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1)
那女子的話還未落,一邊早已經安奈不住的東方及一個快步上前,手中的折扇一劃,慘叫聲響徹雲霄,東方及恨聲說道:“本小爺從來不屑打女人,可是你這個毒婦,簡直是喪盡天良,你在意容貌是吧,本小爺今日就毀了你這容貌。”
說完,東方及往女子的另一邊臉頰一揮,瞬間,一道對稱的血痕出現在本來就枯瘦的臉上,讓這張臉更是見着想吐。
女子的慘叫聲在這寂靜的夜空顯得格外滲人。
等到她喊得嗓子已經沙啞,離歌這才對東方及說道:“好了,現在留她一條命,接下來還有節目呢。”
舒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狂怒,東方及這才退到翎墨的身後,跟簡洛擦肩而過時,腳步不自覺停頓,但是,終是沒說什麽,錯身而過,他沒注意到的是簡洛眼中一閃而過的苦痛。
厭惡地拖着那女子,一行四人往裏奇皇宮外走去。
因為國家很小,而且大都是植物茂盛的叢林,幾人很快便來到郊外,一路走,離歌一邊笑着問那女子:“你可知道為何本王妃沒有在瀾漢殺了你,而是千裏迢迢帶你來裏奇?”
沒等那女子回答。離歌接着說道:“你不是喜歡蛇嗎?你不是用蛇控制本王妃嗎?那本王妃就讓你跟蛇來一個親密接觸,怎麽樣?”
聞言,本來裝暈的雨菲猛然睜開眼,她陰狠地叫道:“你敢這麽對我,難道你不想要解藥了?而且若是你這麽害我的話,等我爹爹成了事,定然不會繞過你的。”
見女子終于露出害怕的表情,離歌笑的特別開懷,銀鈴般的笑聲猶如林中精靈,如沙啞着嗓子的雨菲形成強烈對比。
見那女子還陷在自己的夢中,離歌好心提醒她到:“呵呵,你還不知道吧?其實我沒有中毒哦,你以為就憑你那點伎倆能逃得過墨的眼睛嗎?我們不過是将計就計,到時候不僅是你,你爹,還有這裏奇,都不會在存在這天和大陸,怎麽樣?本王妃想着這一招還不錯吧?”
離歌的話已經讓雨菲傻了,這不可能,裏奇的蛇毒天下聞名,這什麽都不會的女子如何能解得了?
看到女子眼中的不可思議,離歌火上澆油道:“本王妃就好心的告訴你,本王妃可是百毒不侵的哦。”
的确,本來離歌的血液已經是解毒聖藥,又加上服用了離魂草,可以說這世間再無人能讓她中毒,要不,那幕後之人也不會拿小黑它們做威脅,而不拿自己。
“不可能,不可能……”那女子已經被一連串的事實打擊的語無倫次,為什麽事情不像自己預料的那樣,為什麽這該死的女子得到上天賜予的一切,上天何其不公!自己不過是想跟喜歡的人在一起,為何這麽難。
要不說離歌狠起來也是一般人比不了的,她知道這女子欽慕翎墨,話說蛇要打七寸,也就是說能徹底打擊到她的也是翎墨,所以,離歌一把抱住翎墨的腰,伸頭親了一下他的臉,然後笑意盈盈地對雨菲說道:“墨說你這種女子在青翼王府當燒火丫頭都不配,墨還說看見你一眼都會髒了他的眼睛,是吧,墨?”
