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天還沒有等沈紅星鼓起勇氣向顧鵬坤表白, 沈晴雪那邊便出事了,王豁嘴和許美芹兩個潑婦找上門來,給自己被打的兒子讨公道來了。
其實她們昨天中午就該來的, 但是昨天上午她們兩個在地裏上工幹活兒,等回來看到兒子被打的鼻青臉腫的, 當時兩人就炸了, 非要立馬來找沈晴雪鬧不可,可曾有志突然給她們兩個派了任務, 讓她們趕緊趁着中午休息的時間去西溝小樹林那兒轉一圈,看看那兒有沒有陌生人出沒。
前天晚上山貓被顧鵬坤跟蹤了,他懷疑他和曾有志接頭的地方不安全了,所以讓曾有志好好的再查探查探,中午兩人沒空, 下午下工後天又晚了, 鑒于上次遇到的鬼火事件,打死許美芹她也不敢晚上來的,于是就到了今天的早上。
沈晴雪看着氣沖沖來的一二三四五六個人, 分別是許美芹和王豁嘴帶着他們各自的兒子,她打量了那六個人的身板, 再打量自己的小身板子,果斷地準備一逃了之,她那幾下子能對付得了曾大柱沈臭蛋幾個孩子, 可對付不了許美芹還有王豁嘴兩個大人的, 敵我力量懸殊這時不跑等着挨打呢,于是沈晴雪腳底抹油地跑進了卧龍山。
許美芹他們來到茅屋沒有找到沈晴雪,火氣沒有地方發,直接把沈晴雪僅有的一條被子還有廚房裏的幾個罐子全部打爛, 眼看快要到上工的時間了,這才氣哼哼地走了,打算中午的時候再來教訓沈晴雪一頓,讓她手賤打她們的兒子。
沈晴雪就藏在離茅屋不遠的地方,看到許美芹她們走了,趕緊回來,看着被他們砸爛的家,她眼裏劃過一絲笑意,她正好沒有錢票買新的呢,既然許美芹等人想給她換新的,她也不會反對。
她沒有動家裏的破壞現場,直接去了支書家裏,她是個柔弱無助的小可憐,家裏遭了賊,自然要找村幹部給自己主持公道了,要不然她也只好去派出所報警了,狠狠地擰了把自己的大腿,直到疼的眼睛裏有了淚水,這才跑着向村裏而去。
支書和李秀英看到哭的眼睛都腫了的沈晴雪時吓了一跳,忙放下正在吃飯的碗過來問她怎麽回事,沈晴雪苦唧唧地把事情一說,支書倒是沒怎麽着,倒是李秀英給炸了,現在在栗子溝誰不知道雪丫兒這孩子是她罩着的,許美芹和王豁嘴竟然敢明目張膽地欺負她,當她是個泥菩薩啊。
“走,我倒要去看看許美芹和王豁嘴臉皮子到底有多厚,竟然如此欺負一個小女孩兒。”
李秀英撸起袖子就要往外沖,卻被支書給攔下了,李秀英生氣地瞪着支書,大有你不說出個理由來,老娘跟你沒完的氣勢。
“咱們還是先去雪丫兒的茅屋看看到底都壞了啥,再去找曾大柱和沈臭蛋的家裏要賠償。”
支書給出的理由勉強符了李秀英的意,當場拉着沈晴雪的手就要去茅屋清點損失,支書和沈紅星沈勇華緊随其後,而顧鵬坤則坐在凳子上沒有動,劉大柱見他沒有動。他便也沒有跟出去,等人都走了,他再也按耐不住了。
“營長,沈同志讓人給欺負了,咱們咋不去給她撐腰啊,再怎麽說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顧鵬坤臉上沒有表情地斜了劉大柱一眼,他是那種委屈自己人的人嗎,雖然沈晴雪身上疑點多多,但是在沒有證據證明她是敵人的時候,那麽沖她救了他這一茬,這人他就護定了,眼下在眼皮子底下被人欺負了,他能不聞不問,他跟着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麽還不清楚他的性子。
而這時候他坐在這裏不動,自然有不動的理由,沈晴雪的事說白了就是小孩子之間的打鬧引發的鄰裏紛争,村裏能處理好最好,處理不好的話還有公社的派出所呢,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他們去主持公道,有時候他們這外來的和尚還真念不好本地的經。
“公社的派出所現在應該上班了吧,我們也應該去找杜所長彙總下昨天的工作,順便請他來栗子溝指導指導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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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顧鵬坤也起了身,邊往外走邊戴軍帽,劉大柱趕忙跟上,他怎麽就不明白剛剛明明在說沈同志被人欺負的事情,怎麽營長不去給沈同志撐腰反而要去公社派出所呢。
“營長,我們不去給沈同志撐腰了嗎?”
