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我讨厭你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姜離，你的自尊呢，你想留在我身邊，做一個情人，”宋煜寒皺眉看着他含淚的眼睛，脆弱的讓人心疼。
姜離撲到他懷裏，微微哽咽，“你是我的命啊，”命若是沒了，還要什麽自尊，如果你不能喜歡我，下一世也不會。
你不能一手把我拉進天堂，再把我推入地獄，人間疾苦我都已經受夠了，千瘡百孔又不差你這一道傷。
宋煜寒擡手，又緩緩放下，他最喜歡姜離毫無顧忌的純粹愛意，炙熱溫暖，越是這樣，他就越要狠心，感情錯付，耽誤的是他的一生。
“你就沒有一點點喜歡我嗎，那你喜歡什麽樣的，我去改，”心酸無奈。
“你不用改，你很好，是我不配你喜歡。”宋煜寒任由他抱着，心動是騙不了自己的。
“煜寒，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姜離擡眸看着他，脆弱又無助的眼神。
“姜離，你沒必要這麽折磨自己，”宋煜寒輕聲說，默默移開眼，“那你為什麽要折磨你自己，愛一個人還要時刻警醒自己值不值得，那活着還有什麽意義，我只知道，我愛你，”姜離擡頭吻上他的唇，帶着幾分小心翼翼的試探。
“姜離，”宋煜寒輕輕推開他，他已經毀了一個人，更不能毀了另外一個人，他只是不能原諒自己。
不能原諒自己，把他忘了，還要坦然的去愛上別人，一錯再錯，覆水難收。
“之前不就是這樣嗎，為什麽現在不行了，”姜離無力的垂眸，自取其辱嗎。
“因為我膩了，”宋煜寒冷漠的說，你能找到真心愛你的人，比我對你更好的人，拿了衣服，轉身就走。
“那你為什麽平白無故要來招惹我，宋煜寒，我讨厭你，我讨厭你，”姜離看着他的背影，只剩苦笑，反反複複也只有一句我讨厭你，連恨都恨不起來。
一句膩了就擊垮了他所有的信念，在一起久了，可能是會煩的吧，走到如今，他也真的累了，可能宋煜寒從來沒有喜歡過他，只是因為他比較聽話而已，所以才會跟他玩了這麽久。
本來他跟他們，也沒什麽兩樣……
姜離下樓抱了小貓，壓下心底的心酸苦楚，“以後你就跟我一起睡，好不好，”一個人有時候，真的是孤枕難眠。
轉眼間就到了新年，姜離獨自坐在屋裏，做了一大桌子菜，四個月了，宋煜寒都沒有回來看過他，可他每個月還會給他打錢，仿佛就成了他們之間唯一的聯系，可憐又可悲。
“幹杯，”姜離倒了兩杯紅酒，門外的煙花聲響，不斷照亮夜空，美好也總是轉瞬即逝。
“做這麽多好吃的，也不叫我，”白陌花猛然出現在他對面，“他怎麽樣了，”姜離輕聲問了一句。
“要不然你自己去看看，”白陌花端起酒杯，“你知道嗎，這是我做過最無奈的一次任務，因為他不知道我的存在，我不能跟他交流，一點意思都沒有，我現在很無聊，所以我只能來找你玩了，”
“前輩，你來了，”茶九化形出來，看着他吃東西，“小東西，還挺圓潤，”白陌花輕笑，只想上手蹂躏。
“我不敢，他萬一煩我怎麽辦，”姜離輕輕摸着小貓，“那不然你自殺，或許我來把他搞死，你想要什麽死法，我們去下個世界重新來。”白陌花專注的吃菜。
“茶茶之前說，每個世界都是以男主的想法構造的，如果宋煜寒不愛我，下一個他也同樣不會喜歡吧。”姜離無可奈何，感情也是有保質期的嗎？
“有可能，”白陌花實事求是的說了一句，看着姜離落寞的眼神，又安慰了一句，“宋煜寒他喜歡你，真的喜歡，”但他也想破開他的腦子看看裏面裝了什麽。
“嗯，”姜離無奈的笑了一下，那是他的感情，沒人比他更清楚了，熱情散盡，就什麽都沒了，“謝謝你陪我吃飯，新年快樂。”
宋煜寒開車回了家，他媽一進來就拉着他，“兒子啊，你都三十一了，怎麽還是一個人，不管男女，你倒是給我領一個回來，”
“媽，工作忙，”宋煜寒無奈應付，“給你跟爸帶回來的禮物，我累了，”
“煜寒我說你找的人根本就不存在，你為什麽要這麽固執，”
“媽，我先出去了，”宋煜寒轉身就走，開着車閑逛，偌大的城市，卻還是一個人。
