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星星

段嘉央回辦公室手裏拿了兩個袋子，一個是甜品袋兒，另一個是奢侈品牌的袋兒。

段嘉央睡醒收到的藍瑤的信息，說是路過帶了一杯酸梅粉給她，讓段嘉央下去拿，倆人就在下面聊了一會兒。

楊瑞琪歪着頭看，“剛看到你跟一女的說話，那誰啊。”

“沒誰。”

楊瑞琪又瞥了兩眼，段嘉央拆了另一盒子，裏面是個戒指，看看設計就知道是哪個奢侈品牌，段嘉央直接戴上了，她對着陽光照了照，手指壓着戒指轉兩圈，指腹又壓着銀色獵豹的腦袋揉兩下，心情很好。

送戒指，多半兩個人感情更近一步了。

她想八卦，奈何段嘉央不說。

楊瑞琪本來想提醒她，林珂今兒好像生氣了，思來想去，段嘉央跟林珂熟稔，她說了反而像挑事兒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職場上嘴巴還是管嚴點。

李元辰似乎不這樣，坐在對面脖子都扯長了，想跟段嘉央提個醒，段嘉央沒注意到，她戴上戒指後愛的不得了，一會弄頭發一會弄自己的臉，後面提着自己的古馳包去了隔壁整衣間化妝。

辦公室都知道集團千金買了個獵豹戒指。

等她回來辦公室的花瓶看了她都要黯然失色，她這個姿色應該進公司廣告部，去當個模特絕對爆紅。

段嘉央吃了兩口甜品，胃口依舊不佳，她分了點給同事，還有一盒冰淇淋蛋糕，段嘉央偏頭往總監辦公室看，手指又把冰淇淋蛋糕推進去。

盒子上有霧氣，冰冰涼涼的。

段嘉央拿紙巾擦手指，又去擦獵豹頭。

晚上熱意褪去，段嘉央不咋想回家吃飯，因為回去看到她爸胃口會大減，她想約人去外面吃，巴拉手機看到幾條信息，發現最近邀約有點多。

藍瑤約她，賀笑說古思钰也想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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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塞了一顆巧克力到嘴裏，心裏頗有些得意，正糾結赴誰的約，先前氣場姿勢都不對的總監從辦公室出來了，林珂笑着說：“晚上一起吃飯，我請客，你們有誰要一起去的？”

段嘉央握着手機，手指按在戒指上，緩緩轉悠了一圈，低聲說：“我跟人約好了。”

林珂問：“跟誰？”

段嘉央皺眉沒說，其他人也是不解地看着她，品出了話裏的越界。

林珂回辦公室，段嘉央坐在位置上焦灼難安，覺得剛剛的說沒情商，顯得不給新總監面子，感覺人家在看她，她擡頭看過去，大家又只是在工作。

下班，林珂準時從裏面出來，說是定好了餐廳位置發到了工作群，幾個同事看完興奮了，說林總監大氣。

大家收拾東西下班，旁邊的幾個男同事聚在一起，好事的問，“你們說林總監這麽貼心，有對象嗎？”

“待會吃飯問問就知道了。”

男人關心的無非就是那幾個問題。

美女幾歲，有沒有對象。

林珂聽到他們竊竊私語，并沒有打斷，看向段嘉央，問道：“要叫車送你回去嗎？”

剛剛的話，林珂都聽到了。

“嗯？”林珂看着她。

段嘉央知道她在等回答，段嘉央很想試試說回去，那時真叫車送她嗎？想的太入神，導致她們的眼睛是直線，一端對向自己，另一端對着“她”。

這條線成了某種絲。

段嘉央一直不喜歡第三人來旁觀她們的糾纏。

她們每次暴露在空氣、大庭廣衆之下，就像是赤裸裸的給所有人來圍觀。

“段嘉央？”

段嘉央嘴巴微微動，“去。”

**

設計部門很大，她們這個小辦公室人數不多，是因為段嘉央過來了，上頭特地拔尖優選提出一批人立的班子帶她，可惜段嘉央太廢實在帶不起來。但是分出來後整體工作效率不錯，大家也有拼勁，公司也懶得再拆開了。

