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500作收加更三
清夢身體驟然一僵。
她抱住頭, 把自己蜷成一個球,想逃避這個問題。
然而沒用,毛團子被強制打開, 攤成毛毛餅。
江霁垂眼看她,清夢無辜回視。
清夢眨了眨眼, 雙爪捂住眼睛,悶聲悶氣回道:“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我……我的記憶好像是殘缺的。”
每次江霁煉心,她都會恢複一部分記憶, 但直到目前未知,她還不清楚當年的仙魔大戰具體細節——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她真的是在水的情況下。
然而清夢在安家生活的十九年記憶也非常清晰, 并不像是虛構的。
她潛意識不願意否認“安清夢”這個身份。
江霁微涼的指尖探上清夢眼角的水滴印記,低聲道:“我曾在古籍裏面看過, 雙生麒麟有別于普通麒麟最大的外表特征之一,就是眼角的淚痣。”
“而你有一模一樣的淚痣。”
清夢順勢抱住他的手臂,眨着眼睛看他:“我是誰對你來說有什麽影響麽?不論我是安清夢, 還是在水,不都是我麽?你為什麽要糾結這個呢?”
江霁目光幽深, 低聲道:“你說過你想回家, 那你的家在哪裏?”
清夢心神一震,訝然望向他:“我什麽時候說過?”
江霁索性攤牌了:“你先前酒醉的時候說過。”
可你不是說我當時除了名字其他都沒說麽!但當前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因此清夢顧不得糾結這個問題, 急切問道:“我還說了什麽?”
江霁沉聲道:“你說你爹娘不在這裏, 你很想見他們, 但你出了車禍, 莫名來到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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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夢心一涼。
她的酒品竟然差成這樣?只是一次酒醉, 竟然就把老底全盤托出。看來以後不能喝修仙世界的酒了,太誤人了。
江霁定定地注視着她,漆黑的眼眸似乎看透了一切,低聲道:“你就是那顆麒麟蛋吧。”
在二十多年前因為某些事情不知所蹤,去了異世界,後來又因為一些原因回來,但不知為何被困縛在靈玉裏,只能通過完成一些事情來逐步解開封印。這是他的猜想。
清夢:“……”
她沒想到江霁直接逼近真相,萎靡地承認了:“嗯。”
江霁眼睫顫了下,輕聲問:“所以你就是在水。你當初……怎麽了?”
清夢抱頭道:“我也不知道,我的記憶是殘缺的。這些事情我通通都不記得了。”
她跺了跺腳,有些懊惱地問:“你問這麽多幹嘛,我是誰對你來說有區別麽?”
江霁抿着唇,低聲道:“我只是……算了,沒什麽。”
他到底沒把這句話說完。
我只是害怕你的結局會和在秋上神一樣。
我很害怕。
清夢不知道他想的那麽遠,安慰道:“不管我是誰,我都是你姐姐,放心好了。”
滿腔情緒瞬間被她這一句話打散。
江霁咬牙道:“誰要當你弟弟。”
清夢歪頭看他,對上他認真炙熱的目光,心頭一跳,心跳驟然失速。
她聽着自己胸腔裏撲通撲通的聲音,意識到自己好像有點動心了。
但她看了眼自己毛茸茸的身體,挫敗地重新捂住眼。
算了,等恢複人形再說吧。
找到水月劍後,任務四十五就完成了,新的任務也随之更新。
【任務四十六:輔助江霁進行高級鍛體。】
高級鍛體?星河弟弟現在的身體強度還不夠麽?她咬他時,牙齒酸了都只能在他皮膚上留下一個淺淺牙印。
清夢托着腮,若有所思地……發着呆。
江霁把先前存在芥子空間裏面的一些葡萄拿了出來,一一剝好,放在瓷白小碟裏,等着清夢來吃。
清夢神游結束,思緒回來,戳了下江霁,道:“星河弟弟,你準備準備,馬上再給你進行最後一次煉體。”
江霁擡眸看去,溫聲道:“好。”
清夢知會過他後,便點擊了“開始鍛體”。
只見水月劍突然出現,劍身光芒大盛,形成一個金色光繭,把江霁籠罩進去,把趴在江霁膝上的清夢溫柔地轉移到一邊。
清夢一呆。
嗷嗷嗷?不會又是打擊式煉體吧?