知道這小東西是在刺激那女子,翎墨當然樂得奉陪,他理所當然地點頭,連一個眼角都沒有給那女子。
那雨菲像是已經承受不住打擊,緊閉雙眼,其實她真的很想破口大罵離歌,但她又怕自己會觸怒這幾人,繼而遭遇更殘忍的對待。
就在她暗自想着若是有機會逃出生天,她一定要将翎墨跟離歌踩在腳底,讓他們也嘗嘗被羞辱的滋味的時候,離歌一聲呼喝道:“啊,終于到了。”
雨菲條件反射地睜開眼,當她看到眼前的一切時,恨不得真正暈死過去,只見他們前方兩丈左右的地方有一個深坑,坑裏來回蠕動的是成千上萬條蛇,裏面不僅有眼鏡蛇,銀環蛇,還有很多是自己從未見過的,看那色澤就知道是劇毒之蛇,女子心中恐懼漸生,即使再蠢,她也知道這些人想要做什麽了,她掙紮着想要離開,她不能死,不,即使死,也不能死的這麽慘,東方及又豈能讓她逃脫,女子四肢亂蹬,但始終掙不開東方及的鉗制,她眼底的瘋狂漸漸如死灰,她停止了掙紮,想要就此認命,可是不遠處那種粘膩的蠕動聲讓她頭皮發麻,她眼中光芒乍現,她即使死也不會如這些人的願,心一狠,女子就要咬舌自盡。
一直注意着她動靜的簡洛一步上前,手一伸,咔嚓一聲,女子的下巴已經被卸了下來,四人只能聽到嗚嗚的慘呼聲。
“東方及,簡洛,現在是你們報仇的時候了。”離歌一反剛才的嬉笑,滿臉嚴肅地說道。
東方及跟簡洛兩人終于再次實現交會,他們一點頭,東方及就要将手中的女子扔進蛇窟。
突然,一聲嬌俏的呼喊聲響起:“等一下。”
話落,只見樹林不遠處跑過來兩人,離歌定睛一看,是雨家二小姐跟她的師兄,也是,怎麽說她們也是親姐妹,離歌眼中厲色閃過,她不善地問:“怎麽,你想救她?”
“離姐姐,我知道姐姐她做錯了事,但是,若将她扔進蛇窟的話,姐姐會很慘的。”雨家二小姐知道其實一切不過是自己姐姐的咎由自取,可是,她又不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親姐姐被扔進蛇窟。
見到自己一直沒放在眼中的妹妹,雨菲眼中是從未有過的感激,她嗚嗚的叫,想讓自己的師兄跟妹妹救救自己。
“做錯事就要受到懲罰,她害人之前有沒有想過會得到應有的報應呢,将她扔進這蛇窟還不是最極刑的懲罰,小雨,難道你忘了我跟你說過的?如此也罷,你我不再是朋友。”
“離姐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
雨家二小姐還想說什麽,離歌手一揮,示意她不要再說,繼而轉頭對東方及說道:“将她扔進去!”
東方及颔首,手上一個用力,雨家大小姐便像斷了線的風筝直往蛇窟裏飛去。
一旁一直沒有出聲的白衣谪仙男子腳下一點,身如翩鴻,想要接住雨家大小姐,在那男子動的同時,一直無聲無息的簡洛同時動了,他雙掌擊向谪仙男子。
谪仙男子本來想要接着雨菲的雙手不得不轉向,截住簡洛擊來的雙掌。
嘭,嘭,嘭,拳頭相撞的聲音玩過了嘶嘶的蛇鳴聲,但蓋不過掉入蛇窟的女子嗚嗚聲。
“姐姐!”雨家二小姐站在蛇窟邊上大喊。
嗚嗚,回答她的是更慘烈的嗚嗚聲,已經毒蛇愈漸興奮的嘶嘶聲。
下一瞬,血腥味擴散在這一方天地,那嗚嗚的嘶鳴聲漸漸停止,待衆人望去時,蛇窟中的女子早已經屍骨無存,只剩下那身帶血的破衣衫被衆蛇撕扯着。
“姐姐——”邊上,雨家二小姐眼淚不久便被吹幹,她心驚膽戰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已經不成言。
見事情已經不能挽回,那谪仙師兄也停了手,他快步來到雨家二小姐面前,低聲安慰道:“小師妹,這本是你姐姐的一劫,師傅他老人家早已經算出師妹有這一劫,這才讓師兄下山,不過,人終究不能勝天,你姐姐做錯事的時候,應該已經能想到自己的後果了,小師妹切莫傷了身體。”
雨家二小姐明白他的意思,不過,那到底是她的親姐姐,罷了,一切由命。
雨家二小姐朝谪仙師兄點了點頭,這才看向離歌,眼中滿含歉意,她低聲,帶着愧疚說道:“離姐姐,我知道這一切是姐姐咎由自取,剛剛小雨不過是着急,還望離姐姐見諒,你還當我是朋友嗎?”
