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途遇森蚺
“你就這麽想死嗎?”一道陰冷嗓音在山洞外幽幽響起。
那聲音暗啞,陰寒,仿佛來自地獄最深處,讓聽者連血液都忍不住顫抖。
啪嗒一聲,歐陽桐一驚,手上的瓷瓶沒抓穩,碎了一地,她警覺地轉頭,盡管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這人,可是見一次,她心中的懼意便增加一次,若不是想得到翎墨,她如何也不會與這樣的人做交易的。
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沒有異樣,歐陽桐避開那人的眼睛,竭力使自己的聲音鎮定,歐陽桐道:“你不是說有一半的可能會讓他受我控制的嗎?”
“難道你不想要十分的把握嗎?”那人反問。
歐陽桐詫異地擡頭,眼中帶着驚喜,她顫抖地說道:“你,你有辦法讓他被毒霧控制嗎?”
在無人看到的角落,那人異色瞳眸中閃着厭惡,他點點頭,陰狠地說道:“帶上他,跟我走。”
說完,那人身影一個漂移,已經閃出了很遠。
歐陽桐見過不少武功高強之人,可是像這麽鬼魅的還是頭一個,若是翎墨像是天上谪仙,那麽這人便是地獄幽靈,讓人不寒而栗。
壓下心中的戰栗,歐陽桐抱起翎墨,一個閃身跟了上去。
離歌一行人已經在翼望山上轉悠三日了,遇到了野獸,經歷了瘴氣,驚擾過毒蜂,可是就是沒見過一個人。
第四日正午,無論身心,離歌已經精疲力竭了。
找到一處水源,看着水中那張毫無血色的臉,離歌怔忪,已經這麽久了,墨會發生什麽事,墨一個人會害怕嗎?
鞠了一把水,離歌想要洗把臉,突然,水中出現一道人影,離歌驚喜地轉頭:“墨?”
“你就這麽想他嗎?”一道滿含酸澀的聲音回道。
潑掉手中的水,離歌失望地自語道:“原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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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眼中的痛意漸增,他盡量控制住音量:“你就這麽不願意見到我?”
因為長時間見不到翎墨,離歌的耐性已經用盡,她再不是無害的小白兔了,離歌不耐煩地說:“我跟你又不熟,無所謂願不願意。”
“翎墨就那麽好?讓你可以不顧危險一路追到這裏,他何德何能,竟能得到一個如此傾心相待的人。”來人似羨似嘆地說道。
“墨當然好,能遇到墨是我的運氣,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後,若是我還聽到你如此诋毀墨,休怪我不客氣。”朝思暮想的墨不再跟前,卻有人在她面前說墨的不是,這如何不讓離歌生氣。
離歌眼神冰冷,原本單純的眼眸已經被清冷所代替,不複以往的純真,卻自有一番清寒絕美,那人語氣難掩詫異:“你變了。”
除了墨,離歌不願意跟任何人讨論自己,所以,她沒好氣地說道:“我變不變好像跟烈太子沒有任何關系吧?”
沒錯,來人正是剛養好傷的臨均太子秦烈。
若說原本她是聖潔的百合,那麽現在的離歌就是帶刺玫瑰,即使被刺得渾身是傷,還是有人不顧危險的想要接近,秦烈便是其中之最。
原本養傷的他在幾日前得到消息,翎墨失蹤,這對于他來說不可謂不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
開始,他的确很慶幸,沒了翎墨,這天和大陸便沒人能與他争鋒,少了翎墨,他得到離歌的機會又增大了很多。
可是,欣喜之餘,這女子的模樣總是在他腦中閃爍,想到這女子該有多着急,秦烈就再也笑不出來,他不顧還未痊愈的身體,不顧屬下的阻攔,便迫不及待地往朝鳳趕來,一路上,他快馬加鞭,腦中不斷回響屬下打探的消息,想象着女子梨花帶淚的絕美臉龐,秦烈心底一片焦急。
他冒着暗樁被發現的危險,讓潛伏在朝鳳多年的屬下打探跟蹤離歌,秦烈跑死了三匹馬,四日來只吃了一頓幹糧,這才終于找到離歌。
秦烈萬萬沒想到離歌見自己的第一面就是如此不耐煩,這讓他本來興奮躍雀的心像是被一桶冰水澆灌下來,瞬間冷卻,秦烈血紅的眼眸被痛苦覆蓋,他用僅能讓自己聽得見的聲音說道:“有你如此為他,即使死,他也是幸福的。”
“你在說什麽?”沒聽清秦烈的話,離歌皺着眉問。
“沒什麽,我只是想說你們這一路必将萬分艱難,再看看你們這幾人,除了陳思,其他的都是半點修為都沒有的,就憑你們這一行人,即使找到他,又如何能救出翎墨。”秦烈眼眸一轉,說出實情。
秦烈的話是離歌一直不願面對的,她的身手只能算是三腳貓,冰魂跟翎侗更別說了,即使是陳思,也無法跟現在的歐陽桐相比。
不過,聽出了秦烈話裏的起伏,離歌問:“你到底要說什麽?”
