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8)

方,明明放不下對方,卻都扮演路人甲與路人乙,一個街頭,一個街尾,永不會有交集。現在她更是說要離婚,于是萬傳君跟不上節奏了。

安芮笑了笑,“吓到了?沒有聲音。”

萬傳君用舌頭把上排的後牙齒掃了遍,說道:“你說真的?”

安芮淡笑,把視線垂落下來,“真的,後天我就去法院提出離婚了。”

萬傳君想了會之後,說:“第一次提出的,一般都不會判的吧?”

安芮重新拿起筷子吃飯,“會判的。”

萬傳君不知道該笑還是不該笑,表情有些抽搐,“也是,你是律師,這些方面你比我懂得多。那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安芮突然又擡起眼看着他一笑,“怎麽說得慘兮兮的,我只是離婚,又不是怎麽了。”她把一塊西芹夾進嘴巴裏,“婚姻并不是我生命的全部。”她把芹菜嚼爛咽下去,在心裏補充:曾經的愛情卻是我生命的全部。

吃完飯後回家,安芮洗了個超長時間的澡。

她想着這幾年來的點點滴滴。歡樂不多,吵架更少。基本上他們的相處不是很和諧地做-愛,就是很沉寂地冷戰,以及,一個強硬做-愛,一個反抗被做-愛。他們的溝通方式十分原始,簡單而直接。她不知道為何一直在人類繁衍的路上兜轉,就沒有發生過一次意外。也幸好他們之間沒有寶寶,否則,這牽絆太大了。

安芮洗好澡随便套了浴袍便出來,看着眼前人,她整個人都呆了。

關擇言雙腿伸直交疊,雙手抱胸地靠坐在床頭。他微轉過臉來,對着安芮一笑,“洗好了?”

安芮突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婚內性合法

安芮站在原地,沒有動作,也沒有言語。

關擇言一擺腿,下床站起來。他人高,背光的影子被拉得斜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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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芮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

關擇言低着頭自嘲地笑笑,“怎麽了?當我是賊?”

安芮緊緊地抓着毛巾,手心的細汗被毛巾上的絨毛吸得幹幹淨淨。“你回來,幹什麽?”她的聲音很低,仔細聽了,裏面還有微微的顫音。

關擇言笑了笑,轉身朝她走過來,“回來帶你走啊,你不是要走嗎?”

安芮慌了,一步步退進浴室裏,然後把門關緊。身後的瓷磚還帶有剛才沐浴過後的霧氣水珠,濕滑的。她靠在上面,慢慢地滑坐到地上。安靜的空間裏,只有她自己的喘息聲。

關擇言一步一步地走過來。

安芮覺得那腳步聲特別的響,一下下震得手在抖。他回來,他回來,是拿錢買毒品麽?

關擇言站在浴室門口,不敲門也不擰門,只平靜地說了兩個字,“開門。”

安芮深吸了口氣,說:“你去睡客房吧。”下半句說離婚的話還沒出口,就被關擇言踢門的聲音給吓得震回去了。

“安芮!你夠狠!竟然用提出宣告失蹤這辦法來和我離婚!”浴室的門三兩下就被關擇言踢開了。

安芮坐在地上瑟瑟發抖地仰頭看他,“你覺得,你覺得我們還有在一起的必要嗎?”

關擇言一把将她從地上扯起來。睡袍松垮垮地,領口又大,一拉便什麽都遮不住了,而且安芮并沒有穿內衣。關擇言低頭就吸在她胸前的那抹粉色上。安芮弓着腰要抽離。關擇言手掌在她後背一托,把她抱到了浴室的洗漱臺上,一手從浴袍下探進去。

“水汽嗎?這麽濕還這麽緊。”關擇言沒有看她,眼睛只盯在她的身體上。下一秒他就扯開她的浴袍,匆匆拉下拉鏈把自己送了進去。隔得久了,就算不是第一次,裏面仍舊幹澀緊致得讓他發疼。不過,他痛并快樂着。

浴室裏鵝黃的燈光照得她臉龐溫潤。旁邊大面的鏡子上還有沐浴後凝在上面的水蒸氣珠子,熏出一個橢圓形的鏡面,照着他倆緊密的結合。

關擇言擡起頭來看着她笑,“安芮,離婚我不同意。”他看着她面無表情的臉,狠狠地抽-送了幾下。他疼,也要她一起疼。

安芮皺着眉,忍着

疼把眼淚眨落下來,一聲不吭。

關擇言一拳打在鏡子上。鏡面散開一個蛛網的裂痕,中間窩下去的地方還沾了他的血。“哭?!你哭?!我都還沒哭呢?!”