顧鵬坤連個眼神都沒有給這個憨憨一眼,心想如果他的腦袋一直不願意動用,回去直接讓他去喂豬算了。
再說支書一家來到了沈晴雪住的茅屋,看着茅屋內一片狼藉不說,就連茅屋的頂都讓他們給戳了個大窟窿,李秀英和支書看着氣的連着運了幾回氣才算冷靜下來。
不過是小孩子家之間的打鬧,你摔兩件家具出出氣別人也能算理解,可把人家住的房子給挑了,這性質就不一樣了,這次支書沒有像以往那樣小範圍的調解調解就算了,這次他直接用大隊的喇叭召集了栗子溝的全體社員們開會,他要當着大家的面對許美芹還有王豁嘴兩人進行處罰以儆效尤,省得以後還會發生更惡劣的事件。
其實許美芹和王豁嘴兩人今天算是撞到槍口上了,本來因為村裏出了曾有志這個和特、務勾連在一起的敗類,他心裏就夠窩火了,憋着勁兒地想要處置了曾家,為了不影響大局這才放任曾家蹦噠,他們可好不說夾着尾巴過活,竟然還惹事,他如果不順勢出一口氣,他非得把自己憋死不可。
“大家應該很納悶我為什麽召大家過來開會吧,今天咱們栗子溝大隊竟然發生了一件極其惡劣的事件,許美芹和王豁嘴兩人竟然把人家沈晴雪住的屋子打砸了不說,還把人家的房子給挑了,她們這是想幹什麽,想學以前的地主惡霸任意欺淩人是吧?”
支書的話一落,底下的社員們變“嘩”的一下沸騰了,因為他們鄰裏之間有什麽磕碰的,要不打上一架,要不罵上一場,總之還沒有誰去挑人家房子的,又不是什麽深仇大恨的,犯得着端人家老窩兒嗎?
“許美芹和王豁嘴兩個在村裏橫慣了,以往不敢挑人家的房子,也是因為家家戶戶誰還沒有幾個幫襯的人,怕鬧大了不好收場,這次挑雪丫兒的房子還不是因為雪丫兒無依無靠的,也不知道這次為了啥把人家的房子給挑了。”
“就是,看這次支書的樣子,這次許美芹和王豁嘴要大出血了。”
“該,就該好好的殺殺她們的氣焰,大前年我們大林和曾大柱發生點小矛盾,許美芹就上我們一家一頓哭啊,不得已賠了她兩根紅薯再算完事兒,這次支書說什麽也得殺殺她的氣焰,要不然一個富農家的兒媳婦兒,還真以為咱們這些貧下中農怕她了似的。”
“對,還有王豁嘴,上次我們家也賠了兩根紅薯呢,呸,真不要臉,小孩子家打打鬧鬧的,誰家當過真。就她們家的孩子是個寶,跟誰家孩子不是自己身上掉的肉似的。”
社員們議論紛紛,許美芹和王豁嘴臉上陣清陣白的,她們的兒子這次遭了大罪了好不好,被沈晴雪那個丫頭片子打的鼻青臉腫的,她們當媽的能不心疼,她們光說以往賠給她們東西,他們怎麽不說他們家的孩子怎麽欺負她兒子的,自己兒子那麽乖,被他們家的小孩兒欺負不該要賠償嗎?
