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兩人的視線相接在一起,眸色都十分冷冽,秦景的臉色陰沉不定,因為紀言的這句嘲諷,眉頭微鎖,只一雙眸子,漆黑深沉的可怕,就那麽一瞬不動的看着紀言。
放了狠話,紀言的心底卻有些發怵,心裏納悶秦景這副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是負心漢,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呢。
秦景皺着的眉頭略微松懈了一些,臉頰上帶着淡淡的疲憊,直白的看着紀言:“別鬧了。”
紀言心底升起一陣暴躁的火氣,他松開了對秦景的控制,臉色很臭。
“誰他媽和你鬧了?”他語氣梆硬的回了句。
秦景扯了扯被拉松的衣領,視線淡淡地看向紀言:“當年的事那麽讓你介懷?”他的語氣稍沉,臉色不愉,一言不發擡手扣住紀言的手腕,疲憊帶着倦意的沙啞聲傳來。
“你覺得,我應該被你追求多久答應?”
紀言:“??”
他微微瞪大眸子,靠,秦景這句話怎麽越聽越不對勁呢?搞得但是像他思想不正确似的,追人的還想着追的時間短了,這不是更舔了嗎?
是,他是覺得,自己只追求了秦景三天對方就答應了,可能并不是那麽喜歡,但是這句話莫名透着難不成自己還希望追三個月三年不成?
還未等紀言回應,秦景擡眸看着他,鄭重道:“當年......”他頓了一下,繼而又道:“我是認真的。”
紀言猛的一震,随即反應過來,眉頭挑了下,臉頰上浮現出一抹譏諷的神色:“你覺得我會信?”
大概是不願意落了下風,他甩開秦景的手,很重的揉着手腕,眼皮都沒擡一下的反唇問道:“況且,你難道對當年的事不介懷?”
秦景眸子閃了閃,他知道紀言的意思,對方問的是,自己難道對當年他踹了自己轉頭另結新歡的事介不介懷。
秦景的喉結很輕的滾動了一下,如實回答。
“介意。”
紀言似乎沒料到對方這麽誠實的回答,臉頰皺緊,很煩躁的将自己的頭發揉亂,心中像是一團亂麻,讓他的思緒不寧。
過了半響,他才扯了扯嘴角,擡頭,目光灼灼的看着秦景:“所以,我們彼此都看對方不爽,沒必要做這些表面功夫。”
秦景把手垂下,微微颔首:“你說得對。”
回應他的是紀言大步走進浴室,很重的将門甩上。
秦景很沉的看了眼浴室的大門,壓了下額角,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他怎麽會忘了,紀言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敢愛敢恨,這才是他,只是他的愛意,維持的時間比較短而已。
斂下眼底的思緒,秦景擡腿離開衛生間,去了房間。
紀言簡單粗略的洗了個澡,推開門到卧室時,秦景正拿着節目組的任務卡在填寫什麽。
紀言渾身透着濕氣,臉頰被熱浪熏的紅撲撲的,眼尾帶着水潤的光澤,只是一雙眼耷拉着,看起來不太好惹。
兩人之間緊張的氣氛并沒有因為剛剛的沖突褪去,反而變得有些微妙。
紀言瞥了眼秦景在寫的內容,轉身去拿自己的卡片。
節目組要求他們寫三個約會地點,這看起來很簡單,但紀言握着筆,卻低頭思索了許久,他和秦景在一起時,有去了哪裏約會?
