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新工作有了眉目

華河鎮往馬村的路是直通的,但是騎摩托的何小發總覺得這路不好,有幾處坑坑窪窪,傷車。而且這條路交通挺繁忙的,又是在秋收大家争相曬玉米的這幾天,半條路都是糧食,還好是瘦小的摩托車,不然這路會很難走。還好何小發心情不錯,這路便四通八達了。

到老板家沒見到老板,恰見到老板娘出門,說明來意,老板娘卻說不知道。老板不在家,老板娘便回到房裏給他去了電話,不知電話裏說了什麽,挂上電話和何小發說:“先給你一千五好了。”

師傅這麽說的話何小發或許會介意,還會頂上幾句,現在是老板娘開口,何小發竟然覺得一千五就一千五好了,雖然有點不痛快,卻也只好憋着。老板娘回到卧室關上門拿錢,何小發無聊的四處打量,後來發展也就那樣了,拿錢走人。

路過華河鎮,給昨晚才開始打不出電話的手機充了話費,回到張村,把摩托車停在小明維修部,要修車。

說起這車,毛病也不多,不能打火,燈不亮,喇叭不響,前輪的擋泥瓦沒有了。好吧其實也就兩個病,電瓶沒電,缺個擋泥瓦。以前想修一直沒錢,現在得了工資,不拾掇它還等什麽時候。

這時候何小發又決定繼續做裝修,至于原因,一半是因為工資沒領完,另一半還是為了碼字。人啊,誰沒個搖擺不定的時候?然而這個何小發,當天晚上就站在了另一邊。

那時候他正在碼字,忽接到大舅的電話:“你喜運哥那個廠招人你去不去?操作機器的,幹半天歇一天,一個月三千,就是有點髒。”

喜運哥是何許人,何小發想想就記起來了,今年年初,喜運哥曾給他介紹過對象,可惜互相看不上,見一面後就不了了之,和喜運哥也沒有聯系過。喜運哥是在夢莊一個顏料廠裏,據說幹的還不錯。

何小發一聽,被那個幹半天歇一天給勾住了,立即就想收拾東西過去,不過實際做出的反應卻是:“舅啊,你等等,我問下我爸媽。”畢竟,要出門,得先彙報給家父家母。

何小發見到老媽,說:“剛才大舅來電話,說顏料廠招人讓我過去,我去不去?”

何小發內心深處确實是想去的,幹半天歇一天能做很多事情,比如碼字,再比如考駕照。何小發不會開車是軟肋,天天被老媽說着,然而每次聽,他都感覺深受打擊。

老媽在打擊人方面确實是出類拔萃,幾句話就能讓人無地自容。比如說到何小發不會開車,她會說:“你不會開車打算以後讓人給你當司機?你有那本事麽?”她會說:“現在還有誰到了你這麽大還不會開車的?你去外面給我找個來,找不回來你也別回來了!”老媽為了讓何小發學車,算是下了狠心。

跟老媽轉述了大舅的話,老媽挺願意他去的,然後令何小發想也想不到的是,老媽會從工作上牽扯到談戀愛!這不,老媽打電話給大舅,要問問在那廠裏有沒沒結婚的女的。何小發靠在門上,感覺挺無語的。

打通電話後,老媽得知那裏沒什麽女的,就有些猶豫了,這時候老爸拿過電話,問了問那邊廠裏的情況,代何小發一口拒絕了,何小發無言以對,默默回房對電腦去了,他要鎮定,他不能亂,工作可以再找,人不能垮,只是幹半天歇一天的工作哪有那麽多?何小發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聽說。好吧何小發從開始到現在一直在意的都是這幹半天歇一天,哪怕工作有多髒,他都不擔心。

可惜現在事情黃了,何小發決定哪也不去了,老老實實在家做裝修好了,就這麽枯萎掉算了。

過會兒老爸過來了,來給他做思想工作:“那工作我知道,很髒不說,還對身體不好,聽爸說,你還是不要去了。”何小發點頭如搗蒜,心裏卻有千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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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十月五號,何小發再次來到家具城,聽師傅說他今天會來,不知真的假的。

師傅如約而來,何師傅跟在其後,三個人便是齊了。師傅還沒開始幹活,就先掏出手機,沖何小發求助道:“小發啊,這手機總是提醒我更新固件,你看能不能取消了?天天提醒,我快煩死了。”

師傅你天天拿着土豪機在我眼前晃悠,我也快飛升了!何小發溫和一笑,接過手機三下兩下,給設置好了。

上午挺忙的,中間吃吃飯,到下午兩點才有個小插曲,天下雨了。何小發得回去了,家裏還有玉米在曬着還沒蓋呢。他和師傅說,師傅似乎臨時把聽覺系統關了,還是何師傅有情有義,讓他回去了。

