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曾有志意識到沈晴雪不見了的時候,全身抖如篩糠,他不敢想象那個男人會如何懲處他,懲處曾家,趕緊跑回家讓家人去找沈晴雪,曾家人不理解他為什麽這樣做有些不情願。

“爹,找那賤丫頭幹啥,現在都吃不飽餓的走不動道呢。”

老大曾文伯不情不願地說道,要他說那賤丫頭不見了就不見了,反正他們家現在也從她身上得不到什麽好處。

“就是爹,肚子裏沒糧食,腿腳軟的很。”

曾文仲緊接着說道,老三老四也跟着喊餓,曾有志把臉一沉吩咐他婆娘,趕緊拿糧食去做飯,把人喂飽了趕緊去給他找人去,沈晴雪的安危什麽的,他并不關心,他怕的是那個男人會因此對他們家不利。

不過兒子們的話倒也給他提了個醒,他不能提着腦袋男人辦事,卻得不到任何的好處吧,至于他承諾的富貴,那是以後的事情,鬼知道有沒有那一天呢,還是到手的好處劃算,等下次見面,他就跟那個男人要糧食,他總不能既想馬兒跑,卻不讓馬兒吃草吧,哪兒有這麽便宜的事。

“當家的,真的煮幹飯,要是這樣的話,家裏的糧食恐怕撐不到收麥子。”

曾有志的婆娘香蘭太心疼糧食,以至于她沒有像以往那樣利索的聽從丈夫的安排,家裏這麽多人要真是敞開了吃幹飯,能吃掉他們家差不多半個月的口糧,她真怕聽了當家的話,家裏的糧食撐不到新糧收獲。

“讓你做你就去做,哪兒那麽多廢話!”

曾有志本來因為沈晴雪不見了心情就不好,家裏的兒子和婆娘還一個個的跟他唱反調,心裏窩火兒着呢,跟自己婆娘說話的語氣就不大好了,香蘭見此也不敢多說帶着幾個兒媳婦兒去廚房做飯去了。

要不是這會兒曾有志的臉色太黑,滿身的低氣壓,屋裏的曾家人都想跳起來歡呼,終于能吃頓幹飯了,他們已經不記得家裏上次吃幹飯是什麽時候的事了。

而說是讓家裏人吃飽,其實也就是幾個男丁,女人和女孩們頂天了吃個半飽,就這大家已經很高興了,吃完飯除了年紀太小的,通通被曾有志趕出去找人去了。

而他就在去村口的路上碰到了趕着騾車從縣城回來了沈勇和和沈勇國兩個,都是村裏人見了面不免打聲招呼。

“你們趕着騾車去哪兒了?”

“雪丫兒病了,支書和大娘趕着騾車送她去縣城醫院了,醫生說要住院觀察,支書和大娘住那兒了,我們就回來了?”

“雪丫兒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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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咋的,她……”

勇和未盡的話被勇國一捅腰,便咽了回去,他們回來的時候支書千叮咛萬囑咐,不要把解放軍同志的事情說出去,勇國倒好,被曾有志這麽一問就傻不拉幾地往外倒。

“那啥,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就是餓出來的毛病,曾大爺您忙,我們趕緊去大隊那邊還騾車去了。”

沈勇和和沈勇國趕着車走遠,曾有志還站在原地臉上若有所思,他行才在騾子車上看到了血跡,再結合兩兄弟之間的含糊其辭,他直覺這次支書夫妻和沈晴雪去縣城,并不是沈晴雪病了這麽簡單他該怎樣去套沈勇和他們的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弄清楚呢,不過這之前他得把散出去找沈晴雪的人叫回來,人既然在縣城,他們也不用找了。

再就是沈晴雪的突然暈倒吓壞了當時屋裏的所有人,經過醫生的檢查,是因為抽血的緣故,她的身體本來就弱,再加上一晚上沒有睡又抽了血,身體吃撐不住就暈倒了,不過問題不大,輸兩瓶營養液,回去後多多補充營養就好了,鑒于沈晴雪和顧營長是一起來的,醫院就把他們倆個安排在了一個病房。