跟聰明的人說話果然省事,秦烈一掃剛剛的頹然,笑道:“我只是想跟你們一起。”
離歌懷疑地看着秦烈,這人一直跟墨敵對,可以說是墨最大的敵人,現在墨陷入絕境,他會這麽好心過來幫自己跟墨?
無視離歌懷疑的眼神,對于聰明人來說,那些彎彎繞繞都是沒用的,秦烈坦然說道:“你可知道我看上你了?”
“那跟我沒有關系,我眼中,心中只有墨,你做的一切都将是白費。”離歌打斷他的話。
對于不喜歡的人,離歌知道不能給他任何希望,這是對三個人負責。
離歌越是這樣,秦烈的心越是不可抑制的加速跳動,果然是自己看上的女子,面對如此誘惑,卻能斷然拒絕。
“你可以拒絕接受我,但是你拒絕不了我喜歡你這件事。”秦烈同樣也有自己的堅持。
他就是這樣的人,在确定自己喜歡上離歌之後,他便以得到她為最終目标,而此刻就是自己展現魅力的時候。
像墨跟秦烈這種人,向來都是說一不二的,即使自己不願意,也阻止不了秦烈想要做的事,所以,離歌沒好氣地說道:“想跟你就跟吧。”
話落,也不再看秦烈一眼,她往回走。
出去的時候是一個人,回來的時候跟來了一個尾巴,這讓陳思神經一個緊繃,他趕緊起身,擋在離歌跟秦烈之間,緊緊盯着這個足以跟自家王爺相比拟的人。
秦烈絲毫沒将陳思的威脅放在眼裏,他輕松地朝離歌不遠處的一處空地上坐下來,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過離歌的身上。
“不知烈太子此次來所為何物?”陳思警惕地問。
秦烈對離歌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為了青翼王妃。”秦烈一點都不覺得挖人牆角的事有多無恥。
“那就要讓烈太子失望了,我家王爺跟王妃是情比金堅,任何人都破壞不了的。”陳思驕傲地說道。
秦烈挑眉,本來他并不屑跟這些人說話,不過,這句話卻讓他來了興致,秦烈嘴角一扯,順着陳思的話說道:“既然他們情比金堅,那本殿破不破壞又有何妨?”