安芮由無聲的默默流淚,到一下子大哭出來。她雙手撐在他的肩上,兩腳蹬着他的胯骨,使勁地掙紮,“你出來,你給我出來!”

關擇言抓着她的雙手,咬牙冷着臉色看她,手勁自然沒少。

安芮全身上下,包括心裏,無一地方不疼。可她卻不吭,死死地忍住,亦是冷眼與他對視。

氣氛死沉。

安芮只套了件睡袍,卻也被關擇言扯下來了,松松地搭在手臂上。房間的空調并沒有透太多進來。她很快就覺得冷,不自覺地梗着脖子還是打了個冷顫。

關擇言微微嘆了口氣,先軟下來。他把她抱在胸前,肌膚貼着肌膚,心髒的位置貼着心髒的位置。她心冷,他看到她的反應,心也冷了。明明欲望已經沒了,剛才的風暴,把所有能澆滅的都澆滅了,可他卻仍不肯退出來。他用外套包着她抱出浴室,坐到床上。

安芮往旁邊一滾,直接用被子把自己整個人包裹起來。好一會才回來一點溫度。她靠在床頭,垂着眼簾,心慌、意不亂。她終于開口,情緒已經慢慢穩定下來,“明天我們去法院,把你失蹤的公告撤銷了,再協議離婚吧。”

關擇言正脫衣服,聽到安芮的話,火又蹭蹭蹭地竄上來了。他抽了皮帶“啪”地甩在床上。

安芮吓得把腿一縮,卻仍是垂着臉。

關擇言看着她,胸口劇烈起伏,壓了壓聲音才道:“想也別想!”

“我知道,當初結婚對你來說是不公平,但……但……”安芮說不出毒瘾兩字,一想到他當時的樣子就害怕,“但你一走就是兩年,中間音訊全無的,對我,又公平嗎?”

“我那是工作!”關擇言又急又氣,他知道安芮本來對他就不上心,他們之間那一點點靠親情維系的感情一旦扯破,就很難回去了。

安芮擡起眼看他,明顯比以前瘦了,眼底有很深的倦色。她一下子又想起了他之前毒瘾發作的樣子。她別過眼,努力平靜道:“或許那真的是你工作需要,但我實在接受不了。”

關擇言頹然地靠在牆上,“以後不會這樣了,我可以轉崗。”

“但我們的感情回不

去了!”安芮回道,過了會,她放低了聲音,“況且,我們本來的感情就不深。”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

“我愛上別人了。”

“誰?!”

沉靜。

關擇言盯着她好一會,還是等不到她的答案。他大步地走過來,抓住她的肩膀強迫性地仰起她的臉面對自己,“誰?!”

安芮看他一眼,然後眨眼把眼珠一轉看向旁邊的梳妝臺上。

關擇言冷笑一聲,放開她,“別告訴我是他!”

安芮不作聲。

“呵、呵!”關擇言倒退兩步下床,“還真的是他!還真的是他!”他拿着換洗的衣服在床邊狠狠地甩了下,“想吃回頭草!門都沒有!”他轉身進了浴室,用腳勾着浴室的門使勁一踢甩上。浴室的門剛才就被他踢壞了,關不上,甩在門框上又狠狠地反彈回去彈了兩下,再慢悠悠地晃回去虛掩上。

安芮聽着水聲響了一會,立刻起來穿衣服,整理好之後匆匆拿上手機和錢包就跑了出去。電梯還在顯示從十四樓下去,她實在等不及了,跑了幾層樓梯之後才又出去乘電梯。

關擇言在浴室裏聽到砰地一聲大門關閉的聲音,滿身泡泡地從浴室裏出來,找遍房子的每個角落,都沒有安芮的身影。他頹然地坐在浴缸的邊上,漸漸地看着黑白拼花地磚笑了,那笑容卻是凄涼又心酸。她終于是避他如蛇蠍一樣地跑了。