見女子純良的眼中滿是企盼,離歌點頭:“只要你記住自己的話,我便當你是朋友。”
那雨家二小姐這才放下心來,與自己的師兄依依不舍地離開。
知道空氣中的血腥味完全散開,離歌在若有所思地盯着不停蠕動的上萬條蛇,惴惴地問翎墨:“墨,我是不是變壞了?”
她怕翎墨慢慢嫌棄自己,翎墨一直喜歡的就是那個純真良善的自己,現在,看看自己的雙手,依舊白皙,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自己變了,變得滿手血腥,這讓離歌惶恐,她真的很怕翎墨會因此不要她了。
翎墨此刻與離歌已經心意相通,他一把摟住離歌,輕拍了拍她的背,低聲說道:“傻丫頭,我怎麽會嫌棄你,我問你,若是我因為你而大開殺戒,你會怪我嗎?,會因此不喜歡我嗎?”
離歌趕緊搖頭,急忙說道:“當然不會,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我怎麽會不喜歡你呢?”
“所以啊,現在的你只會讓我更喜歡你,因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我。”翎墨笑道。
離歌明白了,只要遇到翎墨的問題,她的智商會立即下降,好在墨不嫌棄這樣的自己,離歌緊緊抱着翎墨,笑的很開懷。
而早已經退在外圍的東方及臉上的緊繃龜裂,他家王妃還真是可愛啊!
見東方及不再緊繃,一直用眼角注意着他的簡洛也像是松了口氣,緊了緊手中的劍。
第二日一早,幾人還未用早膳,裏奇皇帝便着人來請翎墨,甚至都沒給門口戰戰兢兢的小太監一個眼神,翎墨仍舊慢條斯理地幫離歌穿好了衣服,又幫她試了臉,這才牽着離歌的手往旁邊的偏房走去。
又在偏方內用完膳,這才跟着那小太監往大殿走去。
還未進去,便能聽見裏面竊竊私語的說話聲,小太監尖着嗓子通報:“青翼王到!”
大殿內一時間陷入安靜。
但片刻後,一道回聲道:“請!”
翎墨領着離歌進去,稍微看了一眼大殿中的幾人,這次比昨日多了三個人,看着三人的裝束,翎墨心中立即明白,他微微點頭。
“青翼王,朕昨日與衆愛卿商量了一番。”裏奇皇帝說着,像是下定決心一般接着道:“朕同意青翼王的條件,不過,朕也有一個條件。”
“哦?不妨直說。”翎墨挑眉問。
那裏奇皇帝斟酌片刻後,這才試探着說道:“朕的條件是青翼王也要一起去,因為蛇林太兇險,朕沒有十足把握能去的聊蛇膽,若是青翼王也一起前往的話,朕相信一定會成功的,下面這幾位,一位是我裏奇的護國大将軍周正,一位是蛇毒高手林動,最後一位就是我全裏奇唯一一位進過蛇林最深處的壯士魯西。”
這三人翎墨都知道,他當然不怕這裏奇皇帝耍陰謀。
聽完那皇帝的話,翎墨點頭,就要往外走,就在這時,一直沒有出聲的雨正氣突然問翎墨:“我大女兒失蹤了,是不是跟你們有關?”
