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可以給我打上馬賽克嗎？
顧顏小心翼翼地看着姜漁, 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姜漁拒絕。
她和顧妄從頭到尾觀看了女教練和姜漁對打的場面，她不懂武術，但可以看出來姜漁一直都是壓制方, 将教練死死控制住，像是電影裏的武打畫面, 姜漁在她眼裏完全就是飒美的女俠。
姜漁對顧顏的印象很好, 她直接答應了下來, “可以啊, 不過我在拍攝視頻……”
上一期的vlog姜漁委托經紀人将李念和顧顏的部分要麽删掉，要麽馬賽克處理，兩人是學生，出現在鏡頭面前擔心打擾她們的正常生活。
但每次都處理鏡頭的話會給後期增加多餘的工作任務，所以她想下次約時間單獨教顧顏。
但顧顏和姜漁不在一個腦回路, 她誤以為姜漁的停頓是拒絕, 連忙補充道, “我不介意出現在姜姜姐的鏡頭裏, 如果姜姜姐不方便的話，可以像上次一樣幫我馬賽克處理……”
姜漁見她忐忑不安的眼神, 再次揉了揉顧顏的頭，“你願意的話就太好了，幫了我大忙。”
鐘芳雖然相信姜漁有武術功底, 但對她真正的實力并不了解, 關于這一期的內容是由女教練把控，姜漁負責學習女子防身術。
但姜漁的想法是由自己教授防身術，最好旁邊需要一個沒有任何功底的初學者，在一旁跟着學，所展現的課程會清晰明了很多, 她本想和田甜商量解決辦法，顧顏的出現如同及時雨一般。
姜漁淺淺一笑，“謝謝你，下次請你吃大餐。”
顧顏被她的笑容迷花了眼，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姜姜姐真好看。”
姜漁攀住顧顏的肩膀，無奈道，“你哥是據嘴葫蘆，你的小嘴像是抹了蜜，就會哄人開心。”
顧顏沉浸在被女神摟肩的幸福中，聽到女神的誤解，解釋道，“我說的都是實話，姜姜姐本來就很漂亮！！！”
姜漁笑彎了眉眼，“你真可愛。”
顧顏此時的臉蛋像是紅透了的蘋果。
從頭到尾都被忽略的顧妄不僅被鋸嘴葫蘆射中了一箭，看着兩人肩靠着肩的模樣心裏的暖意早已被酸楚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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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委屈，他只是不愛說話，參加節目之後和姜漁說的話量快趕上他一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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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漁和女教練商讨了關于女子防身術的技巧，女教練覺得姜漁完全可以獨自教學，姜漁的想法甚至比自己的更加實用，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她都想拜姜漁為師了，和她讨論的短短幾十分鐘，女教練受益匪淺。
武學是相互成就的，姜漁從女教練這邊也收獲了許多。
特別是關于以柔克剛的訣竅，姜漁的體質特征和性格決定了她的招數更偏向于剛強，她的力量甚至比大多數男性更強，因此打鬥時她根本不需要考慮力量弱勢。
盡管在接受拍攝任務之後，姜漁考慮了方方面面，但她想将這件事情做得完美，希望她的努力可以切切實實地幫助到處在弱勢方的女孩子們，能夠在飽含惡意的世界裏保護好自己。