果然是癞頭兒子自家的好,在她們眼裏自己兒子乖巧得很,如果打架或者發生争執,都是對方的錯,找他們要點補償怎麽了。
而且這次她們冤得很,她們雖然打砸了沈晴雪的家,但是沒有挑她的房子啊,她那個破茅屋,就是讓她們去挑,她們也不敢的,那茅屋破敗的樣子,她們還怕挑屋子的時候被砸裏面呢。
“支書啊,你不能光聽雪丫兒一個人說道啊,你看看她把我們家大柱還有王豁嘴家的臭蛋給打的,臉上沒有一塊好肉,我和王豁嘴兩個氣不過也只是把她家的幾個破罐子砸了出氣,沒有挑她的房子啊。”
許美芹叫冤,王豁嘴跟着叫,兩人都是大嗓門,根本不用喇叭就能嚷嚷的全體社員都聽到了,社員們嗤之以鼻,根本不相信兩人的話,雪丫兒的房子不是她們挑的還能是誰挑的,難不成雪丫兒好好的挑自己的房子玩兒啊,再有曾大柱和沈大蛋臉上的傷,他們可不信是雪丫兒大的,就雪丫兒那細胳膊細腿的能打得過他們,還能讓自己身上沒有留傷處,總之他們不是不信的,無非是倆孩子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傷,栽到了雪丫兒的頭上,誰讓這孩子連個撐腰的人都沒有呢。
“你們沒挑人家的房子,人家的房頂上的洞難不成還是自己挑的,王豁嘴許美芹你們兩個立馬地把砸壞的東西給賠了,把人家的房頂給修好了,否則這事兒咱們村裏也不管了,直接去派出所,讓人家公安同志來看看怎麽個章法。”
底下的議論許美芹王豁嘴兩人還能當做耳旁風,但是支書的話卻是讓她們出血啊,那還不如直接割她們的肉呢。
“憑什麽,雪丫兒把我家的娃打了,不要她賠醫藥費就夠可以的了,竟然還讓我們賠她東西。”
許美芹邊說邊快走幾步,準備把支書身邊的沈晴雪拉過來教訓一通,看這賤丫頭還敢不敢獅子大張口,另外再替自己兒子報被打的仇,沈晴雪能等着她過來抓嗎,她一過來,她就馬上躲在支書的身後,李秀英也上前站在了沈晴雪的跟前兒,她倒要看看誰敢動雪丫兒一根手指頭,而沈晴雪躲避許美芹的同時還不忘哭訴自己的委屈。
“嬸嬸不要打我,我的草珠子鏈子是李大娘給我串的,大柱弟弟要搶我不給,他自己摔到地上摔傷的,我真的不敢打他啊,嗚嗚……”
她的哭訴正好通過支書背在身後的喇叭傳給了所有的社員們聽,社員們聽後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他們就說雪丫兒吃了豹子膽也不敢打曾大柱啊,許美芹和王豁嘴冤枉人家小姑娘就算了,還把人家的房子給挑了,果然不是好東西,他們回去得告訴自家孩子以後見了這兩家的孩子繞道走,誰知道會不會被賴上呢。
“你個賤丫頭說啥呢,大柱的傷明明是你打的,你還敢狡辯。”
許美芹怒瞪着雙眼,恨不得把沈晴雪給吃了,而她的目光并沒有被沈晴雪接收,反而被李秀英給瞪了回來,氣的許美芹直喘氣兒,而支書看着自己還在場,她就敢這麽肆無忌憚的欺負人,以前還不知道怎麽欺負雪丫兒呢。
“曾有志,這事兒你怎麽說?”
支書不耐煩跟女同志争論,直接問他們家當家的,曾有志沒有想到支書會直接點自己的名,愣怔過後便臉上挂上憨厚的笑。
“小孩子家打鬧都是常事兒,大柱的娘就是太疼孩子了,所以方式過了些,但是她絕對不會挑房子的,支書我覺得這房子它破的有些蹊跷,要不咱們還是好好查查。看看到底咋破的,如果真是大柱娘弄破的,支書放心,我們曾家一定會幫忙修整的。”
“爹!”
