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馮青霜愣在那兒不動,苗三娘見她如此,倒是笑眯眯地走開了,徒留馮青霜站在那兒,有些懊惱方才沒有及時抓住機會。

吃晚飯時,馮青霜仍舊時不時往苗三娘頭頂上瞟,苗三娘撞見幾次,便放下了碗:“怎麽?想摸?”馮青霜這如何說也不是,僵在那兒,臉都憋紅了。苗三娘靠過去,低下腦袋在她肩上蹭了蹭:“先吃飯,待會兒摸,乖——”

馮青霜被她蹭的心慌意亂,但聽了她的話,還是忍不住辯駁:“我哪兒有不乖?”苗三娘将碗放下,又掏出帕子擦了擦嘴,然後湊到一直盯着她看的馮青霜跟前,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你最乖。”

馮青霜方才見她擦嘴,便一直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做什麽,誰知是來親自己,當下眨巴了幾下眼睛,只敢盯着手裏的碗看,也不敢再回話,耳尖的紅慢慢蔓延到了脖子上。苗三娘見她這般害羞,也不逗她,笑着繼續吃了起來。

兩個人都沒有再開口說話,也沒有多的動作,吃完了,苗三娘收拾了碗筷去了廚房,依舊沒有說話。馮青霜頓時便有些不高興起來,怎麽親了自己,什麽話也沒有,自己豈是這般随便的人?可轉念一想,她們都拜了堂了,親一下實屬正常,自己不該生氣。

可等她們洗漱完,苗三娘依舊沒跟她解釋方才為何要親自己,馮青霜坐在床邊暗自決定,既然她如此,那自己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待會兒也親她,也不理她,讓她抓耳撓腮去!

苗三娘走過來,準備脫去衣裳進被窩睡覺,天氣已經轉涼,苗三娘脫去外衣,見馮青霜依舊坐在那兒不動,便好奇問道:“你怎麽了?”

馮青霜方才見她過來,腦子裏正想着自己的計劃,時刻注意着苗三娘的動作,尋找着下嘴的機會,一時忘了自己,聽見苗三娘問話才緩過神來:“哦,我在想豆腐的事。”

生意的事白日裏都已經商定得差不多了,苗三娘以為她還不夠放心,便想同她說兩句玩笑話,好叫她放松下來:“怎麽?想吃豆腐?”誰知一語中的,驚得馮青霜挺直了腰板,驚詫地望着她,心想她怎麽知曉自己心裏想什麽的?

苗三娘并沒有多想,轉身上了床:“想吃什麽豆腐?我明兒做給你吃。”馮青霜聽出她玩笑的意思,才松了口氣:“還說呢,最近忙着做豆腐,你哪兒管我吃什麽了?”

馮青霜氣呼呼地将衣裳脫了,躺在床上,拉過薄被蓋上。苗三娘湊過去:“你怎麽像個饞嘴的孩子,沒吃上好吃的,一肚子怨氣?”馮青霜總覺得她說的話還藏着別的話,難道她真知曉自己的想法?

馮青霜還在思考着,苗三娘能讀出她心裏話這種可能性,苗三娘輕輕地拍了拍她:“明天有二丫和柱子的幫忙,我能得些空,給你做些好吃的。”馮青霜點點頭:“你夜裏做,午飯馮嬸會做的。”她倒是怕苗三娘做太多太辛苦,絲毫沒有以前樂于同人分享好東西的樣子。

苗三娘難道見到她這般小氣的模樣,忍不住開口調笑:“你何時變得這麽小氣了?你以前不都說好東西都要跟大夥兒一起分享才好嗎?”馮青霜被她這般一說才意識到自己方才竟是有那般小氣的盤算,一時答不上話,想了一會兒才找到合理的解釋:“你都說那是好東西了,好東西要分享,媳婦兒可是人,我從沒見過誰家會分享自己媳婦兒的。”

苗三娘被她這一通辯白惹得發笑,覺得她說的話既在理又好笑。馮青霜被她笑得有些不高興了,苗三娘又打趣她:“你看你看,說你像孩子,還越發像孩子了。”

“我比你大了五歲,我這個年級,常人都有孩子了,怎麽還會是孩子?”馮青霜說着,眼睛不自覺地瞟向苗三娘的肚子。

“我是說你可愛呢。”苗三娘沒有發現她的動作,依舊與她說着話,只不過聊了幾句以後,還是被她抓住了這個小動作。苗三娘順着她的視線看向自己的小腹,想起她方才說的話,挪了挪身子,緊貼着馮青霜的身子:“想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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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青霜想往後退一些,被苗三娘拉住,只得這般不動。馮青霜又想起苗三娘以前說的話:“我們會有孩子嗎?”

苗三娘笑了:“我們兩個女人,怎麽會有孩子?”馮青霜皺起眉來:“那你先前是騙我的,你說我們沒試過不能下定論。”苗三娘沒想到她真會信這個胡言亂語:“你見過兩個女人生孩子?”馮青霜并不是真的相信,只是埋怨她先前哄騙自己:“你就是在騙我。”

苗三娘拉住她的手,輕輕地捏着:“孩子懷不了,懷孩子的事我們可以做。”馮青霜一聽,這可是你說的,立刻低頭在她額上親了一下:“我會!”苗三娘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下文,便明白過來她的半知半解,哭笑不得。

馮青霜見她神情,有些惱怒:“你先前也親我了,我只親你一下,你作何這個表情?”苗三娘朝着她吹了一口氣:“我什麽表情了?你怎麽就惱羞成怒了?”

