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綠魔陰城
每個故事都要有個男主,雨晨呆呆地看着少年,心中YY這位公子要是男主就好了,相貌極美,身份尊貴,法術應該也不差,身世可能有點苦逼,但她不會嫌棄的,她願意好好照顧他。只是……她捏起那塊繡着“洛洛傾茗”的手絹兒,滿臉愁苦,這公子該不會已經心有所屬了吧?那也無妨,她可以挖牆腳嘛,這樣的大好青年怎能放過呢,這可是她救回來的,可是她來這個世上第一次見到的男子。于是這個時候,克西裏哭了,被火燒死的那位黑栗人也哭了……
過了好些天,少年終于睜開了眼睛,那雙藍湖色的眼睛瞬間把雨晨給迷翻了。
“你別動,傷口還沒痊愈。”她盡量說出極致溫柔地聲音,盡量端着極致娴雅的表情,以求增加第一眼魅力指數。
少年盯着她半饷,然後有些戒備地問:“你是誰?”
哦,是不是笑容太過色迷迷了,公子吓到了?雨晨收了收笑,克西裏倏地閃到前面回答道:“她是我的妻,我本來不想救你的,可她再三求我。你要是能走就早點離開這,時間長了我也保護不了你。”
“啊啊!你個小破孩!”雨晨內心燃氣熊熊大火,一時沒把持住,粗暴地将克西裏拽到了一邊,辯解道:“公子別聽他胡說,他是我弟,從小缺愛,性格有些怪異,失禮之處,還望公子海涵。”
“誰是你弟?你說過非我不嫁的。”克西裏孩子勁又犯了,倔得像頭牛。雨晨只覺心中有只草泥馬在四處狂奔,本來準備的一堆美麗寒暄的臺詞此時攪得稀爛,她雙眼冒火,意欲殺他而滅口之。
“你們到底是何人!”少年已沒有了耐心,語氣中帶着逼人的氣勢。
雨晨一怔,收了怒火,微笑道:“公子勿驚,這裏是尼巴加村落。”
少年眼中忽然閃出無比的寒意:“這……這裏是雨林迷城?”
“你怎麽會知道這個!”克西裏很吃驚。
“《萬宗秘卷》[1]裏記載,雨林迷城寶藏遍地、蘊神草産奇獸,迷城由黑白兩族統治,城迷而不得出入,白族外有八星村鎮守,極北為尼巴加村……怎……怎麽可能?迷城在金汩東南,我怎會一夜之間飛到了這裏?”
“外面竟然有這種書?”克西裏自言自語着打量了一番少年,又道:“既然是迷城,何來有确定的方位,那個什麽秘卷只是世人鼓噪瞎編的。”
迷城?雨晨瞠目結舌,聽起來此地與傳說中的沙漠迷城類似,藏有寶藏又是幻境迷宮,她悠然升起對這片土地的熱愛。雖沒有氣派的皇家宮殿,沒有雅致的亭臺樓閣,也沒有桃源般的美池桑竹,怡然自得的階綠簾青。不過,睡在黃金寶地上豐裕原生态的生活宜是另一種不同凡響的心靈之旅。
***
如今這“通靈間”多了個人,為了不讓村裏人起疑,巫娘只好帶着克西裏單獨找食物回來。雨晨可以幫着他們做飯、照顧少年。克西裏教她認識了不少的熱帶植物,如哪些不能吃,哪些能吃,哪些有毒,哪些可以驅蟲。有時巫娘還會教她些醫術。雨晨沒想到,她那蹩腳的廚藝在這裏卻成了得意的技能,每每做出來的菜克裏西吃得連湯水都沒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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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少年的身體已好了很多,原本蒼白冷峻的面容染上些血氣,越發俊美,宛若嫡塵仙子。相處了這麽久,他仍非常警覺,冷漠寡言,眼裏透着逼人的寒氣與孤傲。雨晨問他什麽,他撿最簡單的回答,甚至不回答。
