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白霖接下來的神情就可以說是從目瞪口呆到欣喜若狂。
玉瑾之前因為自己見了徐振波但是中途沒有聯系白霖這件事,有些過意不去,後來白霖告知他說和徐氏集團的合作告吹了。
他只是在單純吐槽,玉瑾聽了還是有心想要彌補,于是現在問白霖想不想去。
“去去去,我太想去了。”
玉瑾看了眼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就可以走了。”
白霖整個人差點彈起來,他之前八卦聽了不少,心裏有底知道大概會見到什麽人,玉瑾以為他是覺得太突然了,就把邀請函遞給他。
卡片上有宴會的流程,午宴過後,而後是欣賞表演,最後是晚宴結束。
白霖還是有些緊張:“我們要不要準備禮物。”他開始煩惱,那霍老爺子喜歡什麽。
不想玉瑾搖了搖頭,指了指玄關處放的東西說:“已經有了。”
“還是你周到。”白霖誇贊之後放心下來,開始對着黑屏手機拾掇自己。
玉瑾收回手,沒和白霖說其實不是他周到,禮物是和邀請函一道寄過來的,都是霍京墨給的。
只是不清楚是霍京墨準備的,還是高潤準備的。
這次壽宴主角的特殊性,雖然廟旁邊的殿很大,席位卻不多,加上被邀請人帶的名額,也不過擺了八桌。
而只有主桌和次桌上有人員名單,玉瑾目光直接掠過這兩桌,準備和白霖找個位子,他比較想要坐在能看到霍京墨的地方,至少不要太遠。
他們來得不晚,架不住有人來得早,三五成群互相認識,人人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想要離主桌近些,白霖看到第四桌那剛好還有兩個空位,就準備拉着玉瑾過去坐下。
不料白霖被人攔下,攔他的人吊兒郎當地說:“有主了啊。”
場地就這麽點大,那人一說話附近的人基本都可以聽到,看到是生面孔,也沒人出面,能鎮場子的人還沒來,很多看熱鬧不嫌事大,吹了個口哨起哄喊“全少”。
玉瑾見狀并不多言,只是拉了白霖要去其他桌上坐下,一般來說人坐滿了就能開席,剛才那兩個座位不一定是有人了,更多的可能就是不希望和他們坐一塊。
本來事情到這裏應該就算結束,沒想到那之前被叫全少的又說。
“後面那兩桌也都有人,你們倆去最後那吧。”
隔壁的朋友看他有點過分了,踢了踢他:“差不多得了,畢竟不管認不認識,好歹是有邀請函能進來的。”
全少卻是個很典型的不學無術富二代,今天都是被他這個朋友帶過來的,本身沒有收到卡,但是拽得二五八萬,沒開席先喝了兩瓶,此刻有點上頭。
聞言大聲嚷嚷:“誰知道是怎麽進來的,一般你們拿到邀請函不都另外說了可以坐哪桌,咱們這根本沒他們,進來亂蹿還……”
全少話沒說完,屁.股底下坐地四平八穩的靠背椅猛地被一股巨力踹斷條腿。
木椅子承載着人的分量重重摔在水泥地上。
被禍害的全少只覺眼前一陣天旋地轉,耳鳴嗡嗡,同時意識到自己有多麽丢臉。
“他.媽誰啊?!”他人沒站起來先吼了一句,然後才發現不太對勁,帶他來壽宴的朋友是很好的朋友,不可能看他摔倒丢臉還不過來扶他的。
全大少發現不對勁的同時終于恢複視力看清了眼前的人。
霍京墨毫無溫度地勾了下嘴角:“我。怎麽了?”
全少:……
他瞬間沒那麽硬氣,甚至想穿越幾分鐘之前打那個嘴快的自己兩巴掌。
“不是,霍、霍哥你踢凳子做什麽?”
卻發現霍京墨沒有看他,反而是盯着一個方位,全少跟着去看,發現霍京墨看的那個地方站着的只有剛才想坐在這但是他沒讓的兩人。
他有些明白了,只不過全少嚣張慣了,看到霍京墨招手讓那兩人過來,左看右看最後将視線定在玉瑾身上。
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有些尴尬地笑起來:“原來是霍哥你最近的新歡,不過霍哥你這樣不夠意思,他們這種能和咱們兄弟比嗎?”
霍京墨略一挑眉:“照你這麽說,我應該怎麽對他,怎麽對你?”
全少看霍京墨還能和他聊起來,覺得自己沒有完全玩完,連忙擺擺手:“害,我哪能教你啊,就是這樣的沒必要來這麽正式的地方給老爺子看,自己養在別墅裏,錢給夠就成。”
一邊的衆人聽着,心裏面暗暗覺得這全少雖然廢,但的确會玩,聽清楚的幾位都露出認可的表情,像他們養金絲雀這類的都是這樣,不缺錢就是圖個省心,更不可能玩感情。
霍京墨的想法同樣,他以前沒養過,眼高于頂根本沒有他看得上眼的。
不過他雖然認可全少的這個想法,不代表他會給其他的面子。
全少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完自己的心得,還未免得意,那些人都覺得他廢物,可他在情場明明是個高手!