安芮沒有回家,她害怕面對父親的态度。她暫時住到了酒店,明天再去找房子。其實一直想着要重新找房子了,可就是一直沒落實到行動上,現在終于是迫不得已不找不行了。

第二天起來,安芮先回事務所請了一天的假,再去法院把失蹤的公告撤銷了,重新提起了離婚訴訟。在填原因的時候,她幾經斟酌,最後還是寫了感情不和。

從法院出來的時候,安芮擡頭看天,好大一個太陽,讓她微微有些暈眩。她二十九了,虛歲也三十了,她要好好地為自己的将來籌劃打算了。

安芮沒有去遠,只在事務所旁邊的一家中介公司租了套離上班近的小公寓。可什麽東西都沒帶,她坐在客廳的小雙人沙發上發呆。

手機鈴響,在這安靜的小屋裏顯得尤為突兀。安芮以為是關擇言,掏出手機來看,卻是個陌生的號碼。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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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田新亮,關擇言的領導。”

“田……局?”

田局笑了下,“你現在方便嗎?我想找你談談。”

安芮看一眼空蕩蕩只有零星幾樣家具的屋子,道:“是我過去你局裏還是?”

“約個地方吃飯吧,反正到點了。”

田局過來坐下後,就直接開門見山地問:“剛撤銷失蹤宣告,就提離婚,你和擇言,是真的必須得離婚嗎?”

安芮低頭彎了彎嘴角,笑意不明,“原因我想田局也是清楚的吧。”

田局微微擰着眉,想起了霍啓軍,慢慢地說:“擇言這次是因為有任務執行。而他也成功破獲了一宗大案。”

安芮低頭看着菜單,可什麽菜名菜式全沒看進去,“田局當時怎麽不肯如實告訴我呢。”

“保密需要,請你諒解。”

安芮眨了眨眼,沒有話。她右手虛虛地握成拳,放在鼻端,呼吸間,手指能感覺到氣息暖濕的溫度。“田局……你知道……”

“什麽?”

安芮眨眨眼,再眨眨眼,很緊張,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有什麽話,你可以直說,我雖然是擇言的領導,但我也把他當半個兒子看待了。我不希望你們離婚。他這次的任務相當危險,但完成得很出色,也熬出頭了。”

安芮抿抿唇,指骨滑過唇瓣,再想了想,終于道:“他……他吸毒,田局知道嗎?”

田局的眉毛再次擰了起來,“你……你怎麽會知道的?”

☆、婚內性合法

安芮霍然擡頭,微愣之後說:“田局你……知道?”

“那是他被迫打上的,也已經戒掉了。”

安芮低下頭,覺得自己對關擇言有些殘忍,但她對那個畫面還是心有餘悸,而且他們兩人并沒有太多的感情,再湊合在一起,也只會讓她有越來越多的虧欠與愧疚感,還不如就此一刀,快刀砍亂麻。“我覺得我們還是離婚比較适合。”

田局看着她,目光在她臉上巡了三圈,仍舊覺得這樣精致的面孔下不該配那麽一顆堅硬的心。“為什麽?因為那個避無可避的危險意外?”

“我和他沒有感情。”安芮說完,招手讓服務員過來點菜。點菜過後,田局還想再問,被安芮先發制人地截了話,“我們換個話題吧。剛才的話題,答案已經很明顯了,謝謝田局長的關心。”

安芮已經說得這樣清晰明白,田局也只好不再談了。

飯後安芮和田局一前一後地出去。她看着田局坐進車裏,微笑着點點頭,準備去取自己的車,一擡眼就看見前面帶着墨鏡倚在樹上雙手抱臂的關擇言。經過剛才跟田局的對話,再見到關擇言,她已經沒有了昨晚那種恐懼的感覺。但兩人本就感情不多,再這麽一折騰,就什麽也不剩下了。

關擇言走到她的車旁,自己拉開車門坐進去。

安芮在車門前站了會,也坐進去。她雙手扶在方向盤上,目視前方,淡然道:“我找了地方,一會回去收拾東西搬出去。”她低頭看了眼褲子,抿唇道:“父母那邊,我會把責任攬上的。”

關擇言從牙縫裏漏出兩個音節,“安、芮!”

安芮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你回局裏嗎?我送你吧。一會我還得回事務所。”

關擇言打開車門跨出去,用力地甩上車門。

不只是這關車門的力道把安芮震到了,他的話也把安芮震到了。

“你的心是什麽做的,石頭嗎,難怪能這麽狠!”

