇語高層的協商進行了半個多小時。單荀很少來公司,對高層其實也不是很熟悉,但目前他在公司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梁欽羽并沒有做無用功。早上他就将項目的細節跟他說了,潇語暑假要在市裏辦一個大型書展,計劃是在省內一家知名書城,梁欽羽搶的就是書展活動的廣告。這件事丁秋和單荀提過,也許會邀請他出席簽售,當時只說初步構想,還沒有明确的策劃案。如今抓準這個內部消息,單荀對梁欽羽提出的方案發表看法,推波助瀾,梁欽羽本身也經驗豐富,身邊又帶了個年輕設計師,三人一番配合,總算見到對方點了頭。
出了總經理辦公室,三人都是滿頭汗。
設計師是個畢業不久的北方姑娘,樂得合不攏嘴,在走廊上就對單荀道:“一個禮拜的準備總算沒白費,這還是我接到的第一個大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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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荀笑道:“沒在大公司待過?”
小姑娘道:“實習待過,不過人家哪會讓我碰重要項目,都是一些雜單。之前還待過一家,短短兩個月不知道做了多少張商鋪廣告牌,那段日子做夢夢的都是給路邊廣告牌砸死。”
單荀抽笑,又瞥梁欽羽一眼,道:“好好跟你梁哥混,他可是個寶。”
梁欽羽忙着擺弄手機,沒理兩個人。
進了電梯,單荀忽然道:“我去編輯部拿點東西,你們先走。”
梁欽羽擡眸看了他一眼:“去吧,本來蘇枳讓我請你吃頓飯——錢剛好買狗糧。”
單荀:“……”
梁欽羽是個狗奴,養了一只駝色拉布拉多,三歲了,當兒子一樣慣着。單荀去過他家,為數不多幾次就足夠記憶猶新,一人一狗并排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梁欽羽有一口吃的絕對不會委屈他兒子,然後用他這副不鹹不淡的語氣和狗聊天。
小姑娘沖着單荀笑,也不敢搭腔。
單荀道:“樂吧你,兒大不随爹,遲早給你領只母狗回來。”
梁欽羽道:“我兒子會濫交?”
單荀道:“可以在它發情時候放出去試試。”
梁欽羽道:“其實沒機會了。”
單荀道:“什麽意思?”頓了頓,“你要給它結紮?”
“叮”一聲響,電梯門打開。單荀下意識往裏面挪了些,進來兩個人,其中一個沖着他笑,仔細一看才認出是瞿方澤,丁秋的直屬老大。而另一個,單荀看他的時候,他也剛好在看他,眼神有點怪異,單荀沖他點頭打招呼,他簡單回應,這才把視線抽離了。
是蕭君漠。
電梯門合上,梁欽羽繼續道:“準确來說,狗不叫結紮,是切除精巢。”
單荀:“……”
梁欽羽道:“直接切除,很殘忍的。”
單荀:“……”
能不能找個東西把這張嘴堵上先。
直到屏幕顯示數字五,單荀才松了口氣,徑直走出電梯。
月底就是他生日,有讀者寄了禮物到編輯部來,丁秋一大早來電話讓他來拿,恰巧順道。顯然,他遠遠低估了自己目前的人氣。當丁秋從辦公桌下面拖出一只将近夠放一臺四十寸老式電視機那麽大的紙箱時,整個人當機了那麽幾秒。
旁邊有編輯湊過來,笑道:“凜巨巨千秋萬代一統江湖啊。”
單荀道:“江湖給你了,幫我扛下去。”
小編輯伸手朝肚子上一捂,溜廁所了。
單荀蹲下來,打開紙箱翻看裏面的東西,和去往年相差無幾,動漫手辦、腕表、茶杯,連圍巾都見怪不怪了——出于季節因素,丁秋還調笑過他,說送圍巾的絕對是黑粉。意外的是這次多了幾只毛絨玩具,棕色大狗熊,藍色多啦A夢,戴蝴蝶結的大兔子。
丁秋拍拍他的肩,道:“你已經男女老少通殺了,再接再厲。”
單荀道:“送東西的本來就多是妹子。”
丁秋道:“也有暖男。”
單荀道:“你是說圍巾?”