就是今天被邀請過來的各位都是自己管公司的,覺得他這樣的一點用都沒有。
沒有機會展示自己,說完之後,全少非常期待霍京墨的回應。
霍京墨給他的回應也非常幹脆,又踹了一腳,這次不是在椅子上,而是直接揣在全少身上。
倒是沒把飯桌弄撒,他看着在水泥地上真的半天起不來反的緩慢接近。
俯身看着他皺成一團的臉:“既然我把人帶到這裏來了,就放尊重點。”
最後說完之後,霍京墨不再給還躺在地上的全少眼神,轉身對玉瑾:“去主桌。”
他之前是想和玉瑾說坐哪桌的,只不過他事多,玉瑾也并不主動和他聊天,忙起來之後霍京墨便徹底忘記。
玉瑾在霍京墨進來之後,圍觀了他教訓那大少爺的全程,自然也清清楚楚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霍京墨開口以後,他沒有動,只是道:“我還帶了個朋友。”
白霖剛才看得人都傻了,見自己突然被cue到,下一秒霍京墨就看了過來,他恨不得躲到玉瑾身後去。
不過白霖覺得自己不能這麽給玉瑾丢臉,弱弱說:“我哪裏都可以。”
他真的随便,能過來這裏已經很不錯了,多加幾個人的聯系方式,以後生意都會好做很多。
可玉瑾難得堅持,拉住要走的白霖,凝着霍京墨意思明顯。
霍京墨嘴角的弧度淡淡:“那他也來主桌坐。”
玉瑾的名字原本就在主桌的名單上,而加了白霖意味着名單上的一個人要坐到別的地方。
白霖光是想到這件事整個人都不太好了,拉了拉玉瑾的衣擺:“真不用。”
玉瑾的表情依舊執拗,白霖不太懂他在犟的原因,只是他真不合适坐到那個地方,慫是一方面,擠掉別人的位子那就太得罪了,就一個勁和玉瑾搖頭。
最後玉瑾也不再說自己要和白霖坐一起,臉色有點蒼白地放開了他,默然向霍京墨走過去。
他剛與霍京墨并排站着,壽宴的主角便到了,他坐在輪椅上,須發皆白,身上的衣服是很喜慶的深色,看着精神不錯。
霍京墨看着随口介紹:“輪椅上是老爺子,後面推的是我爸,明珠你認識,他邊上是我媽。”
“一會兒你要怎麽介紹我?”玉瑾聲線清淩淩,語調起伏正常,只有毫無血色的臉訴說着無聲的感受。
霍京墨沒那麽細心,随意道:“你們沒必要認識。”
玉瑾沉默半晌,最後輕聲道:“我知道了。”
在家人面前不用介紹,但是剛才霍京墨在其他朋友的面前已經表示過了,全少說的,他是認可的。
玉瑾原先還不清楚霍京墨讓他來參加壽宴的意思,現在大致明白了,就算沒有“全少”,霍京墨的态度也不會變。
接下來的寒暄吃飯,玉瑾都沒有說話,主桌上的人他也沒必要認識,只拿轉到眼前的菜。
飯桌撤下,戲臺就搭了起來。
葉明珠坐在主桌上倒是話的沒有停過,始終讓用餐保持在一個輕松不沉悶的氛圍。
戲臺正在調試燈光,不時掃過來明亮而不刺目的聚光,有那麽一瞬,光線意外全聚集在葉明珠的位置,明珠熠熠。
也清晰照亮個兩人間的溝壑深度,不見底。
玉瑾想不看了,可卻還是移不開眼地盯着發呆,仿佛魔怔。
指尖愈發冰冷之際,有一雙手在桌底覆蓋上來,又無所顧忌地拉着到了明面上。
玉瑾被霍京墨強行十指相扣拉到桌上,霍京墨感受完溫度:“有這麽冷?”
霍京墨看了眼自己身上只有一件的襯衫,沒法脫,好在站在旁邊的高潤有眼色,将外套遞了上來。
一番折騰下來動靜不小,本來一直沒人注意的這塊瞬間聚焦了桌上所有目光。
玉瑾權衡之後認為拒絕起來更麻煩,還是接過披上。
其實玉瑾想多了,他坐在霍京墨的邊上這件事就不可能沒人注意,別說霍父霍母,就是霍建山都好奇,奈何霍京墨不介紹,他們也沒有辦法。
如果貿貿然問了,霍京墨直接帶着玉瑾走也不是沒有可能,反正霍建山的生日,往年他能來一起吃頓飯就已經很不錯了。
葉明珠也知道幾位長輩的态度,很好地将心中的不甘藏下。
轉頭看到已經準備完畢的戲臺,層層幕布大簾已落,便等着大幕一開,便要開始唱演。
他笑吟吟開口:“我聽說玉瑾你之前就是學戲曲,能不能上去演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