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秉燭夜談

嫣然白了一眼小道士,嗔怒道:“你哪只眼看到我是女的?小爺可是男子漢。我這容貌是自己的何以食人心來保持,只有低等種族才需要如此。”嫣然不由惱怒,竟然把自己當成女子。

小道士上下打量一番嫣然,确實與一般女子相比,眉眼間确有女子不同的英氣,依舊硬着頭皮道:“男子怎麽會穿的如此華麗,況且你肌膚細膩如瓷,聲音溫軟,實在是像個女孩。”

“你自己眼神不好,還要怪我女氣。看我不修理你這個讨厭的小道士接招。”嫣然震怒竟然又人公然說自己女氣。

天界的仙女都最喜歡他,師父更是寵愛他的不得了。衣服都是上好的雲錦,織女們七天七編而成,華麗那是必然。

畢竟師父乃是浮屠仙君,掌管世間的靈丹妙藥,自己既然是他的徒兒,自然衣着華麗,不能穿的像個土包子一樣。

說罷嫣然衣袖裏面閃現幾道寒光,射向葉蘭生,葉蘭生只覺一陣勁風襲來,不及閃躲,眼看就要被寒光所傷,蘇恒抽出易水劍,擋住了那些迸射的寒光,臉上凝霜結雪,一雙眸子精光乍現,震懾的嫣然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嫣然眼看寡不敵衆,扭頭就跑,一旁的小七嘴角抽動,壞笑一下,抽出腰間的九節回鞭子,在半空中抽動了幾下,鞭子發出淩冽的響聲。

随即鞭子便如閃電般席卷上嫣然的柳腰,嫣然動彈不得,便覺得身子不受控制,不由自主被鞭子牽引着到了小七身旁。

小七捏着他的下巴,手指摩挲着他圓潤的小臉道:“這麽兇的小狐貍啊,讓我看看,呦還真是男孩子。”

小七啧啧笑着,捏着嫣然的臉,嫣然一張小臉都被她揉捏的變形,眼神裏充滿哀怨。

“你們這分明就是是欺負人,哼我要讓師父把你們全部毒死,你們這幫壞人。”

嫣然別過臉去,咬牙切齒,細碎的銀牙恨不得咬小七一口,方解心頭之恨。

“好了,我看只是個孩子,可能我們搞錯了,葉道長你看是否尋妖瓶判斷有誤?”

易行雲看着古靈精怪的嫣然,無奈搖搖頭,少年看着純良無害,怎會是那令人聞風喪膽的挖心妖。

葉蘭生提起尋妖瓶,那尋妖瓶看到嫣然金光大作,尾巴微微顫動。

“他絕對是狐妖,而且修行不低,狐妖多豔麗殊容,且詭計多端,不可被他的外表純良所騙。”葉蘭生不動聲色,不知從那拿出一根麻繩,結結實實把嫣然捆綁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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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然直翻白眼,然後狠狠的瞪着葉蘭生,一把搶過他手中那個尋妖瓶,拿到蘇恒身上晃來晃去,又轉移到易行雲身上。

“你們看,這什麽尋妖瓶,到了你們身上還不是會閃着金光,分明就像想要誣陷于我,我勸你們快點把我放了,我師父法力無邊若是知道你們任意欺淩他的徒兒,定然會把你們殺的片甲不留。”還未說完,便被小七再次捏臉,仿佛逗趣他一般。

葉蘭生将繩子另外一端系在自己手腕上,非要看着少年露出狐貍尾巴不可,完成爺爺未完成是夙願。

嫣然春山微蹙,抿着嘴,一邊躲閃小七的調戲,一邊道:“哼要不是我不能用靈力,不然一定把你們打的屁滾尿流。”

自己本想來到人間逍遙一陣,竟然碰到此等難纏的道士。

不由懊惱,平日在天宮裏面對那些冷冰冰的仙君不說,這到了凡間還被人認定為妖類,在此糾纏不清楚。

束縛着自己手上的繩子,卻是一緊,身子不由自主的被葉蘭生牽着前行。嫣然一臉無奈,只得邁上淩亂而浮虛的步伐跟上葉蘭生他們。

回到府衙嫣然由葉蘭生親自照看,蘇恒和小七向府衙大人彙報案情,多番斟酌,加強排查,整個燕陰進行戒備森嚴。

夜涼如水,清塵收露,小徑月暗,竹檻燈窗,案上一對紅燭燒的正旺,葉蘭生與嫣然大眼對小眼,相顧無言,嫣然望向卧室,雖然很是簡易,但也是古樸潔淨,看得出主人十分的自律。