事實證明,她猜對了。
除了第一次比較溫和,沒什麽疼痛感,後面兩次,都實打實地讓江霁感受到了痛苦。
雖然江霁被金光包裹住,但是因為金光是半透明的,所以清夢能隐約看見裏面景象。
她看見萬千劍氣在攻擊江霁。
水月劍劍身不斷射出淩厲劍氣,往江霁身上招呼,江霁赤手空拳,還被束縛在光罩裏,只能硬接。
但自從上次被雷劈、被毒蝕、被冰凍、被火烤之後,他身體素質和耐疼能力再次大幅度增長,哪怕身體被劍氣割出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他也面色不變。
清夢看的心疼極了,不斷繞着光罩轉圈,焦急地看着江霁。
他身上已經多出了數十道深深淺淺的傷口,流出的血在地上彙聚成了一小窪。
不過幾息工夫,數十道便變成了數百道。
清夢看在眼裏,疼在心裏,恨不得立刻就結束這破鍛體,但她心裏又清楚這對江霁來說有很大好處,所以即便再着急,她也沒有強行破開光罩進去。
她在芥子空間裏翻翻找找,找出了許多治傷的藥,一一擺放在地上,方便在江霁出來的第一時間就給他上藥。
光罩內劍影越來越密集,越來越快,很快,光罩內就只能看見一片影影綽綽的光影,再也看不到江霁的身影。
清夢幹脆豎起身體,整個人趴在光罩上,努力想看清江霁的模樣。
光罩內。
江霁渾身浴血,若不是有先前被神罰的經歷,現在恐怕已經痛暈過去了。但拜先前經歷所賜,他現在還能維持神志清醒。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沒力氣再動了,只能靠着光罩,緩慢恢複傷勢、體力。
這面光罩是雙向的,甚至從裏面往外面看會更加清晰。
他靠在光罩上,看着趴在光罩上的小麒麟,唇角費力地勾起一個笑。
江霁忍着被劍影鞭笞的痛,掌根壓在地面上,膝行着往前挪了一段距離,剛擡起手,突然意識到了一些什麽,默不作聲地抿緊唇,把掌心血跡擦拭幹淨,才隔着一層半透明金光,撫上她的臉頰。
外面的小麒麟看不到裏面,還睜着大眼睛懵懵懂懂朝裏看,神情焦急無比。
江霁看着她,忽然覺得身上的疼痛不是那麽難以忍受了。
他唇角噙着一抹溫和的笑,用柔軟指腹按上光罩,繞着小麒麟,畫了一個大大的愛心,然後費力彎腰,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
光罩外靈氣緩緩流淌,歲月靜好;光罩內劍影飛光,征伐不休。
江霁保持着低頭親吻的姿勢,久久未動。
他的手和清夢的爪子隔着一層金光,重合在了一起,是心心相印的具現。
他的衣服已經被劍影割得不成樣子,大大小小的傷口裏湧出鮮血,争前恐後地往下流淌,将小小一方天地染成刺目豔紅。
江霁卻并不在意,阖着眼,宛如一個雕像,定格在親吻瞬間。
不知過了多久,劍影才漸漸減少,劍氣也漸漸減弱,最終緩緩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金光也消失了。
缺少了光罩的支持,江霁無力再支撐身體,閉着眼,身體往前倒去。
清夢急急忙忙接住他,差點被他壓倒,好險才勉強穩住。
她小心地把他平放到地上,剛想轉身去拿藥,就察覺到懸浮在空中的水月劍有了動靜。
這把劍劍身綻放出柔和金芒,如旋渦一般吸引着靈氣,然後從劍尖射出一道纖細白金色光芒,順着江霁的眉心鑽入,持續不斷。
緊接着,江霁身上的傷勢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轉好,傷口緩慢愈合,見骨傷口重新長出新肉,讓皮膚重新彌合,再看不出曾經鮮血淋漓的凄慘模樣。
原來還包售後,挺好的。清夢默默收回爪子,蹲在江霁旁邊,專心等着他的醒轉。
她耐心等了許久,江霁的睫毛才輕微顫了一下。
清夢立刻支棱起來,湊近了些,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因為離得太近,差點不小心栽到他身上。
江霁緩緩睜開眼,露出一雙寒星般的眼眸。
他撐着手肘,緩緩坐了起來,然後看向一邊的清夢,嗓音有些啞:“我睡了多久?”
