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跡部大爺的笨蛋徒弟

（榊監督別墅）

跡部大爺跟着管家前往琴房，站在門口，悠揚的琴聲傳入他的耳膜，腳步一頓，“c小調第八鋼琴奏鳴曲《悲怆奏鳴曲》。”

眸子閃了閃，當聽到一個音節後眉頭一蹙，手指掠過前額的碎發搖搖頭，喃喃道：“真是太不華麗了，如此簡單的曲子還會彈錯。”

優雅的走了進去，看到的是如此情景。

綠萍坐在鋼琴邊雙手靈活的彈動，眸子毫無焦距的望着前方，額間的發絲輕輕的垂下，放任心中的悲傷外沁，沉浸在音樂的中……

榊監督站在一邊，閉着眼，一手撐着下巴，一手抱着另一只手的關節，手指有規則的動着。

跡部沒有出聲，而是随意的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交疊起來的雙腿擺出優雅的姿勢，手随意放在腿上，靜靜的看着在鋼琴前十指飛舞的女孩。

一個很普通的女孩。

一個絕對不符合他美學的女孩，

一個在燈光索繞下被蒙上一層淡淡哀傷的女孩，

指尖在黑白鍵盤的跳躍像溪水一樣演繹出一縷悲傷，這種哀傷仿佛來自靈魂深處，流進心底，讓跡部大爺的心微微一動，就如同一陣冬日的刺骨寒風刮過，不知不覺中在他的心中刻下一個印記，自此，銘記在心。

那一瞬，那個女孩，突然變得很飄渺，近在咫尺卻仿佛隔了千層山萬重水，遙不可及……

那一瞬，那個女孩，突然變得很美，美的讓人心疼眼睛酸澀，空氣也随着琴聲變得壓抑……

跡部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琴聲猶如蠶絲一點點，一縷縷的将他的心裹住，讓他的心泛起說不盡，道不明的煩躁不安。

手用力一握，眸子瞬間斂起異樣，忍不住開口打破空氣中的悲傷，“真是太不華麗了！”

琴聲驟然停止，綠萍回頭看了一眼不速之，眸底閃過一抹感激。

剛剛，剛剛她差點陷入悲傷中無力自拔。

幸好，幸好，此刻她無比慶幸眼前這個傲慢的少年出聲。

榊監督回頭掃了跡部一眼，冷冷的開口：“跡部，你來。”

綠萍站起來，将位置留給他，走到榊監督身邊恭敬的彎腰行禮，站在一邊。

跡部撫上眼角的淚痣，緩緩而來。

綠萍擡眼，這個少年睥睨天下的姿态猶如王者，精致的容顏，天然而成的貴族風情，讓她的眼前一陣恍惚。

跡部優雅的坐在鋼琴前，斜睨着綠萍，“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琴技下吧！”

這句自信傲慢的宣言讓綠萍眸子一閃，瞬間恢複清明，暗自腹诽他的自戀，剛剛的一霎那間的失神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唯剩下一句低罵，真是一個可惡的臭小子！

跡部大爺的鋼琴如他所說的那樣華麗，讓綠萍不由自主的閉眼，忍不住沉醉其中。

同樣的曲子在綠萍手中彌漫着悲傷，讓人不由自主的陷入絕望，黑暗，讓彈奏者本身陷入魔障。

而到了跡部手中，卻洋溢着青春的明快和不可抑制的生命活力，對命運的“挑戰”和抗争，對現實的超越和升華，對理想的執着和堅定，讓陷入絕望的人突然有了生的希望。

在最後一個音符從黑白鍵盤上跳躍而出後，跡部大爺揉了揉額前的發，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不華麗的女人，本大爺的琴技如何？”

