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顧鵬坤來到安平并沒有直接去見沈晴雪, 畢竟他來安平是來辦正事的，他首選當然是安平縣的公安局，不過這裏卻不是縣城醫院旁邊的那個公安局, 那邊的是分局，這是他要去的是安平縣的公安總局。

這次他們要抓的關鍵人物, 是臺島那邊啓用早就潛伏在大陸的釘子, 山貓那邊的破壞任務，遲遲沒有任何的進展, 臺島那邊很是不滿意，這才重新啓動了潛伏的人過來催促，并且接手山貓手裏的攤子，而那個人來安平，也是因為安平有他想要的東西。

安平就在卧龍山側, 那裏的地形複雜, 又有無數的古墓，當初臺島那邊撤退時，在那裏藏下些什麽東西, 簡直易如反掌。

上次山貓找的是軍、火庫，不知道這次他們要找什麽, 但是無論找什麽，他都不會讓他們的陰謀得逞就是，等他的事情辦妥後, 他再去看沈晴雪, 自從排除了小姑娘是敵對的勢力之後，由于救命之恩的關系在，她又是那樣一個可憐的身世，他還真不好不管她。

沈晴雪這邊一早去路燈下打過卡, 然後去食堂吃過早飯後，就首先去了車間找楊主任開了一個證明，楊主任這證明給的很爽快，昨天沈晴雪的天才她也是領教過的，這麽好的孩子，他們車間是留不住的。

“到了學校好好學習，争取考上大學為咱們學校争光。”

“謝謝楊主任這段時間的照顧，我一直記着我是咱們安平紡織廠的職工，更會記着我是咱們質檢一車間的一員。”

沈晴雪的話，讓楊主任心中熨帖，她在想昨天丈夫和蔡校長擔心的事情，他們恐怕是多想了，再有海外關系又如何，小沈這孩子眉目清正，一看就不是白眼狼，她将來若是學有所成，必定不會像她的叔叔一樣崇洋媚外，背叛自己的祖國的，她對自己的眼光很有信心。

“主任，小沈這是去幹嘛，快到上班的時間了，她咋還往外走。”

“她啊，被咱們紡織廠小學的蔡校長，特批去學校上學去了，人家小沈可是天才呢，僅有了幾天就把小學的數學全部學完了，蔡校長愛才心切特地找了廠長，自掏腰包也要供她上學，可小沈是我們紡織廠的職工，老譚豈能落後，兩人商定一人掏一半。”

“平常小沈幹活挺麻利的，沒看出來啊，腦袋瓜子竟然這麽好使，我們家怎麽就沒有這麽個閨女呢，被校長自掏腰包供上學，說出去多長臉面啊。”

“王招娣，你就得了吧，你那豆腐渣腦子，能生出小沈那樣的聰明閨女來。”

“我咋就不能了！”

眼見車間裏就要哄鬧，楊主任趕緊大聲喊“開工！”

要不然這群人說起來沒完沒了，最後說不定還收不了場，楊小蓮陰沉着臉盯着自己手下的動作，當初她就看出姑姑待那個地主小崽子不同一般，果然啊，這就把她送去學校了，姑父還給她掏一半的錢，真是氣人，當初怎麽就不支援支援她呢，要不然她也是大學生了，畢業出來就是幹部，用在車間裏幹這累人的活兒，不過沈晴雪到了學校，她的手伸不到那裏，她該如何給她一個教訓呢。

拿着楊主任開的證明，到人事科辦理了停薪留職的手續，又去宿舍拿了自己的本子和筆，沈晴雪便邁着雀躍的步伐走向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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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紡織廠大門的時候，她回頭看了看，她還有一份賬沒有算呢，楊小蓮和顧寶珍，你們自求多福，千萬要祈禱她在學校忙不過來，顧不上她們，否則欠她的，她會連本帶利地一起讨回來。

紡織廠的小學本來就是為了紡織廠職工們的孩子才成立的，所以離着紡織廠并不遠，也就一百米左右的距離，從紡織廠過來非常的方便，廠長考慮到她沒有住的地方，特許她不上班也住着紡織廠的宿舍。

“蔡校長好，伍老師好，各位老師好，我是沈晴雪，安平紡織廠的職工，今天特來報道。”

今天校長的辦公室裏，不僅有給她掃盲的伍志國，還有四位老師三男一女，雖然穿着樸素，但是渾身如出一轍的書卷氣，還為他們增添了不少的色彩，他們中有兩位是學校的副校長，有兩位是五年級的語文和數學老師。

由于聽校長說了沈晴雪的天才，便決定和其它副科的老師換了課，準備過來考考她，作為老師，沒有誰不想教有天分的學生的。

“沈晴雪同學不用這麽緊張，由于時間關系，咱們就長話短說，你昨天說想直接上五年級，今天我就找了五年級的兩位老師過來，給你當場考試，只有你考試的成績均達到八十分以上，才能順利到五年級學習。”