前幾日,他也是經過再三思索才同意了這裏奇皇帝的建議,畢竟若是不同意,他們雨家同樣會被抄家,如此,還不如一搏,因此,他才就勢順了女兒的意,前往太子府,目的便是仔細觀察這個傳說中的青翼王,看他是否有能力幫他們攻下瀾漢,緊緊一眼,以他這麽些年閱人經驗,雨正氣很肯定這青翼王絕非池中之物,所以,他便有意無意地挑撥自己的女兒,該将裏奇皇帝送給自己的小綠借給自己的女兒用。
沒想到下毒的确是下成功了,自己跟女兒兩人也被劫到了來裏奇的馬車上,本來他還認為青翼王礙于自己王妃身上的毒,不會對他們父女下手,但昨日回去後,自己便沒有見着她的大女兒,這讓心中不好的預感上升,并不是因為擔心自己女兒,而是害怕自己會跟女兒一樣被青翼王無聲無息地殺掉。
聞言,離歌朝鳳一笑,她撥了一下頭發,似笑非笑地說道:“你是真的關心自己的女兒?還是擔心自己的下場會跟你女兒一樣?”
被看穿了心中所想,雨正氣老臉刷的一下通紅,但是他猶不承認地辯解道:“老夫當然是擔心自己的女兒,她可是我雨家嫡女,是要進太子府的,若是現在出什麽意外,老夫只是擔心我瀾漢太子會起疑心。”
衆人也不揭穿他的自欺欺人,連看他一眼都覺得髒了自己的眼,所以,沒人回答他的話,各自做自己的事,翎墨跟離歌更是無視他憂心的神情,反而笑的讓他毛骨悚然。
兩人的笑容就像是壓在他心上的最後一根稻草,他徹底崩潰,不怕死地吼道:“難道青翼王就不怕自己的王妃沒有解藥?”
這話一出,怒的不僅是翎墨他們,同樣還有裏奇皇帝。他好不容易将翎墨哄好了,這下好了,緊緊一句話,翎墨就很可能會推翻自己剛剛答應的,他狠狠瞪了一眼雨正氣,心下暗道自己也是愚蠢了,找這麽一個沒出息的合作,但是事已經發生了,他只好幫着善後,裏奇皇帝低哧道:“雨家主,不可與青翼王如此說話。”
其實雨正氣的話剛落,他就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但是話已經出口,他又不能反口,這才臉色僵硬地不再吱聲。
竟然那她威脅墨,這是離歌最不能容忍的事,所以,她快速回到雨正氣面前,低聲用僅能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道:“想知道你那女兒如今在哪裏?”
雨正氣不自覺點頭。
離歌眼眸一轉,笑道:“本王妃偏不告訴你,不過,本王妃肯定她一定會給你托夢的,到時你自己問她吧。”
離歌越是如此說,雨正氣越是擔憂,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重,他敢肯定自己的女兒定然被這幾人殺了,而且手段極其殘忍。
雨正氣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晃了晃,眼前更是一片白色,他竭力控制住自己顫抖的身體,低聲下氣地說道:“是老夫教女無方,還望王妃看在老夫一把年紀的份上,繞過老夫。”
離歌啧啧地圍着他轉了一圈,他她怎麽看都不覺得這雨正氣是個将兒女放在心上的人,看那雙看似溫柔,實則無情的渾濁眼眸,離歌就知道這人是沒有心的,所有人或物在他眼中都不過是可以利用的工具,突然,她想到了一個極好的辦法,這人不是想要權力嗎?不是想要寶下雨家嗎,那就讓他失去最在意的,這可比殺了他還有去。
離歌超翎墨使了個眼色,翎墨明白她心中所想,當然點頭。
如此,雨正氣呼風喚雨的前大半生風光無限,而後半生則是在無比凄涼中死去,當然,這是後話。
想要快點得到蛇王膽,幾人也沒做停留,不過,翎墨臨走時深深看了一眼裏奇皇帝,冷冷留下一句:“若是你存了那不該有的心思,你這裏奇将同樣不複存在。”
聽完這話,裏奇眼眸閃爍,須臾,長嘆一聲,朝其他三人看了一眼,那一眼裏,有臣服,有不甘願,同樣有不得不屈服。
有了另外三人的帶路,這一路上省事很多,跟着翎墨跟離歌還是東方及跟簡洛,以及裏奇三人。
他們走的是去蛇窟的那條路,經過蛇窟,離歌往裏面望去,臉昨夜那雨家大小姐留下的破爛外衣都已經消失無蹤,由此可見這蛇窟裏的蛇已經餓到極致了。
見離歌盯着蛇窟看,那位大将軍周正說道:“青翼王妃有所不知,這蛇窟裏的蛇只吃人肉,其他無論是野獸,還是小動物,他們都不屑一嘗。所以,這裏的蛇都是極兇猛的,有的甚至還會爬上來,不過,我們會有專門的人在蛇窟上方灑下驅蛇的毒粉。”
離歌一聽,笑了,感情昨夜他們是碰到了運氣。她看着比昨夜還暴躁的蛇群,問:“你們哪來那麽多人喂它們的?”
