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變身之痛
離歌聽不懂男子的話,她只想着這樣才能讓男子的身體好的快些,同時自己也能好好休息。
翎墨閉上眼睛假寐,不理會離歌在她周圍東張西望。
離歌小心翼翼地觀察着男子的臉,看到他呼吸均勻,以為翎墨必然已經陷入深睡中,她這才悄悄擡腳往外圍走去。
現在雖然已經快入夏,但夜晚的天氣還是有些沁人的冷,周圍的霧氣也中,若是在這裏睡上一晚,難保不會生病。
聽着輕微的腳步聲越走越遠,翎墨鷹一樣的眼睛猛然睜開,她知道這女子自己是無法走出森林的,只要天一黑,這裏的野獸會層出不窮的出現,既然她急着去送死,自己沒有理由阻止。
翎墨重重閉上眼睛,等待着又一輪變身的來臨。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他即将陷睡眠時,一道驚喜的聲音響起。
“哎,你別睡了,我剛剛找到了個山洞,我們去那裏休息吧。”說着,離歌已經走到男子身邊,她沒有絲毫隔閡地就想牽起翎墨的手去自己剛剛發現的好去處。
嘭的一聲響起。
“啊……好疼,你……?”不出意外,離歌被一掌甩開了好幾步,屁股着地,這讓她昨夜還未好的渾身血洞又重新裂開,離歌龇牙咧嘴地瞪着男子毫無愧色的臉,無語。
“記住,別靠近我。”翎墨冷冷說完,又閉上眼睛。
一夜兩回變身會将自己的力氣耗盡,現在不好好休息,它不知到時自己會不會發狂而咬死眼前的女子。
這女子的命不要緊,但是她的血卻是珍貴的。
“我只是想帶你去山洞,這裏晚上會冷的,而且還會有野獸過來。”離歌委屈地說道。
以往在山上,自己就是這麽跟師傅相處的,她不知道世上除了師傅那麽好脾氣的人,還有眼前男子這種生人勿進的壞脾氣之人。
離歌讷讷的聲音讓翎墨心一顫,他沒想到這女子竟然不是想偷偷逃跑,而是為自己覓一處可以休息的地方,從來沒有人如此毫無目的的對待自己,翎墨心中升起一股陌生的情緒,這讓一向無所不能,也将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翎墨有些不知所措,也本能地排斥這種心緒,因此,他冷聲道:“滾,明日太陽升起之前不要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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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歌有些氣餒,自己數次的示好卻依舊換來男子的冷喝,這讓本來就委屈的她眼眶泛紅,眼淚不知不覺順頰而流,身處陌生的環境,周圍沒有待自己如親兒的師傅,離歌一時心中氣結,索性不想忍着了,越想,她的眼淚越是忍不住,哽咽出聲。
蒼白的面容,含淚的水眸,以及因為忍着哭出聲而被咬的嬌豔欲滴的紅唇,翎墨擡眼便看到這一副讓自己一滞的場景。
心中一頓,翎墨平板的聲音微微異樣,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男子解釋道:“我是為你好。”
得到解釋,離歌也知道這人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又抽噎了幾下,她才慢慢起身,挪着步子往山洞方向走去。
“等等…”剛走兩步,男子喊道。
離歌納悶,還沒來得及細問,便條件反射地接着男子扔過來的東西,細細一看,是一個不大的瓷瓶,她疑惑地看向男子。
“金瘡藥。”
意識到男子指的是自己屁股上的傷口,離歌蒼白的小臉刷的一下爆紅,一瘸一拐的腳步越走越淩亂。
看着倉惶而走的離歌,翎墨的嘴角不自覺翹起。
在他還來不及收起笑容時,身上已經熟悉的疼痛如約而來,他嘴角僵硬,淡綠的眼眸開始漸漸變深,裏面還夾雜着瘋狂的血紅。
正在山東艱艱難地為自己塗藥的離歌聽到隐約的狼嚎聲,那凄厲的嘶吼聲讓人不自覺顫抖,哐當,拿着瓷瓶的手一抖,瓶子應聲而碎。
離歌沒有多餘心思看一眼地上,她急急往門外走去,離歌一向對聲音敏感,自己聽過的聲音,不論是人還是動物,自己都能在第一時間認出,況且那聲音自己昨天夜裏還聽過。
那人說自己夜裏自然會見着那只狼,原來是真的,聽着那痛苦的殘厲叫聲,不知為何,離歌一陣心慌,不管是那男子,還是那只狼,她都不願看到他們受傷。
踉跄着腳步往聲音來源的地方走去,不出所料,那來源處正是男子剛剛休息的地方,難道這一人一狼真的打起來了?
離歌越想越着急,腳步也是淩亂不堪,一心想知道怎麽回事的離歌聽不到身後一直吱吱亂叫的精靈貂。
當看到眼前的場景時,離歌愣在當場。
月色極其敞亮,聖潔的光芒打在那一片光潔的草地上,只見草地中間一只狼仰天長嘯,尖牙在月光下散發着冷冷幽光,凄厲的叫聲之後便是無助的呻吟聲,離歌定定站在原地,看着兩只狼爪使勁地刨着地,厚重的狼蹄已經滿是血跡,但它仍不知疼痛地揮着雙蹄,茫茫尖牙更是使勁往自己身上咬着,所過之處皆是血跡。
看着那只狼自殘的模樣,離歌完全忘了只是一只随時可能咬斷自己脖子的野獸,大聲喊道:“住手!”
那只狼似是沒有聽到離歌顫抖的呵斥聲,依舊不停地往自己身上咬着,本來血流如注的的傷口更是雪上加霜,鮮紅的血液在月光下刺激着離歌的眼睛。
她顧不得小黑一直扯着自己的褲腳,低低說道:“小黑,放開我。”
說完,強行拽開精靈貂,大步往那只狼走去。
嗷…嘶…
看着離歌往自己走來,那只狼終于恢複了些意識,他仰頭朝離歌嚎叫,龇着牙,喝退之意很明顯。
不知為何,此時的離歌根本不似昨日那般怕這只狼,看着那雙幽綠中帶着血紅的眼,她試探着伸出手,輕聲說道:“你別咬自己了。”
嗷……
看着離歌伸出手,狼後退一步,嚎叫過後,眼中的兇光露出,尖牙也時不時地往離歌的方向觸着。
離歌縮瑟了一下,但是觸及到那雙狼眼中快要抑制不住的痛苦時,又堅定地往前走着,終于,她站定在緊盯着她的狼面前。
“你別咬自己。”
離歌伸出的手有點發抖,那不是害怕,不是幸災樂禍,那是不能言語的心疼。
“唔…”就在離歌手剛要觸到它的頭時,狼狠狠咬上離歌還沒有結痂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