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0)

物。”

關擇言笑,“人是由動物進化而來的。”他牽她進房。

安芮卻反拉着去浴室,“等我先洗個澡吧,這天氣出去一會就一身汗,粘在身上不舒服。”

關擇言挑高眉頭歪嘴笑了笑,一旋身把她抱進去,“一起洗。”

不用自己動手,衣服一會就被脫光了。安芮站在蓮蓬頭下仰臉淋着,可一會之後,冷水變成了熱水。

關擇言說:“沒太陽了,在冷水下做那個不養生。”

安芮突然捂着嘴笑了起來,“似乎過量也是不養生的。”

關擇言抱起她,“不多,剛剛好。”

安芮雙腳環在他腰上,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對你而言不多,對我來說可就多了。還有好幾小時我才過生日呢。”

關擇言細細地在流水下親她,這個高度,他的唇剛好對着她柔嫩的胸脯。他張嘴一吸,就進去了。他又把它吐出來,仰頭

對她笑笑,“我知道,所以先把我要做的做完了,等你生日,就做你要做的。”

“我沒有那麽多要做的。”

“想什麽呢!”關擇言把視線放平,微溫的熱水從中流過,白皙的肌膚漸漸熏起一片粉潮。他又把水洗過後的峰端輕易地吸進去,舔了一遍又吐出來,再吸進去,反複循環如此三個動作。

安芮雙腿夾緊了他的腰身,雙手撐在他肩膀上,用力要往上爬,要擺脫這種鑽心的刺激。

“真的像櫻桃,小號的那種,在水裏浸着的時候最像。”

他說話的時候,一直橫貫的刺激突然停下來了。那種癢,撓心撓肺。安芮挺了挺腰,剛好蹭在他的下巴上,解了難耐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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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擇言壞心眼地笑:“爬上去幹什麽,我可不能把你舉過頭頂,給你一親芳澤。”

安芮憋紅了臉,低頭在他肩胛上狠狠地咬了口道:“關擇言,你現在這個時候能不能就別逞口舌之能,你自己明明都翹得像犀牛角一樣了。”

關擇言從後面把手指探進去,有水有粘絲,很滑很潮濕。他一笑,沒說什麽,手指從她的脊椎骨由下往上帶過,然後腰身一挺,很輕易地,就全推送進去了。

熱水淋在後背上,安芮全身都軟軟的,似乎感覺神經被抽離了,唯有身下飽滿脹實的觸感提醒着她,這是澡前運動。她把自己挂在了關擇言身上,連腦袋也是側枕在一邊的手臂上。

關擇言抱着她,運動的節律性十分強,一拍一拍,又一拍。

安芮有些承受不住了,聲音呵在關擇言的耳垂上。

關擇言笑,把她抱上了一點,繼續賣力運動。

安芮兩腳掌曲着爪在關擇言的腿上,身體也挺直了,一直抑着聲音還是斷斷續續漏出高高低低的音調來。

關擇言很配合地加快了進程,然後心滿意足地擁着她,慢慢坐到了浴室的地磚上。他撩開她濕漉漉的發絲,“舒服嗎?”

安芮不答,反而雙手勾了勾,把他抱緊了,然後側頭去親他頸側的脈搏。

☆、婚內性合法

關擇言笑,“再來的話,你肯定虛脫,還是晚上在床上再上吧。”

安芮移過臉對準他,扁了扁嘴,“我沒有想做。”

“那是?”關擇言緩着聲音,“光拿肉引誘我,又不給我肉吃?”

安芮歪嘴,把頭又枕回去他的左邊肩膀上,沉默了會之後說:“其實,我還沒想要提出第二次離婚,你不必天天像有個什麽事似的跟着我。”

關擇言也沉默一會,說:“說什麽離婚不離婚,我們就這樣過一輩子吧。”

安芮不接嘴。

關擇言深吸幾口氣,說:“難道你到現在還想着他嗎?我們結婚那麽多年,就比不過一個抛棄你的舊情人嗎?!”