那大将軍是雖是裏奇人,但作為戰場上的将軍,誰人能不崇拜翎墨,而且這人正如他的名字一樣,是忠厚的,所以,除了不能對外說的機密,其它的對離歌也是知無不言,他解釋道:“我們會定期用那些死囚犯喂養這蛇群。”
“這蛇群到底有何作用?”
“這個,是蛇王的食物。”周正說道:“所以,蛇王是比這裏所有毒蛇都要毒的蛇。”
他說這話是間接告訴翎墨這蛇王是很難殺死的。
周正話落,朝一直觀察着這蛇窟的林動看了一眼,林動點頭,繼而從袖中拿出一個瓷瓶,打開瓶塞,将裏面的粉末灑向蛇窟,不出片刻,一直蠕動不停的群蛇慢慢緩下,然後一條條開始僵直不動,直到所有蛇都停止蠕動,他才慢慢滑下蛇窟,将一直背在後面的袋子拿出來,在蛇群中翻翻撿撿,一條條扔進那大袋子中。
“他這是在幹什麽?”離歌好奇地看向周正。
“林動是全國最懂蛇的人,我們此次去要給蛇王帶些食物,每月我們都會又一次給蛇王送食物,只有這樣我們才能順利進入蛇林邊緣。”
“不是進去的嗎?”
周正搖搖頭,道:“這蛇林裏面到處都是毒霧,人進去根本不能活着出來,而魯西是唯一一個進去過的,到時他會領着我們走近道。”
東方及見蛇窟中的林動挑揀着不同的蛇,将疑惑說出口:“為何他要撿着拿?”
周正看到已經裝了快有半口袋的蛇,解釋道:“他是找一些最毒,而且蛇王最喜歡的毒蛇。”
周正話落,那林動背着大半袋的蛇往上爬,周正伸手将他拽了上來。
這大半袋蛇也是很重的,所以,剛站定,林動已經氣喘籲籲地蹲在地上動不了,剛上來,衆人同時也聞到了一股濃厚的蛇腥味,讓人幾欲嘔吐。
周正有些為難地說道:“這蛇是極重的,這次沒有帶侍衛,所以還得請二位一路上幫忙背一段。”
周正這話是對東方及跟簡洛兩人說的,這兩人也不是扭捏之人,比這還難的事都做過,所以也默然點頭。
一行人開始往蛇林深處走去。
果然如預料的那般,越往裏面走,空氣越是稀薄,處處都是參天大樹,所以頭頂的陽光根本照不進來,裏面也陰暗潮濕,動植物的屍體腐爛後形成毒瘴。
來之前,他們簡洛跟東方及兩人已經服用過了小黑的血,又用了林動的藥,所以,大家都沒有什麽異常。
沙沙沙,離歌到此時才不得不承認他們進的是蛇林,因為這裏很少有其他活的生命,而到處都是蠕動的蛇,因為他們背上背的是毒蛇,所以,那些蛇林中的蛇群也不敢靠近。
樹上,地上,甚至連道路上都有躺着一條條偷懶的蛇。
看着光是蛇的林子,離歌又問:“它們不會是相互為食物吧?”