馮青霜沒說什麽,苗三娘又繼續逗她:“你覺得這樣就能懷孩子?”馮青霜有些好奇地看着她:“那要如何?”她沒想到,竟還有比這個還親密的事?

苗三娘又沖她吹了一口氣,馮青霜眨了一下眼:“還要做什麽?”苗三娘笑着看她:“你想跟我做?”馮青霜臉上頓時就紅了:“沒……沒有,你別胡說。”她方才的壞心思也只是想親一下罷了,她方才已經得逞,這個心思都放下了,頓時又被苗三娘提起,又覺得不好意思起來,覺得自己變了,竟開始打這樣的壞主意了。

苗三娘頭一仰:“那我才不告訴你。”馮青霜着急地追問着:“為什麽?”她以為她們兩人該是世上最親密的關系了,怎能還有所隐瞞呢?

苗三娘輕輕哼了一聲:“難道叫你學會了去和別人?”馮青霜臉上更燙了,倒是底氣十足:“我哪兒是這樣的人!”苗三娘又問:“那你為何想知曉?”馮青霜的底氣洩了個幹淨,總不能說先學會了,以後就可以跟你那樣了罷。

馮青霜暗自惱怒,不是惱苗三娘,是惱自己,自己何時變成這樣的人了?難怪村子裏總說男人有錢了會變壞,何止是男人,自己一個女人,現在錢還沒掙到,就已經變壞了。她以前何曾有過這些壞念頭,如今親了苗三娘還不滿足,竟還想知曉別的,還想同她更親密,真是不像話。

心裏是這般想着,馮青霜也不敢讓苗三娘知曉,怕苗三娘就此開始嫌棄自己,後悔嫁給自己。她支吾了一會兒,才道:“我就是好奇,想知曉而已,不做什麽。”苗三娘見她一副心虛模樣,皺起了眉頭,這人難不成真像自己說的,想學會了找別人去?

可苗三娘又不相信她是這般的人,這世上恐怕再也沒有人比馮青霜還單純善良的了,怎麽可能做出那樣道德敗壞背信棄義的事來?可若沒有這個心思,她怎這麽一副心虛模樣?

苗三娘還沒說什麽,馮青霜又有些懊惱地搖了搖頭:“算了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了,我們睡覺罷。”她想,自己現在都變了,變成這般模樣,還是不要知曉這些事比較好,誰知自己會不會喪心病狂做出什麽禽獸之舉來。不知曉,她就不會想了。

苗三娘見她轉過身去,果真要睡了,不追問了,暗道,她果真只是好奇?苗三娘靠過去,摟住她的腰,正當她就要睡去的時候,她發覺馮青霜正輕輕擡起她的手臂,人往外挪去,恐怕是挪到了床邊上,又輕輕将她手臂放到自己身上。

苗三娘猛地坐了起來,吓得馮青霜一下子摔到了地上。苗三娘有些生氣,又有些委屈:“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馮青霜從地上爬起來,坐回床邊上:“你瞎說什麽呢?”

苗三娘抹起了眼淚:“那你為何不準我抱你?”馮青霜支吾着:“只是有些熱。”苗三娘并不信:“先前大熱天你也沒說熱,如今開始嫌熱了?肯定是外頭有人了,難怪方才還一個勁兒想打聽那些事,原來是要去找狐貍精!”

馮青霜覺得苗三娘這一大頂帽子扣下來,比自己原先心裏想的還要嚴重許多,趕緊擺手否認:“不是不是,真的不是,你別瞎想,我,我只是自己變壞了。”

苗三娘一聽,這還說不是?自己都說自己變壞了,哭得越發傷心起來。馮青霜坐過去想抱住她,苗三娘将她推開:“不要你抱!”

馮青霜幹坐在一旁着急:“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那樣想的,我以後都會控制自己,我再也不親你了。”起初幾句話,只惹得苗三娘越發傷心,聽到最後,苗三娘又覺得奇怪起來,擡起頭問她:“你想什麽了?”

馮青霜低頭認錯:“對不起,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變的,我就有點想親親你,抱抱你,今天尤其強烈。你放心,我也知道這樣不對,我會努力改正的,我會變回原來的阿霜的。”

苗三娘抹掉眼淚,停了哭泣,雙手扶住馮青霜的腦袋:“外面沒人?”馮青霜搖搖頭:“這麽晚了,外面哪兒會有人啊?”苗三娘敲了一下她的腦袋:“哎呀,我是問你外頭有沒有狐貍精。”馮青霜反應過來,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我是變壞了一點,可也沒那麽壞。”

苗三娘破涕而笑,從枕頭底下掏出帕子,細細将眼淚擦幹,又躺了下來:“那沒事了,睡覺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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