陳思這是擺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離歌暗嘆一口氣,能與墨相抗衡的人又如何是陳思能對付的了的,離歌對陳思道:“烈太子不過是順路。”
“我不是順路,我是特意趕來的。”對于離歌的話,秦烈不贊同,他毫不隐瞞自己的目的。
陳思還想說什麽的時候,離歌手一揮,阻止了他的話。
陳思憤憤地看了一眼秦烈,不情願地閉了口。
轟隆隆,轟隆隆。
這時候,遠處傳來一陣山本地裂的轟隆隆悶響使得,整個翼望山似乎都在搖晃,幾人所坐的地方同樣不穩。
“不好,地動了。”翎侗本來在睡覺,地動山搖後,他一個機靈,跳了起來,大聲喊道。
離歌皺眉,這不是地震。
秦烈同樣眼眸轉動,朝遠處那座翼望山望去,否認道:“這不是地動,而是有人在毀山。”
聽到秦烈的話,離歌心髒一個繃緊,她跳了起來就往翼望山的方向跑去:“一定是墨,墨醒了。”
後面的衆人來不及阻止,只好都跟着往翼望山方向跑去。
轟隆隆,轟隆隆,地動山搖,叢林深處的野獸也嘶吼着四處逃散,樹梢上飛禽扇扇翅膀,嘩啦啦往天空飛去。
半晌,整座翼望山還是搖晃的厲害,離歌好幾次差點摔倒,這麽遠的地方都能感覺到那人的怒氣,可見墨有多難過。
此刻的離歌恨不得自己能長着翅膀,飛到翎墨的身邊,為他撫平心中的怒火。
越往裏面跑,被驚擾的野獸越是多,當看到一個女子過來時,野獸眼中閃爍着殘忍,可是後面陸陸續續又上來很多人,那些野獸也膽怯了,它們小心地退後,前爪微彎,後蹄繃緊,呈攻擊姿勢。
吼吼吼,野獸發出危險的吼聲,脊背上的毛直直地豎起,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越跑越近的一行人。
好幾次,幾只體型巨大的老虎想要攻擊離歌,卻被趕上來的秦烈一個兇狠的眼神吓退,不敢再有所動作。
還有很很多被驚擾到的毒蜂試圖往這一行人身上蟄去,這些毒蜂雖然不能置人于死地,叮在人身上卻是疼痛難忍的。
嗡嗡嗡,離歌一腳踩死了那只蜂王。
這一腳徹底激怒了工蜂,它們嗡嗡地朝衆人露出來的皮膚上蟄去,一時間,野獸們紛紛躲藏,這些毒蜂可是不要命了的見着活的東西就叮,只有離歌這一行人不退反進,那些毒蜂逮準了這些人,一窩蜂地就朝這幾人沖來。
嗡嗡嗡,嗡嗡嗡,成千上萬只毒蜂就有成千上萬跟毒刺,若是全部用在這幾人身上,即使他們百毒不侵,到時也是不死即傷。
即使是離歌,也不得不停下腳步,小心地躲避着瘋狂飛來的毒蜂。
身後衆人心中也暗暗叫遭,。各各都準備好手中的武器,打算來個你死我活,他們這裏有婦孺,是怎麽也跑不過有着雙翅的毒蜂的。
即使是秦烈,也不禁皺眉,若是少了還好,但是前方是黑壓壓的一片,所謂雙拳難敵四手,護頭救護不了尾,不用想,他只要護着前面的女子就行,打定主意,秦烈就朝離歌靠近,打算只不讓毒蜂蜇到她就行。
看到秦烈靠近,離歌一個閃身,後退一大步,除了墨,她不想跟任何男子靠的近,離歌一邊吩咐陳思:“陳思,照顧好魂兒。”
“王爺,可是你……”陳思不贊同地皺眉。
在他眼中,任何人的安慰都沒有王妃重要。
“不用管我,我自有辦法。”離歌沒時間解釋,加重音量吩咐道。
現在即使再不願意,陳思也只能聽從離歌的話,不過,答應離歌之後,他深深看了一眼秦烈,發現秦烈的眼睛沒有離開過自家王妃,即使對不起王爺,他現在也不能阻止。
雖然面上沒有絲毫退卻,可是離歌心底明白她并沒有表面上那麽鎮靜,壓下心中的擔憂,她還不能出事,墨還在等着她。
離歌掃視一圈還在源源不斷往這邊飛的毒蜂,深吸一口氣,默念心中的口訣。
師傅曾告訴過她,這禦獸術只有千軍一發之際才能用,平時最好別拿出來,畢竟這種事是違背常理的,會引起喧嘩的。
