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昨天晚上，清水百合子确定他們能在飛機上照顧自己後，把他們四個人一起都趕去了睡覺。
她一肚子要跟白石藏之介說的話！之前做的鋪墊什麽的全都白費了啊！
清水裏奈為此在床上翻來覆去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好！
心裏放着事情什麽的睡不着啊睡不着！
如果不是被爸媽打斷，清水裏奈想要說的話早就脫口而出了。
百合子送他們到機場門口就回去了，清水翔太晚上還要參加一場公司舉辦的挽回，要求是攜家屬出席，清水百合子還要回去換衣服然後趕到現場。
送他們幾個人上路的時間都是從海綿裏擠出來的。
“我就送你們到這裏，到了東京之後給我打個電話，回到大阪之後讓五月阿姨在打個電話過來，知道了嗎？”
這麽小的孩子就這麽被他們丢上飛機，真讓人放心不下。
百合子的每一句話裏面都透露着她的關切。
百合子怕他們忘記了自己的囑托，鑽進車內了又搖下車窗叮囑了他們一遍。
“我知道了，媽媽，你快去吧。不然要趕不上了。”
“你這孩子，媽媽是擔心你們，到了那邊一定要打電話過來啊。”
“好的，我們知道了，媽媽。”清水裏奈打斷了青奈還要說的話，百合子聽到裏奈的保證後才開着車離去，“姐姐你怎麽不讓我說完？”
“青奈，你繼續說下去老媽可能真的要遲到了。”
清水裏奈你知不知道你說的話字字句句都透露着一個信息，老媽你趕緊走吧我們巴不得你走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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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這樣子百合子還怎麽放得下心？
“阿拉阿拉，裏奈，回家後青奈要是有任何不聽話的地方你都可以給我們打電話哦。青奈，回家之後要聽姐姐的話，知道了嗎？”
清水百合子絮絮叨叨的說着一些有的沒的，十分不放心兩個女兒回家。
怎麽辦，這兩個孩子還沒有走她就已經開始後悔了。
“媽媽，沒事的，有任何事情的話我可以找五月阿姨幫忙，你放心吧，我和青奈會按時給你打電話。”
見裏奈說的有理，白石站在旁邊笑着不說話。
只有青奈在旁邊撇了撇嘴。
她的老姐她還不知道麽？等老媽走遠了還指不定會怎麽樣呢。哼，就會在大人扮演好人什麽的，真是太讨厭了。
裏奈當然不知道青奈的腹诽，嘛，如果知道免不了青奈會挨一頓揍。當然，咳咳，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四個人坐上飛機後，裏奈和友香裏分別表示他們要睡一會。_(:з」∠)_昨晚太興奮翻來覆去一夜沒睡着他們會到處跟人說麽？！
“你們睡吧。”裏奈戳了戳旁邊的白石藏之介，确定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之後才壓低聲音和身邊的少年說起話來。
刻意壓低的聲音還去環顧了一下周圍的其他人什麽的，怎麽看都顯得鬼鬼祟祟。
“嗯？怎麽了裏奈？”
“阿介，會難過嗎？”
有空姐來來回回的走到每個人身邊，提醒着他們注意安全。
清水裏奈低着頭去研究自己的腳尖，每次遇到這種糾結的問題的時候，清水裏奈總要做一些其他的事情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否則，她會覺得世界很安靜，安靜到好像只有她一個人的思考在這世間行動。
“為什麽會難過？”
“因為阿介比賽輸了。”她一直都知道，白石藏之介但凡比賽就沒有輸過。這樣的阿介，盡管那時候沒有盡力，輸掉比賽什麽的還是會難過的吧？
旁邊的白石忽然沉默下來，許久都沒有回答。
裏奈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果然，阿介還是會難過的吧。
“你呀。”他曲起食指在少女的額頭彈了一下，擡起頭去看着對方的時候，眼中完全沒有清水裏奈之前預料的傷感，“比賽本身就一個未知數。而且，入江前輩确實很厲害。”
“诶？入江君有那麽厲害麽？”
除了周助，裏奈還是第一次聽到白石這麽誇除了他們四天寶寺部員以外的人呢。
那種贊嘆的口吻，是少年對少年的惺惺相惜啊。
站在賽場上的對手，或許旁觀者并不能感覺的出來那種壓抑，窒息的氣氛，然而當你站在賽場上和對方對峙的時候就會發現真正的強大是無我。
他還要更努力才可以啊。
白石并不在乎這時候的輸贏和勝利，只是在有某種信念的時候，才會對勝利特別的渴望。
“阿介？”
裏奈知道，白石每次不說話的時候就是陷入思考的時候。入江奏多的球技，已經達到那個地步了嗎？