清夢立刻遞給他一壺準備好的水,回答道:“我也不太清楚,這裏沒有計時工具。”
江霁點點頭,沒再說什麽,接過水壺仰起頭喝水,喉結上下滾動,握壺的手背青筋凸顯,顯得尤為性感。
清夢有些看呆了,直到江霁喝完水,重新塞上壺塞,把水壺還給她。
他嗓音潤了些,聽起來不再那麽啞了,星子般的黑眸定定看着她,輕聲問:“接下來還有什麽要做的麽?”
清夢一把把他按到,同時眼疾手快地往他頭下塞了一個枕頭,沒好氣道:“你先休息休息再說,現在這麽虛弱就不要說話了。”
江霁失笑,剛想說什麽,口唇就被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按住。
清夢努力做出一副兇狠表情,奶兇奶兇道:“不許說話,好好休息。”
江霁看着她,突然伸出舌尖,輕輕舔了一下她的掌心。
清夢觸電一般收回了手,驚慌地看着他,說話都有些卡殼:“你,你在做什麽?!”
江霁遺憾地看着她,問了一個毫不相幹的問題:“你什麽時候才可以恢複人形?”
清夢的警惕心一下就提了起來,哼了聲道:“反正現在是不可能的,你……你別想歪心思!”
江霁笑了下,沒再說什麽,安詳地閉上了眼。
他現在很累,确實需要好好休息。
清夢見他睡了,心裏提着的氣勁突然就散了,從芥子空間裏翻翻找找,找出自己的一條裙子,蓋在了江霁身上。
“可別着涼了。”她小聲嘟囔着,蜷起身體,靠着江霁的手臂,也閉上了眼睛。
在她的呼吸聲變得平穩之後,本該早已入睡的江霁忽然睜開眼,眼中蘊着濃濃笑意,小心地伸出雙手,輕柔地把她抱到了懷裏,用裙子給她蓋好,才再度閉上眼睛。
這回不久後,他的呼吸也漸漸平穩起來。
楓樹還在往下落葉,卻仿佛通人性似的避開了他們,在其他地方落下一層厚厚紅葉。
從高處往下看,就像是他們被紅葉包圍着,睡在紅葉海中。
清夢睡着之後做了些光怪陸離的夢。
她知道自己是在做夢,但是這個夢未免太真實、太清晰了。
她夢見了一段往事。
四周漆黑,但是又隐隐約約能看見一點點隐約亮光。
清夢伸手摸了摸困住她的東西,觸感溫潤,像是……蛋殼。
為什麽我會回到蛋殼裏?清夢皺起眉,十分疑惑。
就在這時,她聽見了一道聲音。
“麒麟蛋還在。”是一道沉穩的中年男音。
腳步聲漸漸近了些,忽遠忽近,像是繞着蛋的四周走了一圈。
男人停住腳步,似是自言自語:“不知神女什麽時候可以出世,也許那時候我已經不在了,最近宗門不太平,後山封印屢屢松動,唉,難道萬年前的悲劇要再次重演麽?”
“星河應當快回來了吧,等再過不久,我就退位,把宗主的位置給他,他天生功德骨,将來是要做大事的,興許能輔助神女一同鎮壓邪氣。”
星河?是星河弟弟麽?清夢下意識直起身體,側耳傾聽着,難道這個男人便是星河弟弟的父親,江越出宗主麽?
也許是她起身幅度大了些,導致蛋殼晃了晃,讓江越出注意到了。
腳步聲再次響起,這次離她更近了些。
男人驚喜的聲音響起:“蛋動了!神女殿下,您能聽到我說話麽?”