經過商讨，兩人重新整合了之前的教學方案，由姜漁主導，女教練和鐘實作為副手，顧顏是學員，而顧妄在一邊當觀衆。
姜漁開始了今天的首次教學，她向顧顏提問，“提到女子防身術，你最先想到什麽？”
顧顏不假思索地回答，“自保。”
姜漁贊許地點點頭，“是的，自保。我們的傳統武術核心是‘止戈為武’，簡單來說使用包括打鬥在內的任何方式，來達到停止戰鬥的目的。”
“它的核心就是自我保護。”
顧顏似懂非懂，姜漁接着說道，“學習一門武術，不僅僅只是獲得攻擊技巧，強壯自身體魄，在這之前有一項更重要的事——”
顧顏疑惑道，“是什麽？”
姜漁：“人體結構，女生天然處于弱勢，不管如何增強體力訓練，都比不多生理差距，這就意味着我們需要揚長避短，找準對方的弱點，對其進行打擊。”
姜漁看了一眼聽得認真的工具人鐘實，開口道，“鐘實，你站到我們中間來。”
鐘實聽話地挪動位置，拘謹地夾在姜漁和顧顏的中間。
姜漁解釋道，“人體結構是複雜的，身體有很多要害部位，有的部位一擊便可斃命．有的可以使其生理機能暫時或永久地消失。”
“因此了解并熟悉這些要害部位，再運用準确、有力的擊打技術，就能遇到危機時有效的制服壞人。”
姜漁接過女教練不知道從哪找來的小尺子，接着說道，“除此之外，擊打的同時要保護好自己的這些要害部位，以防受到對手的襲擊。 ”
“接下來，我會以鐘實作為示範，指出這些要害部位，你要仔細聽。”
顧顏乖乖點頭，眼神緊盯着姜漁，生怕錯過一秒。
姜漁拍了拍鐘實緊繃的手臂，“放松，別緊張。”
鐘實讷讷點頭，然後更緊張了。
姜漁：“……”
好吧。
“從頭部開始，眼睛、太陽穴、下颚、耳朵這些都是人體的要害……”
“面部，特別是鼻子三角區這一塊，神經、血管分布集中，痛覺極敏感，受到擊打時疼痛異常，甚至喪失行動力。”
姜漁和鐘實相差大半個頭，即使有小尺子也有些吃力，“她拉住鐘實的手臂，将他整個人都往下拉了一小段距離。”
鐘實愣了一秒，然後順着姜漁的力道往下蹲了一點，細心地調整到姜漁舒适的高度。
姜漁滿意地勾起唇角，她仔細地指給顧顏看，“由山根的一個點，到兩邊的唇角所連成的三角區域就是鼻子三角區，可以用額頭去頂撞也可以拳頭直擊……不要抿嘴！”
鐘實：“噢噢。”
他覺得自己的耳朵快要燒起來了。
顧妄看着三人湊在一起的臉龐，眼眸漸暗，一邊是妹妹一邊是有好感的女生，中間夾着一個秀俊美的男孩子，姜漁在工作不能添亂，他極力控制住想将他們分開的沖動。
顧顏和姜漁同樣注意到了重視紅得滴血的耳廓，姜漁見鐘實躲避的眼神，放過了他，“頭部的要害位置差不多就是這裏，你可以先站起來。”
鐘實直起身子，長舒了一口氣，還沒放松兩秒姜漁又用尺子指着他的喉嚨，他的喉結仿佛不受控制般上下滾動了一下，好在姜漁她們沒有察覺，“這裏也是薄弱點，可以以掌劈向它。”
“頸外、頸側可以用手的邊緣砍擊，心窩、腹部、肋骨、膝關節……”
姜漁每指在一處，用淺顯易懂的語言和動作細細講解這一處要害的具體位置、攻擊方式，顧顏在一邊聽得津津有味。
直到她講到了晉江部位，姜漁沒感受到任何不對的地方，她仍然一本正經地解說着，“我們都知道，男性比起女性有一個更致命的弱點，這裏即便是受到女性和兒童攻擊也能使任何壯漢屈服。”
“可以直接用腳踢，如果距離很近，可改用膝蓋頂擊。”
“使勁全力，不要客氣。”
鐘實現在度秒如年，只覺得不斷有熱氣從頭頂冒出，姜漁和顧顏都盯着他的關鍵部位在認真分析着，他不知所措，甚至想用手擋住，一邊慶幸自己出門時穿了寬松的褲子，另一邊期盼着場外的助理的幫助。
而場外的田甜目瞪口呆，紅着臉吞吞吐吐道，“這……這是可以播出的尺度嗎？”
張章邊回答邊給三人鏡頭特寫，遲疑道，“我……我也不确定。”
總之，先拍吧。
正在喝水的顧妄差點被水嗆到，問題是姜漁和顧顏神态認真，沒有一絲想歪，完全是以求學的态度去思考。
好在姜漁教學完成之後，幹脆利落地轉移了視線，“大概了解了嗎？”