“校長，我明白的，給各位老師添麻煩了。”

幾位老師雖然不知道沈晴雪的實力，到底是不是和蔡校長伍志國所說的那麽驚豔，但是她懂禮貌的行為，還是讓他們對她的印象加了分。

首先考試的是語文，雖然比起數學來，她這方面有些欠缺，但是沈晴雪還不至于應付不了小學的語文，只不過上面有些初版的簡體字，她有些不認識，只能全靠蒙和猜了，然後答題的時候，由于不會寫初版的簡體字，她全部用繁體字來答了，她不由慶幸，幸好穿越前跟着自己的導師練過一陣子繁體字，要不然今天她不就抓瞎了。

語文由于要寫作文，給定了90分鐘的考試時間，不過顯然用不到那麽多，她覺得這麽簡單的試卷，如果不是不認識這個年代簡體字的原因，她很有可能一半的時間都用不了的，而現在她整整用了五十分鐘，真是太打擊她的自信心了。

“沈晴雪同學，你要不要再檢查檢查，交卷的時間還沒有到。”

在場的唯一的女老師李靜，是五年級的語文老師，見沈晴雪只用了四十分鐘便交卷，不由勸了幾句。

“謝謝老師，我已經檢查過了，确定要交卷。”

李靜聽後沒有再勸，收了試卷，便讓她自由活動幾分鐘，一會兒數學老師過來考她，她也并沒有休息，而是出了這間會議室來到了校長的辦公室，幾位老師都還在，他們看過了沈晴雪的語文試卷，上面的字體雖然還有些不好看，但是卷面倒是挺幹淨的，想到沈晴雪剛接觸書本沒幾天，也就沒有那麽在意了，反而沈晴雪要是寫一手正楷，他們反而覺得反常呢。

他們快速地翻看過後，對于沈晴雪的成績心裏也有了數，八十分絕對沒有問題的，聽說她在數學上的天分比語文好，這樣看來她妥妥的能進五年級，學校能收這麽個天才學生，以後肯定能把縣城的其他小學比下去，他們這些老師出去臉上也有光彩，所以大家都很高興。

“沈晴雪同學，你怎麽不歇會兒，數學老師去準備試卷了，馬上就又要考試了。”

“我不知道去哪裏玩兒，就過來找老師們說說話。”

“來，過來坐，沈晴雪同學，你可想過自己的理想？”

這是其中的一位副校長主抓教學的，難得見了沈晴雪這樣的好苗子，不免多有關心，沈晴雪的回答也沒有令他們失望。

“我想成為科學家，多多研究科學技術，讓祖國變得更強大。”

“好志向，我們期待着你的成長。”

幾位老師都很欣慰沈晴雪的志向，但是唯有蔡校長內心糾結，不知道該不該勸說沈晴雪換個理想，她的身世注定進不了保密性高的研究當中，可他又不忍打擊她的一腔熱血，走一步看一步吧，興許等她成長起來的時候，一切都不一樣了呢。

“各位老師，我出身紡織廠，在車間工作的時候，看到了咱們廠的棉布質量不大好，如果我想改變棉布的質量，我應該看什麽書啊？”

蔡校長這會兒心情放松了，沈晴雪如此知恩圖報地想改善紡織廠布料，他和老譚還有什麽可擔心的，小沈将來必不會學她的叔叔的。

“這個得看物理和化學方面的書，這裏面的知識得等你上了初中才會接觸到。”

“我現在也可以提早接觸啊，說不定我在物理化學方面的天賦比語文數學還要好呢。”

沈晴雪的話語，并沒有讓老師們反感，反而覺得可愛有志向，學習就得有股子沖勁才行，本來還打算給她科普下化學和物理方面的知識，數學老師林玉林拿着試卷來了，他們也不好耽擱沈晴雪的考試時間。

這次沈晴雪僅僅用了不到二十分鐘就寫完了，數學老師也像語文老師那樣勸了兩句，讓她檢查，但是沈晴雪還是堅持交卷。

跟着數學老師來到了校長辦公室，她的語文成績已經出來了，90分，主要作文，還有幾個地方沒有按要求寫初版的簡體字扣的分。

語文老師剛給大家講了沈晴雪語文試卷的扣分點，數學老師那邊的成績也出來了，不出意外的滿分100分。

兩門功課的成績都不錯，離他們規定的跳級分數線，還高了很多，于是沈晴雪正式成為了安平紡織廠小學五年級的學生。

由于她是插班生，所以李靜作為班主任，并沒有給她挑選前排的位置，只讓她坐在了後排的一個角落，并沒有給她安排同桌，不過這也正和她意，沒有同桌還免了打擾，她也能多點時間學習，六年的時間，她既要完成學業，又要做出科研成就，時間緊任務重啊，她不得不争分奪秒。