清夢想回答他“是”,但身體突然失去掌控,她只能作為一個旁觀者看着這一幕景象,沒辦法做出任何回應。
男人沒等到回應,聲音漸漸低下去,最後化為自嘲一笑:“興許是我太急切了。”
他頓了頓,然後響起一陣衣料摩擦的簌簌聲,也許是在行某種禮節,恭敬道:“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擾神女休息了。”
清夢想喊他別走,想把知道的那些事告訴他,讓他千萬小心不要被邪氣污染,但身體就像雕像似的,一動不動,讓她只能眼睜睜聽着江越出走遠。
清夢心中一陣氣悶,就在這時,她突然感覺到一陣眩暈感,意識不自覺飄遠。
朦胧中好像有道聲音說:“看在你陪我那麽久的份上,我不對你動手。”
過了會兒,那道遙遠缥缈的聲音又說:“既然要分別了,那就送你一個禮物吧。”
“我這個人,沒什麽別的擅長的,就是空間一類的術法學得好,送你一個臨別小禮物,等時候到了,你就自行去把缺少的那一份靈神找回來吧。”
黑暗猛地席卷而來,讓清夢猝然失去意識。
等再醒來時,她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個襁褓裏,冰冷的雪花簌簌落下,但卻宛如通人性似的避開了她。
她茫然地睜着眼睛,不能動,一開口就是哇哇大哭。
過了不久,轉角處出現一對年輕夫妻,邊說話邊朝她這邊走來。
“咦,這是誰家的孩子呀,怎麽這麽小就丢在這裏,這大冷天的。”女人彎下.身,輕柔地把她抱了起來。
清夢看清她的臉瞬間,內心掀起驚濤駭浪。
這不是媽媽麽?!
她看了眼陪在女人身邊的男人的臉,發現男人赫然就是父親。
這是……回到了爸爸媽媽剛撿到我的時候麽?
清夢的眼淚一下就湧了出來,看着熟悉的親人,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她在這一刻重得了身體的控制權。
“哎呀,怎麽哭的這麽傷心。”安母小聲驚呼一聲,喊安父拿紙給她擦擦眼淚。
清夢想說話,但是哽咽不成音。
就在安父把紙巾覆上她眼睛的瞬間,清夢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等再睜開眼時,面前又換了一幅場景。
江霁不知何時已經醒來,正在給她擦眼睛,見她醒來,關切地問:“夢到什麽了?怎麽夢裏都在流眼淚。”
清夢翻身坐起,江霁扶了她一把,讓她坐在自己膝上,靠在自己懷裏。
清夢悶悶道:“夢到了以前的事。”
江霁敏感地察覺到了她的低落情緒,一邊輕柔地給她擦眼淚,一邊溫聲道:“讓你感到傷心難過的話,就別想了,難受的話,可以說給我聽,你有什麽煩惱、不開心,都可以說給我聽。”
“你永遠可以向我傾訴任何事。”
清夢不知道該怎麽說,索性拽着他的衣袍,把頭埋入他寬闊溫暖的懷抱,甕聲甕氣道:“讓我抱一會兒就好了。”
江霁輕輕伸手摟住她,低聲道:“好。”
他想了想,從芥子空間裏拿出一條冰絲,沾了些水,擰幹後給清夢系上,道:“眼睛敷一敷,不然要腫了。”
清夢想着自己是閉着眼,敷一敷不影響,便随他了。
她這一覺睡的很安穩,神清氣爽,醒來後一掃疲憊,整個人都重新精神起來。
江霁已經剝好了一盤葡萄,還貼心地用靈力冰湃過,就放在她的手邊,很容易就能拿到。
清夢吃葡萄的時候,順便看了一眼新任務,看清新任務後,她立刻後悔自己為什麽沒有早點去看。
【任務四十七(中期任務):清理寒毒。進度:0/100】
終于能為星河弟弟清理寒毒了麽?真是太好了!清夢十分激動,立刻點開任務開始查看任務詳情。
原來清理寒毒最重要的一味藥引就藏在楓林裏,怪不得要等到現在。
清夢按照任務的指引,親自動手刨開了楓樹樹幹,接了一些樹液。
據說這些楓樹以前都長在仙界,是天生的靈木,樹液能解百毒。
清夢樂颠颠地把盛好的樹液遞給江霁,催促道:“星河弟弟,快喝,連續喝一個月,你的寒毒就能完全解啦!”
