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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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藏在這裏已經有兩個時辰了,東方及抹了一把額頭的汗,雖然是蹲在枝繁葉茂的樹上,但是燥熱的天氣跟耳邊聒噪的蟬鳴聲讓人忍不住想罵人。

“那個該死的司徒前,他在書房孵蛋呢?這麽久還不出來!”

簡洛沒理會越來越焦躁的東方及,對東方及的冷笑話沒有任何表示,他依舊冷冷地盯着湖面,而周遭的熱潮仿佛都是繞着他走的,相較于東方及的渾身熱氣,簡洛通身幹爽的讓人嫉妒。

那個叫清兒的女子臨走的時候告訴兩人,司徒前有一個習慣,就是每次出來之前總會到兵器庫檢查一番,當那一方有動靜的時候,另一邊自會有感應。

東方及只感覺身上的衣衫是濕了幹,幹了又濕,看着眼前微波粼粼的湖水,他感覺自己已經冒火的嗓子越發的疼了,真恨不得一頭栽進水中不出來。

太他麽熱了!東方及呼啦呼啦地扇着風。

咕嚕嚕,咕嚕嚕,突然,本來微微波動的水面開始翻滾,就像是水底下有東西要出來一般,這一變化讓一直抱怨的東方及跟雕塑樣的簡洛不禁瞪大了眼。

不久,一直滾動的湖水慢慢趨于平靜,直至跟之前一樣的平靜,偶爾微風吹過,吹皺一湖清水。

兩人又等了一會兒,直到湖水再沒有異樣,這才小心地從樹上躍了下來,悄然來到湖邊,緊緊盯着仿佛從沒有變過的青湖。

“司徒前應該走了。”東方及也收起了臉上的不耐煩,嚴肅地說道。

簡洛點頭,繼而傾身朝假山上面的石塊飛去。

他示意東方及先躲開。

兩人已經公事很多年,對這種眼神示意,他們彼此已經很熟悉,所以,收到簡洛的指示後,東方及快步往回走。

簡洛按照清兒的話先将手中的石塊向左轉三圈,接着又敲了三下。

嘩啦啦,呼啦啦,若說之前那次像是有東西要從湖底出來,那麽這次便是真的有東西的,使得整個湖面都在顫動,裏面更是有東西相摩擦産生的悶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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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緊緊盯着湖水,絲毫不用擔心司徒前會回來,之前那個叫清兒的女子說過她會将司徒前留在她那裏的,至于那些江湖人,他們也是完全不放在心上,這裏有他最重要的東西,還有青秋一般不現世的機關,若是司徒前聰明的話,必然不會将破解這裏的方法告訴那些人。

直到湖水中慢慢升起一根足有一人寬的粗大石柱,那石柱在露出水面一尺左右便停止。

“難道讓我們站在那石柱頂上沉入水底?”東方及研究着半晌,才摸着下巴問道。

回答他的依舊是簡洛的沉默,不過,稍微停頓了一下,簡洛朝那石柱飛了過去,站在石柱上,他低首敲了敲石柱。

咚咚咚,回答他的是清脆的聲響。

看來,這裏面是中空的。

又用手摸索了一會兒,簡洛單腳點在石柱的最邊上,兩只手将蓋住石柱的圓形石蓋往一邊轉動,果然,就像是磨盤一樣,石蓋被完全轉開。

“我先下去。”簡洛看了一眼漆黑的下面,朝也要往這裏來的東方及說道。

說完,不等東方及回答,簡洛已經縱身跳了下去。

站在湖邊,東方及有些着急,誰也不知道下面是什麽,雖然簡洛的武功自己不擔心,但是青秋的設計詭異的很,那些從刁鑽的角度發出來的暗器,簡洛不一定能全部截住啊。

就在東方及考慮要不要直接下去的當口,簡洛冰冷的聲音在底下模糊地傳了出來。

“下來。”

