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星星

段嘉央看古思钰一直沒挂電話, 她撲過去搶，把賀笑壓夠嗆，雙手環抱着她的腰, 說：“把手機還給我。”

古思钰沒幫人接聽的習慣, 把通話掐斷了還給她, 說：“那我叫車回去了。”

段嘉央握着手機在上面瞎點，古思钰把車叫來了, 司機看了她醉醺醺，不是很想載人, 說：“不會吐吧？”

賀笑小聲說：“思钰, 嘉央她有車啊。叫代駕吧。”

古思钰說：“吐吐吐，就是個豌豆射手。”

司機一踩油門走了。

古思钰又叫代駕，代駕來了，段嘉央依舊不上車，就抱着賀笑的手臂一直蹭她的肩膀, 賀笑拍拍她的後背安撫她，“那我們再等等吧, 她心情也不是很好，肯定是家裏……家裏有事, 我們在外面坐一會兒, 今天晚上也涼快。”

附近沒個椅子能坐，愁了半天才看到旁邊有個公交候車亭，賀笑把人扶過去, 她喊古思钰來看着她去買瓶水給段嘉央清清口。

“你小心點，注意安全, 這附近半個人影都沒有。”

賀笑嗯嗯說前面有自動售賣機，她跑了一條街再跑回來段嘉央扶着樹在吐, 古思钰站在旁邊呲牙咧嘴，“服了你大小姐……誰說你不發酒瘋的。”

賀笑過去拍拍段嘉央的後背，心虛地說：“我……”

“我，我感覺她這樣也不瘋，就是，就是心情不好。”

她擰開蓋子讓段嘉央漱口，段嘉央悶悶地哼着，賀笑差不多能理解她為什麽喝酒了，估計就是被她爸爸給逼的，心疼的拍拍她的後背。

古思钰捏着她的手機，那個羊癫瘋的挂了，另一個叫“藍瑤姐”的打過來了，古思钰沒接，電話想到最後一秒才挂斷，古思钰說：“總覺得我要是接了，到時候兩個人搶她一個。不是，我怎麽會有這種感覺？”

這個賀笑有把握，“藍瑤是她領居，不是什麽那種關系。”

“段嘉央跟羊癫瘋是那種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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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笑不敢吱聲。

二十分鐘後，一輛邁巴赫停在她們旁邊，從車上下來一個女的，上上下下都是名牌，古思钰瞥了一眼，賀笑把段嘉央往身後擋，女人一步步走了過來，她模樣清冷，開口溫柔，可總覺得不夠不友善。

林珂說：“把她給我吧。”

賀笑搖頭。

“這麽晚了，我送你們回去，小羊喝多了一直站着不舒服。”林珂說。

賀笑拿不定主意看向古思钰，古思钰點點頭，林珂過去扶住段嘉央，手指在她褲兜裏摸出車鑰匙。

她把車門打開，開段嘉央的車。

說來也怪，本來還鬧來鬧去的段嘉央，在林珂一招手她就不動了，林珂對着她勾勾手，她就跟着走。

仨人在後面坐，林珂開車，段嘉央嘴裏就倆詞兒，“回家……狗狗……回家……狗狗”

古思钰被她說的頭痛，“知道你英專生，別GO了。”

聽不懂她是招魂還是英漢互譯，深更半夜，怪吓人的，她拿手機打字，發給賀笑：【你們三位是什麽關系呀，我咋瞅着有些不正常呢.JPG】

賀笑看手機想哭了，無奈的看林珂，她沒想到林珂回來了，還和段嘉央住在一起，段嘉央不跟她說這件事，肯定不願意讓別人知道她和林珂有那一層關系，她思來想後，說：“我們不用你送，我們跟着你把嘉央送回去，然後我們自己打車回去，先送嘉央吧。”她看古思钰，“我們倆一起，回去可能晚點可以嗎？”

古思钰玩手機，點頭。

前面開車的人沒怎麽搭理她們。

車子開到別墅區，古思钰是第一次來這裏，她擡頭看窗外的裝修，進了小區往裏多開了二十分鐘，她問賀笑，“這裏全是段嘉央的家？”

前面林珂先說：“嘉央外公的。”

“小羊，為什麽我叫羊癫瘋？”林珂語氣溫和問後面一直沒說話的段嘉央，

段嘉央暈乎乎的皺眉，“你沒有邊界感……你老親……”