安芮平平淡淡地答道:“不是的。”

就這麽一句短短的,平常的話,關擇言心裏是無比的高興。他擁着她,手掌順着水流緩緩撫在她的後背上,“現在我也不跟任務出隊了,兩三年後等副局退下來,我就坐到那位置上了,沒有……危險的……”

安芮手腳并用地又把他抱緊了些,于是關擇言的欲望就滑出來了,順帶地她感覺到好多熱烘烘沾沾潺潺的東西也流了出來。

洗過澡後,關擇言去做飯。而安芮則懶懶地坐在露臺上看遠處的大廈,鹹蛋黃的太陽已經沒有了,但這個時候的天還沒暗,薄薄的一層亮色,偶爾吹來一絲風。

關擇言開雙鍋做,就一會的功夫,三菜一湯的全好了。他捧着菜盤子,隔着房間在外面問她:“在露臺吃還是在飯廳吃?”

“就在露臺吧,還不用開空調。”

“也好。”

安芮捧着丸子粉絲湯,熱氣蒸騰上來,熏得眼睛微濕。其實她還在兜什麽,繞什麽呢,她當初結婚的初衷不就是要這樣三菜一湯的生活嗎?那段時間也過去了,毒品也過去了。

晚上洗好碗後關擇言拉安芮上街,說是去買禮物。

安芮想了想,抿着唇點頭。

雖然熱,但街上的人一點不少。商業街上卻微涼,都是商場門口冷氣外洩造成的。

安芮想,這似乎是他們結婚五年來,第一次手牽手地逛街,心情很平靜,滋味卻有些複雜。

“喜歡什麽?”關擇言問:“黃金?鑽石?衣服鞋子?還是手機電腦?”

安芮笑

道:“那還是比較喜歡人民幣。”她走進商場,“還是先看看吧。”

最後買了一顆南洋金珠做的吊墜,配了一條鉑金項鏈。珍珠挺大挺圓潤的,也挺貴。具體是多少MM,安芮并沒有去管,是關擇言挑的。

安芮輕聲地自言自語道:“珠圓肉潤。”

關擇言一手把首飾的小袋袋拎上,一手攬上她的腰,湊在她耳邊笑道:“我們要個寶寶好不好?你懷寶寶了,我必定把你養得豬圓肉潤。”

安芮淡淡地彎了下唇,“出去走走吧,這裏的冷氣有點大。”

關擇言沒有去開車,而是帶着安芮慢慢走旁邊一條相對安靜的小路上。這邊有林蔭的大樹,就算是白天,也看不見毒辣辣的太陽,所以晚上就更清涼了。這條小路的盡頭,還有一家老字號的甜品店,無論什麽時候,總得等位。

安芮看着人堆就皺眉,“算了,別等了,人這麽多。”

“往往這樣,等等都是值得的。”關擇言別有深意地笑笑,走過去排隊。

安芮站在一旁晃了晃高跟鞋跟,一段時間後才明白他剛才話裏的一語相關。她低頭看着趾甲上淡淡的透明紅指甲油,她值得他等嗎,不值得的。她告訴過自己要學着努力去愛他,可她對他還是沒有愛。如果他不強求,那麽他們倒也是可以不談愛在一起。只是他似乎挺在意,他愛她,也要她愛他。

關擇言排隊足有半個小時,才等到了位置,就為吃兩碗紅豆沙。

紅豆沙的香甜随着食道下去,安芮眯着眼睛笑,“如果有人排隊,倒真是值得的,如果沒人排隊,我一定不吃。”

關擇言很快把一碗紅豆沙吃完,笑道:“那難得排隊了,再吃兩碗吧。”

“同意,我要芝麻糊。”安芮把紅色的吃完,再去吃黑色的,“生日禮物都買了那麽久,怎麽就不見你跟我說聲生日快樂?”