閉上眼睛,離歌忘記了周遭的一切,沉靜在自己的思緒裏,師傅還說過心誠則靈,要誠心,自然就會成功。
圍繞在她周遭的毒蜂大都被秦烈擊退,少數想要咬上離歌的又被秦烈伸出自己的胳膊當了下去,所以,被秦烈擋在中間的離歌身上毫發無傷,而顧不得自己的秦烈身上,臉上已經腫起來多處了。
離歌心中念着口訣。沒用多久,本來還蜂擁而上的毒蜂揮動的翅膀開始緩慢下來,嗡嗡聲越來越弱,有的甚至已經停止了飛行,啪嗒一聲掉了下來。
有一就有二,很快,大部分毒蜂已經一動不動躺在了地上,直到沒在聽到嗡嗡聲,離歌這才睜開眼睛,入目的就是地上厚厚一層的黑白相間毒蜂。
“你……”離她最近的秦烈睜大了血紅的雙眸瞪着她。
她到底是何人,竟然能驅動毒蜂,這可是自己從未聽聞過的事,不知道翎墨是否清楚自己的王妃還有這種技能。
看來,翎墨真是撿到寶了。
陳思同樣驚奇的大叫:“王妃,您厲害。”
收斂了心思,離歌擦了一下額見的汗,這種禦獸術是很費心力的,每用一次,她都得休息好久,而且近期內不能重複使用,這也是為什麽師傅告誡她萬不可常用的原因。
離歌的臉色更見蒼白,她虛弱的扯了扯嘴角,說道:“我們走吧。”
不知何時,遠處的地動山搖已經停止,也就是說墨現在不是累了,就是已經被人控制住了,無論是什麽情況,都不是她樂見的。
說完,帶頭轉身,打算接着往翼望山跑去。
剛擡腳,離歌只覺得眼前一黑,腳下更是一個踉跄,人已經控制不住就往地上摔去。
“小心。”一直注意着她臉色的秦烈手一伸,接住了離歌倒下的身體。
秦烈眼中帶着焦急,也顧不得離歌的掙紮,就執起她的手腕,開始把脈。
反複把脈很久,秦烈緊皺的眉頭才舒展開來,他舒了一口氣,對離歌說道:“還好,沒事。”
推開秦烈,離歌站的遠些,疏離地說道:“我本來就沒事。”
離歌的身體她自己清楚,不過是因為這幾日沒有吃什麽東西,又焦心,加上剛剛用了禦獸術,一時脫力了而已。
離歌的疏離讓秦烈紅眸,他收回手,克制住想要扶着她的渴望。
“走吧。”不再看衆人擔憂的眼神,離歌往前走。
即使再想勸說,看她堅決的模樣,衆人也只能跟上,只不過,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慢下了腳步,希望這樣離歌也能叫匆忙的步伐緩下來。
吱吱吱,衆人腳步慢下來的同時,小黑跟小銀的腳步卻加快了。
它們是幾步趕上了離歌,精靈貂站在小銀身上吱吱直叫喚,離歌側目,看明白了小黑的意思,搖搖頭去,輕聲說道:“不用了。”
小黑不理會離歌,讓小銀擋在她前面,不讓她再走,一手指着小銀的背,吱吱的跳。
知道它們是為自己好,離歌笑着嘆了口氣,點點頭,也罷,自己是真的累了,休息一會兒也好。
小銀雖然沒有墨變成的狼強壯,不過也是一般狼無法比拟的,所以,離歌跳了上去了後,小銀的步伐還是一如既往的沉穩。
就這樣,小銀背着離歌,離歌肩上站着小黑,這一人兩獸領頭走。
身後的人已經呆了,這兩獸如此通人性?
就連秦烈也側目,他養過不少的飛禽走獸,每一只都很聽話,但是像這只狼跟小貂這樣心疼主子的他還沒遇到過。
有這樣的主子,這樣的寵物,即使自己的修為無人能敵,秦烈還是覺得現在的自己的一無是處。
暗自唾棄了一番,秦烈跟了上去。
陳思抱着小冰魂也跟了上去。
至于走在最後的翎侗,他頂着滿頭的包,此刻是萬分的後悔,他真不該為了一時的好奇就跟這些個不要命的人過來。
真是好奇害死貓啊。
越往裏走,草木越深,霧氣也越濃,瘴氣讓幾人呼吸漸漸困難,不過這種瘴氣卻不會致命,但是光頭暈眼花也是難受,離歌朝精靈貂問:“小黑,哪個方向能最近的到達那座翼望山?”