得到簡洛的消息,東方及一喜,也顧不得平時的君子氣度跟假仙,撒開腿就要往石柱上飛去。

他的武功弱些,當然要小心翼翼才不會半途掉在水中,或是一下子跳進了石柱裏。

當東方及底下看去,裏面不過只有三四丈高,簡洛手裏正拿着顆夜明珠往上看來,見此,東方及本來緊繃的神經頓時松了開來,他調笑道:“簡洛,你可一定要接住本統領啊,到時本統領會給你一個大大的擁抱的。”

簡洛根本連白眼都懶得翻,他只是冷聲提醒道:“快點。”

東方及嬉笑道:“遵命。”

一邊就往下跳,這麽點高度,他絲毫不放在眼中。

眨眼間,東方及已經站到了簡洛面前。

尋着光,兩人朝裏面走去,雖然跳下來的地方只能容下兩人,但往裏走,空間越是寬敞,而且每隔幾步便有夜明珠照亮。

“看來,這司徒前是搶了不少好東西啊。”看着顆顆碩大的夜明珠将這原本漆黑的空間照的猶如白晝,東方及邊走邊感嘆道。

簡洛仔細辨別方向,抽空冷冷回答道:“這些東西都會是是王府的。”

“噗…咳咳。”東方及腳下一個踉跄,別看簡洛平時挺悶騷的,關鍵時刻可是比誰都腹黑啊,本來王府的財産早已經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若是再将這些好東西據為己有,那麽東方及可以用自己的腦袋擔保他們王府的財富絕對是三國加起來都無法比拟的。

當然,臨均秦烈的個人財産除外。

像他們王爺跟秦烈太子這樣的對手,誰也不知道對方的勢力到底有多強,産業更是無法比較。

兩人小心地觀察着四周,寬闊的足有一人高的山洞蜿蜒在那汪青湖下面,頭頂是青石板砌成,所以這個通道很幹燥,也溫涼舒适。

“司徒前不會沒設機關吧?”已經彎彎曲曲走了很久,仍然沒有想象中的機關陣法,東方及稍微放松了心情說道。

他話音還未落,簡洛一把攬着他的肩膀,往一邊推,兩人身體在牆壁上滾了好幾圈,簡洛手中的劍更是不停地揮舞着,一股股厲風自兩人耳邊刮過。

東方及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覺得耳邊呼哧呼哧的聲音,還有鐵器相撞發出的尖銳刺耳碰撞聲,簡洛将他壓在牆壁上,半晌,直到沒有異聲傳來,東方及才悶悶地說道:“我勒個去,爺什麽時候說話這麽靈驗了?”

等到簡洛放開他,東方及這才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只見數以百計的短箭或是插在牆上,或是掉在地上,還有的已經被簡洛削成了好幾截,不用看,光靠聞得,東方及就知道這短箭上淬了毒。

“爺到時一定要好好回報一下這該死的司徒前,想小爺這麽年輕英俊,差一點就折在了這老匹夫的手裏,幸好,幸好,簡洛啊,等出去了,小爺一定要請你好好吃一頓,就吃飄香樓的紅燒獅子頭。”東方及一邊誇張地拍着自己的胸口,一邊還不忘感謝地拍了拍簡洛的肩膀。

毫不留情地揮開搭在自己肩上的爪子,簡洛翻了個白眼:“希望你這次能兌現自己的承諾。”

對于這個從來只會将銀子花在女子身上的同伴,簡洛早已經有了免疫力,東方及的話想來都是直接被他左耳聽完,右耳飄走,沒有在簡洛心底蕩起任何波瀾。

東方及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笑的沒臉沒皮:“咳咳,這次爺一定說話算話。”

簡洛壓根就沒将他的話放在心中,他揮開東方及就往前走,一邊冷聲道:“跟上。”

