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戴銘的考試總算在戴紳的鼎力相助之下安然渡過了,別的科目因為複習的全面仔細比平時成績還高了十幾分,英語幹事跌破所有人眼鏡的拿了個優秀。

班主任老師對戴銘這種不抽打不幹活的家夥又愛又恨,成績出來之後第一時間把戴銘拉進辦公室念叨。

戴銘從知道自己英語拿了個優秀之後,心思就一直都徜徉在溫泉盛宴與海鮮大餐中,班主任老師的苦口婆心全都被他嬉皮笑臉的應付過去了,只要五一照常放假讓我能跟戴紳哥去旅游去,你說什麽我都聽着……

放學之後,戴銘一路連跑帶颠的奔向了校門口,一個飛撲挂在了戴紳身上:“戴紳哥!我英語拿了優秀!”

戴紳早就知道會是這樣了,倒也不意外:“恩,挺好的。”

戴銘巴着戴紳,要求某人兌現承諾:“溫泉盛宴!”

“恩,今天回去就收拾東西,等明天晚上放學之後我們就出發。”

戴銘咔吧咔吧眼睛,繼續要求:“海鮮大餐!”

“恩,會有的,你想吃什麽都行。”戴紳無節制的縱容某人。

戴銘想也沒想的就開始得寸進尺:“還有生日蛋糕。”

“……”戴紳這個倒是沒有一并答應下來,“每年給你買的好利來蛋糕都不能讓你滿意了麽?”

某人可憐兮兮的:“可是我想吃阿姨做的蛋糕……”

戴紳堅定拒絕某人:“不行,我們家沒有大號烤箱。”

“反正我也吃不了多少……”戴銘再次想象自己是一只可憐兮兮的向主人讨要晚飯的小貓,“而且,我這次總體成績都有進步了,戴紳哥~~~”

“但是你的同學呢?”往年就算戴銘名聲臭到翻天,戴銘媽媽也會主動邀請他的同學過來白吃白喝。

“反正他們都讨厭我,我還請他們過來幹什麽?”戴銘撇撇嘴巴,“反正就算把他們請過來吃喝玩樂了,他們也不會記得我的好。”他早就和老媽說過,可惜他家老媽堅持認為是他與同學之間有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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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會你妹啊!

想到這裏,戴銘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真的沒關系的麽?”戴紳一臉擔憂,沒人給你過生日,你都不會覺得難過的麽?

“這有什麽啊……”戴銘一臉無所謂,“反正我也不想讓他們陪我過生日。”

“阿姨……不會生氣的吧?”戴紳心裏是怎麽個狀态,我們不得而知,但是他表面上還是很擔心的,“再說戴銘你本來就人際關系不好,生日聚會其實是非常能夠拉近彼此距離的一個活動……”

“要是真有用的話,我現在也不至于是這副樣子了。”

和他們一起升到這所高中的同學中有不少都是戴銘曾經試圖交好的,但是他到這個學校之後鬼神退避的性質卻沒有絲毫改變。這樣的朋友,你要他們也沒什麽用。

戴紳看着戴銘這幅樣子,心裏有點小心疼,不過很快就被他終于成功的讓戴銘自己拒絕與他人接觸這件事帶來的成就感沖淡了。他摸摸戴銘的腦袋,這小孩兒不能說聰明但也起碼不笨,他只是太單純也懶得想而已。

——沒有人會莫名其妙就去政務就去排斥一個人。

第二天晚上放學後,戴紳和戴銘一個人背着一個大號登山包一同上了長途汽車。

他們要先坐三個半小時的長途汽車到達林甸,然後在當地先找一家旅店住下來。

長途汽車裏面很悶,雖然有冷氣扇,但是那玩意兒冷氣太足了,讓人渾身發冷,但是關上之後空氣不流通,容易讓人暈車。

戴銘在身上蓋了件上衣,然後端着手機在玩憤怒的小鳥,音效和背景音樂都開得挺大,不過這個缺心眼兒的孩子心酸是記得把耳機戴上了。戴紳原先拿了一本大部頭的不知道是幹什麽的書在看,可惜車裏的燈光實在是太暗,車子也是搖來晃去的,根本看不下去,他只好把書收了起來。

戴銘還在那裏和哇呀呀呀呀亂叫的憤怒小鳥相親相愛,根本沒注意到戴紳有點發白的臉色,只看見戴紳終于把那本能砸死個人的大部頭收了起來,便脖子也不轉一下的說:“戴紳哥你先睡一覺好了,到了我叫你。”

戴紳低聲應了一下,然後把身子往座椅上一靠便閉上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了。

他們放學的時候已經是快七點鐘了,回一趟家再折騰到長途汽車站又耗費了一個小時,等他們上車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了。到了林甸,怎麽也得快十二點。