順着離歌手指的方向,小黑笑的眼睛一眯,它鼻子嗅了嗅,然後拍了拍小銀的頭,小爪子往右面一指。
小銀也不反對,對于精靈貂的嗅覺,大家都深有感觸。
抹着汗又走了很久,當看到眼前的那一條流淌洶湧的大河時,不約而同地怒瞪着小黑。
小黑也委屈啊,它只是負責指着最近的那條路,主人也沒說不要有河啊。
衆人怒視它最為關鍵的原因還不是那條洶湧的大河,因為河中央有一條鐵索,走過這條鐵索,衆人便能安然過河。
若是沒有擋住鐵索的那條森蚺的話,大家還是很感激小黑的。
森蚺,是一種專門生活在叢林最深處的一種蟒蛇,這種森蚺比一般蟒蛇還要大,甚至更粗。
據離歌所知,森蚺可以一口吞下一只鱷魚,這足以說明這種東西的兇猛。
離歌目測了一下這條森蚺,它直徑起碼有一米,更別提長度了,它卷縮着身體,倒立的三角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前面的五人兩獸,冰冷的眸中滿是蔑視。
衆人齊齊倒吸了一口氣,他們都沒進過這叢林深處,對這種東西也很陌生,但光看這蟒蛇周遭的寸草不生,衆人也明白這蟒蛇不僅僅是強大了,它還有毒。
“本殿看我們不如,不如回去吧?”走在最後的翎侗再也受不了這麽驚險刺激的事情了,他顫抖着朝衆人建議。
可是沒人理會他的話,回答他的是想陳思的一個白眼,陳思沒好氣的建議道:“太子殿下若是害怕的話大可以先回去。”
一個大男人,臉婦孺跟獸類都不如,真是丢男人的臉。
盡管心底害怕的要命,可是要是一個人回去,那不是更危險,所以,翎侗扯着脖子喊道:“本殿哪裏怕了,本殿不過是擔心你們倒是全被那大蛇吃掉了。”
“你若是再大聲說話,本殿敢保證你将會是那蟒蛇口腹中的第一道食物。”秦烈看到因為翎侗的喊叫顯得躁動的巨蟒冷聲說道。
盡管再不願意,翎侗也蒼白了臉住了口,這秦烈的狠辣天和大陸誰人不知,別說他是陳朝鳳太子,就是他是朝鳳皇帝,在這不見人氣的叢林裏,秦烈說弄死自己就能弄死自己。
離歌端詳着一動不動的森蚺,它的蛇信子足足有四十厘米左右,而且蛇信子是黑色的,這足以見這森蚺的毒性有多強,連見着毒就興奮的小黑都縮着腦袋,不敢看那森蚺。
“你若與它對抗,獲勝的把握有多少?”離歌轉問秦烈。
只要不傷及他性命,為了墨,離歌不在意利用一下秦烈。
秦烈想了片刻,這才搖搖頭,道:“看這架勢,我只有兩成把我。”
離歌搖頭,雖說秦烈願意被自己利用,可是若涉及生命,即使再沒心,離歌也會良心不安,她看到就要上去一試的秦烈道:“你不要上去。”
只有兩成把握,那無疑是上去送死。
“你可有什麽好辦法?”
離歌剛想搖頭,突然,她想到了什麽,璀璨一笑,這笑容,猶如撥開陰雲見到明月般,秦烈看着那燦爛笑容,一時怔忪。
離歌倒是沒在意秦烈的異樣,她笑問秦烈:“那你可知道這森蚺最怕的是什麽?”
“這我知道,蟒蛇最怕鷹。”還不等秦烈回答,翎侗急着搶答道。
離歌搖頭。
“蟒蛇怕火。”陳思接着回道。
離歌還是搖頭。
“雄黃。”秦烈見離歌一直搖頭,接着說道。
離歌還是搖頭,跟衆人說道:“森蚺是巨型蟒累,這些東西已經威脅不到它了,但是有一樣是所有蛇都怕的,那就是天氣。”
看到衆人恍然大悟的表情,離歌接着說道:“你們都改知道天氣一冷的話,所有蛇類都要冬眠,那時候,便是任人宰殺的時候了。”
離歌的話讓衆人一致贊同,點頭之餘除了翎侗跟冰魂之外都想明白了。
離歌,秦烈,陳思的眼中帶着期盼地看着陳思懷中還在睡覺的小冰魂。
可能是衆人的眼神太熱切了,睡夢中的小冰魂一個機靈,硬生生的醒了過來,他揉了揉眼睛,迷茫這看着大家,天真的聲音問:“怎麽了?姨姨,我們找到人了嗎?爹爹的毒可以解了嗎?”