剛開始她好色之心很甚,又加之整日整夜地和他同處一室,不免想入非非,甚至還想着以後出去寫幾本暢銷小說,如:《我與美玉公子同居的二三事》或者《我與冰雪王子不得不說的故事》。可被他冷漠多了,索性也不怎麽理他了。
原初雨晨以為,她是火族人,少年是水族人,水火不容,故而對她沒有好感。但巫娘說,火族水族相隔重洋從無瓜葛,更談不上什麽血海深仇,這少年的冷淡是與生俱來,并非針對于她。
夜晚停了雨,雨晨透過小窗往外看,被雨水洗刷過的天空透出無垠的深藍,皓魄當空,銀河璀璨。屋裏就她還沒睡,克西裏因白天修葺屋頂,這會兒已累得趴下了。巫娘去了雨林驅魔,說是這個季節會有病魔侵入,如果不打退它們,這裏的人很有可能集體得病。
閑來無聊,雨晨用棕榈油點了盞小燈,準備給那少年補衣服。少年受傷時衣服撕裂了多處,這紫色繡鯉廣袖長袍洗過後一直被晾在牆角,還沒來得及縫補。
雨晨找了根魚骨針,串上細麻線,就着昏黃的油燈縫起來。縫衣服這種事她還真不拿手,而這衣服面料很好,魚骨針縫起來特別吃力,還沒繡多久,她就沒了性子,胡亂扯了扯線扔到了一旁。一擡頭,卻對上少年美麗的藍瞳,她窘羞一笑:“你怎麽醒了?是要喝水嗎?”
少年搖搖頭,望着他的長袍,說道:“這衣服扔了吧,破成這樣不好補。”
雨晨摸摸後腦勺,不好意思道:“能補的,只是我沒做過女紅,怕把衣服弄壞了。”她起身挑了下燈芯,屋裏亮堂了一些,映着少年的面容越發美幻,他兩道劍眉濃密斜飛,藍眸幽深,鼻子高挺絕美,薄唇輕抿,藍發猶如頂級的美術師調和出的完美油彩,可描碧湖,又可暈染藍天。
他看了一眼酣睡的克西裏,小聲問她是哪裏人,向來惜字如金的他突然搭讪,雨晨有些受寵若驚:“我,我失憶了,巫娘說我可能是火境域的人。”
少年掠過一絲狐疑:“那你白天的詩是從哪來的?”
雨晨一驚,她白天胡亂念了首詩,這少年竟然聽到了。“那……那詩是我看見下雨偶然想到的……”
少年半信半疑,藍瞳映着油燈的微光,越發幽深,他坐了起來,半靠在了床上:“你可能不是火族人,只有水杳域才有詩。”
“是嗎?那我豈不是和公子是老鄉?”雨晨竊喜,既然你想和我套近乎,那就勉為其難做你老鄉喽,以後你也多跟我聊聊天,聯絡聯絡感情,不要整天一副悶騷樣子。她連忙将脖頸上的魚鱗亮了出來,這是她身上唯一的信物,“你認識這個嗎?”她問道。
少年看了眼魚鱗:“……這東西,我不曾見過。”
她若有所失地把魚鱗收了起來。
少年話鋒一轉,忽然問道:“你為何要救我?要怎麽謝你?”
雨晨僵笑了一下,這少年也很世故啊,救人要理由麽?
“不用謝我呢,是巫娘救的你。你要是真想謝恩,就把這裏忘了,別給他們帶來傷害。”
他并未答應,左手捏了個法訣,周邊漸漸籠上一層水紗,水紗外克西裏毫不知覺地繼續睡着。
“這只是避音水膜。”他淡淡說道。
她好奇地碰了碰水膜,這是她來到這裏第一次見到術法,精妙而神秘。為何要隔音?她疑惑起來。
“姑娘可知,雨林迷城還有另一個名字:綠魔陰城。傳聞入口在熱帶雨林的血泊沼澤裏,人一旦進入,就沒有回去的一天。”他停頓了片刻,肅殺地說道:“等我痊愈,他們就會把我秘密處死……如今救我,只是為了讓你安心。”
雨晨驚愕了下,徹底糊塗了:“為什麽?”
少年灼灼地盯着她:“你的體質十分奇特,百年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