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U17合宿點所處的位置對清水裏奈這種生活在城市中的孩子來說，就算是用荒山野嶺四個字來形容也不為過。
由美子開着車一路照着導航儀上的提示走，越往上開彎彎曲曲的山路也越來越偏僻。
天，似乎是起風了風，兩邊不斷倒退的樹讓坐在車內開車窗的裏奈打了個哆嗦，随後關上了車子的窗戶。“裏奈很冷嗎？冷的話我後座上有衣服，可以稍微穿一下。”
“我還好，怕青奈着涼。”
“那做好喽。”由美子忽然提升了車速往前開去。
青奈不過只有十三歲，現在一個人在外面肯定會害怕。這個笨蛋，跑出去到底想幹什麽啊！
“青奈要是有問題的話一定會給我們打電話的，現在沒有電話來就是說明她沒事，對吧？”
由美子開着車看到裏奈的神态，安慰了一句。
“嗯。”但願吧，清水裏奈點了點頭，神色間并沒有放輕松多少。
到達合宿地點後，莊嚴肅穆兩個詞彙恰到好處的結合在一起，清水裏奈仰起頭看了半天才發現這算是正門。大約是地處偏僻的緣故，剛一下車裏奈就打了個哆嗦。
太冷了。(￣_￣|||)
“裏奈，你在這邊等我，我進去找人然後再一起去找青奈，門關着青奈肯定進不去。”
“好。”
“我很快就回來。”
裏奈點了點頭，由美子這才放心的轉身朝着目的地走過去。U17合宿基地出入都要認得許可，由美子之前來過一次，現在只有一張通行證的狀況下，也只能進去她一個人。
清水裏奈靠着車在旁邊等着由美子，還在試圖用手機撥打着青奈的手機，每一聲的忙音讓她眉峰之間的距離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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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一擡眼，湛藍的天空裏的雲層被冷風吹得格外的急。
真讓人心急，再找不到下雨了可怎麽辦！
不遠處有細微的聲音嗎，裏奈側過頭從風聲裏去辨別那細微的聲音，她怎麽好像聽到了青奈的聲音？
裏奈一步步向着有發聲的地方走了過去。
“由美子怎麽來了？”
坐在電腦室觀察四周球員的黑部由起夫站起了身，穿着一件绛紅色風衣的由美子站在門口，朝他招了招手。
“黑部，現在能出來一下嗎？”
“好。”黑部和齋藤說了句出去下，後者八卦的看了由美子一眼，嘿嘿笑了一聲，“去吧去吧，我們會盯着底下這群學生的。”
合宿訓練目測都是一大幫的男的，難得進來一個女的，還是個大美女，還是找黑部由起夫的，一臉兩個還是的轉着，代表他們真的很想八卦來着。
咳，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嘛。
監視屏幕上，三號球場和五號球場的交替賽正在上演。
黑部由起夫的電腦上調出了球員的檔案，球場上的少年們被數據化，合宿中心的工作人員更直觀的分析每個球員的能力，彌補他們不足之處，鞏固甚至加強他們原有的能力。
“我過來找人。”不二由美子站在門口和黑部說起了青奈的事情，黑部點了點頭，“這樣，我帶你進去看監視器裏面的情況，只要她在合宿中心就能找到。”
“麻煩你了。”
“沒事。”
黑部曾經給某本網球雜志寫過專欄，而巧的是那本雜志還開辟了一個關于占蔔類的版塊，兩個人又同屬一個編輯，時間長了兩個人關系漸漸密切起來。
嚴肅的黑部和笑眯眯的不二由美子，反倒是出人意料的給人一種和諧感。
“诶？”
“找到了嗎？”
上百個屏幕組成的360°全方位監控儀上，不二由美子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賽場上，被裏奈拽着站起來的青奈，兩個人站在球場中央，一個害怕一個冷着臉去看對面的兩個人。
“青奈！”
抱着頭蹲在地上的青奈被沖過去的裏奈一把抱在懷中，對面打過來的網球直接擊中了裏奈的後背。
網球重重的直擊情書裏奈的後背，少女皺着眉頭的同時引來其他人的驚呼。
穿着合宿服的高中生肆意張揚的笑聲在裏奈耳邊響起，最近幾天一直被初中生壓着風頭，難得有可以虐一下的人怎麽好不虐一下？
球場內，安靜的只有一年生低低的啜泣聲。
“站起來！不許哭！”
哭泣，永遠是最懦弱的語言。
清水裏奈忽略掉背後傳來的疼痛感，一把将蹲在地上的青奈拽了起來，一言不發的去看對面的兩個高中生。
“欺負女孩子，是你們高中生應該做的嗎？”清水裏奈推了推旁邊的青奈，示意她和其他幾個青學的一年生站到一起，而裏奈的表情，說不出的冰冷。
“姐姐——”
“閉嘴。”
青奈伸手想要拉住裏奈，而青奈手腕上紅色的傷痕讓清水裏奈更加生氣。青奈想要拽住裏奈，對方畢竟是兩個高中生，他們打不過。