綠萍看着跡部眼神變了，雖然她不喜他的性格，可是他确實有實力驕傲，有能力自信，這就是差距吧！這才是真正的《悲怆奏鳴曲》！

“綠萍，聽出差距了嗎？”監督問。

“是，老師。”綠萍答。

“景吾，綠萍交給你了。”榊監督對跡部說。

榊監督突如其來的安排讓綠萍愣怔不已，傻愣當場，眸子透着不可思議。

這，這簡直是本世紀最大的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她有些期待的看着跡部，寄希望于這個華麗的臭小子開口拒絕，他一定不會大爺如此離譜的事情吧！

“老師放心，我本大爺會讓這個笨女人的琴技，變得和本大爺一樣華麗。”跡部大爺勾起一抹笑意，手指扶着眉心，看向綠萍的眼神平淡無奇，卻讓綠萍本能的覺得危險。

綠萍聽到心中想起希望破滅的聲音，內心大叫不要，想要開口說些什麽？

可是榊監督已經轉身離開。

她低垂着頭，突然覺得以後的生活估計很悲慘！

果然，這個念頭剛剛從心頭劃過，跡部大爺華麗的嗓音響起，“從明天開始，早上提前一個小時到學校，本大爺會親自指導你的琴技。”

“跡部學長……”綠萍剛要拒絕。

跡部大爺揚聲打斷，眸子微微眯起，望進她的眼底，一慣華麗的聲線透着不悅，“既然老師将你交給本大爺，本大爺就勉為其難的承認你這個笨蛋學生，從現在起，本大爺就是你的鋼琴老師，請稱呼我為跡部老師。”

綠萍此刻恨得牙咬咬啊！

可是不知為什麽？

在跡部冷冷的看着自己，眼神灼灼，心中的所有腹诽，最終只化為一句妥協，“跡部老師。”

回過神來時事成定局，唯有面對，唯有神情與語氣透着一絲不清不願。

“你對本大爺有意見嗎？”跡部妖媚的眉眼輕挑，平淡的聲音卻透着讓人忍不住戰栗的深沉。

“沒有，跡部老師，”綠萍開口，心漏跳了好幾拍。

“很好，本大爺的笨蛋學生，明天早上7:00，本大爺在三樓舞蹈室等你，如果你敢遲到，就準備承受本大爺的怒火吧！”跡部大爺說完，妖媚的眸子裏泛起不易察覺的得意，很優雅華麗的轉身離開。

綠萍傻了！她立刻去找奧古斯特求救，希望能夠讓他說動監督收回這個決定。

可是她的師父奧古斯特不給力，不配合，反而勸綠萍，“綠萍，跡部的鋼琴很棒，你跟着他學鋼琴對你的舞蹈很有利，以後早上的訓練減半。”

于是，綠萍成為了跡部大爺的徒弟，悲劇的日子開始了。

清晨，六點半不到身着冰帝校服的綠萍告別榊太郎和奧古斯特，婉拒管家安排車輛的要求，徒步前往學校。

橫穿寧靜整潔的小巷，看着與街景融成一體的花草翠竹，聞着空氣中濃濃的花香，綠萍慢慢的走着。

春日的陽光，總是那樣溫柔！

照在臉上暖暖的，微微眯起眼，她下意識的伸出手指想要抓住，可惜......

陽光淘氣的跑走了，郁悶的的心情随着空氣中醞釀的芬芳溫暖泛起一絲甜意。

綠萍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腳下的速度加快！

綠萍抵達大舞蹈室的時候，跡部大爺交疊着雙腿，坐在窗邊慵懶的，陽光照在他身上，給人一種錯覺，這個少年骨子散發的尊貴氣勢比陽光更為耀眼……

嗯......綠萍對跡部大爺的魅力抵抗力上揚

僅僅是眼睛一晃，很快斂下眼中微微的閃神，移開視線。

昨天還空空如也的角落中，一架閃着金色光芒的黑色鋼琴靜靜的呆在哪裏，散發內斂華貴的氣勢。

綠萍掩下眉宇間的驚訝，走到跡部身邊，彎腰行禮，淡淡的開口：“跡部老師。”