難道自己是讓簡洛失望的次數太多了,現在他一點也不将自己的承諾放在眼中了?這簡洛還真是小心眼,東方及思忖着。

兩人又往裏走,沒走幾步,一道大鐵門就出現在他們面前,鐵門只用一般人家的那種大鐵鎖鎖了起來。

這一切都顯得詭異,按理說,外面都是青秋的機關,這已經到了最關鍵的地方,就應該用更好的陷阱等着他們啊,沒想到,就連門上的鎖都是最普通的,這如何不讓兩人疑惑。

東方及觀察了半晌,也沒發現這鎖上有什麽異常,沒時間了,東方及一邊掏出一根極細的鐵絲,一邊執起大鐵索,嘴裏還耐煩地嘟嘟囔囔:“不管了,時間已經不多了,看我的。”

值得一提的是東方及除了那點毒術,另一個技能就是喜歡玩銀針,他身上從來沒缺過這東西,這東西理所當然就被他玩的出神入化。

掏出一根他手那麽長的極細銀針,東方及手輕松地将銀針轉的翻飛,他左邊搗鼓搗鼓,又往右邊搗鼓搗鼓,須臾,咔嚓一聲脆響在寂靜的空間裏尤為清晰。

“搞定。”打了一個響指,東方及收起銀針。

兩人看着已經打開的門,相視一眼,各自往門兩旁躲去,簡洛在躲起來的同時一腳往厚重的鐵門上踢去。

嘎吱嘎吱,由于長時間沒有被打開過,鐵門移動的時候發出粗糙的摩擦聲,那鐵鏽也直往下掉。

鐵門大開。

裏面沒有他們預想中的機關,盡管如此,兩人也沒有放松心情,簡洛看了一眼東方及,一腳踏了出去。

映入他眼簾的是地上的圖案。

“先天八卦圖?”後面上來的東方及驚呼道。

這可是他們王爺曾今給他們講解過的,說這先天八陣圖并不屬于天和大陸的東西,牢記這東西會有好處的,他曾下令一定要讓他們記熟這些,王爺曾說過萬物皆可分類歸于八卦之中,讓他們要活學活用,但兩人萬萬沒想到這八卦也能用來設置機關。

“地坤,山艮,水坎,風巽,天乾,澤兌,火離,雷震。走!”

簡洛眼睛掃過雜亂的圖案,單腳就跳上自己口中念出的那些石板上,前腳剛上去,石板就咔嚓咔嚓的往上升,按着順序,東方及也跟了上去,直到跳到最後一塊雷震的石板上,這整間房子開始輕微搖動,突然,他們剛剛沒有踩到的那些石板開始集體快速下沉,那速度是他們沒法想象的,極致的快。

直到嘭嘭嘭的悶響聲傳來,兩人這才彎腰朝下看去。

這一看,讓東方及只想罵司徒前的母系一脈:“他娘的,這司徒前還真是狠啊,怪不得在外面那麽輕松的就進來了呢,原來歹毒的在這裏啊!”

原來底下是一個與這間房同樣大小的一個大坑,坑裏是燒的翻滾的鐵水,熱浪直撲臉面,兩人感覺臉上的汗毛都被燒着了,腳下的石塊也越來越燙,而且四周沒有一個能踏腳的地方,也就是說無論多麽高的武功,只要你跌了下去,萬沒有生還的可能,而兩人走過的幾塊石板就這麽懸空在鐵水上方。

“幸好當時聽了王爺的話,不然我們這一趟絕對是有來無回了。”誰能想到上面的湖水,下面是鐵水呢,東方及吓得手都有點拿不住折扇了,他只看一眼,就不敢再拿眼睛睃下面了,微微閉着眼睛,他總感覺自己在下沉,實在受不了了,東方及小聲勸簡洛:“我們走吧。”

簡洛點頭,這才朝另一方小一點的門走去,東方及趕緊跳下,他的鞋底已經被烤透了,他都能聞到燒焦的味道了。

或許是司徒前以為這世間根本沒有人能解了這先天八卦,所以在最後一道小門裏,他沒有設置任何機關。

終于松了一口氣,兩人小心地推開最後一扇門。

當看到裏面的景象時,東方及又一次控制不住感嘆了起來:“這,這可都是好東西啊。”