林珂問一句，段嘉央答一句。

賀笑聽不下去，手伸過去捂住段嘉央的嘴，小聲說：“你別說了……”

段嘉央眨眼睛，不明白為什麽。

賀笑抿唇，也不敢往前面看。一直捂到段嘉央自己困了，歪在賀笑肩膀上，“笑笑，還是你好，我們一輩子在一起。”

賀笑小心注視着前方，林珂開車還算穩，她輕輕地拍段嘉央的肩膀，“嗯嗯，好的，不難受了。”

古思钰偏頭觀察前面，到地方林珂輸了大門密碼，管家來開門，林珂對裏面喊了一聲，“管家叔，她們喝酒了，這麽晚了，回去也不方便，你送一下吧。”

賀笑擺手說不用。

現在都淩晨一點了，她們全是段嘉央的好朋友，管家哪裏放心，說：“我送，稍等，我去取車。”

管家開車出來，她瞬間把段嘉央家裏人都給支走了。

古思钰給賀笑發了個表情。

賀笑：【以前一個學校的，朋友。】

再配一個大哭臉。

古思钰：【不是她姐嗎？】

【怎麽會，姓的都不一樣。】

【繼姐呢。繼姐是嗎？】

賀笑：“……”

車子進了車庫，林珂去後座喊段嘉央下來，喝醉了一直拘在車裏很不舒坦，段嘉央坐姿七倒八歪，她就扭曲的窩在後座不願意想下來，她眼睛眯着亂揮手，這樣扭曲的感覺讓她很快活。難受的暢快淋漓。

林珂把車門推開，讓風吹進來。

“怎麽不進去？”林珂輕聲問她。

“煩。”

“林珂、林珂”

“在。”林珂抱着她，“怎麽了？”

“滾。”

“嗯？”

“我爸說我蠢。”

段嘉央悶悶地說着，聲音低低的害怕。

林珂說，“你很聰明的，不會的，我慢慢教……”

“不是這個，不是這個……”段嘉央搖頭，其中摻着潮濕的潤，唇和眼都是誘人的粉，“你不懂的我有多蠢，我爸罵我，也是因為我該罵，我是很蠢。”

她哭了，林珂伸手去碰她的眼睛，段嘉央把她手推開，林珂說：“那是以前，人都會犯蠢，你現在長大了，就不會那樣了。”

林珂給她擦眼淚，問的還是那個問題，“小羊，為什麽給我取那個名字？嗯，這裏沒有人，就我們兩個，小羊好好說。”

段嘉央望着她，一對明眸如湖水晃動，“小羊好聽。”

“羊癫瘋不好聽。”林珂說，“但是……小羊取的很喜歡，有羊。喜歡小羊給我的一切，我想變成小羊的。”

她握着段嘉央的手放在自己的唇上，一個潋滟的眼神就撩得段嘉央蕩漾，酒精能麻醉人，忘記煩惱，也能放大本性和很多欲望。

“林珂……是我的。”

短短的幾秒，林珂全身繃緊了，她眼神落在段嘉央身上，入侵性很強，她往前靠，呼吸落在段嘉央鼻翼處，“小羊再說一遍好嗎，想聽。”

酒後健忘。

前腳的話，後腳忘，段嘉央悶悶的只哼，她只說自己想說的話，她說：“林珂最愛我……她欺負我，可她是世界最好的人。”

林珂興奮的顫動。

她知道……她都知道。

這一刻，她想吃了小羊，想一口一口含住她的唇，“小羊，想我親我嗎，每次我親你你想要嗎。”

“想要。”段嘉央說。

“小羊，喜歡我嗎？”林珂問她，溫柔如水地套她的話。

都說醉後吐真言，沒有防備心，段嘉央卻在這時起了防備心，身體往後躲，不再靠近她，“我們不要再這樣了。”她認真地一字一句，手又去推她，“不要再糾纏了。”

“為什麽？”林珂靠近她，攥着她的手，虔誠地說：“可是我很喜歡小羊啊。”

她沒有變臉，輕輕撫摸着段嘉央的臉頰，“我們不可以分開，小羊，我很愛你，不想分開。”

段嘉央看着她的臉，躲她的手指，“我真的……特別特別，讨厭你。”