顧顏點點頭，“我記得差不多了。”
姜漁知道短時間內接收大量信息有點強人所難，她有意放慢了語速，能大致有個印象就很不錯了，接下來還有其他教學方式可以鞏固。
輪到實踐教學，姜漁有點犯難，一個男生當“模特”有點少，看着灰色墊子邊緣像雕塑一樣靜止不動的顧妄，姜漁靈光一現，她向着顧妄招了招手。
顧妄有些猶豫，指了指自己，“我？”
姜漁立馬點頭，然後顧妄來到了場地中間，站在顧顏和鐘實的中間。
姜漁清了清嗓子，“關于人體要害分析大致了解這麽多，接下來我們針對女生可能遇到攻擊行為，進行反擊教學。”
“……嗯，我和鐘實一組，顧顏和顧妄一組。”
顧顏情緒高漲，她看了眼顧妄，“好！”
姜漁見三人沒有異議，她繼續說道，“從不同的攻擊角度上來說，壞人會從背後或者正面侵襲……”
“如果是從背後襲擊，你要轉身打臉或者踢打要害位置，像我這樣……”
顧顏學着姜漁的示範動作，差點一腳踢中，還是顧妄反應靈敏躲了過去，“顧顏！”
顧顏心虛地笑笑，“哥，不好意思，準頭不太好。”
而姜漁贊賞地看着顧顏，“很不錯。”
“現實中壞人不會一舉一動都按照我們的教程走，不要拘泥于我所教的東西，能夠給予壞人精準打擊就是最好的效果。”
顧顏若有所思，她沉吟片刻，“我明白了。”
顧妄看着她深思的模樣，突然有些害怕，總覺得最後他會倒黴。
顧顏領悟能力很強，她舉一反三提問道，“那如果壞人從背後抱住了我，雙手都被他束縛住了，我該怎麽辦？”
姜漁朝顧顏豎起大拇指，“這個問題提得好，鐘實，你從背後抱住我。”
鐘實：“啊？”
顧妄：“什麽！”
姜漁見兩人驚訝的樣子一頭霧水，她粗暴地拿起鐘實的手從背後圈主自己的胳膊，嚴厲道，“用點力。”
鐘實恍惚了一瞬，老老實實地使力困住了姜漁。
顧妄冷冰冰地看着鐘實的雙手，如果眼神可以作為武器的話，鐘實應該被打倒幾百回了。
姜漁放柔了聲音，“顧顏，假如被這樣困住之後，按照我之前講的人體結構，你覺得可以怎麽反擊脫困呢？”
顧顏略微思索了幾秒，“踩他腳背，如果穿着高跟鞋踩更疼！”
姜漁驚喜地看向顧顏，“對！這是一個非常有效的方法，接下來我再教你一招，像這樣弓起身體，趁他不備，迅速用頭撞擊他的面部，感受到劇烈疼痛之後對方會松手，然後逃離這個地方尋找幫助。”
“我們的目的不是對打，體力相差懸殊的情況下，是為了争取逃跑的機會，知道嗎？”
“如果不确定對方是否喪失行動力，你可以踢他膝蓋或者裆部，争取更多的逃跑時間，一切都已自身的安危為主！”
姜漁的動作都是一氣呵成，沒有絲毫的猶豫，帶着淩厲的美感，看得顧顏躍躍欲試，直點頭，“我可以試試嗎？”
姜漁輕松掙開了鐘實的手，同意道，“當然可以。”
顧顏興奮地喊着顧妄，“哥！你快圈住我。”
顧妄無奈地按着剛才的示範困住顧顏，“這樣可以嗎？”
姜漁想起之前顧妄靈活的躲避技巧，心裏有了個想法，“等一下。”
兩人同時看着姜漁，她走近至他們身邊，對着顧妄說道，“顧妄，你的身手很不錯，可以讓顧顏用真實的力道攻擊你嗎？”
“如果為難的話，我們換個位置，我充當壞人的角色……”
姜漁剛練習武術時是實戰，養父堅信只有在實際戰鬥中才能領悟武學的真谛，要不然只會是花拳繡腿，姜漁覺得這句話确實不錯，而且如果現實中遇到壞人內心會更慌亂，在條件允許的範圍下是可以進行預先演練的。
如果是她之前的身體，一米七多的大高個完全可以勝任壞人的角色，現在她太矮了沒有壓迫感，要不然她早就自己上了，不會詢問顧妄的意見。
顧妄漫不經心道，“可以啊，顧顏的力氣被打到也不疼。”
顧顏不服輸道，“我可是姜姜姐親自教導的徒弟，你等着！”
顧妄挑釁道，“我等着。”
語氣非常欠揍。
姜漁看着他們倆鬥嘴，心裏有些羨慕，她上前捏了捏顧妄的小臂，“顧妄，手要用力。”
然後轉頭溫柔地看向顧顏，“加油，不要緊張。”
顧妄在姜漁柔軟的手觸碰到他時，怔愣了一瞬，他看着自己的手，感受着姜漁指尖殘留的溫度。
