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因為今日有異鄉人入宮, 宮裏雖張燈結彩,不少侍衛卻處處警戒。

“娓安。”

華陽對着蕭娓安招招手,她一大早被母後攆過來安排衆朝婦貴女, 只覺得累的很。

“怎麽了?”

蕭娓安跟虞氏說了要去找華陽,虞氏自然不敢阻攔, 只叫她快點回來。

沈悸北在那身後拉着她,眼睛濕潤, 紅唇輕啓, “帶我去嗎?”

蕭娓安搖搖頭, 握住面前唇紅齒白的美人手,緩緩拿下,“我與華陽有些事情,你先跟着母親,或者去找朋友玩一玩,別跟着我了。”

沈悸北垂下的眸子帶着一絲失落,但到底沒有再說什麽,而是抿着唇将手收回來, 看起來乖巧的站在原地。

蕭娓安看他這樣,心裏還頗有些不忍,只是華陽又喊她了,為了不讓華陽等急了, 她轉身毫不留情的走了。

一下頭都沒有回。

沈悸北緊咬着唇,眼底溢出淡淡的陰霾。

華陽公主,前世她就為了華陽公主要跟他和離(不是), 現在又為了華陽公主将他扔下!

若是換成其他人喊她,她必定會帶上他的,都是因為那個喊她的人是華陽公主,她才會丢下他的……

情緒并不穩定的人,只知道一味的把過錯推給別人。

蕭娓安走至華陽跟前,華陽剛送走一位命婦,對着蕭娓安不滿的說,“那沈悸北真是好粘人,也就你能忍他一二。”

她神情嫌棄,話裏話外無不是看不上。

“還說我呢,那秦離對你如此冷淡,你竟也能忍得,若換成我,定是忍不了他的。”

言下之意你我半斤八兩,不過是對自己喜愛些的男人多點寬容罷了。

華陽聽她又替沈悸北說話,不由的瞪了她一眼,緊接着轉身吩咐身後母後派來協助她的大宮女。

“這裏你先看着,本宮與郡主有些事情。”

那宮女模樣有些為難,蕭娓安冷眼看她,“可是有何不妥?”

宮女素來怕這位安定郡主,總覺得她身上殺伐氣不輕,現在安定郡主屈尊跟她說話了,她吓得身上抖了抖,怕被人看出面上的害怕來,忙低下頭說,“自然可以,這裏有奴婢看着定不會出事的。”

華陽見蕭娓安一說話對方便同意了,不由有些奇怪,邊走邊問人,“母後身邊的大宮女怎麽這麽怕你?我看你長得也不吓人啊。”

蕭娓安含着笑意的回她,“我怎知道,大概是我看起來比你更有氣勢吧。”

華陽聽她這樣說不由翻了個白眼懶得再問她。

然而蕭娓安卻回想起那日,她與沈悸北成婚聖旨下了之後,她親自進宮,将陷害沈悸北的宮女,虐殺了,正巧被前來提人的皇後身邊大宮女瞧了個正着。

皇伯母與清河王府關系甚好,這一點小事,自然願意幫她遮掩的。

只是那宮女卻從此對她有了陰影,每每看到都害怕極了。

她自以為藏的極好,實際上,那縮在衣服裏面的皮肉都抖了起來,叫人一眼看出她的懼怕。

“昨日我又去東廠,終于問出來了。”

“人是喬國派來的?”

華陽驚奇轉頭,“你怎麽知道的?”

蕭娓安嫌棄看她,料想喬國不會如此就算了。

“喬國讓他來做什麽的?”

“他好像是喬國那位皇子手下的人,說只是來,看看我?”

“看看你?你有什麽好看的,別真是打算跟你聯姻了吧。”

蕭娓安十分不屑,他們若真有這種不知所謂的想法,她便再上沙場,打服了他們。

“再說吧,走一步看一步,本宮倒要看看,他們能做出什麽事情來。”

“話說你跟那沈悸北,你們今天穿的這是個什麽啊?”

兩件白的不行的衣裳,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奔喪呢。

說起這個蕭娓安就扶額。

在沈悸北面前會忍着點,到了華陽這卻要吐一吐苦水的。

“他非要穿兩身白衣,因着我之前說他穿白色顯眼好看,自己穿還不算,非得叫上我一起,我一說不好,他就拿一雙眼睛水潤潤的看着我,這你叫我怎麽拒絕?”

她面露絕望,整個人十分無奈。

華陽早在一邊笑開了,直道這是她自己造的孽,誰讓她一開始對沈悸北這麽好了?若是一早對他兇一點,不聽話就打一頓,陰陽怪氣也打一頓,看不順眼再打一頓,他現在還敢這樣嗎?不,他肯定不敢,他哪還敢像現在這樣撒嬌耍賴提要求,不得乖巧聽話的不得了說一不二?

她這樣想,就把這想法順道告訴了蕭娓安,娓安沉默的看了她會兒,厲聲警告她以後離沈悸北遠點。

那不信任的模樣讓華陽氣結,她還能偷偷跑去打沈悸北不成!又不是她男人,要打也是把秦離給打了啊!

