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和何靜再次不歡而散。
不過我不太擔心何靜會因此報複而放棄參與這個項目什麽的,她這麽精明的女人是不會因為一己私情而放棄既定的利益的。
更何況遼城項目能帶來的好處無疑是巨大的。
但剛和何靜分別,麻煩事就出現了。
老爺子特地來詢問我和沈修臣的事:“爺爺知道這是不着邊際的事,不過還是要提醒你保持點距離,防止某一天……你不好下手。”
老爺子說得在理,現在關系越密切,以後翻臉了兩個人就越難看,可是事已至此……我只能粉飾太平道:“嗯,會注意的。”
老爺子聽到了滿意的答複,這才挂了電話。
我把車停了下來,外面有點飄雪,一小點一小點的雪花紛紛揚揚地落在車玻璃上,然後滑落、融化,變成顆顆水珠,滲入土地中。
太冷了。我關了發動機,推開門出去,看到的卻是沈修臣拎着菜站在我家的屋檐下,因為融化的水珠,頭發一縷一縷地狼狽地貼在頭上。
我上去摸了摸他的手,很涼,也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
“你怎的來了?”
“我想給你做飯,”沈修臣黑黝黝的眸子固執地盯着我,但我竟平白地看出了幾分委屈“但我跟程宏宇通過電話了,他說你下午就離開了。”
“我去見何靜了。”我一邊握着沈修臣的手一邊開門“我給你鑰匙,以後直接進來就行。”
沈修臣的手緊了緊,我能感受到他有些不安,我轉頭看他:“怎麽了?”
沈修臣斟酌了一會兒,道:“你這是…因為愧疚,才要彌補嗎?”
我覺得有些有趣,我們這種人就算會愧疚也不會到把自己家的鑰匙拱手相送的程度,沈修臣有點太患得患失了。于是我調笑道“如果是呢,鑰匙你還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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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抿着嘴唇,估計想去兜裏拿煙,但發現煙和我的那份一起被他收走了,他又抿了抿嘴唇,把我拉了過來,狠狠地吻住了我,唇舌之間,我聽見他小聲地說了一聲:“要。”
我被他取悅了,心情大好地摸了摸他的頭發:“不是因為愧疚。”
“只是突然想給你了。”
他的臉一下子紅到耳根,逃也似的進了廚房,我攔住了他:“先洗個澡,別感冒。”
沈修臣的廚藝出乎意料地不錯,一桌子川菜色香味俱全,這要是傳出去,我們這些二世祖是要羞愧的。
沈修臣對此倒不以為意:“小的時候突發奇想為一個人學的,想着等那個人回來,可以親手給他做飯…”說着說着,突然頓住了,掩飾般地低頭吃了口飯。
“那個人呢?”
他怔了怔,像是想到了某種遙遠的記憶,最後苦澀道:“沒回來,再也沒回來。”
我莫名地有些不舒服,于是轉移話題道:“京裏有傳我們倆的事的,老爺子剛剛打來電話提點我了。”
“嗯,我這邊也說了。”他又吃了口飯“雖然前幾次偷拍都被我處理了,不過陳家現在手裏沒有把柄,為了自保不一定會做出什麽狗急跳牆的事。”
“左右小心點是不會出差錯的,在辦公室裏也不要過于親密得好。”
“……嗯。”沈修臣垂下了頭,孩子氣地用筷子捅了兩下米飯,米飯被戳出深深的兩個窟窿,像是憂郁的眼。
這人……我啞然失笑,牽了塊水煮魚扔在他碗裏:“別只顧着低頭吃飯,吃點菜。”
他看看雪白的還沾着點辣椒的魚肉,又看看我:“能被容大少如此照顧,真是三生有幸。”
沈修臣穿着我的睡衣,頭發未幹,還殘留着我常用洗發水的香氣,就那麽輕輕地笑了,萬般地柔情好像都蘊藏在其中。
這很奇怪。
雖然沈修臣與我認識了将近二十年,但是關系真正發生轉變也就幾個月。要是說沈修臣是因為一響貪歡而追求的我…我也相信。
畢竟雖然我們這一輩的人大多都已經在外面歷練了,但年少輕狂時追求刺激與征服的欲望還是會時不時地冒個頭兒。
可是沈修臣不正常。
他的情意太不加掩飾,讓我有一種……被深深喜歡着的錯覺。
家裏的壁燈昏暗着,幾分暧昧與柔情袅袅而升了。
沈修臣湊近,額頭蹭着額頭,鼻尖貼着鼻尖,呼吸像是帶着灼人的溫度。
他說:“容川我忍不住了,我們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