顧顏受到姜漁的鼓勵之後，整個人都亢奮了起來，“我一定可以的。”
抱着這樣的信念，她腦海中自動播放姜漁之前的動作，一比一還原，沒有一絲絲留手。
恰恰就這幾秒，顧妄還沒從失神中反應過來，鼻子遭受了顧顏的猛力一擊，疼痛讓他放開了鉗制住顧顏的手，倒退了好幾步。
顧顏重獲自由，沒來得及思考不對勁的地方，沖過去抱住了姜漁，興奮道，“姜姜姐，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姜漁被她抱住，哄小孩般地語氣誇獎道，“我看到了，顧顏，真厲害。”
然後，她停頓了一下，“還有……你的頭疼嗎？”
顧顏摸着自己的微痛的後腦勺，回頭看向顧妄，瞳孔微縮，失聲道，“哥，你怎麽流鼻血了！？！”
顧妄整個人都清醒過來了，他的鼻子痛到失去知覺，然後一股熱流順着鼻腔流出，他随手一抹——鮮紅的血！
然後她又聽到了她妹妹的沒心沒肺的疑問，差點氣得兩眼一翻，好在他身體素質好，沒暈過去，要不然更丢人。
姜漁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順手拿着放在一邊的水和毛巾，沖到顧妄的身邊，“仰頭，蹲下來一點。”
顧妄聽見姜漁的聲音，乖乖聽話。
姜漁輕輕用毛巾擦拭掉顧妄下颚的血漬，估摸着時間應該差不多了，“試試慢慢擺正頭。”
顧妄聽話地擺正頭，轉頭和姜漁四目相對，烏羽一樣濃密的睫毛輕顫着，心尖也在微微地顫動。
姜漁盯着他的挺翹的鼻子，見沒有再流血松了一口氣，“好點沒？”
顧妄突然捂住自己的鼻子和嘴巴，甕聲甕氣回答道，“好……好點了。”
然後火急火燎地朝着門口跑了，“我去衛生間洗把臉。”
女教練開口提醒道，“衛生間在你後邊。”
顧妄調轉了方向，飛快地消失在衆人的事視野中。
顧顏看着顧妄咋咋呼呼的舉動，有些不解道，“我哥……他怎麽了？”
姜漁有些不确定地回答，“可能是覺得丢臉，不太好意思面對我們。”
顧顏明白了，“那待會他回來，我們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吧？”
畢竟被妹妹打得鼻子出血确實挺丢臉的。
姜漁同情地回答道，“好。”
姜漁和顧顏又接着學習了一些女子防身術，在拍攝差不多快結束的時候，顧妄終于慢吞吞地從洗水間出來了。
拍攝完畢後，姜漁和女教練交換了聯系方式耽擱了點時間，顧顏和田甜在愉快地聊天，顧妄站在門口，見姜漁出來，很自覺地并肩走在她的左邊。
他好幾次偷偷看着姜漁又默默轉移視線，欲言又止。
姜漁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問道，“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顧妄搖頭，實話實說，“沒有。”
姜漁停下腳步，看着顧妄，“那……你是有什麽話想和我說嗎？”
顧妄：“我平時打架很厲害的，不是……”他有些手足無措，“我想說的是剛才被顧顏打中是因為走了神，我可以保護好身邊的人。”
姜漁撲哧一笑，肯定地回答道，“我知道你不弱。”
顧妄摸了摸頭，結巴道，“那……那就好。”
再恣意妄為的人在喜歡的人面前也會變得無所适從，在意對方的每一個想法。
顧妄回過神的時候，姜漁已經走遠了，他小跑着跟上步伐，昏黃的路燈将倆人并肩而立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顧妄如大提琴般低沉的聲音在夜色中響起。
“姜姜，我有一個請求。”
“剛才被打的那一段視頻可不可以減掉？”
“如果不行的話，我可以請求給我的臉打上馬賽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