這是一間比剛剛還大的房間,說是兵器庫,其實裏面的兵器只占一半空間,剩餘的全是是一箱箱金銀珠寶,瑪瑙翡翠,還有多是市面上見不到的古董,以及跟皇宮裏那座一模一樣的由臨均送給朝鳳皇帝的彌羅佛玉雕。牆上挂的是各種難得一見的兵器,這一切簡直要閃瞎了東方及的眼睛,他目不暇接地一樣接着一樣地看,手更是想摸摸,看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

“簡洛,爺看這座玉雕才是真的。”東方及小心地摸着手裏的東西,朝根本連看都不看一眼的簡洛說道。

回答他的是簡洛的一個超大白眼,以及冷冷兩個字:“無聊。”

簡洛可沒忘記這次來的目的,這些東西雖然珍貴,可是他們王府要多少有多少。他沒理會東方及,自己一個一個角落裏到處翻找,看這裏的嚴密程度,簡洛相信那本秘本一定是藏在這裏。

別看這裏的東西很多,但是收拾的卻是有條有理,那些金銀珠寶就擺在顯眼的房中央,往四周就是一圈四階臺階,左面是一排排書架,仔細看去,每一排都是極有珍藏價值的各類書本,裏面有關于劍術的,有用毒的,還有賬本。

簡洛掃過這一排排的書架,那些書本擺放的很整齊,沒有任何突出之處,若是這樣一本本找下去,兩人一起動手尋找起碼也得三四日。

走過一排排書架,簡洛轉到正北方,這裏僅有一張書桌,這不起眼的書桌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幾步上前,簡洛站在書桌跟前,手往上一摸,簡洛自己觀察自己的手指,上面沒有一絲灰塵,也就是說這張桌子常有人來。

簡洛繞道書桌前面,剛想打開那個唯一的抽屜,他的手被東方及一把按住,簡洛疑惑地擡頭,只見東方既笑着說道:“還是我來吧。”

說完,不等簡洛反應,東方及一把擋在簡洛面前,手上更是毫不遲疑地拉開抽屜。

沒有任何異動,東方及這才長出一口氣,還好,沒事,他是真的不想死啊。

簡洛沒有時間看東方及的臉色,他看到不大的抽屜裏只有一本黑皮看起來與其他賬本沒有任何區別的本子,他打開看,當看到裏面一行行字時,一向沒有表情的臉順時笑開了。

看到簡洛的小臉,東方及就知道找對了,他嘴角都快扯到了耳後,一邊大力拍着簡洛的肩膀:“終于找到了,還真是驚險啊。”

當他們再次出現在那汪青湖邊時,刺眼的陽光已經變成了血紅色的殘陽,微風帶着柳條拂過兩人的臉龐,特別是東方及望着湖水,臉上一股不舍的神情,頗有一股‘楊柳岸,曉風殘月’的意境。

不過,一句嬌俏的話生生将這份意境給破壞了去,只聽得他們已經熟悉了的女聲說道:“你們打算什麽時候将司徒前交給我?”

還沒等兩人回答,幾股勁風朝兩人飛奔而來,待看清來人時,東方及折扇一甩,擺出一個自認為最吸引人的架勢,一邊擡高了下巴說道:“馬上。”

因為,東方及話還沒羅,那幾股勁風已經來到兩人面前,只見來者有二十餘人,每人都是身着黑衣,頭蒙黑巾,只剩下兩只眼睛,他們的眼裏沒有一絲人氣,不像是簡洛的冰冷,在他們眼中此刻只有殺戮。

領頭那人朝洛寒抱拳道:“主人命我等滅了曲城城主府。”

