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何能從劉家歸來,蘇家的生活逐漸回歸……

從劉家歸來,蘇家的生活逐漸回歸正軌。

然而,這日,一人造訪打亂了蘇家的平靜。

上門拜訪的是何能,比起當日府城相見,何能又消瘦了幾分。16歲的少年,也許是生父早逝催人成熟,何能眉宇間多了幾分郁色和沉重,似乎是無法托舉這種沉重,何能竟然呈現一種被壓彎腰的姿勢,未見朝氣只見老氣。

蘇順是在書房接待的何能,何能說出了自己的來意:想要轉學到蘇祖父的學館附學。

“能哥兒,為何轉學?”古代轉學可不像現代人換個學校如此簡單,古代的同窗是一筆龐大的資源,看何德直接托孤蘇順就知道。而先生在某些人生大事上甚至是代行父職,“莫不是遇到了什麽難處?”

何能真的遇到了難處:他沒有學費了!

只是這個理由實在不好向蘇順明說,何能支支吾吾,只說想要轉學。

蘇順無奈之下,只得先應承,送何能先回家。

送何能回家是遮掩,蘇順原本想着到何家商量一下具體情況。

誰料到了何家之後,何能母親閉門不出,只說丈夫過世之後一心念佛為丈夫守節。當日伺候何德的老黃已經被發賣,何家只剩下一個服侍的老嬷嬷,老嬷嬷仗着年紀老不需要避嫌,追出來跟蘇順解釋了幾句。

根據嬷嬷的線索,蘇順又派人去探查,最終得出一個結論:何家沒錢了。

當日何德為自己兒子精挑細選了一家學館附學,這家學館在許舉人散館之後承包了大部分的老師和生源,不僅有名氣,學費還收得毫不手軟。

何德在世時,何家最主要的收入來源主要有兩樣:一是何家商鋪經營收入,二是何德經常憑借自己秀才翹楚的地位給一些商家土大款題字寫文章,商家看好何德潛力給錢爽快。

何德突然去世,不僅少了他自己的那一筆潤筆費,店鋪掌櫃賬房這兩個月報上來的流水竟然少了一大截,兩面夾攻,何德喪事又花費了這個家大部分的積蓄,何能的學費生活費竟然拿不出來了。

此情此景,已經不是一個轉學就可以輕易解決的問題。

蘇順又上門,推心置腹的跟何能分析問題尋求解決辦法,因何家無人擅長經營,蘇順建議将商鋪變賣,置買土地,土地利潤雖比不上商鋪,但勝在穩定不用費心。何能同意,蘇順便尋找相熟之人,将何家商鋪變賣了一個好價錢,又為何家在城郊置買了幾十畝地,安排好佃戶,何家只管收租即可。

商鋪變賣之後,蘇順又帶着何能拜訪了何能原來的先生,暗示了是因為何德過世家境衰落而轉學,附上厚禮,先生本因為何能無故轉學而惱怒,已經想放話何能是不尊師重道而被逐出師門,蘇順拜訪之後方原諒何能,放過了這個沒錢的學生。

至此之後,何家之事方告一段落,蘇順通知何能整理好以往的課業,改日上課。

何家得到這個結果自然是滿意的,何母在煙霧彌漫的佛堂聆聽了何能對近日之事的彙報,嘴角微微勾起,只說了一句,“來給你爹上柱香,願他在天上餘蔭庇護着你。”

只謝死人,不念活人。

萬事萬物都是雙面的,何家開心了自然有人不開心。

蘇祖父沒有不開心,何能的天資和學識,蘇順已經跟他說過,童生試的結果是證明,多一個這樣的學生,蘇祖父只會為之心喜。加之蘇順已經說過當日與何德約定,何能與月姐兒定親一事。良才美玉還是自己未來的孫女婿,蘇祖父很滿意地接納了。

不開心的人是沈氏,原本蘇明媚和蘇明月在蘇祖父處附學,後來學生多了但都是同族之人,一道簾子隔開便罷了。如今來一個何能,既不是同族之人,還是跟蘇明月有婚約的,萬萬是不能再用隔一個簾子處理了。商量來商量去,只能蘇明媚蘇明月再不上學了。

蘇明月蘇明媚倒看得開,蘇祖父今年所教授的知識已經逐漸傾向于科舉試,這部分內容蘇祖父對她兩的要求幾近于無。蘇明媚年近及笄,對這些不感興趣,蘇明月無所謂,她已經擁有蘇家書房的出入權,想學什麽想看什麽書都可以,還可以随時咨詢蘇順,更自由更自我。

沈氏在兩個女兒的安慰之下,終于接受,想着女兒也到了年紀,不上學,正好騰出時間來跟着她學習管家理事。對于何德之妻這種避入佛堂的做法,沈氏是很看不上眼的,丈夫過世哀傷一時也罷,兒子還小的做娘的撐不起來,居然被掌櫃和賬房拿捏住了,丈夫過世不到半年,兒子的學費都掏不出來了,當家主母不頂事可不行。