周正點頭,笑道:“王妃果然聰慧,這些蛇餓的時候是相互為食物的。”
這一路在幾人好奇的觀察中也便過了,因為根本看不見天上的太陽,幾人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走在最前方的魯西手一擺,停下,道:“現在已經到了外圍的保護層。”
一路上,翎墨幾人已經知道,最外圍便是毒蜘蛛。
“一般我們都會将食物放在這裏就不能再往前走了,前方是毒蜘蛛陣。”周正解釋道。
果然,沒走幾步本來已經暗黑的頭頂更是黑壓壓的一片,擡頭望去,果然,這一方天地像是被一個大網遮住,而網上到處爬着拳頭大的毒蜘蛛,這些毒蜘蛛不是一種顏色,而是五顏六色,甚至一只的背上都有好幾種顏色,離歌謹記她前世師傅的話,越是豔麗的東西,越是有毒,也就是說着五顏六色,看起來不像蜘蛛的蜘蛛卻是最毒的。
那些毒蜘蛛見有人類經過,有的開始吐絲,有的開始吐白色泡沫樣的東西,還有的直接沿着蜘蛛絲往下爬。
“不好,這些蜘蛛要開始攻擊了。”林動身體開始緊繃,他如臨大敵地四處看着,深怕那些蜘蛛從出其不意的地方攻來。
翎墨也在同一時間将離歌護在懷中,而東方及很簡洛則一前一後很默契地護在翎墨周圍。
密密麻麻的蜘蛛開始一致往這幾人攻來,光從這些蜘蛛口中白沫的味道就能辨別這毒也是不好對付的。
翎墨幾人還好,經過這麽些日子的被下毒,然後服下解藥,這些毒蜘蛛的毒對他們來說已經構不成威脅,另外三人就另當別論了,那精通蛇毒的林動還好,這人本來身上就應該有毒的,而周正不過是一個打仗的,他對付不了這些毒蜘蛛,魯西則是用些巧方法,他快速扯下一直綁在腰帶上的東西,鋪展開,離歌一看,這倒是與前世那種保鮮膜差不多,但要厚的多,魯西将那膜快速纏在身上,又将剩餘的遞給周正,但即使再快,也虧不過這些訓練有素的毒蜘蛛,而被毒蜘蛛只要碰一下,這周正斷沒有生還的可能。
離歌被翎墨護在懷中,也沒有放松,她四處觀察,一邊護着翎墨沒有在意的空當。
翎墨單手攬着離歌,将她的頭按在自己胸口,即使不怕這毒,可是被咬一口也是很疼的,翎墨一手揮掌擊開那些靠上來的毒蜘蛛,東方及的折扇亂扇,簡洛的長劍則排不上用場,他只好收起長劍,跟翎墨一樣,用雙掌擊開那些試圖靠上來的毒蜘蛛。
盡管已經十分小心,幾人還是有顧不到的地方,簡洛剛想着為翎墨擋住蜘蛛,卻沒時間在意自己的身側,一直血紅的蜘蛛慢慢靠了過來,尖利的毒牙就要咬上簡洛的腰側,東方及滿目震驚,他想也不想,折扇一揮,将那血紅的蜘蛛斬成了兩截,而他自己的手腕責備一旁伺機而動的黑色蜘蛛咬住。
嘶,東方及痛呼出聲。
果然很疼,剛揮開那蜘蛛,東方及的手腕以可見的速度迅速腫大,并開始發黑。
本能的,簡洛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想也不想就下嘴覆上東方及的手腕,想要吸幹手腕上的毒血。
“你幹什麽?沒事的,這只不過是暫時的,一會兒,這毒自然就沒了。”東方及低聲解釋道。
簡洛當然知道這蜘蛛毒只是暫時與東方及體內的毒相抗衡,很快,蜘蛛的毒性便會消失,但他就是控制不知,他看不得東方及身上任何不适的地方。