簡洛點頭,雖然他們不是同一屬系,不過皆是王爺的屬下,一定是王爺讓他們來與自己會和的。

跟他們簡單的交流了幾句,簡洛這才朝清兒抱拳道:“還請姑娘将這城主府的布置告知我們,一個時辰之後,司徒前必将送到你面前。”

清兒點頭,她這才細細将城主府的暗哨,以及機關布置告訴這二十幾人。

一炷香後,曲城城主府火光蔓延,喊聲震天,血腥的殺戮染紅了本就如血的殘陽,讓這一方天地肅穆異常。

清兒看着眼前的血流成河,笑的凄涼,她嘴裏喃喃說道:“師兄,清兒終于替你報了仇,等清兒親手解決了司徒前後就來見你。”

正如簡洛之前所言,一個時辰後,司徒前已經被帶到了她面前。

臨走時,東方及再三叮咛:“你可千萬別動湖底的東西,那可是我們的。”

即使千般不舍,萬般不情願,東方及也不得不一步三回頭往北面趕去,那些個寶貝啊!再見了,東方及心底默默說道。他手不經意摸到自己的胸口,還好,他看到了一本自己向往已久的毒經,就順手牽了出來,東方及相信他們王爺一定不會追究的。

簡洛都懶得看他沒出息的樣子,縱馬就朝城門口飛奔而去。

“哎,等等我啊!”東方及的嘶嚎聲驚得前來啄食城主府滿地屍體的禿鹫撲哧着翅膀紛紛飛了起來。

翎墨的馬車走的不快,所以當晨曦鋪展開的時候,簡洛兩人已經來到馬車跟前,簡洛掏出懷裏的秘本,雙手遞給翎墨:“王爺,已經辦妥。”

馬車裏伸出一只修長有力的手,接過秘本,同時清冷的聲音傳來:“嗯,你們上來趕車,陳思騎馬。”

三人同時答道:“是。”

他們王爺的意思三人都明白,這一日兩夜東方及跟簡洛都沒有休息,王爺這是讓他們駕車的時候換着休息。

三人雖然不說,但是心中均是暖意倍增,他們王爺雖然面上冷厲,不近人情,可是只有跟在他身邊的人知道王爺是及其護短的,能不動聲色的關心下屬,他們跟着王爺是極大的幸運。

不知道外面自己屬下感動的樣子,馬車內的簡洛人就抱着離歌,就像是這些日子從來沒動過一樣,他将秘本仍在一邊的矮榻上,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離歌絕美的睡顏。

離歌的睫毛彎而且長,每當她笑的時候,睫毛一撲一撲的,配上水靈靈的大眼睛,很是動人。

摸上離歌的眼睛,翎墨說:“我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見你了。”

語氣中帶着嘆息和落寞,在離歌的唇角輕輕應了一下,翎墨朝外面吩咐道:“加快速度。”

現在已經過了臨均最邊界城,馬上要進入臨均較為繁華的城鎮,離魂山位于臨均最北面,也就是說要穿過臨均的臨都。

按照這速度,明日午時便能到達臨都。

随着時間的緩慢移動,翎墨一向沉靜的心突然變得躁動,他很想立刻馬上讓離歌睜開眼,按捺下心中的不安,翎墨抱緊離歌,他心底明白,若是要去離魂山,必定要經過秦烈的地盤,秦烈在這裏就像他在朝鳳,要做什麽是輕而易舉的,盡管自己有十足把握保護好小東西,可是秦烈的性格他最了解,只要是秦烈認定的事,即使再困難,他也一定會不擇手段達到。

秦烈是看上了小東西,這才能把從來不離身的血暖玉送到青翼王府。

“記住,你是我的。這世間什麽都将逝去,日月星移,萬事變幻莫測,容顏易老,感情慘淡,生老病死,我就賭我們的愛情天長地久,恩愛白頭,不管是時間,還是人為,誰都別想将我們分開。既然我認定了,那麽你就別想逃開。”翎墨狹長的鳳眸柔情乍現,溺人的神情讓整個馬車內彌漫着一股甜蜜,睡夢中的離歌似乎也能感受到翎墨的濃情深意,眼角微微上挑。

