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人間缪斯
似乎看到姜漁眼裏的疑惑, 劉特助主動解釋：“我可是《狙擊心動》的忠實粉絲，每期都有在追的。”
劉特助沒時間每期都追，但關于池越的消息每天都會有公關部的負責人報備給他, 近期和池越聯系最多的就是姜漁了。
姜漁了然于心，明白劉特助在說場面話, 不令人讨厭, 相反高情商的話語不着痕跡地恭維了姜漁和節目組。
姜漁除了謝謝之外也不知道說什麽, 好在池越打斷了無營養對話, “去那邊換一下衣服，我們抓緊時間，拍完這套衣服就去吃大餐。”
劉特助主動領姜漁去花房附近的房子裏換衣服，池越留在原地等。
在劉特助的帶領下，大概走了幾分鐘, 到達了花房後方的小洋房裏, 通體白色歐美風的建築, 像是一個小城堡。
他們穿過走廊, 來到了一處衣帽間，劉助理在門口将手裏的衣服交給姜漁, “姜小姐，您先換衣服，我在門口等您。”
姜漁對劉特助一口一個“您”感到別扭, “劉特助, 你叫我姜漁吧。”
劉特助作為頂級社畜多年，看臉色的本領他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見姜漁不自在，非常自然地改口道：“好的, 姜小姐，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就在門口。”
姜漁颔首，走了進去，細細觀察了眼四周，見沒發現攝像頭，便安心地脫掉常服，她艱難地換好禮服，走到一面大鏡子前。
純白色吊帶仙女裙很漂亮，裙擺有着好幾層白色的薄紗，垂落至腳踝處，表面有亮晶晶的細閃。
她從來沒有穿過類似的裙子，一時間有點認不出鏡子裏的自己，仿佛童話世界裏走出來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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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劉特助的攙扶下，姜漁踉踉跄跄地走回原來的地方，雖然高跟鞋并不高，但她依然不适應，像是在踩着高跷，如履薄冰。
姜漁出現的那一刻，空氣短暫凝滞。
池越在一陣嘶氣聲中擡頭，見到的便是身着仙女裙的姜漁向他緩緩走來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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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後是一片奶油色的花海，如海藻般的長卷發在陽光下更顯得烏黑亮麗，點綴的裙擺熠熠閃光，讓人移不開眼。
在姜漁望過來的那一瞬，池越的心髒猛烈地跳動着。
【絕了！】
【公主殿下，老奴終于找到你了！！！】
【池越的眼神，是心動的感覺。】
【終于有甜甜的戀愛了，我媽問我為什麽看着手機屏幕笑得如此猥瑣……】
【說了一萬遍了，姜漁好美好美，我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漂亮妹妹就該試試不同風格的衣服，如果我是惡龍，一定要把姜漁搶回我的山洞珍藏！！！】
姜漁走了幾步，還是不太得勁，花叢邊曲曲折折的小路鋪着光滑的青石板，她有一個想法，“劉特助，稍等一下。”
她脫下礙事的鞋子，大步往前走，“這樣舒服多了。”
池越呆愣了幾秒之後，鏡頭對準姜漁，在她沒反應過來之前，拍了好幾張。
姜漁來到他身邊，将鞋子提到他眼前，“鞋子穿着不舒服，待會兒拍照可以不穿吧？”
“或者穿我自己的？”
姜漁尊重池越的工作，答應他當模特會盡全力配合，但穿高跟鞋實在不行，本就緊繃的神經還要擔心摔倒，太過消耗她的精力。
池越進入工作狀态，他接過她的鞋，随手丢到一邊，“可以。”
劉特助見池越随手丢掉價值六位數的鞋，早就習已為常，将它拾起放回盒子裏，他其實也不明白這樣一雙鞋為什麽會那麽貴，也沒鑲金鑲鑽，或者穿上它會有特異功能。
“你到那邊。” 池越指向一片茂密的花叢。
姜漁看到了玫瑰樹枝的尖刺：“衣服壞了不會讓我賠吧？”
薄紗看起來很容易被扯壞的樣子。
池越注意到姜漁的窘況，看了眼她白嫩的腳丫，指甲透着粉粉的肉色，耳根一紅，“不用賠，是一次性拍攝服裝。”
“你穿我的鞋。”池越終于想起玫瑰花叢裏滿是倒刺了，他脫掉白色球鞋，及膝的花朵應該會把鞋子掩蓋，穿鞋可以避免被劃傷。
聽見裙子損壞不用賠償，姜漁“噌噌噌”跑到劉特助身邊，拿過他手裏題的另一個袋子，裏面裝着她穿來的鞋。