小冰魂的聲音軟軟的,帶着為完全清醒時的糯糯,在配上那精致的小臉,這讓三位成人頓時一陣羞愧。
冰魂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孩童,且不說他的冰凍能力在這裏有沒有用,就說見着那條蟒蛇,一般的孩子肯定得吓哭。
“姨姨,你們怎麽了?”小冰魂眼睛終于清明了,他問臉色都不對的離歌。
他不過是個孩子,即使那蟒蛇很厲害,她也不能讓小冰魂陷入危險。離歌在心底說服自己。
可是,墨怎麽辦?多拖下去一刻,離歌覺得她與翎墨又遠了一些。
“魂兒,你那冰凍的能力在這裏還有用嗎?”離歌問。
冰魂搖搖頭,說道:“我沒有出過離魂山,沒有在別的山上用過,不知道。”
“那魂兒在王府洗澡的時候,澡盆裏的水會結冰嗎?”離歌又問。
自從來到王府,冰魂的一切都是簡洛跟東方及在打點的,所以,具體情況她也不明白,思及此,離歌覺得很是愧對這孩子,小冰魂叫自己娘親的時候,墨不願意,她便不讓小冰魂叫,在王府的時候,她的時間都給了墨,對小冰魂都不怎麽上心,現在卻要他對付成人都對付不了的森蚺,離歌還在猶豫。
“王妃不用擔心,屬下會抱着小冰魂一起下去的,不會讓那巨蟒傷了他的。”看到了離歌眼中的愧疚,陳思說道。
只能這樣了,現在即使要回去,那條已經躁動不安的森蚺也不會同意的。
離歌走到小冰魂面前,摸着他柔軟的小臉,對冰魂小聲解釋道:“魂兒,你想要爹爹的解藥是嗎?”
看到小冰魂點頭。離歌這才接着說道:“可是我們前面有一條大河,還有一條巨蟒,我們都不是那條蟒蛇的對手,所以,姨姨想要小冰魂将那條蟒蛇凍僵,可以嗎?”
順着離歌的手,冰魂看到那條巨蟒,它倒是沒表現有多怕,冰魂點點頭:“那我去把它凍僵。”
冰魂說完,就要跳下陳思的懷抱,離歌趕緊阻止:“魂兒先別急,那條大河裏很深,讓陳思叔叔抱你下去可好?”
既然這森蚺擋在河邊,而且是劇毒之物,那麽大河裏就不會有鱷魚之類的兇殘東西了,這倒是省了離歌很多事。
那森蚺已經有所警覺,陳思抱着冰魂也不會這麽容易就能飛靠近那條大河,所以,還得有人先将森蚺的注意力引過來。
離歌思慮片刻,摸了摸小黑的小腦袋,低聲說道:“小黑,去抓它的眼睛,将它的注意力吸引過來,記住,要快,不能讓它碰到,知道嗎?”
離歌不能失去墨,她也不能失去小黑。
小黑點點頭,找準姿勢就往森蚺頭上跳去。
一道小黑影以一種人類達不到的速度掠了出去,同時離歌看向秦烈,低聲道:“還請烈太子能幫小黑一下,打他的七寸之地,只要烈太子能撐的到魂兒進水就可以了。”
現在他們是一夥兒的,唇亡齒寒的事不會發生在他們身上,況且,為了這女子,他做什麽都願意。
所以,下一刻,一道火紅的身影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竄了出去。
嘶,嘶,嘶,小黑以極快的速度抓傷了那森蚺的眼睛,森蚺開始劇烈搖頭,朝小黑吐着蛇信子。
小黑抓了一把森蚺的眼睛後也不停留,小腳一登,就往回飛躍,可是,森蚺也不是吃素的,蛇信子一卷,只差一點點,小黑就成為了森蚺的口中之物。
嘶,嘶,嘶,小黑爪子裏的毒與森蚺身上的毒不相上下,所以,小黑這一抓并沒有讓森蚺受多重的傷,森蚺之所以發怒,不過是有人挑戰了他的權威。它作為森林之王,從來沒有任何野獸敢在他眼前放肆,這麽小一點點的精靈貂如此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森蚺的速度不像別的大型野獸一般笨拙,它行動極為迅速,蛇頭更是往小黑身上噴出一股濃濃的腥臭味。
趁着森蚺對付小黑的時候,秦烈傾身飛了出去,如一團激烈火焰,只打巨蟒的七寸。