“還沒到點。”關擇言湊過去低聲在她耳邊道:“晚上我到床上跟你說。”

安芮嫌癢,他說完之後揉了好幾下耳廓,“十二點過後是我說了算,不那個啊。”

關擇言繼續笑着低聲,“嗯,你說哪個,就哪個。”

安芮橫了一眼過去,沒說話。

吃完甜品後,關擇言讓安芮就在這邊等着,他去開車過來。

“嗯。”安芮點

點頭,轉身進了旁邊一家時尚店。不進去不知道,原來低調是這樣的。在一條林蔭小路的一個不大的門面裏,這家小店竟然陳列的全是奢侈品牌的東西。一對袖口最少也上萬塊。首飾在射燈的照耀下烨烨生輝。太璀璨了,安芮想,這不是适合她逛的地方。

“安律師?太巧了。”

安芮擡頭,原來是施晉傑。她點頭微笑,“施小姐,你好。”

“看上哪款?我給你打八折。”

原來她是這家店的老板,大概也不是圖賺錢,只是一個消遣罷了,難怪開在這樣的地方,這樣的低調。安芮笑着搖搖頭,“這些東西不是很适合我。”

施晉傑長長的眼睫毛一眨,從櫥櫃裏拿出一條領帶,“我覺得這條就挺适合擇言的,你買回去,他肯定喜歡。”

安芮淡笑,“他一會過來,我讓他自己看吧。”

施晉傑微微訝異一轉頭,瞬間又把情緒壓下去,“很久都聯系不上他了,倒要問問他怎麽一直避着我們老同學。”

安芮還是淺淺地笑,“你問他吧。”

“嗯。”施晉傑把領帶放回原位,坐到一旁深綠色的仿古真皮沙發上,“安律師也坐着等吧。下次我聚會,安律師也去。”

安芮笑笑,不置可否。

十五分鐘過去了,安芮換了個腿交疊在上。又二十分鐘過去了,安芮起來去看中間的一大束睡蓮。再過了十分鐘,安芮終于是坐不住了,推門出去打電話。

“擇言不過來嗎?”施晉傑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安芮頭也沒回地出去,只淡淡地應她一句,“可能從家裏過來的路上堵吧。”

施晉傑低低地“噗嗤。”笑了聲,後面的話聲音卻不大不小的,足夠讓該聽到的人聽到,“又不是早高峰晚高峰,還能堵,真能堵。”

安芮也不答她,出了店門就打關擇言的手機。一下,兩下,一直到斷線都沒有人接聽。安芮皺眉,往商業街方向走了兩步,又重新撥通關擇言的電話。這次響兩下就接了,可電話那頭的人并不是關擇言!

“安律師,還記得我嗎?”

☆、婚內性合法

“你是?”

“程瓦格。”

安芮的指尖一下就涼了,握着手機碰在臉上,像細冰棍。“你……”

“就告訴你一下,你老公在我們這,好讓你放心,我們會好好招待他的。”說完,程瓦格迅速挂斷了電話,然後扔在一旁的泥地裏。

朱嚣庭說:“程先生,一會就上船了,現在先把他解決掉吧!”

程瓦格看了眼暈在一旁的關擇言,說道:“一會上船了我得給他打兩針再扔進江裏。”

李軍插嘴,“程先生,這樣給屍檢留下證據啊。”

程瓦格看他一眼,“我剛才都接他老婆的電話了,還在乎什麽證據。而且這次逃出來,被捉回去就是死,多一條人命還是少一條人命,都是一槍!”

唯有朱簡筲閉嘴一話不說。

一群人就在碼頭不遠處的草地裏或蹲或站。

朱簡筲站了會,對李軍說:“水鬼什麽回事?黑熊你打個電話問問他現在在哪?!”

李軍挂電話後就開始慌,“老大,沒……沒人接……”

朱嚣庭把煙頭一扔,走過來,“你媽!現在怎麽辦?”

程瓦格也從江水上把視線調過來,“再打一次。”

李軍慌慌張張地又撥了一遍電話。看他的神色就知道,電話又沒人接。“沒……沒人接……”

朱嚣庭一拳打在旁邊一根細樹苗上,“媽的,關鍵時刻才掉鏈子!”

程瓦格和朱簡筲對望一眼。

朱簡筲沉吟一會,說:“今晚走不了了。”

朱嚣庭暴躁地說:“廢話,大哥你直接說現在該怎麽辦吧!”