嫣然打了個哈欠,強鎮精神,無奈一陣困意襲來,只得上榻,兩人一邊一頭,到頭入睡。

半晌只聞得房中燭花輕爆,畢畢剝剝,響的悠遠清脆,估摸着半個時辰,嫣然那頭傳來輕微的鼻息聲。

葉蘭生整張臉隐匿在明滅的燭光中,他皺着眉頭,似乎愁腸百結,他想起自從離開村子到雲萊拜師學藝,就不曾回村探望爺爺。

若是讓爺爺知道自己因為不自律,被雲萊掌門攆了出來,不知會如何責備自己。

想起伴随着自己長大的爺爺,那個精神矍铄的老人,時常與自己講那些不知名的妖怪,祈盼自己修得上乘道法,修成後以伏魔為己任,匡扶天下,拯救蒼生。

自己如今卻是一無所成,辜負了對自己期望的爺爺,正在思索間,一只細巧右足蹬出被子來,正好搭在自己的左臂上,足指白嫩如玉雕一般,與那主人一般秀氣。

葉蘭生這才想起今日俘獲了一只有趣的小狐貍,不覺伸手握上那嫩白玉指,便覺得入手肌膚滑嫩無比,竟愛不釋手。

葉蘭生突覺自己心中竟有猥。亵之意,此乃修行之人之大忌,不像是被蜇了一樣,松開了手,翻身望着桌案上的紅燭,紅燭滴落了一桌紅淚。

随即發現小狐貍半晌并未動作,這才心下安穩,心裏默默念起清心訣。

但腦海中依舊揮之不去小狐貍清秀的面龐,葉蘭生無奈翻身再次注視那只細白如玉的腳踝。

“小狐貍睡覺這麽安穩。”葉蘭生枕着手臂,不覺暗暗道,小狐貍睡覺不像一般男子鼾聲如雷,抑或粗俗不堪,反倒安穩異常。

小道士從不曾與人這般親近,自小父母雙亡,從來不曾享受過父母的寵愛,甚至村子裏的人相傳是自己克死父母,大多人視他如草芥避之不及,而小狐貍雖說有些刁蠻任性,但卻與他親近。

小道士不覺玩心大起,輕輕的搔動小狐貍的腳底心。很快小狐貍細白的腳背亂動,腳趾頭酸軟的都蜷曲起來了。

小狐貍露出來不悅,帶着他那好聽的少年音,一絲粘稠模糊的語調。

“小道士真讨厭還不叫人睡好覺。”初醒乍醒的模樣撩人心旋,小道士聞言心裏咯噔一聲。

“嫣然我們說說話吧,我睡不着,你的腳好白,跟白玉一樣通透。”小道士道難掩臉上紅暈。

“誰要與你秉燭夜談,算了你這般求我我便應承了你,說吧。”小狐貍倒是爽朗,不以為然的應承。

見葉蘭生雖然方才言語沖撞自己,但亦不曾傷害自己,他肉眼凡胎不識自己是靈仙,也怪不得他,他倒是對葉蘭生口中的挖心狐妖好奇,狐妖一族但凡有靈性的都有所管轄,不會這麽猖獗的殺人食心,自己既是狐族靈仙自然不會坐視不理,定然是要幫小道士一把。

“嫣然,你們妖類是不是都如你一般自由自在,想來做人這般苦楚,還不如做一只無憂無慮的小妖!”葉蘭生朗聲道。

嫣然一聽頓時氣結:“我非妖類,族人早在一千年前位列仙班,在哥哥的統率下在仙界個任其職,你那截尾巴是廖秀哥哥的吧?

他是千年一見的九霄美狐,幾十年前渡劫時,曾經被一凡人所傷,那個凡人想必就是你的爺爺?老爺子竟然像的寶貝一般保存下來,還用來查探我們狐族的蹤跡。”

葉蘭生大為吃驚,嫣然竟然識得尋妖瓶的那截尾巴,嫣然絕非一般的狐妖,他雖然察覺嫣然是狐妖,但仍察覺不到他的修行幾何。

但見他眼神澄澈,心思純淨,不像是什麽奸詐之人。“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自然識得廖秀哥哥的尾巴,他在天界最為自由自在,全然不把天界那些條條框框當回事,經常帶些好喝的酒給我,廖秀哥哥釀的那些酒當真是醇美,味道甘洌而醇美,只是可惜哥哥總是不讓喝。

現在廖秀哥哥也隐居了起來,那些好喝是酒我再也尋不到。

哥哥也不知所蹤,只剩下師父,可是師父又忌憚谙音仙君,我一向做事莽撞,免不了被谙音仙君那個冰塊臉斥責。”

嫣然說着說着,越是心下委屈,為什麽對自己好的人都紛紛離去,以前天界多麽有意思,仙靈們聚會,仙君們暢飲,現如今只剩下幾個冷冰冰的人,整個天界不是些糟老頭,都谙音一類的冷面仙君,淡的無味。

葉蘭生越聽越是迷糊,但覺得嫣然的語調有些憂傷。“你究竟是何人?為何妖能與仙君交好?”嫣然言下之意,并非一般妖類,竟然識得如此之多仙君。

“我是狐族二皇子,我大哥是狐王,在天界無人不敬畏。那是你等凡人妄自揣測的。”嫣然挑着眉毛得意的道。

“我說你怎麽穿的衣服這般華貴,在我們這裏當官的人才能穿的如此。當真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葉蘭生暗自咂舌,小狐貍并非妖類,原已經修成正果,為天界靈狐。突然感覺懷裏一熱,一個毛絨絨的物體在動,低頭一看是嫣然鑽了過來。

“你怎麽過來了?”葉蘭生看到嫣然放大的臉,頓時滿臉漲紅,心裏跳若擂鼓。

“哼,說談心事難道我對着你的臭腳丫不成,當然是面對面的才盡興。”小狐貍淡眉如煙掃,膚如凝脂,嗔怒的樣子更顯風姿綽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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