先前總監比較吝啬，部門極少聚會，這次大家全到了，很給這位新總監面子。

同事一邊入座一邊感嘆林總監的人脈，這家餐廳吃飯得內部會員，得提前幾天排號。

楊瑞琪捏着手機點餐，咂摸出了點味兒，這餐廳隔壁不就是那家網紅甜品店嗎，這家似乎更高檔更難預約，女人的直覺，她察覺出了點攀比的意味，可林總監攀比這個是不是……好怪。

段嘉央坐在她旁邊，林珂拿紙巾擦筷子，倆人并沒有怎麽交際。

“小楊，喝點酒，剛段嘉央說是日本清酒，味道不錯。”

“成。”

段嘉央挨着楊瑞琪，離林珂遠遠的，奈何左邊的男同事要和楊瑞琪喝酒，她卡在中間幹坐着比較尴尬，看度數就十七八度，跟着她們一塊喝了點。

喝着，她旁邊的人變成了林珂。

“戒指挺好看的。”林珂說。

段嘉央看她一直盯着，擔心她去買同款，手插兜裏，說：“別人的。”

她把戒指塞兜裏，再抽出來食指空空，可指身上輕輕淺淺的痕跡昭示着她有一枚戒指，還是別人的。

“渴了。”林珂說。

旁邊同事遞給她一杯，她鼻子嗅到了酒精的味道，她偏頭，“把那個果汁給我，不喜歡這個酒的味道。”

同事把鮮榨的果汁遞給她，林珂喝了一口，段嘉央拿了片生菜包了一塊肉片，她往嘴裏塞，林珂餘光又掃了過去，眼神冷厲冷厲的，還是介意……

部門聚餐，上司出錢，大家敞開吃敞開喝，大家很不客氣可勁造。聊聊說說，一下子到了九點半。

說到回去，林珂提醒女同事們注意點，天黑防狼。

男同事歪歪唧唧不樂意，“防狼？我們防她們差不多！一個個豺狼虎豹似的！一個人單挑十個！”

“那是你們男人不行！”

大家哈哈笑，又解決了一瓶酒，段嘉央跟着喝酒，能參與進部門嘻嘻哈哈，自己好像也沒那麽廢了。

從餐廳出來，幾個男同事喝的比較多，方才他們一心想套話，問林珂的單身不單身，在門口風一吹，酒勁上頭，扯着嘶啞的嗓門問：“總監，你有對象嗎？”

幾個女同事喝得臉頰緋紅，準備結伴打車回家，段嘉央是自己開車來的，這會兒杵在門口，風吹過來，她勾着貼臉頰的發，眼波微微蕩，低聲咕哝了一句：“發癫。”

林珂沒理那幾個男的，拿着車鑰匙按了兩下，一副要開車的樣子，段嘉央皺眉，“你喝酒還開車？”

“沒喝酒，喝的果汁。”林珂問她，“你怎麽回去？”

“叫代駕。”

“大半夜，你不怕被搶劫？”

段嘉央從頭發精致到腳趾頭，鑽石發卡、黑珍珠耳釘，鑽石手镯，件件都是幾十萬百萬的價格。

林珂的車開過來，她先推開副駕，又往後看，說：“幫忙把後座打開，讓她坐後面，我送她回去。”

一個女同事幫忙開車門，“的确，嘉央，讓林總送你吧，你這一身珠寶，難免會勾起別人的歹心。”

段嘉央在兜裏掏了掏，摸出戒指戴上，說：“這個便宜，才三十萬。”

女同事無奈地說：“不便宜了，姐！”

段嘉央被塞到車裏，她覺得自己沒醉，就是犯困，她按了按太陽穴，跟林珂說：“不準去酒店。”

又感嘆了一聲，“漲價了。”

雲市繁華，霓虹彩色的燈印在車窗，段嘉央上車就弓着身體扯了自己高跟鞋帶，白色高跟晃晃悠悠挂在圓潤的指尖，她往前甩，鞋子在車內砸的悶響，沒多久又去搗鼓手腕，覺得镯子重摘下來來回看，最後塞到林珂座位後面的卡兜裏，捯饬來捯饬去。

