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大不了讓你再愛我一次
話說蘇小樂一個晃悠,就被人帶到了一個洞穴門口。
這麽快！能趕上火箭的速度了吧！
她正想着,只見拉着自己的女子手一揮，眼前便現出一座宮殿來。
此宮殿不同于天帝的雲霄宮，不見偉岸，只見詭麗。
宮殿很美，卻透着不可知的詭異,讓蘇小樂不敢上前。那女子卻當先一步,将蘇小樂拉了進去。
宮殿裏，跪了一溜兒的下人,都低着頭,大氣兒也不出。整個大廳便死一般的沉寂。
那女子似乎很習慣這一切,徑自坐到鳳頭大玉椅上,拍了拍身邊，讓蘇小樂坐過去。
蘇小樂不知為何，對這女子有莫名的熟悉感，所以也不念生，真的坐了過去。
那女子滿意一笑，便擊了擊掌，只見另一個清冷女子不知從哪個黑影裏走了出來，躬身低頭。
“讓你們找的青鸾花找到了麽？”青衣女子問。
“回青君，已經找到了。”
“拿上來吧。”
“是。”
看着那清冷女子離去的挺直背影，蘇小樂不禁聯想到劍。如果這個女子是一把劍，肯定是一把冰冷鋒利的絕世寶劍吧。
“小樂，你，現在過得開心麽？”那被喚作青君的女子拉了蘇小樂的手，問。
蘇小樂一怔。印象裏，也有人這樣問過自己呢，問，小樂，你現在過得開心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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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呢？記不清了。
青君雙眼含笑，還在等着她的回答。
“啊，我，很開心啊。”蘇小樂趕緊回答，眯起了眼睛笑。
雖然不知道自己開不開心，但覺得也不錯吧。再說，按照她多年混跡人間的經驗，伸手不打笑臉人，不管在什麽時候，積極正面的态度總能帶來些好的運氣。
果然，那青君聽了蘇小樂的回答，也面露欣慰微笑。
只是，片刻後卻又嘆了氣，伸出手覆上了蘇小樂的臉，輕輕摩挲，仿佛帶着不忍與憐惜。
蘇小樂雖然不能完全看懂對方的眼神，卻猜到可能要發生點什麽了。心不由“咯噔”一聲提起。
“青君，青鸾花帶來了。”
随着清冷女子匍匐于地，一盞琉璃器皿被托于頭頂。器皿裏，是一株青色的花。
好奇怪，見過花的顏色是紅色的、黃色的、白色的，卻是第一次見花居然是青色的。
蘇小樂眨巴着眼睛。
“小樂，喜歡它麽？”
青君問，笑容有些飄忽
蘇小樂點點頭，實話實說：“很特別。”
其實她不喜歡，但她覺得應該給人以正面的肯定，所以她繞着彎子回答。這花很特別，聽着是誇贊；可是她不喜歡，并不算違心說謊。神仙，是不可以說謊的吧？
青君點點頭：“那小樂把它吃了好不好？”
呃？
蘇小樂咬着手指吃驚看。
雖然她是吃貨，可是并不是蜜蜂啊，對吃花木有興趣啊有木有。
“吃了它，你就可以恢複記憶。”青君連聲音都變得飄忽，卻帶着難掩的急切，“吃了它，記起我，記起，你曾經那麽那麽，愛着我……”
随着眼前的模糊，一滴淚，滴到了蘇小樂手心。她知道，那是青君的。
面對這樣的表情，蘇小樂沒辦法拒絕。雖然不曾同樣動心，但覺得這個時候拒絕一個淚眼婆娑望着自己的人，不好。
于是，咬牙，閉眼，吃！
因為沒有吃青鸾花的經驗，蘇小樂采取的方法是直接咬。逮住花柄，直接對準花朵兒就是一口。
唔，好麻。
好暈。
唔，目測要倒？
啊，倒了_（翻了個白眼，倒地。）
“萱，不要跟我分開，求求你了，不要……”
“萱，不要分開，好不好，求你了……”
“嗚嗚嗚不要分開嘛，求你了……”
“不要丢下我好不好？嗚嗚嗚我好難受……”
“嗚……我好難受……青兒好難受……”
“嗚嗚……你真的不再要你的青兒了嗎？嗚嗚嗚你的青兒好難受……好難受好難受……”
一個高貴的女子在自己眼前哭，哭得撕心裂肺，甚至完全沒有了尊嚴。可蘇小樂心裏，分明知道對方是高貴的，甚至高貴到四方來拜！