安芮一個下午無心工作。快下班的時候,萬傳君打來電話說同學聚會。安芮想了想,還是答應去了。

安芮認得的老同學沒幾個,而且這次還是拖家帶口的,她更認不出了。

錢多麗蹦過來,都快三十的人了,還和小女生一樣。她抓住安芮的手臂,在她周圍三百六十度打了個轉,“你老公呢?萬傳君沒告訴你要帶家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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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芮微笑,“還真沒有。”她往裏走,“他到了沒?”

“還沒呢。”錢多麗笑,“不知道是不是許多年不回來了,一回來就迷路了呢。”

安芮也笑了笑,掏出手機邊打邊轉身往門口走,“那我去接他。”

錢多麗壓着她的手,笑容劃起十分的滿,“你有空,不如去接你老公過來,反正很多人都沒來,有時間。”

安芮頓住腳步,低頭看着腳尖笑了笑,“他在忙。”她剛要擡頭,眼睛餘光掃到前面一條熨得筆直的西褲蓋着一雙漆黑的皮鞋一步步走過來,很熟悉的感覺。她擡頭,關擇言已經近在眼前。

關擇言一手攬上安芮的腰,對錢多麗笑道:“你好。”

錢多麗趕緊把纏在安芮手臂上的手放下來,站後兩步打量着關擇言,然後故意用緩慢的聲音問道:“安芮,這是,誰呀?”

“他是……”

“我是安芮老公,姓關,跟着她來你們的同學會,不介意吧?”

錢多麗笑得眼睛成一條小細縫,“不介意,當然不介意啊。今天就是得帶家屬的,不帶家屬還不讓進呢!”她轉身帶路,“同學基本都到齊了,快進去吧。”

安芮看着錢多麗的笑容,歪了歪嘴,“你變得還真快!”

安芮和關擇言坐下沒多久,萬傳君就和蘇以讓一塊過來了。

錢多麗讓他們坐去旁邊一桌,萬傳君看見安芮,叫道:“安芮。”

安芮擡頭一笑,略帶也對蘇以讓淡淡的一笑。

萬傳君走過來,“安芮旁邊不還是有空位嗎,我們倆坐這邊。肖潇沒來,要麽我們有是四人小組了,哈哈。”

錢多麗在他耳邊低聲道:“你們要是坐過去,也是四人小組,不過你看清楚是什麽組合的四人小組。”

關擇言把手搭在安芮的椅背上,湊在她耳邊低聲說話,可眼睛卻是看着蘇以讓的方向。

萬傳君扶着蘇以讓的肩膀幫他一轉身,把他壓在安芮背後的一個位置上,“我們還是坐在錢大姐身邊吧。”

錢多麗尖叫,“萬胖子,你說什麽?!”

萬傳君一挑眉,淡淡地說道:“我在數今晚有多少光棍和聖女。”

錢多麗做了個憋吐的動作,“不要試圖、企圖裝帥!你

旁邊坐着蘇以讓,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你究竟知不知道行情呀!”

關擇言的手從安芮的椅背移到安芮的腰上。

安芮轉頭看他一眼。

關擇言笑。那種原本冷冷的感覺,一笑,也是帥哥。

安芮和這桌上的同學并沒深交,也幾乎快不認識了,所以飯間也只是很客套地相互說了些在哪工作等諸如此類的話題。

飯後錢多麗還提議再去唱歌。

安芮笑道:“我就不去了,還有一宗案子的資料要查,你們玩開心些。”

錢多麗拉着她,“誰都可以不去,唯獨你不可以走。”她瞄一眼安芮身旁的關擇言,“明明你老公有空說沒空,必須得罰啊!帥哥不讓看麽,他都是你老公了,你還害怕這裏誰給你勾了去。”

安芮皺着眉頭,密密地眨了幾下眼,答道:“多麗,我真有事要忙。”

關擇言圈在她腰上的手收了收,幾乎是貼上她臉頰笑道:“也不在于這麽一點時間了,同學們都許久不見了,聯系聯系感情。”

錢多麗笑道:“安芮,你老公給你拍板了,走吧。”

關擇言跟着上安芮的車,嘴角微微翹起,心情還不錯。

安芮卻是惱,“你怎麽知道我同學聚會的?”

“無意中知道的。”關擇言并不想明明白白地跟她說跟蹤,只是在打太極無關痛癢地随便回答。

“你沒開車來嗎?”