第二日午時,幾人終于站在臨都城門外。

長籲了口氣,東方及,簡洛以及陳思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經過一路上秦烈的‘噓寒問暖’,他們知道秦烈早已經掌握了他們的行蹤,進入臨都之後,必然還會有萬般困難襲來。

不過他們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跟着王爺什麽仗勢沒見過,越是如此,他們卻是越興奮,幾人勒緊缰繩,就往城門走去。

臨均的臨都與朝鳳的京都同樣繁華,不同的是朝鳳京都建築精致秀雅,而臨都則是大氣磅礴,街上卻是同樣的人滿為患。

幾人剛進城門,一個侍衛模樣的人上前,這人東方及跟簡洛都認識,他是秦烈的侍衛統領,被秦烈賜予秦姓,名喚秦東。

秦東朝簡洛三人點了下頭,這才抱拳朝馬車裏的翎墨恭敬地說道:“我家太子有請青翼王。”

在人家地盤,即使翎墨再不願,他也不能佛了秦烈的意,畢竟,小東西的身體最重要,他甚至不能多等一天,翎墨眼神幽深,冷冷吐出兩個字:“帶路。”

那人領了命,心裏頓時松了口氣。

太子的命令他不能不完成,但是青翼王同樣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主,他甚至比自家太子還可怕,說不準自己的小命就交代在這裏了。

那人在前面帶路,東方及兩人打馬上前,後面則是陳思趕着馬車,最後的那只銀黑色狼,以及狼背上嚣張的小黑。

這一行人毫無意外地引起了臨都街道上路人的注意。

臨均人與朝鳳人長得略有區別,臨均人無論男女,解釋高大粗犷,而朝鳳人則男子俊雅,女子溫婉;臨均人男女之防很寬松,女子照樣能朝男子表白,甚至求親,所以,大街上男女同游的場面比比皆是,而東方及等人明顯不同于臨均人的長相便足以引起衆人的注意,若說臨均邊境城鎮中有很多朝鳳人,那麽臨均的都城臨都就很難看到別國的人。

讓臨都街上人側目的最重要原因便是:前面領路的是太子府的侍衛。然後就是走在他們最後的那只狼,還有它背上據說已經滅絕了的精靈貂。

秦東領着一行人就朝同樣風靡臨均的飄香樓走去。

飄香樓二樓,翎墨抱着離歌,他為離歌遮了塊面紗,臨均人沒有朝鳳人含蓄,對于美的人或是物,他們都可以用搶的,敗者便不得不将東西雙手奉上。

此刻的翎墨已經沒有心思再處理那些宵小之輩了。

秦烈懶懶坐在金絲軟榻上,斜着眼睛看着面無表情的翎墨,手一揮,秦東轉身吩咐上菜,而東方及三人則盡責地站在雅間門外。

“從臨都到離魂山有一日一夜的路程,離魂山上據說有神獸,就憑你們幾人,恐怕是拿不到離魂草。”秦烈這次倒是沒有廢話,直接開口說道。

翎墨心底又何嘗不知道,放在平時,莫說是神獸,就是天上的神仙,他翎墨想殺了他也不帶眨眼的,可是,他懷中的小東西卻不能有一丁點的閃失,那離魂草亦是不能有一點的破損。

看到翎墨沉下來的臉,秦烈接着說道:“胡說離魂草長與冰湖上,無人能靠近那冰湖。”

“你想說什麽?”對于秦烈的心思,翎墨又如何不知,他明知故問。

秦烈等的就是這句話,他突然一改懶散的模樣,正襟危坐,血紅的眼中也不再有戲谑,秦烈嚴肅地說道:“本殿只是想跟你一起取離魂草。”

“你的目的?”