戴銘和小鳥們相親相愛了一個小時就不想再玩了,把手機收起來之後,一轉眼就看見戴紳抱着那本大部頭皺着眉縮成一團睡覺的樣子。他看看戴紳手裏那本大部頭,不知怎麽的,就忽然想看一下戴紳平時都在看什麽。

他輕手輕腳的把那本大部頭從戴紳懷裏拿出來,然後把自己披着的那件外套蓋在戴紳身上,見戴紳不再皺眉,便用手機打開手電筒功能,然後翻開了那本書。

他随手一翻正好翻到了戴紳夾着書簽的那一頁。

一個有着戴銘大頭像的卡通書簽架在一行行密密麻麻的文字中,顯得格外生動活潑。

[青年跪到地上,伏到老人身邊。

“現在,聽我的遺言吧。斯巴達的寶藏确實是存在的。憑着上帝的仁慈,現在對于我是不再有所謂距離或障礙了……]

戴銘一樣就掃到這麽兩行話,他把書翻到扉頁——這一本書被戴紳用那種厚厚的單面挂歷紙包好了,面上只用英語寫了一串,受目前水平印象,戴銘認不出來這是什麽。扉頁上寫着——基督山恩仇記,下面還有一行小字寫着[法]大仲馬◎着。

戴銘把書合上了,就算故事再精彩,在它的大部頭面前,他也沒有任何想要繼續看下去的欲|望了。

——他一向都是個極其缺乏耐心的人。

厚重書本合上的聲音并不小,戴紳揉着腦袋坐直了:“怎麽,這本書不合你胃口?還是說你和它有仇?”

“吵醒你了啊?”戴銘眨眨眼,“就是沒什麽耐心繼續看了。”

“你連一章都沒看上吧?”戴紳的臉色似乎顯得更蒼白了,“這是一本……很有趣的書,耐心一點,你會看下去的。”

戴銘扁扁嘴巴:“看着這個厚度我都沒有耐心了……對了,你臉色怎麽這麽差?”

“臉色很差麽?”戴紳沒什麽自覺,“大概是昨天晚上睡得比較晚,然後睡眠不足吧。”

“你平時也沒有哪天能睡得早。”戴銘摸了摸戴紳的額頭,體溫正常,不過卻是有點汗濕了,冷汗?“戴紳哥你不會是暈車了吧?”他倆每天步行去學校,偶爾去遠一點的地方都是坐計程車,公交車都少坐,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坐這麽颠簸的密閉大巴車。

“好像……的确是有點暈啊。”戴紳按着自己的喉嚨,“有點想吐。”

“親哥啊,你可千萬別吐。”戴銘也顧不上冷不冷的了,立馬把兩個小小的冷氣扇全都打開了,“還有兩個多小時才能到林甸,你要是吐了的話,咱們可就麻煩了。”

戴紳深吸氣:“恩,我知道了。”

“要不……你靠在我身上睡一會兒?”戴銘提出建議,“沒準你睡一覺起來就沒事兒了呢?”

戴紳點了點頭,把頭靠在了戴銘肩膀上,閉上了眼睛。

戴銘也不打算繼續玩游戲了,設定了手機鬧鈴,然後就聽着音樂也閉了眼。

深夜時分,大巴車上除了司機之外沒幾個人的眼睛是睜着的了。

高一少年的小身板通常都特別細瘦,個子不矮卻沒二兩肉,肩膀硌得人似乎連耳朵和下巴都要有淤青了。

戴紳被戴紳的肩膀硌了一個多小時,總算是醒了過來。

緩過暈車這個勁兒之後,戴紳的臉色也恢複正常了,雖然還是有點想吐,但也是能克制住的那種了。

他倆沒有長途旅行的經驗,家裏兩個中年婦女就算再怎麽念叨也未免有所缺漏——比如說他們兩家人誰也沒有想到戴紳這個體育成績一向不差平時也很少生病的健壯小夥子居然會暈車。

戴紳看着被戴銘抱在膝蓋上的《基督山恩仇記》,想着自己強撐着看到的那一段——法利亞老人再度發病即将離開人世,臨終之前他把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訴了主角鄧蒂斯,那個神秘的,無人知曉的斯巴達寶藏。

只要鄧蒂斯能夠離開那個可怕的監獄,他就能獲得寶藏。

他太了解戴銘這家夥了,你對他的強迫永遠都是不管用的,雖然這小子有點抖M樂于受虐但是他更讨厭別人的強制行為。

如果他想要戴銘能夠離不開他,就要好好地盤算一下了。

五一回去之後,差不多就要文理分班了,他和戴銘十有□會一個學理一個學文,到時候功課輔導這個借口能帶來的共處時間可是不夠的。

更何況,兩年之後就要高考了。

作者有話要說: 算是補上昨天的更新,大概兩個小時到三個小時之後,更新今天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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