“沒有,打車來的。”

安芮握着方向盤不動,用深呼吸來調整氣息,可是好一會之後她發現沒有效果。

關擇言兩手十指張開,指尖與指尖相碰,節奏輕快,預示他的心情是輕松加愉快。他微微一笑,“還不開車?”

安芮一抿唇,道:“我們馬上就離婚了,你覺得你這麽做還有意思嗎?”

關擇言的臉瞬間拉下來,“離婚不離婚,還不是你說了算!”

錢多麗坐在蘇以讓的車裏經過安芮的車旁,立刻叫停。她伸出手去招了招,“安芮?你們還沒走?早知道我坐你們的車了,省得聽這個胖子啰嗦。”

萬傳君的聲音立刻傳出來,“下車,下車,趕緊坐過去,聽到你啰嗦我就頭疼。”

錢多麗拉開車門走過去,“明明是

你啰嗦!”

“隔了那麽多年,還争。”蘇以讓笑了下,把臉轉過去看錢多麗,不經意就和安芮微笑着的眼神撞在了一起,然後看到她身後冷眼相看的她老公,關擇言。

安芮別過眼,看着錢多麗上車了才笑道:“你倆冤家。”

在包房并不明亮的燈光裏,安芮一直如坐針氈。關擇言坐在她身旁,翹着二郎腿,一手環在她腰上,表情一直是微微笑着的。他很少這樣一直保持微笑的,他最多的表情,就是沒有表情,白天還要再加一副墨鏡,永遠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冰山樣。

錢多麗讓每對拖家帶口的都合唱一首情歌。

關擇言第一句拒絕,“我天生五音不全,就不獻醜了。”

安芮默默地長舒了一口氣。

等關擇言中途上洗手間,萬傳君裝作知心大哥的摸樣坐到安芮身邊,“第一次見你老公,還不錯,外表不錯,對你也不錯,為什麽要離婚?”

安芮一擺頭,不知怎麽的,視線就掃到了蘇以讓的那個方向。而她也捕捉到蘇以讓迅速撇開的眼神。她轉而看向另一個方向,恰巧關擇言開門進來。她對萬傳君笑了笑,“很多事都是你看不見的。”

萬傳君掃一眼蘇以讓,道:“蘇以讓讓我勸你。”

“勸我什麽?”

“別離婚,好好過。”

安芮看着蘇以讓出神。

關擇言在旁邊坐下來,一眼就看見她望着蘇以讓一動不動,眼睛一眨不眨。他火了,卻仍是壓着火坐下來,雙手圈着她的腰把她攬進懷裏,溫柔的氣息就噴灑在她的太陽穴上,“想什麽呢,那麽出神。”

錢多麗在一邊拿着麥克風在叫,“那個誰誰誰,拍下來了沒有,拍下來了沒有!給我看看,我要上傳到咱班級的相冊裏去!”

頓時,看見的,沒看見的,一雙雙眼睛都朝安芮和關擇言這處掃過來。

安芮極火,卻發不得火。她深深地呼吸,把聲音壓在喉嚨底,幾乎是不動嘴型地說:“你放開。”

關擇言在她額頭親了一口,聲音也是壓得極低地回道:“我偏不!”

“關、擇、言!”

“好!好!”關擇言用兩聲大大好,掩蓋住安芮的聲音,抱着她站起來,一臉抱歉地對衆人道:“不好意思,我老婆一心想着她

案子的事情,她那走神的樣子我實在看那不去了,我們先回去,大家繼續玩得開心些啊。”

萬傳君看着他們兩人走出去的背影,挑了挑眉,顯然他比別的人清楚事情的真相。他又看了眼蘇以讓。而後者的視線,只專注地落在安芮的身上,直到他們出去,包廂的門慢慢地自動合上,自動把他的視線切斷。

安芮一出去便掙開關擇言,快步走向她的車子,按下電子鎖,拉開車門,“你自己打車吧,我不送你了。”

關擇言卻比她更快一步地坐進車裏,“不用你送,你去哪,我就去哪。順路,開車。”

安芮沉默了很久,然後踩油門,開車回了二十九樓的家。車停在樓下,安芮沉靜沒有說話。

關擇言看她一眼,懶懶地倚在車椅背上不下車,“你今晚睡這裏?”