不過想想,未來婆婆不夠強勢,吃齋念佛,她女兒嫁過去很快就可以當家作主了,又未嘗是一件壞事。沈氏又高興起來。

最不開心的是翔哥兒這一幫小學生。一直以來給他們投喂好吃的、幫他們整理功課、給他們在先生面前打掩護求情的蘇家姐妹不上學了,是因為要來一個姓何的小子,聽聞這小子還長得比他們高,功課比他們好。簡直是氣暈了。

翔哥兒氣暈了也沒有用,第二天,蘇姐妹的小桌子被搬走了,簾子被撤掉。

翔哥兒對着來收拾課業本子的蘇明月念念叨叨了好久,對蘇明月的離去十分不舍,對即将入學的轉學生何能十分不忿。

蘇明月十分感動,這些年,翔哥兒已經從一個小黑胖長成一個白胖,心智卻未見多長。只是可不能因此而攪亂蘇祖父的小課堂,蘇明月眼珠一轉,端正了臉色,裝出一派嚴肅到,“翔哥哥,你是不是為我感到不忿?”

“當然了。”翔哥兒拍拍胸脯,“我就是看不慣何家那小子,憑什麽他來你們就要退學呀,外祖父和舅舅實在不講理。”

“這樣,那就以男人的方式決一勝負吧!”

“什麽、、、什麽、、、男人的方式?”翔哥兒被吓到,結結巴巴的問。

“你看不慣他,但又沒有其它辦法,祖父的課堂可不允許打架。如此,便以課業決一勝負。我會跟祖父說增加一次入學考試,男子漢大丈夫,堂堂正正的決戰一場,勝負自擔,輸贏都不許怨天尤人。”

翔哥兒被蘇明月說的熱血沸騰,發誓到,“月妹妹,還有媚姐姐,我們一定會為你們贏得這次勝利的!”

經過翔哥兒的宣傳,一幫小學生內心,不管是為蘇姐妹抱不平的,還是看不慣外人如此捧何能的(何能在平山縣也是隔壁小明似的存在),全都摩拳擦掌,勢要給新來的轉學生一個下馬威。

而蘇祖父,被蘇明月解釋大家想要了解一下新來轉學生的水平,以及判斷一下自己學識水準,為學生的一片向學之心所感動,加試一場而已,十場都可以啊。

于是,何能入學第一天,便收到了摸底考試大禮包。

何能身為隔壁小明,本身有其過人之處,加之何德生前對兒子也是盡心盡力的輔導,何能勝得毫無懸念。

蘇祖父還把何能的文章貼在小課堂上以供衆人觀賞。

蘇祖父教導下的小學生,輸了縱有不平之意,但都不是輸不起之人。加之何能的文章貼在牆上,衆人一看,确實有領先之處,不服輸的如同翔哥兒也只是私下暗暗努力,未曾找茬。

一時之間,小學堂向學之風濃厚,蘇祖父暗自偷樂了幾回。

何能憑借入學考試奠定了自己的地位,有幾個向學的小學生向他釋放了善意,順利融入蘇祖父的小學堂。

蘇明月導演了一場男人間的決戰,将可能發生的課堂風波消匿于無形之中,事了拂衣去,不留身與名。

然後,投身到鍋碗瓢盆的戰場。

————

“二小姐,小火,小火!”嬷嬷急得直喊。

蘇明月手忙腳亂,将一個燃燒的木柴從竈膛拖拉出來。

木柴遇氧,呼啦一下燃燒得更勝,通紅的火苗竄起來,把蘇明月吓得後退了一步。

嬷嬷眼疾手快,将燃燒的木柴往竈灰裏拍幾下,火焰漸漸熄滅。

嘿嘿,蘇明月朝嬷嬷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

事實上,蘇明月會煮飯,而且廚藝不差,但是,以前她都是用煤炭小爐子,或者有專人給她燒火,這種土竈臺,她不會用啊。

沈氏培養女兒的原則是,管家理事的種種技能,可以不用,但不能不會,不能被奴仆糊弄了。萬一家境中落,帶着技能,也能活下去。

在沈氏的指導原則下,蘇明月跟燒火杠上了,日日混成一個燒火丫頭,真燒火丫頭。

“二小姐,擦擦臉。”棉花急忙上前,給蘇明月遞上手帕。這夫人小姐也不知道怎麽的,非得跟燒火杠上了,要棉花說,這不是她們這些丫頭的活嗎?她棉花,三四歲就已經在竈頭上給她娘遞火,可熟練了。小姐人這麽好,自己肯定是要伺候小姐一輩子的,這燒火不學也罷。

蘇明月接過手帕,胡亂擦擦臉上的灰,轉頭又到,“再來。”

棉花就知道,誰也勸不了小姐,她非得自己學會才行。

胎穿被認為是傻子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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