江霁一怔,懷疑地看向清澈樹液,遲疑道:“好吧。”
清夢蹲在他旁邊,一邊看着他喝,一邊快樂地甩着尾巴。
江霁喝完後,內視體內,暫時沒有發現明顯變化,但是看着清夢亮晶晶的眼神,他還是道:“體內毒素似乎确實減少了些。”
清夢歡呼一聲,道:“那就好,以後你每天的樹液我都包了!”
她看了眼任務進展情況,發現進度果然已經更新了。
【任務四十七(中期任務):清理寒毒。進度:3/100】
與此同時,新的任務也刷了出來。
【任務四十八(長期任務):吸收完洞天秘境內靈氣。進度:0/100】
又要吸收靈氣?那這次吸收完,星河弟弟會再次突破麽?
清夢把這個任務如實轉告給了江霁。
江霁看了眼浩渺到望不到邊際的秘境空間,心裏卻很平靜,甚至還有些小雀躍。
就當是過二人世界了。
清夢卻有些憂傷地托着腮,神游天外。
又是長期任務,她該不會要在這裏待幾年吧。上次在水月秘境,星河弟弟用了三年,不過當時她睡過去了,所以感受不明顯。
可是這次她是清醒狀态,要她在這裏待三年,她會很難受的。
畢竟這裏的活人只有她和星河,人太少了,只要不說話,會感覺整個秘境都變得奇詭起來。
江霁一眼就看穿了她在想什麽,想了想,開口道:“我這裏還存了許多美酒,若你想喝,随時來喝,還有一些零嘴小食,随時都可以解饞。”
他一邊說着,一邊搬出了幾壇酒以示誠意,溫柔地看着清夢,道:“清夢願意陪我在這裏修煉麽?”
清夢把爪子搭上了他伸出來的手心,道:“當然願意了,而且我也要琢磨一下怎麽才能讓靈神更穩,早點修成人形。”
她苦惱地看着自己毛茸茸的身體,小聲道:“現在這樣出去,會被抓起來展覽吧。”
江霁聲音輕柔:“有我在,沒人能動得了你。”
清夢笑着道:“嗯!”
……
自那天開始,江霁就開始了刻苦的修煉,每日除了喝樹液、吃辟谷丹,就是修煉,整日盤腿打坐。
至于清夢……她過得還挺滋潤。
江霁每日進食的時候都會把當天的酒和零嘴小食拿出來,但不會多拿,防止她喝着喝着就進入忘我狀态,喝個爛醉,好幾年都醒不來。
清夢雖然對此有異議,但對自己喝酒的自控能力屬實沒什麽信心,便默認了他這個做法。
她每天撲騰着跑來跑去,為了防止跑丢,每次離開之前都要在江霁身上做個标記,防止自己忘了路回不來。
不過短短一個月,楓林就被幾乎被她跑了個遍。
清夢甚至還很有閑情逸致地用落葉給江霁做了個小蒲團,方便他打坐,不用坐在硬邦邦的地面上。
在洞天秘境裏的日子很平淡,沒有外力打擾,日子悠閑地就像相處了很久的老夫老妻。
清夢甚至已經習慣了對着江霁好看的側顏發呆。
偶爾一時興起,她還會爬到江霁肩上,一邊扶着他的頭站穩身體,一邊伸出爪子彈他腦後的小啾啾。
看着小啾啾亂顫的時候,她總是特別開心。
江霁雖然閉着眼,但對于周邊發生的事情還是有所感應的,對于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更是一清二楚,但他什麽都沒說,假裝自己不知道這件事,由着她在自己身上爬來爬去。
頂多會用靈力化冰降降火。
如此,五年時間悄悄過去,但身處秘境的兩人并不知道時間已經過了這麽久,清夢還是照常和江霁打打鬧鬧,偶爾會被惱羞成怒的他按在地上撓癢癢,哈哈哈笑個不停。
洞天秘境內的靈氣日益稀薄,顯露的全貌也越來越多。
但和清夢猜測的一樣,這裏就是個荒地,除了楓林之外,其餘地方都光禿禿的,毫無特色,于是她主要的玩耍地點還是在楓林。
在洞天秘境過了四年後,清夢某日喝酒時,突然感覺四肢極其疼痛,仿佛被人用暴力強硬拉扯似的,痛得她冷汗直冒,不住在地上打滾。
江霁立刻終止了修煉,睜開眼睛,把她抱入懷裏,一邊輸送精純靈力,希望能減少她的痛苦,一邊擔憂地問道:“怎麽了?”