可，就是這樣一個高貴的人，毫不顧忌形象，在蘇小樂面前哭成了淚人。
分明，應該是感覺到心有點堵的，因為，眼前的這個女人，似乎，是自己很愛很愛的，似乎，當這個女子哭着說好難受時，自己也是同樣難受、甚至更難受的……可，心裏卻并不感覺到難受啊，那一塊，好像空落落的。
可分明，又有一種回憶，在提醒着她：這個女人，是她的一生至愛，也是一生至痛！愛起來甜如蜜，戀起來烈如火，可痛起來卻同樣痛入骨髓！仿佛，将世間最烈的十種烈酒拼兌在一起，然後空腹抱着喝下三大壇，既醉且痛，又痛且醉，在癡迷與難受裏徘徊再徘徊，卻永遠落不了定。而她之所以選擇分手，也是因為在一塊很痛很痛吧，不想繼續互相折磨，卻偏偏仍是摯愛，所以，說出這句分手，她也很難受很難受啊。
淚從蘇小樂眼裏流了出來，可蘇小樂分明感覺不是自己哭的，或者說不是自己的心哭的，而是自己的身體，抑或身體裏的某個人。
“縱然你從來就沒有愛過我，我也依然願意，做你最後的歸宿。”
長夜青燈，另一個溫暖的女子，擁着她微笑，笑容恬淡，卻又溫和，仿佛一泓春日的暖泉水，蕩滌溫暖着自己已經為愛傷痕累累的心。
可蘇小樂分明感覺到這個身體是疼的，心疼。為這個委屈卻懂事的妻子，為她明知自己不愛卻肯陪伴自己，并固執地将三生耳釘戴在自己耳朵上的執着……
自己何德何能，得妻如此？自己又是何其任性，才會得“妻”如此！
“姐姐，這世上沒有誰比我更愛你，因為我是你的心，我是你的心啊……”
角落裏，是誰在“嘤嘤”哭泣？
那個冰冷的女孩啊，你可知道，我早已與你心血交融，又怎舍得你哭？
罷了罷了，這一生，不是辜了誰，便是負了誰。
世間安得三全法，不負你我不負卿？
罷罷罷，既然此生不得安生，便幹脆丢下一切，讓所有歸零吧！飲下一杯忘情水，洗盡塵緣兩相清。從此，便再無牽扯。若有一日，我若歸來，也不再是我。若有一日，我若歸來，希望那時的我可以忘卻一切，做出她自己的選擇。
兩行清淚，在飲下忘情水的那一刻，順頰而下。閉眼飲下，再無牽連。以後，碧落黃泉、紅塵紫陌，将不會再相逢。
……
蘇小樂昏昏醒來，眨巴着眼睛，才發現之前的片段是夢。
許是夢境太真實，居然枕邊真的有淚呢。自己竟然還會哭麽？好神奇呀。
可是，夢裏的那些女子都是誰？面容偏偏瞧不清楚。而關于她們的回憶，也想不起更多。唔，是前世、還是夢境，那些女子到底都是誰？與曾經的自己都發生了哪些故事？
候在旁邊的青君安靜至極，臉上，有難掩的惴惴不安。終于，有些顫抖地輕聲開口：“想起來了麽？”
是詢問，亦是希冀吧？
可惜，蘇小樂只能讓她失望：“記不清。有些片段，可是都很模糊，根本看不清楚夢裏人的樣子，至于她們是誰更記不清了。”
“她們？”青君先是一怔，繼而苦笑，喃喃，“是了，還有她們呵。你的記憶裏，從來就不止住着一個人呢。”
苦澀之意微洩，卻并不橫溢，只片刻便收住。青君執起蘇小樂的手把脈，沉思半晌，卻是不得其法。只能嘆了口氣：“罷了，想不起來就慢慢想吧，實在想不起來，也就算了。”
說是那麽說，眼神中卻盡是無可奈何的失望，伸出手去，撫摸着蘇小樂的頭發。
卻在碰上她的耳朵時一怔，看着上面熠熠生輝的耳釘，再度苦笑：“原來，她連三生耳釘都給了你呢。呵呵，呵呵。”
不自覺輕輕摩挲着蘇小樂戴着耳釘的耳垂，青君突然臉色一變，急急扒開她的耳朵，只見蘇小樂的耳後，竟貼着一個小小的類似創可貼的東西——那，是情之封印！
“怪不得，哈，哈哈哈，怪不得連青鸾花都解不了你的忘情水！”青君仰天大笑，都笑出了眼淚，“夢萱啊夢萱，你竟如此之絕麽？”
片刻後，怆然又被執着替代：“好，好，好！這一世，我就讓你再度愛上我！夢萱，我可以讓你愛上我第一次，就可以讓你愛上我第二次！”
說不出的自信與執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