當時正是兩人事業的上升期,個個都忙得腳不沾地的,哪裏有時間約會,而且按照兩人的國民度,去哪裏都有可能被認出來,一起出去玩的經歷少之又少。
紀言低下頭仔細回想了一下約會地點,保姆車裏?化妝間還是晚會後臺?他晃了晃腦袋,好像這幾個地址都不是很正經。
秦景似乎也回想到什麽,擡頭與紀言的視線撞了個正着,兩人又接着冷着臉低下了頭。
[我怎麽覺得這兩人回來後,氣氛不太對勁呀。]
[加一,不止你一個人這樣覺得。]
兩人默不作聲的寫着任務卡,一時間卧室裏只剩下紙張和筆尖摩挲着發出的聲音。
寫完後,紀言将卡片放在床頭,随後利落的爬上床,蓋好被子閉上了眼睛。
秦景則是起身,将攝像頭遮住了。
次日。
紀言昨晚一夜輾轉反側沒怎麽睡好,頂着一雙黑眼圈睜開了眼,身側的秦景呼吸綿長,還沒睡醒。
紀言沒好氣的瞪了眼這個害自己失眠的罪魁禍首,深呼吸一口氣,從床上一躍而起,利落的穿好衣服下了樓。
就在他關上門的一瞬間,床上的秦景,緩緩睜開了幽暗的眼睛。
紀言下樓時,只有林鹿剛起床,此時正将瑜伽墊鋪在客廳鍛煉身體,柔軟優美的身體折疊成不可思議的弧度,高高仰起天鵝項,腳背繃得筆直。
紀言扶着扶梯下樓,林鹿踮起腳尖,将後腿掰至腦後,分出一抹餘光,有些意外道:“早呀,沒想到你今天起這麽早?”
紀言張唇,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回應:“昨晚睡得不是很好,就起來了,早呀!”
林鹿轉了轉眸子,開玩笑道:“該不會是因為今天要和我約會,緊張的吧?”
紀言拖着身子走到飲水機面前給自己倒了杯水,順着對方的話點頭:“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
他懶散的坐在沙發上,欣賞着林鹿舒展身體,閑聊道:“今天想要去哪裏玩?”紀言拿出手機,搜索了一下,提出建議:“你們藝術家應該喜歡安靜一點的地方吧?”
林鹿放下腿,背脊挺得筆直:“我今天想去舞蹈室練舞,你可以陪我去嗎?”
紀言倒是沒什麽意見:“行,那練完舞,我們再去美術館逛逛?”
林鹿彎了彎眼尾:“好呀,聽你的。”
[嗷!我感覺紀言和林鹿也挺好磕的!]
[沒有吧,林鹿很明顯對秦影帝有意思一些吧?]
紀言起得早,主動的為大家做起了早餐,他會做的早餐不多,泡了幾杯豆漿,煮了一些水餃和湯圓。
這時,屋子裏的嘉賓都陸陸續續起床了,紀言站在廚房內,側着眸瞥了一眼秦景。
秦景下來後簡單和大家打過招呼後,自顧自的帶起一副金絲眼鏡,坐在角落裏拿着手提電腦處理着工作上的事,整個人看上去安靜優雅。
似乎,從認識秦景開始,他好像一直就是這副模樣,對誰都是不鹹不淡的。
林鹿熟絡的乘了一份早餐,遞給秦景:“紀言今天早起做的,嘗嘗?”
秦景将鼻梁上的眼鏡往上扶了下,将早餐往前推了推,禮貌有客氣的道:“謝謝,現在還不餓。”
紀言的嘴角往下壓,眼神垂着。
果然是個合格的前任,對于前男友做的早餐,不屑一顧,他聳着眸,暗示自己,對,這才應該是他和秦景正确的相處模式。
紀言低頭,惡狠狠的咬了個湯圓放進嘴裏,一股熱意順着舌尖蔓延到整個口腔,随後傳來細麻的疼痛感,紀言這才蹙着眉,将嘴裏的湯圓忙吐了出來。
秦景注意到他那邊的情況,将手邊的涼水遞給柯可,示意他遞給紀言。
柯可懂得眼色,立馬将水遞到紀言唇邊:“湯圓本來就熱,你說你幹嘛吃那麽急?快喝點水。”
紀言拿起水杯吞咽了兩口,感覺口腔的溫度降了不少,這才含糊着聲音說了句:“謝謝。”
吃完早餐,紀言從節目組那裏拿來了車鑰匙,親自替林鹿打開了副駕駛的門,看起來優雅紳士。
秦景和陸嶺松兩個大老爺們則是很默契的一起上了車。
紀言找了個舞蹈室,節目組提前打過招呼,所以只有專門的老師來教,沒有其他學員。
林鹿心血來潮,提出想教紀言幾個動作,反正傻站着也是站着,紀言點了點頭,欣然答應。
直到林鹿将他的腿掰到壓杆上時,紀言才意識到不對,僵硬的筋從腳尖扯到了他的尾骨根,加上昨天爬樓梯的後遺症,幾乎是把他腰按下去的一瞬間,紀言仰頭,眼淚花一下子湧了上來。
太他媽痛了!