兩人本只是出來說幾句體己話,吵鬧過一陣後,就見那邊有人聲勢浩大的過來了,便手拉着手又回了席上。

華陽擡頭見母後也到了,不由過去站到母後身邊,蕭娓安則回了臣子的席位,站在沈悸北旁邊,兩人身着純白的衣裳,且那衣裳料子顯眼,京城貴女都認得,一眼就看出是出自同一款,不由羨慕嫉妒恨。

“皇上到——良妃娘娘到——”

“參見皇上,參加良妃娘娘。”

一排人齊刷刷的行禮,女人半蹲着,男人雙手交疊,手臂圈出一個圓的形狀來,彎腰行禮。

良妃是于四妃中最得寵的一個,從她今日來時,與皇上幾乎并肩,便可看出,那一般可是皇後的位置啊。

皇上慢步走上高臺,皇後才俯了下身子,對皇上行禮,“臣妾見過皇上。”

“皇後不必多禮,衆卿家不必多禮。”

衆人起身,又在皇上落座後紛紛坐下。

皇上看了看身邊的錢德忠,給了個眼神。

錢德忠會意,“宣喬國使臣。”

衆人往大殿這路的盡頭看去,只看見一隊人,穿的也極其精細,衣着與他們國家別無二樣,圍着中間一個紅衣鮮亮的少女走上來。

看到紅衣,他們不由的去看華陽公主,沒辦法,他們國公主也素來酷愛紅衣,時常一襲紅衣鮮豔耀眼,一眼看過去便能看到。

京中人不知公主性子,因此在有公主的場合都盡量避免穿紅色的,以免招了公主的眼。

“喬國太子(七皇子)(公主)見過皇上。”

“不必多禮,來人,還不快給賜座?”

他們要坐在略上首的位置,那位置恰好就是在清河王的下面,若是蕭娓安這次沒有坐去沈府的位置,搞不好還能與他們打個照面呢,畢竟大家沙場對峙了這麽久,已經很熟了。

喬國太子替喬國來的,與皇上一起你來我往喝了幾杯酒,緊接着就切入正題。

“我這妹妹是喬國有名的第一美人,今日便讓她為皇上獻舞一曲吧。”

“準了。”

皇上有些上了年紀,做出威嚴的樣子來,說話間只有嘴邊的小胡子略動兩動。

“皇上,水晗帶來的這一舞,名曰傾城。”

喬國已然歸順,雖還叫這個名字,喬國國君生的兒子也叫太子,皇子,女兒也叫公主,但到了他們啓國皇上面前,便只能稱臣了。

那公主說着,褪下了外罩的長衫,裏面穿的還是一水紅色舞裙,帶着廣袖的,翩翩舞起來,旁邊還有從喬國帶來的鼓手在敲鼓,她那一下一下,都踩着鼓點,纖細小巧的腳穿着大紅色的舞鞋,總從裙子裏露出來,腳踝挂着金色的碎片,惹眼的很。

那袖口露出一截白瓷似的手腕,已經讓一衆人看傻了眼,就連皇上,都在上頭瞧得津津有味,喬國太子看他一眼,滿意的笑了下。

待那一舞畢,公主疾步走上前說,“水晗獻醜了。”嘴裏還微微喘着氣,豐滿的胸脯起起伏伏,惹人遐想。

“皇上,這喬國公主跳的倒是不錯,與臣妾前些招進宮的舞師可有的一比了,改天臣妾定要讓他們倆比比看。”

淑妃在一旁說。

話裏将這堂堂喬國公主比作了下賤舞師。

不少聽出話外之音的貴女都無聲的笑了起來,喬國公主水晗也紅了臉,估摸是氣的。

偏皇上聽不出來,只當真有舞師舞技如此出色,還讓淑妃有空将那舞師帶來給他看看。

喬國公主喬水晗也是個能忍的,被人這樣羞辱,不過一會兒便調整好了心态,轉頭笑着說,“那水晗有朝一日定要像那舞師請教一下。”

兩人談笑間,仿佛有刀光劍影,這是兩個女人的戰争。

淑妃不知為何,第一眼見了喬水晗便極其不喜,只覺得那女人就是個天生的狐貍精,長得這狐媚樣還穿成這樣,指不定就是來勾搭誰的。

喬水晗重新穿上外衫坐回位置上,眼睛偷偷往對面一排轉了圈,仿佛在找什麽人。

淑妃自她下場後便一直不動聲色的關注她,自然看見她眼睛在偷偷的轉,當即又看了看上頭坐着的華陽。

見華陽公主仿佛瞥了那喬水晗一眼,又見兩人衣裙顏色相近,頓時又開口。

“喬國公主看什麽呢?何不擡眼瞧瞧咱們公主?說起來你跟我們公主也真是有緣,今兒竟然心照不宣的穿了一個顏色的衣服呢。”

“公主剛剛還看了喬國公主呢,想必也是看到那衣裳了,您說,你們是不是很有緣?”

華陽:……

不,她擡眼只是想看看那七皇子……

作者有話要說:  就華陽這個理論,我真擔心以後她跟她男人的相處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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