朱簡筲走到程瓦格身邊,稍稍壓低了聲音說:“水鬼極有可能被抓了,我們現在還是趕緊離開這裏吧。”

程瓦格難得也罵了句髒話,跳上面包車裏,一群人火速離開了。

而安芮被挂斷電話後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回撥回去,可是一直提示不在服務區。心跳得特別快,腳是軟的,手是冰的。嘴張着,這盛夏的天,似乎有股冷空氣直直通過她木掉的嘴唇往腸子裏灌。安芮半彎着腰弓着腿扶着旁邊的路燈杆子揚手打車。

司機給她開了車門,問道:“小姐,你哪裏不舒服?是去醫院嗎?”

“去……去公安局……”安芮坐進車裏,才抖着手撥了110報案。一到門口,她就扔下錢,踉跄着沖了進去。

很巧的是,今晚周建明也在,“嫂子?”

安芮抓住他的手臂,“田局的電話呢,給我!”

周建明讓她的表情給吓着了,趕緊拿出手機來翻查。他報了號,又問:“什麽事,嫂子?關隊呢?”

安芮轉身就已經撥通了田局的電話。她努力平複心情,越過周建明走到無人的走道裏跟田局把她所知道的那麽一點點情況說了。

“你就在局裏等着我,我現在回去。”

外面的燈光,昏黃昏黃的,街上并不熱鬧,來往有幾臺車子全數的清,安芮看着這樣的情景,不知怎麽心就涼了幾分,剛壓下去的心慌又重新上來了。

周建明走過來,問:“嫂子,關隊出事了?”

“程瓦格和朱簡筲他們越獄了,捉了關擇言……”

田局過來後,讓安芮再打關擇言的電話,他讓技術科的人追蹤位置。安芮撥了,可還是不在服務區的提示,根本連不上線,這樣一條重要線索就消失了。田局又立刻讓人調了商業街的監控攝像來看,讓安芮提供衣服類型和顏色,方便快速浏覽查找。安芮直接就湊在電腦顯示屏前,一眼就認出了還拎着她生日禮物的關擇言。接着他進入商場的地下停車庫取車,時間顯示九點二十二分。之後在這個監控攝像頭上,再沒看見關擇言的車開出來過。

“第一案發現場肯定就在那個地下停車庫。”田局說:“安芮你先回家,我和建明過去一趟,看能有什麽線索。”

“我……也一起過去吧。”

田局看看安芮,最後還是點了頭。

那個商場的地下停車場并沒有安裝攝像頭,進出是刷臨時卡收費的,不登記無記錄,所以也無從查。這一條線索基本消失了。

周建明過去問收費的大叔,“九點二十分左右到十點左右,有多少車輛出去?”

“好像兩臺吧。”大叔想了想,又說:“又好像是三臺,不大記得了。”

“記得都是些什麽車子不?”

“不就是一般家用小車嘛。”

看到關擇言的車子還完好無損地停在最裏面的角落,安芮其實心在抖,可面上卻漸漸地越發沉靜

了。她走上前去插嘴道:“大叔你看見車子裏開車的或者是付錢的人,有特別斯文戴一副金絲框眼鏡的男人嗎?”安芮想了想,補充,“大概三十多歲的樣子,很儒雅的。”

大叔一拍手,“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是有這麽個人,穿一件白襯衫,帶一副金絲框眼鏡的,付錢的時候還跟我笑了笑,特有涵養的感覺。”

安芮覺得心髒蹦跶着都要跳出來了。她急急地追問:“那你記得他們開的是什麽車,車牌是多少嗎?”

大叔撸了撸地中海的頭發,答道:“好像是臺面包車吧,車牌就不記得了,也沒去看。”

安芮有些沮喪,突然覺得線索這麽清晰靠近,卻在下一瞬斷了。

田局上來拍拍她的肩膀,對大叔說:“什麽顏色記得嗎?”

“白色,有些舊了。”

“謝謝你的配合。”田局跟大叔說完,轉而去吩咐周建明,“打電話回去讓他們查監控,時間段和車型顏色都有了,很好查,追蹤看那車子最後開到哪了。”

安芮問:“田局,我們現在是回局裏嗎?”