賽場上的每一分，都需要去争取，回拍次數越大，球的落點越不容易掌控。這一點她是知道的啊。所以，清水裏奈會忽然埋怨自己，因為是她要求他們比賽的。
如果不比賽的話，阿介會不會就不那麽失落了？
而且，就是因為她啊。
阿介才會輸掉的吧？
清水裏奈無端端的陷入了自責的境地。以前每次比賽輸掉之後，王斯博都會說，你給我好好反省反省看看你到底做錯在哪裏。
錯在哪裏呢？
錯在就不該說，不該要他們兩個在一起比賽的。
清水裏奈忽然也沉默了下來。沉默的時候她總是特別容易想起以前的自己，用別人的話來說，她就是生不逢時，或者命該如此。
一切都是命呀。
是她提議的讓他們兩個人比賽，阿介輸了比賽，是在為她買單吧？
她根本就應該遠離網球這種運動。
清水裏奈從來都不适合去做任何事。
是吧？
從頭到尾，她只配做一個失敗者。
一個徹徹底底浪費無數時間在A和B之間做選擇的失敗者。她在不知不覺間是不是又犯了同樣的錯誤？
“我沒事，裏奈，別胡思亂想了。”白石伸手，習慣性的在裏奈頭發上揉了揉。“沒有，阿介，我只是怕。”怕你變得和我一樣，裹足不前。
清水裏奈的擔憂啊。
白石藏之介的笑容不減，将兩個人的左右手交疊在一起，“裏奈，不要害怕，哪怕一直輸，只要站在賽場上，享受比賽的過程就可以了。”
“是這樣嗎？”
“是哦，所以裏奈不要再往後退了，我不會陪着你一起後退的。”
身邊的這個人好不容易跨出了一步，差一點，又因為他的舉動而往後退出去好幾步。
飛機上嘈嘈雜雜的談論和對話聲，将他們兩個人的對話細化細化再細化。
清水裏奈眨了眨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
那樣的話，可不像是阿介說的。
“阿介，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我有嗎？”
你有！你有！你分明就有！所以不要裝出這樣一副無辜的表情行不行白石藏之介！哼，你以為我是傻瓜麽！
清水裏奈整個人往身後靠了靠，“阿介，我既然答應你們了，就不會後退，相信我。”
她的聲音細細小小的，在這雜亂的環境裏并不容易分辨，而他坐在她最近的地方，第一時間就能聽到她說的話。“阿介，我也想做一個努力而勇敢的人呢。”
“你們都在為我擔心，所以我不能一直站在原地啊，你說是不是？”
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關心她，只有她一個人的話，她會後退的。可是現在，清水裏奈作為清水家的一員，白石藏之介的女朋友，後退早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了。
只是希望時間能慢一點，再慢一點，延緩她重新站在賽場上的時間。
“我們相信你的，裏奈。”
“是啊，所以回去之後，白石同學，還請多多指教了。”
“好。裏奈自己也要努力哦。”
“我會的。”
其實白石藏之介的球風逐步的影像了清水裏奈，或者說是清水裏奈影像了白石藏之介。她之所以不再打球，更多的是因為這個世界的人網球技能太過誇張。
只有白石的技能，看着普通也不會一招致命。
長久下來，讓脆弱的人在沒有信心。
因為啊，白石的網球，一點漏洞的都沒有。
每一次的回擊，都有精準的落點，讓對手瞬間失去回擊的欲望。
和立海大的幸村精市不同，幸村精市的網球，是讓對手恐懼，甚至是破滅。
白石卻是讓人覺得，只是欠缺了一點實力一點運氣而已。
到底是一擊致命更可怕還是慢慢的分崩離析更可怕，清水裏奈說不出。
她沒有切身體驗，當然，也不想去體驗一下。
“說起來，阿介，我們兩個好像從來沒有比賽過？”就算是小時候在一起練球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認認真真的在其他人的見證下比過呢。
私下的練習比賽也總是因為這樣那樣的情況而被迫中斷。
“嗯，因為裏奈是女孩子啊。”
“哈？所以說是你一直讓着我的嗎？”
“嗯。”
白石藏之介這時候你不是應該說一句假話來安慰一下她受傷的心靈麽！為什麽會有肯定回答啊！她作為一個脆弱的少女……這時候就應該被好好安慰一下嘛。
“阿介，你太過分了。”
似乎因為是遠離了墨爾本這個陰影之地，裏奈的性格又重新活潑了起來。
是啊，清水裏奈一直都是這個清水裏奈，而不是她自己記憶裏面的裏奈。所以，怕什麽呢？明天會有明天的太陽。
看到少女眼神中忽然充滿了明亮的光芒，白石藏之介的笑容更甚，“裏奈現在幹勁很足呢。”
清水裏奈回給了白石一個明媚的笑容。
自信明媚的清水裏奈正在回來的途中……
作者有話要說：0.0我估計有人想揍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