跡部大爺靜靜的看着，舞蹈室靜寂無聲。

綠萍低垂眼簾，沉默着……舞蹈室一下子變得安靜靜谧

與跡部第一次在學生會會長辦公室見面的情景浮現在眼前，清亮的眸子浮現一抹笑意。

不就是一個傲慢的小鬼嗎？

不就是教自己鋼琴嗎？

怕什麽？

綠萍，加油！

跡部擡眼斜睨了綠萍一眼，手指輕撫着眼角的那顆淚痣，懶懶的吩咐：“嗯啊！琴譜第一頁。”

“嗨，跡部老師。”綠萍淡定的彎腰行禮，轉身坐到鋼琴邊。

擡頭看向鋼琴上的琴譜，嗯......《初級鋼琴指法練習》

綠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擡手翻開第一頁，視線快速掃描：“01 12345432 09 21345431 17 34512154 25 45123215 33 51234 ...”

她現在，很确定，這個小鬼是借機報複！

讓她重複彈奏最簡單的入門指法，這，這……她簡直無語！

“本大爺的笨蛋學生，不要告訴本大爺，如此簡單的指法你都不會。”跡部大爺的聲音讓綠萍深深吸了一口氣，忍住，不能讓這個小鬼瞧不起！

用琴譜夾固定好琴譜，回頭瞪了跡部一眼，雙手放在鍵盤上開始練習。

接下來一個小時的時間內，舞蹈室飄揚着簡單的do、re、mi、fa、sol、la、xi、do 組成的旋律，綠萍一邊彈奏，一邊腹诽跡部大爺。

安靜的跡部大爺輕挑眉尖，耳朵動了動，癢…..

忍不住擡手摸了摸，掃了一眼綠萍的背影，他很肯定這個女人在心裏罵他，真是太不華麗了！

本上的內容不再吸引他，優雅的站起來，緩緩走過去

慵懶的靠在鋼琴上，修長的手指随意的放在一邊，按照鋼琴的節奏點擊。

在聽到最後一個音階結束後，他沉聲命令：“Grave（莊板）……”

綠萍手一頓，明白他考察自己的速度，不由凝神靜氣，按每分鐘40拍的頻率彈奏。

跡部閉着眼，臉色變得嚴肅，聲調逐漸上揚，命令：

“Largo（廣板）……Lento（小廣板）……adagio（行板）……larghetto（小行板）……antante（中板）……andantino（小快板）…… moderato（快板）……”

綠萍的手指在鍵盤上舞動的速度随着跡部一字一頓的命令不自覺的加快。

每分鐘56 拍 60拍66拍 69拍88拍108拍132拍

速度越快，綠萍的手指舞動頻率越急促，簡單的音階從一開始的順暢到了最後明顯感覺會停滞漏音階。

再一次一個音階的錯誤讓跡部大爺挑了挑眉頭，擡起放在鋼琴上敲擊的手指掠過前額的碎發，冷冷的阻止：“STOP！”慢慢走回座位，再次拿起本沉浸其中。

而他淡淡的一句停止在綠萍耳邊炸響，心中繃緊的弦瞬間斷掉，鋼琴聲戛然而止。

放在鍵盤上的手有些發抖，綠萍低垂着頭重重的喘息，緊咬着雙唇，擡起左手，原來問題在這裏……

雙唇劃出一個諷刺的弧度，她錯了，最近有些大意，有些驕傲了！

怪不得……

回頭看向跡部，綠萍慢慢挑起嘴角，譏諷的弧度劃為喜悅的笑意，她的眼變得璀璨奪目。

輕輕的關上琴蓋，站起來轉身，優雅的站在跡部面前，無比真誠的彎腰行了個禮，“跡部老師，謝謝你！”

這一次，跡部大爺讓綠萍刮目相看，再次看向他的眼神不一樣了！

“還不算無可救藥，嗯哼”跡部大爺唇自然地向上彎起，頭也不擡的說。

他依然狂妄的聲音，吹進了綠萍的心中，綠萍頭一次沒有感覺不悅，她可以把他的話當成表揚嗎？

“明天繼續！”跡部收起本，站了起來，緩緩走了出去。

“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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