所以,簡洛根本不理會他,依舊不停地替他吸毒。
“簡洛,保護王爺。”東方及低哧道。
他們作為王爺的侍衛,一切都以王爺為主,簡洛從來沒有這麽失常過,東方及怕王爺會怪罪簡洛。
簡洛沒理,他知道自己已經犯了錯。
“你們要保護好自己。”不等簡洛回答,翎墨冷冷的聲音傳來。
對于簡洛跟東方及兩人之間的湧動,翎墨當然看得明白,而且小東西也告訴自己,要讓他們自由發展,成與不成也是他們的緣分。
得到翎墨的特赦,東方及松了口氣,他不知為何,想到王爺會懲罰簡洛,心中就如針紮般難受,揮開不适的情緒,東方及警惕地看向周圍。
他一邊要護着王爺,一邊還要小心有沒有蜘蛛從不起眼的角度咬上簡洛,一時間,單手根本不夠用。
這不,一只要從翎墨的背上襲上來,東方及已經來不及用折扇揮開,他只能伸出另一手擋住這蜘蛛的啃咬,反正咬一口也是咬,兩口還是咬,不等他的手伸到翎墨背後,離歌已經一手捏死了那只蜘蛛,東方及這時候才看見離歌手上一個特質手套,那種材料是毒液滲透不進去的,他記得這是王府庫房中的,不等他回神,離歌已經鎮定地吩咐道:“東方及,簡洛,你們顧好彼此就行,墨有我。”
這時候的離歌不再是柔弱的小女子,她展現的是從未有過的強勢與高貴,她同樣能保護好自己在意的人,這種天生的氣勢無關修為多高,卻依舊讓人不禁臣服,東方及跟簡洛同時恭敬回道:“是,王妃。”
兩人說完,不自覺相互看了一眼,然後臉色一紅,又各自專開,一種無言的感覺在兩人中間流轉。
相較于這一邊的輕松對待,另一邊幾人就要緊張的多了,另一方三個人,只有周正會些武功,不過這點武功卻不足以抵擋住從各個角落襲來的毒蜘蛛。林動已經被咬了不少口,而魯西外面包裹的那層東西上也爬了好幾只毒蜘蛛。
周正手拿長劍,朝試圖靠近他的毒蜘蛛揮舞着,即使在厲害的人,經過長時間不停歇的揮動胳膊,也得麻木,所以,有幾只趁着他喘口氣的瞬間,就往他身上亮出尖尖的牙齒。
別人都沒在意,一直比較閑的離歌看見了,她沒動,眼睜睜看着那幾只蜘蛛咬上周正。
呃,果然,下一刻一聲壓抑的痛呼從周正嘴裏發出,周正的臉色快速變黑,不出片刻,必将會毒氣攻入心髒,到時必定藥石無靈。
離歌算準了時間,這才朝周正喊道:“接住。”
說完,朝他扔過去一粒藥,那是小黑的血制成的,能解百毒。
周正感激地接過,快速服下,運氣讓藥快速融入血液,沒多久,他發黑的臉色開始變得蒼白,連額頭上的冷汗都是黑色的,這也是說明他體內的毒藥被排了出來。
幾人是一邊對抗毒蜘蛛,一邊往前走的,所以,所過之處,地上均是滿地彩色的毒蜘蛛的屍體。
仿佛過了很久,又仿佛只是片刻,當幾人終于出了蜘蛛陣的時候,樹林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長籲了一口氣,總算過了一關。
出了蜘蛛陣,有一塊挺長的路上不再有毒物,所以,衆人撿了一塊還算幹淨的地方坐下休息,東方及跟簡洛兩人則找些幹的樹枝生火。
危險過後,幾人才覺得身體已經累得虛脫了,各自找了一個安全的地方坐下,林動更是在幾人周圍灑上一圈藥粉,防止不知死活的毒蟲靠近。
