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步相處

這時候,離歌才有時間打量起這個居高臨下看着自己的男子,只見男子身上的衣衫殘破不堪,根本看不出原本樣式,除了重點部位,其他地方都隐約露出不少蜜色肌膚,盡管衣衫褴褛,臉上也有不少傷口,但這一切絲毫不影響男子英俊的容顏,淩駕于一切的氣質。

看着男子光裸的胳膊,以及左邊胳膊上兩排深深的血孔,憑借自己這麽些年對森林中各種動物的了解,離歌知道那是狼牙咬出來的痕跡,這不禁讓她想起昨天晚上的那只驕傲的狼,心中是一片擔心,這男子絕對不是良善的主,看來那只狼是兇多吉少了。

離歌停下手裏的動作,問翎墨:“昨日那只狼呢?”

“怎麽,沒有親手殺了它很遺憾?”男子嘲諷的聲音讓離歌手一抖。

“你殺了它?”離歌心一沉。

翎墨沒有回答,只是周身的冷氣更濃了些,難道她是遺憾沒有親手殺了那只狼嗎?虧得自己剛剛還以為這女子有所不同,現在看來是自己高看她了。

而翎墨的沉默在離歌看來是默認自己的行為,她的氣頓時不打一處來,離歌眼眶一熱,一股酸澀之感充斥心間,想着那頭倔強的狼,離歌微微哽咽着說道:“你為何要殺了它,它不過是一只受了傷的狼,對你是沒有威脅的,你怎麽能殺了它呢?”

離歌的聲音越來越低,她眼眶微紅,腦中總是閃過那雙綠的深沉卻帶着嘲諷的眼睛。

感受到主人低迷的情緒,精靈貂在離歌手裏吱吱亂跳,小爪子試探地撓了撓她的手心,笨拙地安慰着不知為何突然如此難過的主人。

翎墨諷刺的笑容在嘴角處龜裂,一抹暗芒自眼中閃過,他低首看着陷入自我情緒中的女子,這女子一身衣服是自己從未見過的,與時下那些錦繡長裙截然不同,而是簡單的上衣,長褲。這種奇怪的着裝在她身上簡單,素雅,卻又不失莊重。

而那張略微蒼白的小臉因為昨夜的一番折騰已經抹上了不少灰塵,但這絲毫不影響女子清絕的容貌。

他翎墨見過的女子何其多,比這女子貌美的也不計其數,但卻沒有任何一個在自己心中留下印象,在他看來,那些女子的好皮囊根本遮不住肮髒龌龊的欲望,所以,他厭惡那些裝腔作勢的官家小姐,不過,眼前這女子似乎跟他之前映像中的女子不同。

從她為懷中精靈貂求情,再到現在對自己的斥責,以及她那雙沒有被污染過的眼睛,翎墨甚至有一瞬間想過要好好保護這雙眼睛,不讓它們被髒亂的世俗玷污。

看着眼眶逐漸變紅的離歌,翎墨在自己還未有意識的時候脫口而出:“我沒有殺它。”

翎墨的話無疑像是一道陽光打入了離歌晦暗的心底,她驟然擡頭,驚喜地看着翎墨,不敢相信地問:“真的?”

看着她來不及擦點的眼淚,紅紅的小巧鼻頭,翎墨漠然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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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它現在在哪?”離歌趁着男子好說話的當口,趕緊問道。

離歌的問題讓翎墨臉上下一刻出現一種詭異的神情,不過,急于想知道那只狼下落的離歌沒有注意,半晌,就在離歌不指望得到答案時,男子低沉的聲音裏多了一種不明氣息:“晚上你自然會見到它。”

翎墨的話讓離歌長舒了一口氣,盡管那只狼不止一次想要咬死自己,但對于天生殘暴的野獸,她不怨。

翎墨的回答讓離歌心情頓好,她趕緊拔了一片草葉子,這地方的青草葉堪比鋒利的刀子,一手拿着葉子,一手輕柔地拿出精靈貂的一條腿,嘴裏小聲撫慰:“小黑,不疼的。”

樹葉劃過它的腿,精靈貂瑟縮一下,趕緊取過那滴血,離歌又在自己手腕上劃過,将兩種血液混合,遞給一旁冷眼看着她所有動作的翎墨。

他沒想到解藥竟是如此簡單,喝了兩種血,翎墨一直發黑的眼睛慢慢恢複清明,手上的傷口也奇跡般的快速愈合,翎墨挑着眉梢,看來地上這一人一貂的血都是極品解毒劑,本來他打算宰了這女子,想着身上數不清的傷口,以及即将奔赴的地方,翎墨思忖,這人的作用還是很大的,翎墨不容拒絕地說道:“出森林之前,你不得離開我身邊。”

反正這裏自己也不熟,稍微考慮了一會兒,離歌點頭同意。

“咕嚕嚕……”剛靜下來的這一方天地傳來令人尴尬的聲音。

離歌摸着肚子,自己已經一日一夜沒有進食了,臉有點紅,眼光四處漂移,就是沒臉看向對面男子。

翎墨一怔,沒吱聲,轉身離開。

男子沒有嗤笑自己,離歌看着那越走越遠的背影吐了吐舌頭,伸了伸腿,覺得自己能起來,費了好大的力氣,她才勉強站立,若是不想死在這裏,她得去找些吃的。

看着主人踉跄着腳步,小黑識趣地跳了下來,亦步亦趨地跟着離歌,不僅它的主人餓了,它自己也是好久沒吃東西了。

往男子身影消失的地方慢慢走去,還沒走幾步,輕微的腳步聲傳來,離歌擡頭,只見男子手裏提着只野兔,看着兔子在男子手裏抽搐着,心髒處的小洞正汩汩往外流着血,離歌一怔。

仿佛知道她所想,翎墨冷聲說道:“若是不想餓死,就收起你那套悲天憫人的情操。”

說完,他将手裏已經死了的野兔扔到離歌腳邊:“去收拾幹淨。”

不再看女子委屈的眼睛,翎墨找了個陰涼的樹根處坐下,閉上眼睛小憩,本來變身的痛苦已經讓沒了力氣,加之剛剛中了那只小貂的毒,此刻的他已經筋疲力盡,若不是有一副強健的體魄,他早已死在這森裏深處了。

忍着幾欲嘔吐的欲望,離歌撿起野兔,那人說的對,這裏不是自己住的地方,沒有師傅每幾日一次送上山的食物,也沒有自己種的各種蔬菜,若是不學着适應,自己早晚得餓死在這。

“小黑,帶我去河邊。”離歌對老實蹲在自己腳邊的精靈貂說道。

精靈貂對叢林很敏感,哪裏有水源,只要它一嗅便知。

小黑像模像樣地點點頭,鼻子在地上觸了一圈,然後看了看離歌,掉轉頭就跑,離歌緊緊跟上。

不出所料,幾百米之外果然有一個不大的湖泊。

蹲在湖旁,離歌看着水裏映出的人面龐,雖然水裏之人臉上東一塊西一塊的泥,但她又如何看不出來這是自己已經看了二十年的臉呢?

明明被黑熊咬到了致命處,沒有生還的可能,為何又會毫發無損地出現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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