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決絕的離開

“你。”歐陽澤軒一個你字出口卻是不知道說什麽，拓跋澈的辛酸他又怎麽會聽不出，他這是有心讓自己照顧兮兒，現在明壁的情況如此，他明明可以攻打明壁的，可是他沒有，他明明有機會不救自己讓自己死掉的，這樣明壁就會大亂，可是他沒有，他明明有太多的機會，可是他還是選擇和自己公平較量，這一切，恐怕也有為了兮兒的緣故吧？他是個君子，但是，他更是個愛兮兒的男人。

“不是我不想，可是我的生命不是我一個人的，這天下，我是要定了。我怕有一天我會傷害到她。”拓跋澈看了看歐陽澤軒，然後沒等歐陽澤軒回答就轉身回去了，只留給歐陽澤軒一個潇灑的背影。

“可是我已經傷害到她了，即使不是我想的。或許，我們都不配和兮兒在一起把。”歐陽澤軒低低的對自己說了一句，有深深看了看皇宮，不知道兮兒此時在做什麽。

翻身上馬，白衣紛飛。

拓跋澈在禦花園晃悠了很久，似乎是在看那些花花草草，但又是明顯的心不在焉，他似乎只是不想進宮去，走了一圈又一圈。

看着夜色已經漸漸的深了，拓跋澈低低的嘆了口氣，有些自嘲的的說道：“什麽時候我變得這樣膽小了，該來的總會來的不是麽。”

他朝自己的寝宮走去，老遠就看見了兮兒的身影，早就知道她會在這裏等他的，她肯定也是要離開的吧。自己在宮外徘徊那麽久，就是希望可以晚一點看着她離開，可是，該走的總是要走，自己又是何必呢。

“兮兒，你是想我了麽？跑到我宮門口等我這麽好啊？”拓跋澈沒等兮兒開口就帶着幾分玩笑的意味說道，如果真的是這樣該有多好，可是他知道，永遠也不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兮兒此時一定是怪他的吧，怪他的利用，怪他的不坦誠。

“我是來辭行的。”一如從前般清冷的語調，兜兜轉轉，他們終究越走越遠了麽。

“你要去洛國，去寶庫麽。”拓跋澈看着兮兒說道，這寶庫的兇險，他不是不知道，他害怕兮兒去會有危險，即使兮兒的武功那麽卓絕，可是他還是不放心啊。

“明朔王也有興趣麽？”兮兒的語氣帶着一絲惱意，看着拓跋澈的目光帶着幾分責備幾分失望，他果然是知道的，他果然是利用自己的。

“你要的，我不會拿。你，一定要小心。”拓跋澈知道兮兒一定認為自己一直以來都在利用她，心中狠狠的痛了，可是卻沒有解釋什麽，他從兮兒身邊擦過，反手就關上了宮門，從屋內傳來了一句：“不送了。”

兮兒沒有回答，默默的站在門外看着那扇門，他是在關心她麽，他對她，還是有感情的吧，只是，那感情遠比不上江山在他心裏的位置。

最涼薄不過帝王心。他是帝王，是要逐鹿天下的帝王。她是公主，是要奪回江山，守護明壁的公主，不管她的身世如何，明壁永遠是她唯一的家，父王和哥哥姐姐，永遠是自己的親人，最親的親人。忽而想起了母妃，想起了小時候母妃的淚水，母妃，經歷了多少自己不知道的痛呢，她那麽柔弱，那麽善良，自己，一定要去救她，一定要。

“下輩子，我們不要相遇在帝王家。”兮兒的聲音不高，但是卻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傳進了拓跋澈的耳朵裏，原本貼着門站着的拓跋澈的身子突然猛的一顫，兮兒，這樣的兮兒叫他如何不愛，如何能忘呢。相約來生，如有來生，他一定不要生在帝王家，他只要和兮兒做一對神仙眷侶。