☆、婚內性合法

安芮看着方向盤中間的标志,道:“不睡這裏。”

關擇言笑,“那你開車來這裏幹什麽?”

安芮被噎了一下,擰頭看他,“過來拿東西。”

“嗯。”關擇言依舊不下車,眼睛只看着自己虛握的手指上,“東西多嗎?”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越是平靜,就越是在掩飾心裏的洶湧。可他又有什麽別的更好的辦法呢?唯有眼睜睜地無能為力。

安芮提着東西下來,放進車子的後尾箱,拉開車門的時候,沒有看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關擇言,低着頭悄聲道:“你上去吧。”

關擇言歪着嘴角低低地哼笑一聲,“那你呢?”

安芮看着地上的影子,打在車上短短的,像個小矮人。她沉默了好一會,才道:“我會搬出去,直到法院開庭受理我們的離婚訴訟為止。”

“安芮!”關擇言再也忍不住了,打開車門大步跨出去。他走到車子的另外一邊,“那是你的離婚訴訟!不是我們的!”

安芮仰頭看他,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後背撞在車門框上,再退無可退。“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安芮低頭。

關擇言兩手扶在車頂,居高臨下地吼她,“夠了,我不需要對不起!”

安芮低着頭,視線落在他的紐扣上。“之前我以為開始一段新的感情,就能走出舊的漩渦,處一個新的人,就能忘掉舊的負心漢。”究竟是今晚的月色适合憂傷,還是今晚的溫度比較憂傷,她竟然落淚了。其實蘇以讓不是負心漢,她在心裏說,當時的蘇以讓只是一個自私并且自以為是的小孩。“結果我錯了……”

關擇言有一瞬間揪心的疼。她的落淚不是因為他,而是那個讓她吃回頭草的人!他恨,恨自己怎麽就不能和她一樣狠下心來。他曲着食指給她抹掉眼淚,把她抱在懷裏。

安芮卻像突然驚醒一樣,把他推開。

關擇言再也忍無可忍,把她雙手抓住一扭,反剪到身後抓死,然後就俯身用唇把她的嘴封堵了。沒有溫柔憐惜,沒有缱绻纏綿,只有狂風暴雨,只有席卷一切的怒火。

安芮往後退,可是車門是打開的,一下沒有受力點,直接就跌坐在駕駛座上。關擇言抓着她的手也松了。

關擇言立刻便直接欺身上來,把她按壓在駕駛座上,半吮半咬地流連過她的耳畔,腮骨頸側的脈搏,以及鎖骨

,然後再拉下她的領口,往下侵襲而去。

“啊——”安芮亂抓,手一下打在喇叭上,和她的尖叫聲和在一起。

關擇言壓在她身上停了動作,許久才擡起臉看她。他抽着嘴角笑了一聲,漸漸地站起來,退出車外,冷冷淡淡地看着她,“跟我上樓。”

安芮把衣服領口理好,低頭回了句,“不了。”然後一關車門,就踩上油門開了出去。

關擇言站在原地,看着車尾燈一閃一閃地慢慢笑出來。胸口的地方空蕩蕩的,冬天晚上的風冷咻咻地刮過,似乎都能聽出回音來。他拿出煙盒,打開數了下,一共還有十二根煙。抽一根點燃,猩紅的火光一點一點地閃爍,有點像剛才安芮開走時候的車尾燈。

可煙還沒飄上去幾秒,關擇言又改變主意了。他把煙丢在地上,踩了幾腳撚滅,快步取了車回局裏。通過關系,調了監控錄像來看。可她卻竟然沒走,只出了小區後在第一個路口拐左停車了。

關擇言道了謝又開車回去。在路口的拐彎處,他看見了安芮的車,也看見了她趴在方向盤上。他停好車過去,拉了拉車門,是鎖死的。他敲了敲窗戶,她轉過臉來。他能看見她來不及掩飾的表情,疲憊中帶着一點點的茫然。

安芮把車窗按下來的時候,表情已經調整好。“嗯?”

關擇言伸手進去把車門安全鎖的插銷拉出,然後打開車門,把安芮從裏面拉了出來。

安芮淬不及防他有這樣的動作,踉跄了一下,“幹什麽?”

關擇言把她抱了一下,将她穩住,拔了她的鑰匙反手甩上她的車門再把她的車子也鎖上。直到把她塞進自己的車裏,他都沒回答她一句話。

安芮那種心慌恐懼的感覺又回來了。她雙手扶着車椅,微側過身看着他。

關擇言的嘴角有一點點一點點極細微的翹起。

“去哪裏?”