幾道喊爹的聲音從不同的方向響起,曾家人沒有想到曾有志會直截了當的說願意賠償,那他們家大柱豈不是白受傷了,再有賤丫頭家的房子他們挑了就挑了,背後沒人的時候吓唬賤丫頭一頓,諒她也不敢真的要他們家真的給她修房子。
而曾有志并沒有因為他們的喊聲而改變主意,他還正愁找不到機會去裏裏外外地搜茅屋呢,這修整房子正好是個機會,那個人給的時間期限越來越近,他的心也是一天比一天的急,沈晴雪的茅屋修的時候,無非搭點人工和稻草而已,又不費什麽錢,他當場就答應了。
剛開始看着許美芹鬧騰,他剛開始也是不願意賠東西的,所以就想着讓許美芹鬧騰鬧騰,就在剛才支書問他的話的時候,他才突然福至心靈想到了這茬,趕緊給許美芹使了眼色讓她趕緊別鬧騰了。
許美芹接收到自己的公公的示意,雖然心不甘情不願的,但還是答應了賠償沈晴雪,哼,等他們大事幹成了,她還不信收拾不了她,她不鬧了王豁嘴自然也不鬧了,如今她可是指着從許美芹手裏拿好處呢,事事看她的臉色行事。
這邊沈晴雪見曾有志答應了修房子的事情,心情反而非常的不美妙,總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麽,那房頂是她自己捅的,就是為了将事情鬧大,讓許美芹她們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欺負的,然後再讓他們出掉血,可真正達成目的了,又總覺自己掉進了曾有志的坑裏,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她以後小心着點就是了,而且看曾有志還是穿着被放了竊聽器的衣服,她笑了,曾有志萬萬不會想到,他身上會有竊聽器,他的計劃只要付諸于言語上,就瞞不過她。
一場鬧劇就此結束了,雖然表面上沈晴雪的大獲全勝,但是她還真開心不起來,被人算計惦記的滋味真不好受,顧營長既然已經來了栗子溝,她也暗示了他曾有志有問題,為啥不趕緊把他給辦了呢,顧營長的效率真是太低了。
“啊,撲咚,哎喲!”
“哎喲!”
兩聲慘叫傳來,驚的人們往發聲處看,許美芹和王豁嘴兩個疊羅漢似的栽倒在地,許美芹在下王豁嘴在上,而王豁嘴唇邊豁口露出的牙齒正好碰到許美芹的頭上,王豁嘴的牙碰活了,許美芹的腦袋為起了個大疙瘩,疼的兩人直吸氣。
“那個鼈孫子用石子打老娘的膝蓋,站出來,看老娘不把你打的滿地找牙!”
許美芹在回去的路上被一個石子打中了膝蓋腿一軟栽到了地上,而王豁嘴走她後面,也同樣被石子打中膝蓋,然後直接栽到了許美芹的身上,兩人直接疊起了羅漢。
不過兩人叫嚣的再大聲也沒有人出來承認,兩人一個捂着嘴,一個捂着腦袋,眼睛挨個兒瞄社員們的臉,看誰都像扔石子打她們的人,可如果看相能夠看出兇手來,要公安幹嘛?兩次這次的虧是吃定了。
而遠處的某人深藏功與名,若無其事地看了人群中的沈晴雪一眼便挪開目光與杜所長一起等來了支書,他本來特意領着杜所長過來的,有杜所長在諒那些欺負小姑娘的人也不敢太猖狂,誰知他們來了卻沒有用武之地,不過那兩個婦人真是太吵了,他不過随意丢了兩個小石子,她們就得到了教訓。
別人沒有注意他們營長的動作,可卻沒有逃過他的眼睛,他們營長就是面冷心熱,別看對着沈同志的事情無動于衷的樣子,不還是請來了杜所長,還幫忙教訓了欺負她的那兩個女同志嗎。