這時候,衆人才發現秦烈手中多了一樣武器,那是一根極細的紅色絲線,線頭上是一把跟箭矢差不多的尖銳鐵器。
叮的一聲,削鐵如泥的尖矢打在森蚺厚重的鱗上,森蚺身上沒有任何傷口,這足以說明森蚺的蛇鱗有多麽堅硬。
秦烈眼眸閃動,這巨獸同樣激起了他的鬥志,秦烈收起箭矢,雙手成拳,就往森蚺七寸打去。
小黑跟秦烈的挑釁讓森蚺真的怒了,嘶嘶聲越來越大,森蚺口中吐出的腥臭毒氣也越來越濃郁。
森蚺卷起的身體展開,尾巴就狠狠往秦烈掃去。秦烈一個閃身,躲過了森蚺的襲擊,同時一拳打在它的七寸之處,咚的一聲巨響,森蚺的尾部打在地上,地上被硬生生地掃出了一個大坑。
“烈太子,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快走。”看到秦烈還想上去,離歌在外圍大喊道。
聽到離歌的喊聲,秦烈也無聲點頭,借着森蚺的身體,腳下一點,就朝遠離鐵索的方向躍去,森蚺吃了虧,它觸着腦袋就朝秦烈離去的方向游過去。
離歌見時機已經成熟,看了一眼陳思,陳思會意,抱着冰魂兜頭就朝大河沖去,片刻後,撲通一聲,兩人已經跳進了大河裏。
冰魂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他不等陳思吩咐,小胳膊一個伸展,嘴裏叽叽咕咕念叨着,須臾,從冰魂所在的地方開始結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想四處擴散,秦烈将森蚺帶的并不遠。
冰霜已經蔓延到了岸邊,離歌所站的地方同樣被霜花蓋滿,青郁的樹木還來不及打蔫,就已經被凍了起來。
待森蚺感覺到不對經時已經來不及了,蛇類最抗拒不了的就是冰冷天氣,更何況是冰魂使出的絕對冰度。
咔嚓,咔嚓,森蚺的尾巴處已經開始凍結,它巨大的眼睛中開始出現驚恐,使勁甩了甩尾巴,想避開這種凍入骨髓的寒冷。
這到底不是一般蟒累,轟隆隆,森蚺拖着已經被冰凍的尾巴朝遠處逃竄,那速度,也是別的蟒類達不到的。
不出片刻,森蚺已經消失了蹤影,徒留一圈它游過的痕跡。
“好了,魂兒,你們上來吧。”窮寇莫追,況且離歌現在沒有時間對付這些野獸,她朝玩的開心的冰魂說道。
“好的。”盡管還想玩,可是離歌的話,冰魂很在意,他歡快地答道。
等到他們上來的時候,本來冰凍的大河開始緩慢融化。
咔嚓咔嚓,厚厚的冰層融化的聲音尤其清脆。青郁的樹木草叢也開始往下滴滴答答的滴水,這景象,就像是突然從嚴寒的冬季突然轉成了燥熱的夏季。
世界終于重新恢複了安靜,一行人沒時間感嘆這驚險的一幕,又迫不及待地朝鐵索出走去。
不知是感知這一行人的危險,還是別的原因,之後的一路倒是少見了野獸跟毒物。
終于,這一日的正午時分,幾人來到翼望山下。
翼望山,之所以與離魂山相比拟,不是因為它與離魂山一樣終日冰天雪地,也不是與與瀾漢那邊的草木叢生,而是因為翼望山的毒。
整個翼望山是被一片黑色的毒霧籠罩着的,滿山的草木均是帶着劇毒的,就連翼望山的石頭泥土都因為長期浸淫在毒霧中變成了毒石頭,毒泥土。
這一行人如今都是百毒不侵的,可是翼望山的毒又是萬毒之首,還沒開始爬山,衆人均感覺到身體的不适。
離歌覺得有點對不起小黑,關鍵時刻,只有小黑身上的劇毒能與這翼望山毒霧相抗衡,所以,離歌讨好地朝精靈貂笑道:“小黑,回去我會讓墨給你找好吃的。”
說完,抓住小黑,手上一個用力,精靈貂的小腿上血珠子冒了出來。
每人喝了小黑幾滴血,昏沉的腦袋頓時清醒了不少,還不等衆人開始往上爬,山腰處又開始轟隆隆的響,就近的時候,衆人才知道這聲音是如何的震耳欲聾。
------題外話------
謝謝燕姐姐的鑽鑽哦,木馬一個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