“我有鞋子。”她雖然“皮糙肉厚”不怕痛，但又不是受虐狂，任何時候都不會忘了保護自己。
池越默默穿回鞋，借着看相片的功夫掩飾尴尬。
“可以了。”姜漁一點也不矯情，在池越指定的地點站好。
池越視線觸及她的天鵝頸，瑩白如玉的肌膚上空空的，轉身問劉特助：“我讓你拿的首飾呢？”
劉特助急忙遞給他一個寶藍色的首飾盒，池越取出內裏的項鏈，走到姜漁的身邊，“低頭。”
他繞過姜漁的脖頸，将項鏈小心翼翼地給戴上，指腹擦過光滑的肌膚，池越的心髒頓時漏了一拍，動作越發小心。
終于戴好後，池越回到原位，“我的品味果然不錯。”
姜漁的胸前點綴上粉色鑽石的蝴蝶吊墜後，肌白如雪，映襯着如春日櫻花般的嘴唇，如錦上添花般增添了幾分靓麗和色彩。
池越不敢直視姜漁的眼睛，他調整好光線，線：“看鏡頭，表情放松，當我們都是大白菜。”
“對對！很好，保持這個姿勢。”
“很好！！”
“提一下裙擺，低頭看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池越拍完好幾組照片，盯着姜漁，畫面很漂亮，但總覺得少了些什麽。
“最後拍一組，我們就結束了。”池越走過去攙扶住體力耗盡的姜漁，“你先休息會兒，我和劉特助布一下景。”
布景？
姜漁精疲力竭，雖然心有好奇但沒力氣問出來了。
池越看着出去一趟的劉特助：“都買好沒？”
劉特助點頭，姜漁坐在一邊看着兩人又是摘花又是在拿着個桶在調制什麽，忙得熱火朝天。
池越掀起衣角，擦拭着臉上的汗珠，露出精狀的腰身，“姜姜，到這兒躺着。”
姜漁慢吞吞地走過去，欲言又止。
池越以為她不願意，“我把花枝的刺磨平了，劉特助還穿着西裝在上面滾了幾圈，不紮人的。”
劉特助欲哭無淚。
姜漁拍了拍池越胳膊，“我不擔心這個。”指着池越的腰腹，“你需要多鍛煉了，腹肌都只剩下一塊了。”
池越半晌才反應過來，俊臉憋得通紅，“我……我擠擠還是有的。”
有些心虛，他的肌肉還是很緊實的，只是不太誇張而已。
【過于嚴格了，哈哈哈xswl一塊腹肌。】
【憑池越這張臉，沒有腹肌也可以啊。】
【池越總讓我想到鮮衣怒馬少年郎，好喜歡他的長相和氣質，我永遠偏愛少年氣。】
【姜姜是仙女下凡吧。】
姜漁早躺好了，沒聽見池越的據理力争，如果聽到了，也只會給他一個蔑視的眼神。
她曾經也是擁有六塊腹肌的女人，呵！
池越上前整理她的裙擺，将花瓣随意灑向姜漁，姜漁在地上鹹魚躺着。
池越簡單拍了幾張，讓等待的劉特助上前，“閉上眼睛，我要是灑顏料了。”他頓了下，“不傷害皮膚的。”
姜漁點頭，“你的裙子，不要了。？”
池越沒發現不對勁：“恩恩，拍攝需要，裙子不貴。”
轉過視線對劉特助說道：“可以潑了，潑在裙子上。”
劉特助再次暗嘆一聲，這條平平無奇會發光的裙子抵得上他一年多的工資了。
還不貴！
他的手顫顫巍巍地要了一小勺黑色的顏料，硬着頭皮往裙子上潑，這潑得都是錢吶。
心疼！
池越不太滿意，“不是這樣潑的，算了，我來。”
他一把奪過劉助理的顏料勺，舀起滿滿一勺，豪邁一揮，黑色顏料洋洋灑灑地落在花瓣、草地，還有白色的仙女裙，甚至姜漁的手臂肩膀也沒能幸免。
池越滿意地看着自己的傑作，拿起相機，“可以睜開眼睛了，看向鏡頭。”
姜漁終于知道不明液體的真實身份，她靜靜凝視着鏡頭，臉上無悲無喜，一片花瓣附着在眼窩下方，眼斂處被濺上一滴黑色顏料，像是一滴眼淚。
池越渾身一顫，熟悉的靈感奔湧而來，他的血液在沸騰。
被黑色沾染的少女，白裙、肌膚、甚至頭發絲都被浸透，她的眼眸卻澄澈透亮，像是剔透的水晶，比她胸前的粉色寶石更令人着迷，攝人心魄。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注1）
他好像透過姜漁明白了這句詩的含義。
姜漁沒想這麽多，看到池越咔咔一頓拍之後停頓了好久，“結束了嗎？”
池越激動地嗓音都在顫抖，“拍好了。”
“我的靈感回來了！！”
“姜姜，你是我的人間缪斯！！！！！！”
姜漁被他熱切的眼神看得渾身一抖，也沒聽清楚池越的有感而發，“粉絲？老鴨粉絲湯嗎？”
“太清淡了，我想吃點重口味的。”
池越十分豪氣：“什麽鴨血粉絲湯？滿漢全席我都請你吃。”
姜漁聽見吃滿漢全席咧開嘴笑了，起身拍了拍雜草，還別說池越潑得還挺藝術的，像是繪上了一幅水墨畫。
池越興奮的表情難以言表，放下相機就想擁抱姜漁。
此時姜漁側着身整理裙擺，擦覺到突然撲過來的身影，身體的本能快過大腦思考，拐住池越的用手來了個帥氣的過肩摔。
池越的激昂的情緒被“武力”打斷，好在倒在花叢裏，倒也不是太疼。
姜漁眨眨眼：“我說是手先動的，你信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