“沒有目的,本殿想幹什麽就幹什麽。”秦烈狂傲地說完,之後又骨頭一軟,柔弱無骨般地半躺在榻上。

這就是強者,翎墨明白秦烈的狂妄,這世間,唯我獨尊的感覺其實并沒有人們想象的那麽好,已經是站在了世間的最高處,原本存在心中的那些抱負與鴻願便可輕而易舉地達到,所以,深處至高處的人總想找到對手。

就像他跟秦烈。

“好。”翎墨淡淡吐出一個字。

這卻讓秦烈挑眉,原本他還以為要打一架才能讓翎墨同意,卻沒想到這麽容易。

此刻的秦烈不知道在翎墨心中,對手,江山都已經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懷中的小東西,離歌在翎墨心中已經超越了一切,甚至是他的生命。

直到很久以後,秦烈才明白今日翎墨的心思,不過,那時留在他心中的只有悔恨。

有了秦烈的加入,這路上就快的多,如秦烈所料的一樣,一日一夜後,一行人已經站在了離魂山腳下。

已經盛夏,離魂山外一裏以外的地方還是豔陽高照,而這離魂山卻是被冰雪覆蓋着,就連照射下來的陽光都被冰雪融化了似的,絲毫沒有讓人覺得溫暖。

拿出大麾,翎墨将離歌包的嚴嚴實實,穩步下了馬車,當看到滿山雪白時,翎墨心中一嘆,那冰湖就如此厲害嗎?

沒錯,這滿山的冰雪都是因為那冰湖,傳說冰湖底下有世間最冷的冰魂,它可以釋放冷氣,将任何東西凍成冰雕。

秦烈從後面那輛騷包的豪華馬車上下來,與翎墨并排站在一起,看着滿山雪白,秦烈挑着眉說道:“就說讓本殿來,會有好處的,你累的話,本殿可以免費幫你抱你的王妃。”

那欠扁的模樣讓站在翎墨身後的東方及一怒,也不管對方是高出自己很多的烈太子,東方及吐口而出道:“我們王妃自然由王爺抱着,烈太子不是有很多美人嗎,若是看着羨慕,那就讓太子殿下的侍從去将殿下的美人接過來抱着。”

東方及話音剛落,秦烈血紅的眼眸深處厲色一閃而過,他單手成爪就朝東方及抓來,站在東方及身旁的簡洛見此,将東方及往自己背後一拽,同時另一只手擊向秦烈。

秦烈是可以與翎墨一較高下的人,簡洛又如何是他的對手,秦烈改爪為掌,将往簡洛胸口拍去,這一掌秦烈使了七成力,如此便能簡單地致簡洛與死地。

就在雙掌要對上的瞬間,一直沒有任何情緒的翎墨忽然動了,沒人看見他是如何移動的,等衆人回神時,翎墨已經站在簡洛身前,修長白皙的手截住了秦烈的一掌。

嘭,一剎那,罡風向此處迸發,翎墨身後的簡洛等人,以及秦烈身後的秦東秦西都運氣抵擋。

噗,噗,外圈的五人都不可抑制地大口吐血。

這一掌傾了秦烈跟翎墨的十成功力,一時間,天崩地裂,就連他們背後的雪山也輕微搖晃,雪開始簌簌往下掉,這情景,就如六月飛雪。

翎墨一邊要對抗秦烈,一邊還要分神将離歌罩住,這一分神,便讓秦烈逮着了空隙,掌上傾力一擊,翎墨嘴角血絲湧現,而罩在離歌身上的保護層也開始龜裂。

這是打敗翎墨唯一的機會了,秦烈心中對自己說,可是,看到翎墨懷中女子逐漸蒼白的臉色,秦烈如何也下不去手,他心底躁動,有兩股心神在掙紮。

翎墨發現自己的設在離歌身上的保護層被破壞,不顧已經受損的身體,收回與秦烈對上的手掌,就往離歌身上輸送真氣,任憑秦烈朝自己揮出那足以致命的一掌。

“王爺!”