清夢痛到意識模糊,聲音輕若游絲:“不……不知道,我好疼……疼……”
她許久沒遭受過這種疼痛,這會兒躺在江霁懷裏,聽着他急切擔憂的聲音,委屈忽然漫上心頭,一眨眼間,晶瑩的淚珠就落了下來。
太疼了,四肢像是被重錘敲打,扭曲變形,連頭也昏昏沉沉地痛,讓她不由得蜷縮起來。
江霁最見不得她哭,默默把她抱得更緊了些,不斷往她身體裏輸送大量靈力,期望能減輕她的痛苦。
如果必須要有人痛,那就讓我代替她吧,江霁默默想,眼中神色有些陰鸷,看來出去後,要找一找有沒有代替疼痛的符文法陣了。他不願再看到她露出痛苦神色。
誰知懷裏的毛茸茸觸感突然變化。
江霁愣住,擡頭垂眼看去,看到清夢身上的銀白毛毛漸漸變短,消失,露出了光潔白嫩的肌膚,短小的四肢漸漸拉長,身軀也慢慢拉長,逐漸顯露出少女輕盈柔軟的體态,豐盈曲線也慢慢顯現出來。
頭上的銀白毛毛則是漸漸長長,一邊長長一邊變黑,等長發長及腰部時,已經變成了夜色般的漆黑。
江霁目不轉睛地盯着她奶白的肌膚,已經看呆了,甚至滾動了一下喉結,直到掌心傳來溫熱的觸感,他才發現他的手掌還按在她的腰間。
他如同被燙到一般收回了手,整個人從上到下,紅到熟透。
清夢還茫然地睜着挂着淚珠的大眼睛時,已經完成了變形。
但她身上沒有穿衣服,唯有胸口與臀間有銀白毛發化成的小衣做遮擋。
順滑的肩背、窄細的纖腰、勾人的腰窩、修長的雙腿,全部暴露在江霁的視線中。
“啪。”一滴紅色液體落到了凹陷的腰窩中。
江霁猛然回神,捂住鼻子,一邊迅速用靈力止血,一邊從芥子空間拿出一件外袍抖開,披到清夢身上,将她包裹起來。
清夢直到被外袍蓋住,思緒才乍然回體,驚慌失措地把江霁的外袍裹好,兔子般從他的膝蓋上跳開,躲出一丈遠。
她內心惶惶無措,不斷把外袍裹緊,臉頰偏向一側,完全不敢看江霁,臉頰紅的快要滴血。
她從來沒有這麽尴尬過!
怎麽突然就化形了,之前一點預兆都沒有,她什麽都沒有準備啊!
清夢懊惱地屈起膝蓋,恨不得把自己整個人都埋進江霁的外袍裏,耳尖已經完全紅透了。
但江霁的外袍上有着他的氣息,清雅的青草香不斷往她鼻子湧去,無孔不入、無處不在。裹着他的外袍,就像是被他抱住了一樣。
清夢的臉更紅了,連帶着脖頸也紅了個透,身體其他地方也泛起淡淡粉色。
可惜江霁沒看到。
江霁也沒面臨過這樣的情景,輕咳一聲,然後發現嗓音已經完全啞掉之後,他立刻抿緊唇,沒再出過聲。
他臉龐也偏向一側,不敢看現在的清夢。
他下意識攥緊手掌,似乎想要借此回味剛剛溫熱的細膩觸感。但空蕩蕩的掌心無情地告訴他,他想擁有的人已經離開了他。
江霁很想扭頭看看她,卻怕她惱羞成怒,只能靜靜等待着。
兩人各看各的,一時間,這裏靜到落針可聞。
過了好一會兒,江霁才咽了下口水,緊張地開口:“你,你好了麽?”
清夢仿佛受驚的兔子一樣,再次挪遠了些,結結巴巴道:“沒、沒有!”
她聲音裏還是有着掩飾不住的慌亂:“你轉過身去!在我說好之前不準轉回來!”