弄出來的所有聲響前面人都聽進了耳朵。

風吹得有點煩人，發絲一直搔她的臉頰，段嘉央把頭發紮起來，戒指挂住了頭發，她扯下來把戒指挂在胸口，然後把頭發綁好，她歪着身體再去找戒指，戒指從領口滑了進去。

“小羊？”

“醉了嗎？”

“沒咩。”

林珂勾了勾唇，段嘉央還在找戒指，戒指滾到了內衣裏，她今天穿的浪漫藍的裙子，細小的吊帶挂在肩膀，布料柔軟，她把松緊的領口往下翻，白色的胸墊也往下墜了墜，膚色雪白，再往下是幽深的細壑，手指貼着肌膚撚了撚，雪膚多出了一片粉。

林珂張張唇，段嘉央從裏面捉出一枚戒指，她打着呵欠往手指上套，林珂唇抿上，再開車就比較急。

車停下，段嘉央沒下來，皺眉看前面的環境，說：“你帶我來你家幹嘛，我要回去。”

林珂說：“沒油了，你先上去坐會兒。我去加油。”

“不行，我要去回去，你少騙我。”段嘉央防範意識挺高，手指去摸旁邊的門把，“我不會跟你走的，你想都別想。騙我也沒用。”

林珂手握住方向盤，手勁用力，段嘉央用力拍了拍門，林珂把車又往裏開一些再停下來。

喝醉的段嘉央腦子反而清醒了許多，人也沒那麽蠢了，她看着林珂下來了，死死的拽住門。

林珂一步步走過來，她的手開始發軟，林珂從另一邊饒過來，她沒來得及去阻攔，林珂把門打開了。

林珂坐在她旁邊帶上門。

酒精上來，段嘉央全身湧上熱流，又因為她的氣息入侵，變得滾燙，車內環境變得狹窄密閉，林珂握住了她的手，說：“在車上我能怎麽樣啊，我剛喊了代駕，待會有人來開車，我在後面歇歇。很累。”又問：“還是你想去我住的地方？”

段嘉央用力伸手去推車門只想下去吹吹風，至少等到代駕來了再上車，林珂指腹摸着段嘉央的手指，她手指用力，昂着頭眼如疾風的迅猛獵豹被她緊緊地摁住了頭。

之後，她握住段嘉央的手腕。

幾縷路燈光從車門縫隙裏照入，落在段嘉央眼窩處，卷而長的濃睫煽動，小而精巧的唇微微張開線。她急促的呼吸着，被她翻亂的布料掩不住她起伏的胸口。

林珂空出的另一只手落上去将布料拉攏，指腹似無意識在月亮的盈側滑過，“我又不做什麽，只是看看你的戒指。”

段嘉央悶哼，太暗了，她擡腿掙紮，高跟鞋被踢到前面挨着副駕，車門因為車內的動作打開了些許。

林珂握着她的手，仔細觀摩。

現在段嘉央知道為什麽她在辦公室各種不舒服了。

因為段嘉央對她的感覺根深蒂固，她們的關系就應該在暗處各種茍且，她們吵架，撕破臉皮。她抱她，欺騙她。她們的任何互動都應該見不得光。

現在她們就見不得光。

舌頭微微卷，勾着獵豹的頭，段嘉央往回勾，林珂側着身含住整根手指，舌尖将戒指卷住，盡情挑逗。

“你幹嘛？”

“吐出來，很髒。”

她的含得更深入，靈活的舌尖套着它往後退，戒指被脫到了第一指關節，段嘉央喉嚨發出“嗚”的聲音，不敢再有所動作，怕一不小心把戒指掉進林珂喉嚨裏。

終于，林珂把戒指咬了下來，銀色的獵豹被她含在唇上，獵豹的腦袋對着段嘉央，藍色的眼睛是赤裸裸的蔑視。手指勾出的液絲絲縷縷貼着她的下鄂。

林珂把戒指自己套在食指上。

“是的，我很髒。”

很髒的她又含住段嘉央整根手指，牙齒抵在她戴戒指的圈痕上用力一咬，牙印覆蓋掉所有的痕跡。

她忽略段嘉央所有喘息的掙紮，指尖覆蓋在段嘉央的唇角輕輕的揉。

段嘉央手指濕漉漉，她的也是。

林珂手指強勢擠進她的指縫，扣住她的手腕，濕黏黏的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