“沒事，我喜歡你就好了，你随便讨厭我。”她輕輕地擦掉段嘉央的眼淚，手指落在她眼窩處，“但是，段嘉央不能在說段咩咩是蠢貨，段咩咩一點也不蠢。”

段嘉央鼻子一酸，“很蠢的，你不知道的，很蠢。”

林珂耐心地說：“你看，我教你學怎麽做小汽車，你幾天就做出來了，很厲害。而且……我以前也教你你一學就會。”

“可是……別人兩個小時學會了。”段嘉央耿耿于懷。

“你學語言的，他們是專業的。”

“不管時間多長，學會了就很好了呀。”

“那段嘉央蠢嗎？她們都說段嘉央是個除了漂亮一無是處的漂亮蠢貨。”

段嘉央打了個酒嗝，手還擋着臉，林珂将她的手拿開，理理她的頭發，“段嘉央比她們任何人都漂亮，她們也沒有你漂亮，嫉妒你，所以胡說八道。”

除了漂亮一無是處的段嘉央開心了，她跟她分享秘密，“我是在等你來接我，我不跟別人走。”

林珂心密密麻麻的癢，她把她哄下車，她歪歪斜斜的往林珂身上靠，“林珂，你是世界上最會哄我的人了，他們哄哄就不再哄了……”

林珂扶着她的腰，要問她為什麽又把自己推得很遠，段嘉央身上的酒氣并不難聞，有果汁的味道，不待林珂開口，段嘉央扯扯她的袖子，她站不穩全身傾倒在林珂懷裏，“可是你讓我難過的時候，誰都哄不好我，特別難過，跟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難過。”

段家格局沒變，車庫電梯直接到二樓，她把人弄到房間床上，段嘉央從床上遛了下來，林珂去給她倒水，回來她坐在地上，段嘉央晃着腦袋壓了一根手指在唇上，“不要吵，我爸來了，他會趕你出去。”

林珂走過去蹲着沒動。

段力天在外面敲門，一邊敲一邊說話，段嘉央緊張的咬手指，“要被發現了。”

“沒事，你回他，說你睡着了。”

段嘉央把腳下鞋子扯下來摔到門上，“我睡着了，滾蛋，老東西。”

摔完，彎眸上挑，靈動讨巧地舔舔唇，挨着她和她臉貼臉，“你要獎勵我，我很聰明。”

“嗯。”

林珂蹲着，撫摸她酡紅發熱的臉頰，又想問那個問題“你喜不喜歡我，喜不喜歡林珂”，可是，段嘉央總是不說，只是跟她說暗號。

她學羊叫：“咩。”

段嘉央坐着睡着了，林珂去浴室拿了毛巾出來給她擦臉，擦身體，來回幾趟，她把卧室看了幾遍，房間重新裝修成了簡易的風格，以前她房間粉粉的，現在挂上相片和簡易風格的燈，牆角是接天花板的書架，書籍擺得滿滿當當。

少年時、成年人。

六年瞬間跨過。

陽臺以前只養了幾盆玫瑰月季，現在花葉纏繞着欄杆，曾經搖籃藤椅移動到牆角，主角換成了居家簡易的沙發，茶桌的花瓶裏新剪下來的玫瑰在月光下綻開還含苞的瓣。

難怪小羊不在她那裏住。

長大後，換了喜好和風格。

翌日。

段嘉央醒來腦袋陣陣痛，胳膊腿都難以擡起來，尤其是後腦勺痛的沒辦法動彈，她平躺了幾分鐘，伸手去摸手機，先摸到軟軟的東西，她思考了兩秒。

敏感的覺得是個人。

段嘉央遲鈍了片刻，不敢再動，腦子一瞬間極度疼痛，眼睛盯着頭頂的天花板，她依稀記得昨天她爸來敲過門，她腦子一片漿糊，她迅速撐着手坐起來，伸着脖子往前看，一眼看到了……林珂。

頭嗡嗡的痛。

這比她爸往她床上塞人還可怕，段嘉央裹着被子往下跳，不對，段嘉央把被子裹下去就被林珂發現了，段嘉央扯着被子下床，腳被絆住，臉朝下，直接被絆倒了。

身體、額頭砸得一陣暈。

床上的人醒了，她翻過身看段嘉央，段嘉央忙從地上爬起來連連往後退，“你怎麽在這裏！”

