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從下馬車到進廟裏,阿蘿一直被淩禦寒緊緊地護在懷裏。身上的衣服除了背上和手腳略微淋濕外,在他懷裏的地方一丁點都沒沾到水。
反觀淩禦寒幾乎是渾身濕透,只有護着她的胸口處還是幹爽的。
“兄長,你身上都濕了。”阿蘿從袖口拿出條白帕子,雙手遞過去,“快擦幹,這裏陰涼陰涼的,別起傷寒了。”
上次打架暈倒的事還歷歷在目,阿蘿對他的身體擔心得緊,總覺得他就是個紙糊的,風吹會散。
淩禦寒看她眼底的焦急,并未伸手接過,反而盯着她被雨水澆濕的肩頭。
那麽大的雨,即使他摟得再緊,也還是有露在雨中的地方。
“你擦吧。”淩禦寒只是不能動氣不能動武,淋點雨還不是大問題。
“我身體強壯如牛,連頭發都沒弄濕,根本不需要擦。”阿蘿身上只有一塊幹帕子了,她濕的都不是要緊的地方。擦不擦差別不大,頂多就是不舒服罷了。可淩禦寒不一樣,他從頭到腳都濕了,不擦幹一定會受涼。
淩禦寒接過帕子,把頭發擦幹,不動聲色地盯着站在門口張望的阿蘿。
“還愣着幹嘛,為什麽不進來。”
不敢進啊。
這廟又破又舊,看上去被棄用多年了。佛像已被移走,只剩下香案木椅之類的被丢棄于此。
整個廟裏都是灰塵和蜘蛛網,滿地雜草胡亂丢在地上,估計也是路人行至此地打尖兒休息弄來的。
那層層茅草也不知道會不會平白爬出些什麽,阿蘿只是想就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不是她矯情嫌髒,而是她從小就怕蛇蟲鼠蟻,所以打從她被放下來,就一直站在門口沒敢往裏走。
本來她是想站在門邊躲雨就好,可聽了他的叫喚又不得不硬着頭皮往裏面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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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禦寒看她拘謹地站在一處露青磚的地方,便猜想她是怕了。擦了頭發就把帕子還給她後,随即長腿掃了幾下,地上的雜草便全都踢到了牆邊。
“這下進來吧。”淩禦寒見她走進來了,便一個人坐在香案下,靜靜地看着外面的雨。
“謝謝兄長。”阿蘿慢慢靠近他,盡量讓自己表現得像個男人一樣堅強,即便是害怕,她也攥着拳頭硬挺着。
雨聲很大,雨滴更大,雨水順着屋檐滴滴答答地淌下來,很快屋前就開始積水了。可他們進來幾乎有一盞茶時間了,小灰和韓五仍沒出現。
阿蘿着急地等待着。只是這雨實在太大了,外面都起了霧氣。
與阿蘿不同,經剛剛車上車下的折騰,淩禦寒覺得乏了,靠在桌腿就閉上眼了。
當他聽到向外去的腳步聲,才撩起眼皮,只見她站在門口,急切地就要踏出去似的。
淩禦寒勾了勾嘴角,心道真傻。那兩個一個渾身是毛,一個強健有力,哪個需要她擔心?