她被這麽一提醒,才猛然想起自己其實可以不必穿江霁衣服,她自己的芥子空間裏面是有衣服的。
可能是被青草味小江糊住腦子了吧。清夢面無表情地想着,耳尖卻已經滾燙。
江霁乖巧地應了聲“好”,然後乖乖轉過身去。
但他現在已經是合體期後期,感應力十分強,哪怕閉着眼,都能感受到周圍發生了什麽,雖然閉着眼,導致沒有色彩,但少女曼妙的曲線卻一覽無餘。
糟了,江霁立刻掏出手帕,堵住鼻子,心裏像是有一萬頭小鹿在亂撞。
他毫不遲疑地繼續用靈力止血,在心上人面前流鼻血太尴尬了,将會是他永遠的黑歷史。
不遠處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音,過了好一會兒,江霁才聽到她說了一句:“好了。”
他探了探,确認鼻血已經止住,才悄無聲息地把手帕收進芥子空間,假裝若無其事地轉了過去。
清夢芥子空間裏的衣裙很少,只有之前在靈玉空間剩下的那幾條白裙。那幾條白裙都是空間根據她當時身上穿的白裙複制黏貼的,從款式到顏色一模一樣,讓清夢根本沒得選,于是她只穿了那一條素白長裙,襯着雪白膚色,有種不谙世事的靈動仙美。
可惜空間連發帶也沒有,她一頭烏黑的長發只能披散在肩背上,随着她的坐姿而散落在地上。
清夢赤着腳,露出的腳背潔白如玉,玉雕般秀氣,讓江霁的目光陡然變直。
察覺到江霁灼熱的視線,清夢瞬間換了坐姿,把腳藏起來,她假裝看不到江霁驟然失落的神色,撩起一縷烏黑發絲,苦惱地問江霁:“星河弟弟,你會盤發麽?”
江霁難得面露赧然:“我不會。”他沒學過。
猶豫了幾番後,他遲疑道:“要不然我給你也紮個啾啾吧。”
清夢果斷拒絕:“我不要。”
她嘆了口氣,憂傷地問:“那你有多餘發帶麽?”
江霁這回果斷地點了點頭:“有。”
他從芥子空間拿出一條紅色發帶,遞給了清夢。
清夢接過發帶,費力地将茂密長發攏起,一圈一圈饒起,想紮個半丸子頭。
奈何頭發實在太長,發量也太多,最終她只繞了四圈就收手了。
看着像是一個高馬尾+丸子頭+散發的三合一版本發型,清夢借着水月劍光滑的劍身看了眼,對這樣的發型感到較為滿意,滿足收手。
江霁看着她繞發,心髒怦怦直跳。
我和她用的是同一款發帶,還是同種色系。這個認知出現在他的腦海裏,讓他心跳聲加快不少。
待久了麒麟身體,突然化為人形,雖然身體上的疼痛已經消失了,但清夢還是有些不适應,她伸平雙臂,出神地看着潔白肌膚,眼裏有些迷茫。
江霁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從櫻紅的唇瓣到挺翹的鼻尖,到靈動的雙眼,彎彎的柳葉眉,看的入了神。
清夢感覺到自己身上有一道灼熱視線,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江霁的。
她本來那股尴尬勁都要過去了,現在又被迫回想起幾乎赤.身.裸.體趴在他膝蓋上的情景,被鬧了個大紅臉。
但美人就是美人,即使臉頰有紅暈,也是美的。
江霁不知不覺拉近了自己和她的距離。
清夢若有所覺地擡頭,看見了他暗沉如墨的雙眼,還有眼中翻滾的濃重欲念。
她本能感到有些慌亂,看着他一點點朝自己逼近,下意識往後退。
江霁卻緊逼不讓,離她越來越近。
清夢不斷往後退,直到後背抵上粗粝樹幹,讓她再無路可退。
江霁不知何時從芥子空間裏再次拿出一件衣服,墊在她後背與樹幹之間,防止幼嫩皮膚被劃傷,然後低頭看着近在咫尺的嬌美面容,不再遲疑,一手攬上她腰間,一手墊在她腦後,扣着她,傾身吻了下去。
是意料之中的甜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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