何小發不再猶豫,修好的摩托車也幹脆利落,人和車瘋似的往家趕,雨勢時大時小,到家的時候還在下着,不過老爸已經把玉米蓋好了,粗略一看,蓋得嚴嚴實實。

何小發也沒有返回去上班,畢竟他有點怠工情緒,他在家和老媽忙這個忙那個,不想二嫂被二哥接回家了。

何小發感覺二嫂才是一尊大神,二哥去接她,總要跑幾個小時的車相迎。不過這是他們倆的事,何小發單是看就可以了,不宜多事。

十月六號照常上班,上午正常忙,下午因為和玻璃店一起裝玻璃,忙得有些緊張,後來玻璃裝好了,何小發在那裏釘玻璃擋板,兩位師傅在切割機那邊坐下來,說起這工作來。

因為何小發經常要去切割東西,不用專門去聽便知道他們在聊些啥,多半是在說他倆在這家具城忙按日工算錢有些虧,至于給他們給自己開的日工資是多少他就不知道了,反正最後落在他何小發手裏的,是五十無疑問了。

至于他倆以前裝修的收入,是按門的個數,窗的大小,等等來算的,何小發是死工資,他們是看大家的勞動多少。何小發不知道每天能給師傅帶去多少收入,也無心知道,畢竟這很正常,知道多了,也不過是給自己平添想法。但有些想法已經形成,揮也揮不去,那就是,這麽低工資我還幹個屁呀!

這麽算吧,這三個月,工資不過三千,騎摩托跑來回的油錢,卻要近五百,還有讨好師傅的開銷,全部除下來,每月收入不過七百多,還好是在家吃住,否則,何小發可以去死了。

拿老爸老媽的話說,主要是學東西的,但何小發的想法是,他志不在此,學個差不多就好。

晚上再接到電話,大舅說:“陶村有個媒人,給你說了個對象,明天你去見見媒人吧。”

大舅你真是我的親舅舅!何小發熱淚盈眶。要知道,大舅可不是第一次推他去相親了,而何小發卻是極其不願,畢竟,他相親的成功率不高于百分之十,炮灰一樣的存在,欲仙欲死啊!

不管何小發想去與否,他還是告知了父母,然後給師傅打電話,說明天不能去工作了,要相親。只能說要去相親,說去見媒人,師傅必然會見笑。

何小發雖然對見媒人以及之後的相親挺郁悶的,不過想到明天不用去上班,還是蠻開心,打開電腦碼了會兒字,感覺生活還算惬意。

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何小發卻說動老媽給大舅打電話,說不見媒人了,看能不能直接相親。大舅聽了後沒說什麽,去和媒人聯系了,挂電話之前不忘囑咐何小發整理好行頭,尤其是,戴個眼鏡,大舅最後說:“這眼鏡必須要戴,不戴就別去了。”

戴個眼鏡……何小發聽了蠻無語的。兩年了,這兩年裏凡是大舅介紹的相親,都要求他戴個眼鏡,不過何小發都沒有聽從,他這是在挑戰大舅的忍耐極限,而這次,大舅顯然下了死命令,不要再忍耐何小發了。

大舅之所以要求何小發戴眼鏡,不是因為他近視,而是單眼皮和深眼窩。所以戴平光眼鏡就好了,幾塊錢的那種都行——這是大舅的想法。何小發郁悶,戴那個真的不是讓自己變得更炮灰?真的不是不是不是麽?

何小發很快做出決定,打死也不戴幾塊錢的平光鏡,打死也不戴!我長這麽大不容易,才不要戴個那玩意兒去丢人現眼,才不要!

結果,何小發逛了半天的華河鎮,買了副一百五的平光鏡。框是一百二十八,鏡片是三十,算起來還便宜八塊呢!

時間很快到晚上,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飯,不知怎麽說起了顏料廠的工作,老爸還是那意見,何小發順口說了句:“幹半天歇一天,至少能趁空考個駕照。”

聽何小發這麽說,老爸有些不信,何小發便打電話找大舅确認,大舅說沒錯就是這作息。

知道去那裏上班方便考駕照,老爸老媽立時站在何小發這一邊,甚至同意他現在把裝修工作給辭了,不過千叮咛萬囑咐,要他說話好聽點,給自己留條後路。

後路麽?何小發自己感覺是不需要的,不過他也覺得辭職應該辭得和諧一點,沒必要給誰添堵,畢竟師傅教會他不少東西,雖然沒少兇他。

何爸和大舅在電話裏說工作的事,何小發拿起手機找師傅辭職,辭職請求得到對方同意後何小發心情暢快,冷不丁來了句:“明天傍晚一起吃個飯?”

既然是何小發提起的,當然是他請客,師傅又不傻,沒有猶豫就答應了。這邊何小發卻想抽自己嘴,何小發啊何小發,平時沒少給師傅買水也就罷了,臨走還要讓師傅吃個好的,這麽做,對得起一天五十塊的工資麽?只能說,你還真是尊師重道,不枉此生啊!

把這事和老爸老媽說了,倆人也表示他夠傻的。何小發想想卻是釋然了,這是第一次請師傅吃飯,也很可能是最後一次,不算虧的。

這時接到大舅電話:“那邊搞定了,明天下午六點趕到媒人那兒,一起吃個飯然後等女方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猜猜能不能進顏料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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