支書和曾有志說好給沈晴雪修房子的細節後,就和一直等着的顧鵬坤等人一起向卧龍山而去,他們要去卧龍山走走,看看能不能有所發現,而人群中有兩道目光一直追随着他們的背影,一道目光帶着深思和算計,一番目光則看着某個高大的身影充滿了缱绻。
這兩道目光一個是曾有志,一個是沈紅星,他們兩個各有目的,但是想法卻神奇的一致,都想和他們一起去卧龍山,曾有志拔腿就跟去了,而沈紅星則被她娘李秀英給攔下了。
“閨女家家的,整天地往外跑,也該學些活計了,雪丫兒家的房子這幾天肯定沒有辦法睡了,你跟我回去好好的整理整理你的房間,讓雪丫兒今晚和你一起睡。”
“知道了娘。”
“謝謝大娘,這幾天麻煩您了。”
“不麻煩,大娘樂意着呢,我們雪丫兒乖巧懂事,一點兒也不麻煩。”
沈紅星在旁邊看着她娘臉上的笑容撇了撇嘴,她到底是誰的親媽,看見她就教訓,沒有一句好話,對雪丫兒卻和聲細語的,也就她心寬,要是換個心眼兒小的,肯定會欺負雪丫兒的。
中午飯顧鵬坤他們并沒有回來吃,只李秀英帶着沈晴雪還有沈紅星和沈勇華做了饸饹面吃,今天的饸饹面可沒有了昨天的好吃,裏面加上了榆樹皮磨成的粉,特別的喇嗓子,沈晴雪好不容易吃完半碗,就再也吃不下了,她現在感覺自己的嗓子咽口唾沫都會疼,她想她的嗓子肯定是破了的。
嗓子的疼痛不免又讓她想起了顧鵬坤,他到底有沒有把她進城的事情放在心上啊,她真的在農村呆不下去了,而其他的辦法她一時間還沒有想到,她要不要抽空跟顧營長提個醒。
吃過午飯和沈紅星一起整理了整理她睡的炕,支書家裏人口簡單,所以沈紅星有着單獨的房間,這在整個栗子溝絕對是獨一份,農村重男輕女的思想特別的嚴重,誰家舍得讓一個閨女單獨住一間房,除非家裏就一個閨女的絕戶,像支書家裏,兩個男孩子一間房,閨女單獨一間房的,也就支書這一家。
支書家的房子曾經是她祖父沈老爺子修給自己最寵愛的姨太太娘家的房子,雖然不如沈家老宅子用料考究,但是比起她那個四處坑窪的茅屋還有炕,那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當然了她的家是地下的那個。
不過她的心裏雖然有落差,但是并不怨天尤人,她能再撿條命就已經是老天厚待了,想要好的生活條件自己去奮鬥,何苦羨慕嫉妒別人。
下午她回茅屋把自己的口糧拿了過來,她可不能白吃白喝人家的,她自己又不是沒有糧食,然後就是和沈紅星一起幫李秀英搓麻繩,而沈勇華則去自留地忙活,現在大隊裏的豬崽子還沒有抱回來,李秀英和沈晴雪暫時不用去上工。
一天乏善可陳就這麽過去了,晚上和了半碗怪滋味的玉米糊糊,就跟着沈紅星一起去屋裏睡覺去了,而顧鵬坤他們則還沒有回來,沈晴雪還以為自己到了陌生的地方會睡不着,哪兒想到自己一躺到炕上就睡着了,而就在半夜的時候,她隐隐聽到了顧鵬坤和沈紅星說話的聲音。
“沈紅星同志,我們不合适,我目前及以後都不會考慮處對象的事情。”
“我問過了,你沒有對象,也沒有結婚,我能知道你為什麽不想結婚嗎?我想知道這是不是你拒絕我的借口,你如果說我們不合适,你看不上我,我也能接受的,你不用拿自己以後的幸福作借口。”
顧鵬坤剛開始沒有說話,後來他低沉的聲音響起,而說出的內容不僅讓沈紅星愣住久久沒有回話,屋裏面的沈晴雪也是目瞪口呆,萬萬想不到顧營長不想結婚是這樣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