田局轉身,看她一會,“安芮你先回家,後面的事情我們來做。”

“我想回去看監控。”安芮道。

“現在有線索了,相信很快就能查到的,你別擔心,我們會盡一切努力解救擇言的。他是我們局裏的骨幹。”田局頓了頓,垂下眼簾說:“他也為局裏為公安事業也做出了很大的貢獻,與犧牲。”

安芮也垂了眼簾,想起之前在X市的種種,一時無言。

周建明過來拍拍她肩膀,“嫂子,我幫你打好車了,先回去休息休息吧。”

安芮哪裏睡得着,沒有開空調卻仍覺得手腳冰冷。她抱着被子靠在床頭,坐了一晚。天剛蒙蒙亮,她就換了衣服開車朝市局趕。

田局剛剛從裏面走出來。

“查到了麽?怎樣?”

田局皺眉,“線索又斷了,車子在後面一個沒裝攝像頭的小路裏消失了。而且他們在車牌上抹了泥,把號碼全遮住了。”

安芮木然。

田局繞過她去開車,“我現在去獄裏走一趟。”

車子開過,安芮感覺一陣風吹過,冰冷而絕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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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嚣庭暴躁地摔凳子,“他媽的!這次死定了!”

程瓦格看他一眼,“閉嘴!”

李軍開始說:“我本來都說不越獄的,現在倒好,逃逃不掉,捉回去全死掉!我本來才幾年,熬一熬,出來又是一條好漢!”

朱嚣庭才憋下去沒幾秒,又按捺不住了。他指着程瓦格破口大罵,“都是你!帶個眼鏡穿套西裝就以為自己真的是老大!你媽,讓我們協助你逃出來,現在卡在這破地方再出不去了!”

程瓦格轉頭,他還沒說話,朱簡筲就發話了,“你再叫我就給你打一針不會叫的下去!都給我閉嘴!條子還沒到,就先窩裏反了!”

“先走一步看一步,水路實在行不通就換!”程瓦格看着關擇言,緩緩地說:“到最後了,我們手上還有一個人,可以拼死一搏。”

關擇言緩緩地擡眼看着他。

程瓦格勾起一側的嘴角笑,“你該慶幸你還有利用價值,否則你現在已經在閻羅王那排隊報到了!”

關擇言又垂下眼去。這次被他們抓了,就真的沒希望了。騙過一次,就不可能有第二次。而且能逃出來的,都是亡命之徒,不會放過他的。只是安芮……她三十歲生日的禮物還在他手上……這樣的結局,對他來說,太悲涼了些……

朱嚣庭始終平靜不下來,在木屋裏走了兩圈,兜到關擇言面前一拳就打在他的太陽穴上。

關擇言雙手被綁死了在身後,硬生生吃下這拳。眼前有一陣發黑,耳朵連着左邊大腦的一片都在嗡嗡地叫。

朱嚣庭罵道:“死條子!我們又不是殺人放火,你情我願的東西,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你管那麽多啊!人家要死,你也攔着。有空不如去拯救拯救那些沒錢吃飯了活不下去的!”

關擇言用力地眨了幾下眼,才再看清楚事物。他斜斜地從眼角看向朱嚣庭,沒有說話。

“看!”朱嚣庭再次揮拳打在關擇言的臉上,“看你媽看!有本事還手!”

有幾個小喽啰“呵。”地嗤笑了聲。

關擇言被打裂了

嘴角,血絲從邊上流下來。他“呸。”地吐了口血水,仍舊把身體坐直,狠狠地瞪着朱嚣庭。

朱嚣庭被他那眼神激起火來了,一手扶着他肩膀,一手狠狠地出拳。“媽個逼,你再看,你再看把你眼珠也挖出來!反正老子逃出去就逃出去了,逃不出去也是死。”

朱簡筲出聲制止,“好了!打死了連個人質也沒有了!等我們出海了他才能死!”

朱嚣庭粗粗地噴氣,停了手微側過頭看着旁邊一塊地板,沉默了一會才站起來,踢了關擇言一腳,“當初就是你相信他,才把我們搞到今天這個地步,他媽的,人頭豬腦!”

“朱嚣庭!”

“咋了!還不是嗎?!我說錯了嗎?!”

程瓦格一拍桌子站起來,“都少廢話!趕緊找船出江出海!等到他們把海陸空的封鎖徹查的批文拿下來,就真的等死吧!”

關擇言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坐在地上笑,“你倒是清楚明白。”

程瓦格看他一眼,“想說什麽?”