不過他也習慣了,這些天就沒見她做過什麽自私的事。要是她安然自若地坐着,不管不顧,估計就不是她了。
淩禦寒是怕她着涼,才在馬車尚未停穩前就把人帶進來了。估計這會兒韓五應該是栓車去了,至于小灰,想來是在雨裏撲騰呢。
“別擔心,他們會進來的。”本想繼續眯眼休息的,又擔心她踏出尋狼,只好出聲把人叫回來。
“門口有風,進來待着。”
阿蘿雖說是聽話地往裏走了幾步,可目光還是一直盯着外面,直到韓五抱着小灰出現在雨中。
“你們可終于進來了。”阿蘿興奮地跑到門邊,看着兩個濕漉漉的邁過門檻。
韓五一手抱着小灰,一手拎着阿蘿的小包袱,全身濕透地走進來。見到阿蘿便伸手把東西和狗都還給了她。
阿蘿接過小灰和包袱,練練道謝,還從包裏翻到一條幹巾遞給韓五。
“吳大哥,你先擦幹吧。”
而一旁坐着的淩禦寒看到韓五手上的幹巾,又看看阿蘿手上的小帕子,眼睛都眯了起來。
阿蘿沒想到韓五會冒雨去取她的包袱和狗,這點她很感謝。要知道這麽大的雨,根本留不下什麽氣味,若是小灰亂跑,很可能就找不到了。那樣的話,她會很傷心的。
小灰雖然是被抱進來的,但一身灰毛早已濕透,渾身都在滴水。就像一只剛從水裏拎出來的落湯狗。
阿蘿把它放在地上,先用手一點一點地把毛上的雨水擠出去,又拿着淩禦寒用過的帕子來回地擦拭。反複擦拭後,阿蘿驚了。
“你到底是什麽顏色啊?”阿蘿看着自己的手,身上的衣服,地上的黑水,還有那白色的帕子,頓時傻眼了。
白帕子已經變成黑灰色,而那個落湯雞一樣的小灰變成了……額……小白。
應該算是小白吧,除了個別沒澆透的地方外,整只都不是灰色了。
哼唧。
小灰站起來使勁兒甩了甩毛後,又回到阿蘿腳邊,仰着頭瞪着那雙骨碌碌的小圓眼沖着阿蘿哼哼唧唧地。
“你個小騙子,別給我裝無辜。我還真以為你是灰色的,沒想到竟是白色。”阿蘿想想最近一直抱着個小煤球睡覺,氣就不打一處來。伸出手指捏起它的小耳朵,就開始教訓,“你也太髒了,怎麽就把白色滾成了灰色呢?”
哼唧。
小灰最能抓住阿蘿心軟的弱點,又是哼唧又是讨好,這才把阿蘿哄樂呵了。
阿蘿嘆氣,自己真夠蠢的,竟被狗騙了。不過她就不是個愛糾結的人,既然都變白了,那就全洗幹淨好了。
阿蘿走到屋檐下,借着傾盆的雨水,把帕子洗了。再用帕子把它身上沒幹淨的地方全都擦幹淨。
終于擦成了一只雪白的小奶狗。
“之前總想給你洗澡,每次都耽擱了,要是早點洗趕緊,我就不會叫你小灰了。”不過都叫習慣了,她也不想改了。
阿蘿這邊辛苦教育小灰,那頭韓五片刻沒耽誤,已經架好了火堆。
“羅小哥,快過來烤烤火吧。”
韓五進門後迅速打量着四周,看到牆角的茅草和四周散落的破舊桌椅,立刻把茅草抱到地中央,又在一旁找了個瘸腿的杌子弄碎支起來,才拿出火折子一起點燃了。
破廟裏頓時變得暖洋洋的,阿蘿覺得烤火很舒服,便向前挪了挪。
只是小灰似乎不喜火,一見到火苗立刻從她懷裏跳下去,趴到她身後了。
阿蘿覺得它身上還有些濕,就想抱回來烤烤火,可是小家夥怎麽也不樂意,第一次鬧起了小脾氣。
“它怕火。”對面坐着的淩禦寒看着勸狼烤火的場景,似笑非笑道,“它是不會靠近的。”
阿蘿的芯子雖是個二十歲的大學生了,可義務教育出身的孩子,一心都撲在學習上了,哪裏有什麽生活經驗。知道的那些也都是紙上談兵罷了。
而且她只知道野外遇到狼可以點火驅趕,狗怕火還是頭一次聽說。
既然它怕火,阿蘿只好把剛剛的帕子拿出來烤幹,替它多擦幾次。
作者有話要說: 兩個字的內容提要已經滿足不了糖了,嘤嘤嘤。(善變的女人)
今天終于回歸了淩晨,flag今天沒倒呀!
沖鴨.jpg。(一直鴨子舉着兩棵蔥&腳底踩着滑板.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