丁秋道:“那是黑粉,別逃避了。”
單荀道:“好吧。”
丁秋道:“以前沒有毛絨玩具,這次有了,說明你的作品已經打入少女界。”
單荀半信半疑道:“你想說我的作品越來越低齡化?”
丁秋道:“我意思是,通俗化。”
單荀似笑非笑。
丁秋又道:“行了,快搬回去,我這都沒法落腳了。過幾天估計還有,逃不掉再跑一趟。”
單荀用盯着偌大一個潘多拉盒子一樣的紙箱,眼神有點複雜。丁秋不再管他,起身出去接了杯水,再回來時候往椅子上一坐,道:“你在想怎麽把自己也塞進去?”
丁秋對面那位編輯道:“請保安幫忙吧。”
單荀站起來,拍了拍手掌上的灰,笑道:“沒事,有電梯,車庫也不遠。”
蕭君漠下班回家,一進客廳就看見老大一個箱子,能塞個小孩進去。脫了外套挂到沙發背上,湊過去細細一看,亂七八糟的,什麽都有。幾個沒拆裝的還用禮盒細細包裝起來,貼了彩花。廚房沒動靜,他便往卧室方向走,最後在書房找到單荀,後者已經洗了澡的樣子,穿着浴衣,頭發還沒幹,半躺在那張小沙發上,背靠沙發扶手,還墊了只抱枕,腿上架着私人超極本,顯示屏上是WORD界面,鍵盤敲得噼啪響。
聽到動靜,單荀停了手,回頭看他一眼,道:“你這離公司近,直接過來了。”
蕭君漠站在門口沒進來,一邊送襯衣領口一邊道:“那個箱子哪來的?”
單荀道:“讀者寄的禮物。”
蕭君漠道:“你讀者挺熱情。”
單荀笑了笑,道:“你做飯?”
蕭君漠道:“晚了,叫外賣吧。”
單荀笑道:“不是吧,我在你就不做飯。”
蕭君漠道:“你運氣背。”
單荀收了電腦,認命地掏出手機,“想吃什麽?”
“随你,清淡一點。”
邊說邊走開了。
單荀打了個哈欠,去客廳開了電視,從手機裏翻出幾家常叫的外賣電話,随意挑選了一下,撥了家浙菜管。兩葷兩素,一份蓮藕湯,挂斷電話後找了遙控器來調臺。新聞聯播進入尾聲,客廳裏挂鐘的分針即将爬向阿拉伯數字六。
國外形勢一片混亂。
播報完畢,進入廣告時段。單荀又開始換臺,一連跳了十多臺,連少兒電視頻道都在播廣告,索性放棄,随手扔了遙控器,摸出手機玩。沒多久就聽見蕭君漠踩着拖鞋的腳步聲,擡眸瞟了一眼,對方沒穿浴袍,赤裸着上身,鼓起的兩片胸肌上還黏着水珠,一條毛巾搭在寬闊的肩膀上,頭發半濕。拿了只橘子,在單荀身邊坐下,一邊剝皮一邊道:“把玩具扔我床上幹什麽?”
毛絨兔子。
單荀回來時候來了點興致,拆了包裝就把那只兔子放到他床頭了。這時候忍不住竊笑,又扭頭去看蕭君漠表情,沒有不高興。
“喜歡麽?”他道。
蕭君漠道:“你他媽越活越回去了吧。”
單荀笑道:“不怪我,讀者的心意。”
蕭君漠懶得搭理他,把橘子皮剝幹淨了,分了一半果肉給他,單荀放下手機接來吃,又重新拿了遙控器換臺。
蕭君漠道:“今天去公司就拿這個?”
單荀搖了搖頭,道:“不是跟你說過最近做了投資麽?朋友的廣告公司,來争取暑假那個書展的策劃。”
蕭君漠忽然笑了一下,道:“狗到底能不能結紮,讨論出沒有?”
單荀笑道:“怎麽這麽沒文化,狗不結紮,切除睾丸。”
蕭君漠沒搭腔,卻還是笑,眼裏淨是戲谑。
蕭君漠的頸線很漂亮,熱氣蒸騰過的麥色肌膚微微泛紅,帶着發梢滾落的水珠的濕意,單荀伸着脖子就蹭過去,一口銜住他的喉結,再探出舌頭把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