兮兒說完就淡淡的轉身，她不敢聽拓跋澈的回答，或許，他覺得自己很可笑吧，施展輕功離開。

兮兒離開之後門就開了，拓跋澈一臉的落寞看着門前空蕩蕩的庭院。

“哥哥。”流雲的聲音低低的在拓跋澈身邊響起。

“小雲？”拓跋澈似乎是有些驚訝，流雲這麽晚來這裏做什麽呢。

“清兮她走了，是不是？”流雲看到拓跋澈剛才眼神的落寞，這樣的哥哥是她從來沒有看到過的，雖然現在的哥哥仍是往日那樣的一臉笑意，但是他眼底深處的悲傷自己可以感覺的到，如果自己也要走，哥哥會不會很難過呢。

“嗯，走了。”很平淡的語調，似乎根本就沒什麽值得傷心的，可是流雲知道，自己的哥哥就是這樣的人，他的悲傷永遠不會讓人知道。

“我，想去明壁。”流雲最終還是鼓起勇氣說了，她低着頭不敢看拓跋澈。

“什麽？你去明壁做什麽？你不知道明壁很危險麽？你去找裴紹？”拓跋澈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看得出他很關心流雲。

“嗯，我喜歡他，就像哥哥喜歡清兮一樣喜歡。”流雲慢慢的擡起了頭，眼中一片堅定。

“你去吧。”拓跋澈沉默了很久，就在流雲以為哥哥不會回答的時候拓跋澈開口了。

“謝謝哥哥。”流雲很開心的說道。

“自己小心，兮兒剛走不久，你們一起吧，先去洛國，我會讓嫣然接應你。這樣我也放心些。”如今兮兒的武功已經恢複了八九成，保護流雲不成問題。

“那我走了。”流雲連包袱都沒有收拾，直接就追了出去。

“走吧，都走吧。”拓跋澈看着流雲的背影低低的說道。他是打心底舍不得妹妹去明壁那麽危險的，只是他愛而不得，他能體會那樣錐心的痛，他不想流雲和他一樣受苦，所以他還是選擇讓她去了，将心比心，他能理解流雲。

一個人頹然的靠在門框上，拓跋澈擡頭看着天空似乎是在沉思，似乎是在發呆，一直這樣坐到了天亮。

懶懶的梳洗好，就準備上朝，不管怎麽樣，他還是明朔的王，他絕不能因為自己的事情丢下了明朔的江山，如果不是這江山，他一定會随兮兒一起去的，就算只是默默的守護也好，現在他也終于明白歐陽澤軒默默守在兮兒身後的感覺了。

流雲一直追出宮外很遠才看見了兮兒一個人站在宮門外看着皇宮，她的眼神看的方向是拓跋澈的寝宮。

“清兮，你會舍不得哥哥麽？”流雲走到兮兒身邊低低的問道，哥哥對兮兒的感情自己都看得見，只是不知道兮兒心裏怎麽想罷了。看兮兒看着哥哥寝宮的方向發呆，她的心裏是不是也會有哥哥呢。

“不重要。”兮兒淡淡的說道，語氣中也帶上了幾分惆悵，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只是走動宮門口的時候，突然就好想再看他一眼。也許她是愛他的吧，是的，不是像對澤軒哥哥那樣的依賴，而是愛，也許從小時候不懂事的時候，那個叫做澈哥哥的男子就已經住進她的心裏了吧。

“那你愛哥哥麽？”流雲還是不死心的問道，從來沒有看見過哥哥這樣待一個人，她真的不想哥哥受傷害。而且她一直覺得哥哥才是最可以給兮兒幸福的人。

“不重要。”還是同樣的回答，愛和不愛都不重要，因為，他們不可能在一起。從他利用他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們不可能了。

“如果，哥哥不是明朔的王呢。”流雲似乎看出了兮兒的心結，問道。

兮兒沉默了一會，幽幽的說道：“那樣就好了。”

流雲也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兮兒轉身離開，腳步卻是放的很慢，很明顯是在等流雲的。

“你知道我要去明壁？”流雲很奇怪，兮兒似乎知道自己要和她一起走一樣。

“你要去見裴紹，你的心思我怎麽會看不出來。不過我去洛國之後就不能和你同行了。你自己要小心。”兮兒的語氣淡淡的，但是她和流雲的情誼，卻都融在了平平淡淡的一句你的心思我怎麽會看不出來和那一句關切的你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