他怎麽來這了，宋煜寒坐在車上，看着燈火通明的別墅，姜離以前，不管多晚都會等他，有多久沒看到他了，“姜離，”
其實姜離的身邊更沒有人，一個那樣的家庭，那樣的父母，後來他拿姜謙的非法罪證去警告過他，不要再去接近姜離，他們家現在，怕也是自顧不暇。
白陌花看了眼窗外，“他來了，你開門就能看到，”随之消失不見。
“嗯，”姜離的眼睛亮了一下，壓抑的思念，翻湧而出，他甚至沒有去開門的勇氣。
等了一會，姜離還是推門走出去，看着他靠在跑車上，懷裏的小貓突然跳出去，跑到他腳下，蹭來蹭去。
宋煜寒低頭看着小雪球，伸手把它抱在懷裏，“好像大了一點，你還記得我啊，”
姜離緩步走過來，重逢的歡喜，溢于言表，只是不像以前一樣随心，只能禮貌一笑，“要不要進來坐坐，”
“好，”宋煜寒緩步走入，看了眼桌子上的餐具，“家裏有客人啊，”
“沒有，”姜離淡定的換了套新杯子，也不知道小龍為什麽這麽愛喝酒。
“新年快樂，宋總，”宋煜寒接過他倒的紅酒，突然生分的稱呼，像一道無形的隔閡。
“吃飯了嗎，我新學的菜，要不要坐下嘗嘗，”姜離依舊禮貌，僞裝堅強。
宋煜寒動了筷子，好久不曾嘗過他的手藝，還是這麽好，“最近過得好嗎，”
“還好，我在公司對面開了個咖啡廳，你要是沒事可以去，”姜離輕聲說，生活還是要忙一點，才不至于天天胡思亂想。
“嗯，”宋煜寒輕輕點頭，“別太累了，”
“這是你的錢，還有我存的錢，”姜離從錢包裏拿出一張銀行卡，遞到他面前，“還給你，還有你以後不用再給我打錢了，我現在可以養活我自己。”
“還有就是，我在外面租了房子，等過完年就搬出去，”以前，他勸南知意，他死了不要傷心，因為他不想看他痛苦，可現在，他連分開都覺得難受，卻還要僞裝的不露痕跡。
“你要走，”宋煜寒愣了一下，“是啊，”姜離微微一笑，“我不想欠你的，既然沒關系了，就要斷的幹淨一點。”這世界上唯有金錢利益最能試探人心，他更不想要這種不明不白的聯系，算什麽，乞讨嗎？
“我之前說送你的，”宋煜寒看着姜離，過分禮貌的話像一把銳利的尖刀，紮的他隐隐作痛，每次分手，他都能處理好，只是到了姜離這裏，一切都沒有用。
他虧欠的感情，永遠無法償還，更何況，他唯一碰過的人，只有姜離。
“以前是以前，”姜離冷聲說，“如果你打算重新包養我的話，”
“姜離，”宋煜寒擡眸看着他，“你可以遇見對你更好的人，”
“除非我失憶，”姜離輕聲調侃，“把你忘了。”年紀輕輕，就不要遇見太驚豔的人，生生世世的萬劫不複。
可是如今，也太晚了，如果你從一開始就告訴我，你沒有這麽愛我，我至少還能清醒一點……
“那你有過失憶嗎，”宋煜寒不明所以的問，他不想用常人的腦子來思考這件事。
“沒有，”姜離苦笑，他怎麽能忘呢，忘了以後他還剩什麽。
忽然沉默的兩人，只能聽着外面絡繹不絕的爆竹聲，又相視一笑。
“留下來，陪我跨年吧，”姜離輕聲說，“好，”宋煜寒垂眸。
“我買了煙花，我們一起出去，”姜離抱着煙花，緩步走出去，“我來吧，”宋煜寒拿過他手裏的打火機，輕輕點燃。
五彩斑斓的煙花綻放在夜空，美如夢幻，姜離情不自禁的看着他的側臉，偏頭靠在他肩上，“我們來拍張合影吧，給我留個念想，”
宋煜寒擡眸看着手機裏的笑臉，姜離很努力在遷就他，小心翼翼的不敢靠近，可他不能說一句，我也很想你。
如果有人能把他打醒，讓他忘記不該有的一切記憶，以及那個不該有的人，他和姜離，會是很好的一對。
也許有天他能忘了他，可姜離的青春耗不起，等一個沒有未來的人，是很痛苦的事。
“你如果想見我了，可以去咖啡廳找我，”姜離輕聲說，我也只是想離你近一些，“姜離，外面冷，你回去吧。”宋煜寒把人送回屋。
後來，別墅就空了，空蕩蕩的房子，一如既往。
“總裁，您今天又請大家喝咖啡啊，”蘇玲照舊給他點了一杯，放到他桌子上，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宋煜寒一直悶悶不樂，也沒見他笑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