解下背囊,幾人吃些帶過來的幹糧和水,一時間,也沒人說話。
就在這時,一直往離歌方向不住望的周正躊躇着過來,因為翎墨的冷眼,他只好站在離離歌很遠的地方,撓着頭不好意思地朝離歌道謝:“那個,謝謝王妃剛才的救命之恩,周正沒齒難忘。”
離歌當然不是特意救他,笑話,明明知道他是裏奇的大将軍,将來還有可能會跟墨對上,她可沒那好心救墨的敵人,所以,離歌似笑非笑地說道:“只是沒齒難忘?那又不能吃,也不能用。”
周正臉色一僵,他萬萬沒想到青翼王妃絲毫不在意這些虛禮,清了清嗓子,問:“咳咳,那不知王妃想要周正做什麽?但周正必須申明,絕不做危害我裏奇的事。”
“周将軍果然是光明磊落之人,本王妃向你挑明不是讓你去背叛你的國家,背叛自己國家的人本王妃也不屑要。”離歌不怒反笑,她接着說道:“本王妃要你保護我跟墨兩個月。”
嗯?衆人都疑惑,就連東方及跟簡洛都納悶,就他們王爺這水平,如何需要這人的保護?不過,相信王妃這麽做一定有她的考慮,即使極想知道自家王妃所想,兩人也不得不吞下心中的疑問。
只有翎墨知道離歌所想,這裏奇之所以能以小國侄子依附在瀾漢邊界,不禁是它的毒蛇有用,裏奇的大将軍周正同樣功不可沒,周正雖然武功平平,但是确實罕見的用兵能手,他翎墨也是戰場上厮殺下來的人,當然知道一個好将領的作用。離歌曾跟他說過她那一世的三十六計,還說過怎樣能收服一些他國忠貞之人,什麽人三顧茅廬都做過了,而離歌現在做的不過是想讓周正離開瀾漢兩個月。
這是離歌使得一箭雙雕,一方面讓周正跟着自己,見識到朝鳳的強大,見識到青翼王并不是浪得虛名,這周正第一眼見翎墨時的那種敬仰他們都看到了,這樣做就更容易收服這人,另一方面,裏奇沒有周正鎮守,就像是少了左膀右臂,這時候,瀾漢便很容易攻下它。
本來,翎墨打算派他的侍衛隊過來滅了裏奇,不過,轉念一想,與其千裏迢迢派人過來,不如将這個機會讓給一直虎視眈眈的瀾旻。
到時他攻打瀾漢的時候也省了不少事。
翎墨笑着,小東西這是在為自己招攬人才,真是讓人忍不住越來越愛。
周正排兵布陣上還行,可論這些彎彎繞繞的心思,他是一個頭兩個大,當然不知道自己已經是甕中之鼈,他捧着腦袋想了半天,兩個月,雖然有些為難,但是人家到底救了自己一命,自己不能忘恩負義,不過,想着自己的國家,他又猶豫,離歌他們也不着急。
最後,周正皺着眉頭說道:“在下得先禀告皇上,畢竟在下是裏奇的将軍。”
離歌點頭,心中暗喜,但面上仍舊不動聲色。
她跟翎墨都知道裏奇皇帝一定會允許的,就憑他急切想奪得瀾漢來說,只要翎墨稍加提點,那裏奇皇帝必然感恩戴德的将人親自送給翎墨。
這一夜還算安靜,也沒有什麽毒蟲過來打擾,一夜睡的都挺好。
天還未亮,蛇林裏的樹木在月光下影影綽綽的搖晃着,魯西已經醒了,他剛睜眼,其他幾人也在同時睜開眼,幾人詢問地看向魯西,魯西看了一眼四周,輕聲說道:“青翼王,我們最好現在就啓程,因為那玉蟾蜍這時候是最松懈的時候,運氣好的話我們可以不用驚動它就過了這一關。”
幾人無聲點頭,畢竟魯西是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