而她前面的兩個同學好像是冷漠型的，并沒有打算跟沈晴雪搭話的打算，沈晴雪也是個不會主動說話的，所以一上午的時間，她還比較清靜的。

中午她還是要回紡織廠食堂吃飯的，她的飯票除了蔡校長和廠長補貼了一部分，她城裏的戶口每個月也有定量的供應的，雖然也不多，但是也能減輕蔡校長和廠長的負擔。

“這位同學，你也是紡織廠的嗎，我也是啊，我叫上官麗，我們家都在紡織廠上班呢，你呢？”

“我叫沈晴雪，也是紡織廠的。”

“我們是一個班的，正好能一起上下學呢。”

“嗯！”

沈晴雪不打算在五年級的班裏面交什麽朋友，不是她看不起人，因為自從她意識到，留給她的時間緊張之後，就像一根上了弦的發條，恨不得每分每秒地撲在學習上，所以她哪兒有時間交朋友啊。

上官麗和沈晴雪說可幾句話，發現她要麽回一句，要麽回一個字，實在無趣得很，便找了個理由離開了，沈晴雪松可口氣，幸好走了，要不然她還真不知道如何應付她呢。

到了食堂吃飯地時候，又被蔣麗娟叫到了一起，關于沈晴雪被蔡校長和廠長兩人自掏腰包支助上學的事情，早就在廠裏傳遍了，大家不約而同都有一個念頭，這麽好的孩子咋就不是自己家的。

想來有一段時間，家裏有學生的人家會不好過了，時刻要被家長念叨向沈晴雪學習了，食堂中吃飯的人的眼光有意無意地看向沈晴雪，他們早就不是以前的不屑一顧，或者鄙視了，那目光中隐隐帶着崇拜，人們對于會讀書的人還是比較敬佩的。

“小雪，你怎麽就這麽能呢，竟然讓蔡校長親自向廠長要人，而且還自掏腰包供你上學，快讓我看看天才的腦袋和別人有什麽不同？”

“也沒有什麽不同啊，不比我的腦袋大。”

“恭喜你啊，沈晴雪同志！”

蔣麗娟的話後，林嬌破天荒地跟她道了聲恭喜，沈晴雪有些受寵若驚，自她來了紡織廠，她幾乎沒有和林嬌說過話呢，更別提林嬌主動和她說話了。

“謝謝！”

沈晴雪上學的生活并沒有和以前有什麽區別，唯一的區別就是她學習的時間大大增加，在五年級差不多用了兩天，她便把小學所有的知識點掌握了，她放學之餘便是去新華書店看物理和化學方面的書，并且她也開始了自學初中的課程，想在今天的年底就把初中的課程也掌握，她想明年就去高中。

老師們也知道了她的能力，平常沈晴雪有什麽不懂的，他們也盡職盡責的答疑，紡織廠小學自沈晴雪來了以後，頓時感覺到了來自學神的壓力，但凡有沈晴雪參加的考試，除了語文扣點分外，數學全部是100，從無例外，聽說她還在自學初中的課程，他們頓時無語向天。

為了不被落下很遠，原本的學霸們也是很驕傲的，怎麽會允許被別人比下去這麽多，于是紡織廠掀起了一股學習的熱潮，學生們都熬出了黑眼圈，蔡校長和老師們則笑眯了眼。

沈晴雪的成績，有孩子在學校讀書的人家，早就傳的車間沸沸揚揚，大家羨慕之餘，更多的是理所當然，她要不是在學習上有兩把刷子，能被蔡校長專門招到學校去，而得益于她學習成績的光，同宿舍的何美霞倒是不在針對她，她不找事沈晴雪還樂的輕松呢。

一晃兩個月的時間過去了，沈晴雪這段時間過得分外的充實，她終于考上了初中，而且還在縣城的重點中學跳了級，正式成為了初中三年級的學生，她的這①騷操作，再一次讓紡織廠的人驚嘆，更讓紡織廠小學的學生們仰望。

考試過了就應該放假了，但是沈晴雪可不能輕松，她還要再接再厲地學習，另外關于棉布改良的技術，她也該找個機會拿出來了，還有一筆和楊小蓮和顧寶珍的賬，她也該算一算了，她不能白吃虧啊，她的人生信條中可沒有這條。

而這時候，顧鵬坤也終于安排妥當了工作，準備去紡織廠見一見沈晴雪，聽說她直接跳級到初中三年級了，這小傻子，一段時間不見竟然給了他這麽大的驚喜，另外他請托的清大的教授，因為公事要來安平一趟，正好可以把沈晴雪引薦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