“回家呀,我帶你回家。”

安芮緊張的肌肉和神經稍稍放松。

關擇言踩油門加快了速度,說道:“今天,我就算是用綁的,也要綁你回去。”

安芮沒有回話。車子開上高架,她轉頭看向窗外。夜色深藍,連綿的路燈就像魔法棒劃過的一筆又一筆。景色很美,可她此刻的心情卻并不那麽美妙。

安芮跟在關擇言身後

進了電梯,一路低頭,也一路沉默。

中間有一對老夫妻進來,對他們笑着點了點頭。

安芮也掀出一絲笑來,挪近了兩步,走到關擇言身邊,對老夫妻點點頭打招呼。

一進屋,關擇言便把她壓在了門上,動作有些急不可耐并且不得要領。

安芮錯開頭,“有必要這樣嗎?其實施晉傑比我好很多。”

“呵,呵呵。”關擇言一拳打在她耳旁的位置。

門板反震出來的力道與聲音,讓安芮有耳鳴的感覺。她想,她還真不是一個識時務的人,專挑不中聽的話來說。

“那他比我又好多少?!”關擇言反問。

安芮低頭不答。

靜默。

平常都聽不見的時鐘聲音,今天滴答滴答的特別清晰。就像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裏被無限放大。一聲聲敲在心上,一個痛,一個慌。

關擇言一把扯了她過去甩在沙發上,“不用想!法院沒判離婚之前,我們還是合法夫妻!”

安芮因為過猛的慣力,手在沙發上撐了一下,還是跌到了地上。她就那樣斜斜地一手撐在地上垂臉坐着。

關擇言看着她的樣子,只覺得火無名地竄得老高,直接要把他燒透。他走過去打開她的包,把鑰匙拿出來鎖上大門,再揣進兜裏進了房間。

熱水從蓮蓬頭裏砸下來,熱氣又從皮膚四處散出來,袅袅上升。溫度讓他放松,可他明白,自己不想放手也不會放手。

關擇言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發現安芮仍舊坐在地上。他站在房門口,雙手抱臂,聲音是努力壓下後的冷淡,“去洗澡吧,還想坐到天亮?”

安芮微微擡頭,“我們談一下吧。”

“談什麽?!談離婚?!”關擇言迅速地轉身進去,“啪!”地把門甩上,然後走到床邊,狠狠地在床上砸了好幾拳。發洩過後,他拿出煙來抽,就坐在床邊的橢圓形地毯上。吸了兩口,他就靠在床沿看着它自己一點一點地燒盡。煙灰積了長長的一截,終于承受不住重力掉在地毯上,然後又慢慢積起來下一截,再掉下去,直到整根煙全部燃盡。他走過去打開窗戶,冷風一下子刮進來,直往領口裏鑽。

凜冽寒風,還有十來天就元旦了。兩年前就算再怎麽貌合神離,她仍舊很認真地很努力地想要配合他,兩年

後天翻地覆什麽都變了。

關擇言拿了她的睡衣放在床上,開門出去之前躊躇了很久,想了很久。

安芮聽見開門聲,把手背從眼睛上拿下來,靜靜地看着他。

關擇言看到她的樣子,火又起來了,“你就準備在沙發上躺一晚上也不去敲門嗎?客房不是也有床褥被子嗎?也不去鋪一下再睡?”

安芮擺腳下來,淡淡地“嗯。”了一聲然後往裏走。

關擇言看着她走進客房,反手準備關門,氣沖沖地走過去,一手擋在門上,接着隔開門,進去把她直接橫抱起來往主卧走。

安芮抿抿唇,閉上眼,“無論我有沒喜歡上別人,我們早沒有感情了,在一起也是難受。”

“你給我閉嘴!”關擇言極快地剝掉她身上的大衣外套,“你等法院真判了離婚再來和我說!”

就這樣,安芮在關擇言的半強迫下,又住回了二十九樓。只是每日兩人都同床異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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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決定不調往省局?”

關擇言點頭。

田局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幹,現在這邊沒有空缺,等兩年後,副局的位置就是你的。”

關擇言再次默認的點了點頭。

田局又問:“和你老婆的事,怎麽樣了?”

關擇言低着頭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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