她臉色嚴肅的朝着那邊的一年生走過去，而那邊的三個人看到裏奈朝他們走過去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抱歉，球拍可以借我一下嗎？”
“哦，哦，好。”堀尾拿出球拍遞給了裏奈。
清水裏奈走過去彎下腰撿起地上的網球。
“喂，別裝腔作勢了，你以為就憑你還想到我們幾個嗎？”刺耳的笑聲讓裏奈徹底黑臉。
欺負人還有理了！
一聲不吭的裏奈站在底線直接發球，很普通的發球，黃色的小球落地之後讓站在對面的兩個高中生面面相觑，落地後在地上打轉的網球随即滾落到了對方的腳邊，只差那麽一丁點的距離，網球就有可能直接擊中他們的腳裸。
吓~這年頭是随便拎出來一個人打球都很犀利麽。
自信滿滿的高中生往後退了一步，警惕的看了裏奈一眼。
“怎麽？你們的嚣張霸道被你們自己吃掉了麽？”
裏奈呵呵冷笑，亞麻色的長發被風吹淩亂不堪，說話間甚至有發絲飄到眼前，阻礙着她的視線。“給他們道歉！”
清水裏奈一伸手指了指站在角落裏的四個人，“欺負女孩子就是你們高中生的作為？”欺負青奈的代價，她要讓他們全部付出！
清水裏奈的妹妹怎麽能給一群笨蛋欺負了去？
“讓我們給他們道歉？你沒搞錯吧？我們可是你們的前輩。”在日本，前輩無論對錯，後輩再怎麽反駁也是微弱的。
清水裏奈可不管這些，她的認知裏，欺負青奈的人就該被欺負回去！
“你的意思是不道歉了？剛才那球真該直接打中你的嘴巴。”
“口氣挺大，你以為就你能打敗我們？”
高中生的眼中明顯的帶着不屑，顯然他們已經從剛才的驚吓中恢複了過來，口氣欠扁的斜睨着清水裏奈。
“來比賽吧，如果你們輸了就給他們道歉！”
盛怒中的清水裏奈忘記了還有一種解決方案，可以直接拎着四個一年生去合宿中心找管理員投訴他們。
“如果你輸了呢？”
“任、憑、處、置。”
清水裏奈咬着牙齒一字一頓的将四個字吐了出來，“好，開始吧，輸了可別怪我們要對你做什麽？”
“你們覺得你們會贏？”
就連一個小小的發球都會被吓成那樣，憑什麽他們認為會打贏她？
青奈在旁邊流寬面條，嗚嗚她就不該跑出來。
清水裏奈的外套背部還沾着剛才那顆球打過來的灰色印記，站回到底線的裏奈準備接對方的發球。
不得不說這半年來她雖然沒有碰網球，身體的靈敏程度卻比以前快了不少。
女子網球和男子網球本來就有本質性的區別，在膠着的比賽中，女子網球很容易被對方破發，而男子網球一定要保發。
清水裏奈現在的目标是破掉對手的第一個發球局。
這時候天邊的風好像更大了。
她從口袋裏掏出發圈将頭發紮了個馬尾，深呼吸一口氣冷靜的盯着對方發球的動作。
絕對、不可以輸！
對方的第一個發球做足了準備，清水裏奈跑過去的時候，連球拍的拍面都沒有擦到，後背上的疼痛讓裏奈直起腰，重新站回了底線。
“行不行啊？連這麽普通的發球都接不住？”
“廢話太多。”
青奈站在旁邊緊咬着唇。
姐姐，真的不要緊嗎？
而賽場中央，除了越來越大的風，還有越來越嚴肅的氣氛。
“女孩子就應該呆在家裏不要出來了，一會被松本打的哭鼻子可就不好了。”
站在球場邊底線的裏奈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們不斷的說說說，只有眼神比剛才更加淩厲了起來。
“青奈，你姐姐真的沒關系嗎？”
加藤勝郎問旁邊同樣沉默的清水青奈，“我不知道。”
都是她的錯……
閉了閉眼的青奈，忽然朝着賽場大喊了一聲，“姐姐！加油打敗他們！”氣勢蓋過了旁邊得瑟不已的高中生。
被幹擾的發球的松本哼了一聲，“在怎麽加油都注定會輸掉比賽！”
和青奈站在一起的三個一年級生在青奈喊了加油之後，也對着裏奈喊道，“加油！清水學姐！”
像是讨厭加油聲，又像是讨厭聒噪的聲音，站在裏奈對面的松本不屑道，“只能靠加油聲來給自己助威了嗎？”
“那是你吧？”
球場上的裏奈并沒有幹等着，而是随意的活動着筋骨，“要發球就快點，磨磨唧唧的是違例知不知道？”
這場比賽，她絕對不能輸！也絕對不會輸！
滿滿都是監視器的分析室內，不二由美子第一個眯着眼睛笑了起來，看來裏奈被一刺激倒是完全從陰影裏面走出來了。
“黑部，答應我一件事吧？”
每次由美子那麽說的時候，黑部的後腦勺總冒出一股寒意，“你說吧——”
“讓裏奈留下，和他們一起訓練。”
“先看看吧。”
黑部由起夫眯着眼去看監視器上的清水裏奈，眼神淩厲的裏奈現在只有一個念頭，打敗他們！那樣強烈的念頭，還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有過吧？
賽場上，松本的發球越來越綿軟無力，而裏奈在這場比賽中一開始就搶占了主動，從而打垮對面的那兩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打球了！！！！！！寫死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