紀言咬着牙,皺着眉,一臉的痛苦面具。
在整只腿被壓平時,終還是沒忍着,低聲爆了句粗口。
“靠!”他扶着杆,面色泛紅,整個人低聲被疼的“嘶~”了一句。
與此同時,另外一組嘉賓,正穿着專業的服裝,悶不做聲的你來我往的進行着拳擊比賽。
等壓完腿,紀言扶着腰,感覺整個下半身都不是自己的了,林鹿看起來倒是沒什麽反應。
這一套下來,美術館自然去不了了,兩人便找了個咖啡館坐着喝咖啡。
林鹿低頭抿了口咖啡,經過一天的相處,和紀言也親昵了不少,他聲音溫柔的問道:“言言,你應該看出來了吧?”
紀言動作稍緩,擡頭看去。
林鹿不緊不慢的把剩下的話說完:“我對秦影帝,還挺有好感的。”
紀言握緊手裏的杯子,淡淡“嗯,”了一聲:“看得出來。”
林鹿臉頰上露出一抹欣喜:“你們最近這兩天都在一起,那你覺得,他在這期的嘉賓裏,有沒有好感的對象。”
他低下頭,浮現出一抹不好意思來:“我是想和你打探打探情況的,不介意吧?”
紀言搖了搖頭:“不介意。”
他低頭思索了一下林鹿說的情況,随即擡頭,跟對方解釋道:“至于你說的另外一個情況,抱歉,我不知道。”
紀言嘴角微勾,臉頰上的笑意卻并未達眼底,秦景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模樣,時間過得太久,他也快模糊不清了,又或者,他也不知道,對方喜歡一個人時,到底是怎樣的。
林鹿眼底閃過一絲驚訝,略微遺憾的道:“那好吧。”
一天的約會很快過去,紀言開車帶着林鹿回到別墅時,其他兩組早已經到了,節目組也正在門口等着兩人。
下車後,工作人員簡單的向大家介紹了一下情況:“各位老師,到現在為止,渝城的旅行就正式告一段落了,接下來我們要前往下一個目的地,去之前,我們要和前任考驗默契,玩一個小游戲。”
紀言木着一張臉,走到了秦景旁邊。
工作人員繼續講着游戲規則。
“這次旅行的總金額是由兩位面對面将氣球運到框裏,一個氣球一百元,時間十分鐘,運了多少個氣球,每組的旅行經費就是多少。”
一邊說着,工作人員将裝滿彩色氣球的框子放到每組面前,而在道路盡頭,也放着一個空籃子。
陸嶺松摩拳擦掌:“這還不簡單?”
柯可朝對方豎了個中指:“我們才是最□□的。”
伴随着一聲哨響,柯可和顧延齊手臂勾着手臂,兩個人挨在一起,将三個氣球全部攏在兩人之間,快速的挪動着,
紀言驚訝的看着陸嶺松他們那組,兩人也是将手搭在對方肩膀上,把氣球護在懷裏。
紀言:“......”
秦景:“......”
短暫的沉默後,紀言輕松拿着一個氣球在手裏轉了轉,眉頭擰成川字形,壓低聲音道:“運球可以,碰到我你就完了!!!”
秦景從他手裏接過氣球,語氣冷淡:“你想太多。”
兩人整齊劃一的将三個氣球放在面前,控制着肢體盡量不碰到對方,只有腰上和腹部發力,将氣球控制在兩人中間,慢慢挪動着。
然而難度卻超乎想象,沒有四肢協調,圓滑的氣球特別容易滑出去,兩人認真的看着懷裏的氣球,面色凝重。
更重要的是,一挪動,氣球就努力的往外擠,随時都要掉出來的模樣。
紀言額間浸出一層薄汗,兩人靠得極近,秦景氣息壓得低沉,伴随着兩人別扭的動作,淺淺的呼吸灑在紀言左側的脖子旁。
紀言動作慌亂,感覺脖子處燙得吓人,全身上下都麻了。
這還是兩人分手後,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接觸。
[哈喽?你們倆在原地咕湧什麽呢?。]
[笑死,柯可他們那組都運第二趟了。]
[倒也不用這麽守男德,我和女同學都沒你們倆這麽保持距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