林珂撐着下颚看她，目光深深。

“林珂！”段嘉央喊她。

她嗯了一聲。

林珂撐着手臂側過身體，人還沒徹底清醒，閉着眸子呼吸，身上穿着段嘉央的睡衣，吊帶裙，肩帶滑到肩膀以下，露出底下精致的鎖骨。

看着她，忽地一笑。

段嘉央頭皮發麻，分不清她這笑究竟什麽意思，林珂勾着肩帶往上挑，讓細小的肩帶落在她的窄肩上。

“我們……我們……”

“睡在一張床上，然後……”林珂從床上起來，赤着腳走到段嘉央的身邊，段嘉央往後退，幾步後退無可退。

林珂紅唇微微抿着。

風吹鼓窗簾，段嘉央後背将窗簾壓回了原樣，林珂靠近她，“你家裏還有監控嗎，可能要删除一下，我們從車庫親到了樓梯，又從樓梯親到了房間裏。”

她指指自己的唇。

“你主動的。”

段嘉央全身都在發抖，她不敢想那個畫面，風吹着她的後背，很冷很涼。

段嘉央靠着窗簾，大腦供血不足一般，沒辦法發號正确的信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是不是說過什麽，林珂看起來可不像個什麽都不做的正人君子。

該怎麽辦？

要怎麽辦。

段嘉央假裝淡定，說：“哦，一夜情了啊。”

林珂只是說：“別怕，去把監控删了就好了。”

最後林珂讓了一條道，段嘉央跑去洗了個澡，她擡起手臂聞聞，身上沒那麽臭。

對于昨天的事兒沒什麽印象。

段嘉央頭痛的去樓下，監控一般都是傳到手機上，她不太喜歡看監控，就沒有要過賬號。

段嘉央去找管家說是鑰匙丢了，讓管家把監控給她看，管家應了聲好，段嘉央拿他的手機弄，估算着時間劃過去，監控很清晰，下車後她們就抱在一起。她抱着林珂，身體一直蹭着林珂，怎麽看都是她饑渴難耐。

林珂就扶住腰，她咬了林珂的耳朵。

這不天雷勾地火，從車庫做到樓上，林珂不是正常人。

段嘉央一口氣全删除了，摸耳朵，摸戒指，摸手镯。

都在。

她摸出手機，上面有一條信息，古思钰發給她的，但是看不出古思钰什麽意思。

古思钰：【你們三位是什麽關系呀，我咋瞅着有些不正常呢.JPG】

難道藍瑤也來了。

段嘉央兩腿顫顫。

段嘉央回來，林珂還靠着窗戶，人沒有動。

她隐藏的很好，樓下的人一直沒發現她。

段嘉央轉身從櫃子裏拿了一個紙袋出來，先遞給林珂，林珂沒拿，她就放在飄窗旁邊的榻榻米上。

“我上次穿了你的衣服，那一件我已經扔了，這一套是還給你的。”

林珂眼神平靜的看過來，問：“我也給你買一套嗎？”

“那也不用了，我衣服很多，當然，那套衣服你也不用還，你愛在朋友圈po就在朋友圈po，反正我不會回複你了，別人把你當暴露狂，那也是你的事。”

林珂走過來捏着袋子看，白西裝，搭一件白色低V內襯，底下白色的長褲。

是她的風格。

段嘉央在穿衣打扮上沒得挑，雖然幹啥啥不行，但是她吃喝上精致到細胞。

“兩清是嗎？”她問。

段嘉央說是，“親也親了，睡也睡了，感覺也就一般，回憶起來沒什麽銷魂的滋味，身心也不契合，也不用再糾纏了。”

“可以。”她意外的好脾氣，交疊着長腿，手壓在椅子扶手上，全順着她。段嘉央有些沒想到，但，她立馬順杆子往下爬，比她更不在意。

窗簾拉上，林珂拿着衣服在卧室裏換，挺适合她的，白色一套和她平時風格無二，衣形立體，身形飒爽。段嘉央背對着她去衣帽間換衣服，她挑了一件法式複古墨綠裙，低着頭對鏡子弄腰上的拉鏈。