“主人……”

翎墨身後的簡洛等人大驚失色,他們一起往前,就要擋在翎墨身前,此刻三人心中都知道,王爺不能讓人傷了王妃,他們也不會讓人傷了王爺。

這一變故讓本來掙紮的秦烈心底一動,為翎墨的不顧一切,就在秦烈手掌要擊向已經擋在翎墨身前的簡洛三人時,他堪堪住了手。

将手放下,理了理袖袍,秦烈血紅雙眸一閃,笑的妖冶:“若是今日殺了你們,世人要說本殿勝之不武了,如此,本殿便另外尋個日子,與青翼王一較高下。”

知道這次是秦烈手下留情了,比武場上,沒有所謂的正義與暗算,在他們心中,只要勝利,即使無所不用其極又如何,翎墨仔細檢查了離歌,沒發現異常,這才淡淡說道:“本王随時恭候太子。”

得到翎墨的承諾,秦烈袖袍一甩,便帶頭往離魂山上走去,大紅錦袍在空中畫出一朵妖冶的曼陀羅花,讓人沉迷,卻又足以致命。

等到秦烈走了很遠,東方及三人這才着急地看向臉色已經蒼白的翎墨。

“王爺,現在感覺如何?”東方及懂得毒藥,當然也懂得醫理,說完,他就想為翎墨把脈。

翎墨搖頭,盡力不讓自己表現異樣,他淡聲道:“本王無事。”

說完,腳步平穩地往離魂山上走去。

王爺向來說一不二,東方及三人掩下擔憂的神情,也快步跟了上去。

這次來離魂山的人,除了翎墨與秦烈,都是在江湖中排名靠前的高手,所以即使這座山險惡異常,他們也很快便到達了山頂。

等翎墨抱着離歌找到冰湖時,秦烈已經站在湖邊,渾身早已被冰雪覆蓋。秦烈的手別在身後,拳頭微微握着。

翎墨等人看一眼,就已經知道秦烈這是在與冰魂相抗衡,秦烈頭上漸漸冒起了熱氣,但這熱氣卻不足以将他身上的冰雪融化,從遠處看來,他不過是與天地融為一色的雪人。

看到秦烈如此,翎墨幽深的眸底深處一閃,抱着離歌的手微微收緊,難道連他都不能抵抗過那冰魂的一絲一毫嗎?

而東方及則暗自發笑,凍吧,最好将這臨均太子凍成冰雕,省得他出來害人。

真正着急擔憂秦烈的大概就是站在翎墨不遠處的秦東和秦西了,只見他們着急地盯着自家太子,一邊眼神偷偷看向青翼王。

知道剛剛自家太子有點趁人之危,這次不知青翼王會不會袖手旁觀,現在,不管有沒有用,也只有一試了,思及此,秦東一抱拳,朝翎墨恭敬道:“我家太子之所以前來離魂山,是想幫助青翼王,還請青翼王能出手相助。”

回答他的呼呼吹來的北風,翎墨當然不會回答他的問題,不過,一直幸災樂禍的東方及卻是有話說了,東方及雙手環胸,切了一聲:“你确定你家太子來這裏是因為想幫我們王爺?誰不知他的龌龊心思,哼,我們王妃已經跟王爺成親了,即使你們太子如何破壞,也別想得到我們王妃的一個眼神。”

東方及的話讓秦東和秦西兩人面面相觑,他們能說不嗎?他們身為太子最近身的侍衛,太子的所思所想,他們即使不全明白,起碼也能了解個一二,自從見了這青翼王妃之後,他們太子平時的行為就開始異常,以往,即使有很多空餘時間,太子也不會過多關注青翼王的一舉一動,可是自從自朝鳳啓程回來之後,太子吩咐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第一時間将青翼王的動向向他報告,其實大家心裏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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