一下子有了兩個病人,支書就把李秀英給留下了,她是個女同志,方便照顧沈晴雪,所以回栗子溝的人只有沈勇和和沈勇國兄弟兩個。

劉大柱聽說了沈晴雪暈倒的原因後,內心突然對他和營長懷疑她身份的事情有些愧疚,也有自己對沈晴雪态度不好的羞愧,人家小姑娘不僅不計較他們的失禮,還又給輸血又給想辦法地救人,要不是她兩次出主意讓他去外面找人,他還真不知道如何去找和營長血型匹配的人呢。

等營長醒來,他非要和營長好好說道說道,別再懷疑小姑娘了,小姑娘也挺不容易的,他現在已經知道了,那個破茅屋還真是小姑娘的家,小姑娘是抗日烈士沈國忠的女兒,爺爺奶奶抛下她去美帝了,而答應照顧她的管家又嫌棄她吃白飯,把她趕到了那個破茅屋自生自滅,小姑娘也太不容易了。

營長和他們村的支書認識,等營長醒來後,他會勸營長和支書打招呼多多照顧照顧小姑娘呢,劉大柱的心裏一眨眼間轉過無數的念頭。

“咕,咕……”

肚子裏傳來的轟鳴讓劉大柱紅了臉,不過他的臉太黑根本看不出來,緊接着支書和李秀英的肚子也出傳來了響聲,劉大柱也顧不得不好意思了,趕緊出去買吃的去了,支書和大娘忙活着救營長,快一天了還沒有吃過東西呢,是他的失職。

“沈支書,您在這裏看着營長,我去買點吃的去,大家忙活了這麽久也該餓了。”

支書這次倒是沒有拒絕,不過他可沒有打算白吃人家小夥子的,小顧是他老首長的孩子,沈晴雪又是他們村子的社員,都是自己人,他可不認為他過來醫院這邊是幫忙來的,心安理得的讓小夥子掏腰包,可他從腰包裏拿出兩塊錢和兩張糧票的時候,劉大柱早兔子一樣的跑了,他捏着皺巴巴的錢票又裝回了腰包,等下一頓他來買。

“真是個實誠的小夥子,當家的,解放軍的便宜咱們可不能占,回頭可一定要把錢票還給人小夥子。”

老伴的話讓支書有些生氣,他是那種占便宜的人嗎,不過妻子不占人便宜的覺悟還是好的,所以他也就沒有還嘴。

“直接給錢票,劉同志指定不收,明天的早飯我們來買就是了。”

要不說人家是支書呢,這看待問題和處理問題的手段就是高,李秀英在心裏誇着自家的男人,不過面上卻沒有帶出來,省得他驕傲,以後在她面前臭屁得瑟。

劉大柱回來的很快,直接買了六個大白饅頭,看着大白饅頭,支書和李秀英咕咚咕咚地咽口水,他們已經不記得大白饅頭的味道了,上一次吃是去年過年,還是大前年來着。

“劉同志,買雜糧饅頭就好了,不用吃這呢好的。”

“大娘,咱們還得整夜地看病人呢,得吃好點,要不然哇熬得住。”

“熬夜有啥辛苦的,又不用風吹日曬雨淋的,聽大娘的,去給人家換了,換成雜糧饅頭啊。”

劉大柱哭笑不得,不過他也體諒支書和大娘對他的一片心意,這是不想他破費呢。

“大娘,人家不給換的。”

無奈支書和李秀英這才拿着大白饅頭吃了起來,小心翼翼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大白饅頭就是好吃啊,香香的軟軟的還帶着甜味兒,一個饅頭生生吃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劉大柱那邊早就兩個饅頭下肚也快一個小時了。

他們倆個也不舍得把饅頭全部吃了,只吃了一個,另外一個留着顧營長和沈晴雪醒來吃,或者留給在縣城上學的閨女兒子。

沈晴雪是差不多十二點醒來的,而顧營長也正好這時醒了,而他們倆個的病床緊挨着,他們醒來轉動眼珠子的時候目光不期而遇,一個還帶着醒來的茫然,而另一個的眼神經過短暫的茫然後馬上變得犀利,讓沈晴雪的身體不由的往被子裏縮了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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