門推開，林珂站她在身後，下颚差幾毫米碰到段嘉央的肩，鏡子裏印着兩個人的模樣，瞧不見一點距離。段嘉央想推開她，昨天她們已經親密接觸了，再扭捏屬實此地無銀三百兩，沒了先前的坦蕩。

她無所謂了。

只有不在意，才能各自退回界限。

林珂問她：“這些都是誰教你的？”

“藍瑤？你爸？”

她肯定不認識古思钰。

“還是，昨天打電話說我叫羊癫瘋，我管她要你，她還不給的那個人嗎？”林珂說着，頓了頓，“你叫我羊癫瘋。”

林珂她唇間噙着笑，段嘉央無法理解，鏡子裏她狹長的眉眼帶笑，似在品位這三個字，“你有什麽好興奮的？我那是罵你。”

“你沒罵賀笑。”

變态，罵一句都覺得是愛意嗎？

昨天的事兒段嘉央沒記憶了，只記得喝酒的時候古思钰說過，斬斷糾纏的方式就是兩清，她的是她的，你的是你的，如果不想要了，就全部還給她。

哪怕穿在身上，脫到一絲/不/挂也還給人家。

她做不到像古思钰那樣果斷和決然，她家教不允許她幹出穿完脫了還的事兒，就選擇買一套幹幹淨淨的還回去。

“是她嗎？”林珂還在問。

段嘉央說：“就不能是我自己想的嗎？我在你心中就這麽愚蠢嗎？”

林珂沉默了，片刻下颚靠在她肩膀上，說：“如果，是你自己這麽想，那我……可能要生氣了。”

說着，林珂将她腰側的拉鏈輕輕地提了上去，勾着她的發絲，從左肩放在右肩，低着頭親吻着她脖頸，段嘉央敏感的顫栗。

她說：“小羊，你總是這樣，推我很遠，卻又怕我被推倒，又怕我跑回來找不到你。”

段嘉央揚起了頭，皮膚随着她的呼吸收緊，合緊的睫毛微微顫，她抱着雙臂，任由那只手将拉鏈提到頂。

林珂今天格外的黏她，嗅她身上的味道。

“小羊。”

“這套衣服……不好看。”

墨綠色複古連衣裙，很襯托氣質，那天她和她爸一起出席沒人不誇贊，到頂的拉鏈又退到臀線，柔軟輕盈的布料順着腰線滑落，墜地瞬間發出沉悶的聲響，顯露出她誘人魅惑的曲線，白色內衣收出妖異的緊致弧度，月牙從薄霧中透出半輪廓，林珂的指頭撩着着她的腰線一角綻放蕾絲花，如玉的肌膚柔出光澤，她撈住了月亮才告訴她真相：“昨天我們沒做。

“你不爽也正常。”

段嘉央全身緊繃，發顫。

再看鏡子裏月牙白的自己，擯棄的羞恥全然席卷而來，身體細微顫栗。她無法再說服自己坦然、毫無束縛的被林珂看光，而因為裝出來的坦蕩，被林珂肆無忌憚的利用觸摸。

林珂用鏡子看光她，手指觸碰着她的皮肉，亦如當年染指她的青春一般狠狠地染指她。

界限呢？

她幸辛苦苦劃出的邊界呢？

發絲落在臉側，有幾縷徹底被林珂勾到了耳邊，林珂嗓音低沉，“今天裙子穿白色吧，跟我一樣。”

林珂重新給她挑，從裏到外一個色，緊致涼薄的細小布料，段嘉央擡起長腿和玉足，粉指碰到她的手背時繃緊顫抖，林珂蹲着，捏着裙身從她的腿套到了腰，林珂雙手環着她，說：

“哪能兩清，兩清不了的。”

不能釋懷，也不能斷了糾纏。

她活該被她這樣。

**

段嘉央去陽臺站着喊人讓她們去房子後面找東西，自己帶着林珂下去，下臺階她長腿輕微晃動，林珂沒坐副駕去了後面，段嘉央迅速開動車子出家門。

“對了，昨天你爸來敲過門。”林珂說。

段嘉央記得這事。

看後視鏡，林珂情緒并沒有什麽變化，她看着手機，敲了兩下屏幕，說：“你爸說過兩天把我調出去出差，你就可以趁機從部門調到翻譯部，他讓你別磨磨蹭蹭，搞快點，萬一被我盯上，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紅燈。

段嘉央一腳踩在剎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