關擇言不甚好看地呲着嘴笑,“沒什麽,就是贊贊你。販毒,可惜了,現在要逃命,更可惜了。”

程瓦格過去,在他肚子上結結實實地來了一拳,然後盯着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你、給、我、閉、嘴!”

☆、婚內性合法

原來,獄裏基層已經全部被買通。田局一過去,監獄長才知道有人越獄了,而且還不只是一個,而是一堆!于是徹底翻天了。

田局親自對那幾個受賄幫助越獄的預警進行了審問,很快把那車子的車牌號給問出來。在系統裏一查,車主的信息一目了然。他立刻聯系了X市當地的警力協助在那邊地毯式搜索,回頭又打電話讓周建明立刻趕過去。

田局是上了年紀的人,熬了一個通宵,明顯身體不行了。他開車回局裏做總打點,卻很意外地在門口邊上一點的地方看見了安芮。

田局走過去,在她身上投下一片陰影。

安芮坐在上慢慢仰頭,看見是田局,張唇輕飄飄地叫了聲,“田局……”

田局把她扶起來,“看你樣子也是一晚沒睡吧。回去休息休息,你這樣啥事不頂。我們現在已經有最新的線索了,應該很快能查他們的藏身地點來。”

安芮眼裏閃過光芒,“真的?”

田局點頭,“所以你現在先回去休息,一有消息我會通知你的。”

安芮看着田局好一會,才道:“田局你也回去睡一覺吧。”

安芮進去局裏坐了會,周建明已經開車去了X市,劉先宇給她接了杯茶之後就去忙了。她最後還是回去,把手機調到最高音量加震動,揣緊在手裏開車回去。

安芮到家開門,一眼就就看見電視機櫃上放着的風車型相架。一張一張,全是她的。她咬了下唇,仰頭深吸一口氣,進書房把相冊拿出來。可翻開,第一頁是她的,第二頁也是她的,一直翻到最後,才找到關擇言的一張證件照,還有一張他們局裏同事一起的大合照。他們,沒有合照……結婚五年了,沒有合照……

安芮又去開抽屜,把結婚證翻出來,裏面是他們唯一的大紅合照。他沒有笑,她也沒有笑。

安芮記起來,拍攝的時候,攝影師叫笑一笑,關擇言是很難得地笑了。可攝影師卻從鏡頭後探出頭來說讓他放松些,不要笑這樣不好看。于是他本來就不愛笑的人,被這麽一打擊,徹底抿着唇不笑了。攝影師也沒有辦法,于是給他們拍下來一張新郎新娘都沒有笑容的照片。

安芮拿着結婚證坐在窗邊的椅子上,摘了眼鏡,把脖子枕在椅背上頭靠在窗玻璃上,仰頭閉起眼睛。窗外的陽光慢慢盛起來,打在眼皮上,是一種通透的紅色。房間的空調沒開,陽光透過玻璃窗打進來,溫度漸漸升高。臉是熱的,心是涼的。

安芮維持着姿勢沒動,靜默了一會,伸手在旁邊的書桌上摸過遙控器把空調打開,然後睜開眼坐了起來。沒有睡意,也沒有餓感,她從書櫃裏取出工具書仔細查閱,然後再打開電腦,

給她的導師詳細發了封郵件。這件事情做完,她對着電腦發了會呆,又拿出手機撥電話給周敏敏。可是,沒有接,她沒有再打第二遍。

安芮望着窗外光亮的世界,實在無法想象現在關擇言現在會是處在怎樣一個境地。她皺眉抿抿唇,胸口間隐隐有些抽痛。她拿出關擇言車子的備用鑰匙出了門,一個人走在盛陽下。葉子在陽光下脈絡紋理清晰,整一片是通透的綠色,那是生命的顏色。她閉上眼,難以言喻。說不上深愛,但卻有深痛。

安芮在商場的門口碰見了自己媽媽,略微調整了下思緒,叫了聲“媽。”

安媽媽看她一眼,嘆氣,“晚上回家吃飯吧。擇言呢,沒任務的話和他一塊過來吧。”

安芮低着頭死死抿着唇,說不出話來。

“怎麽?你們真離婚了?”安媽媽驚訝。

安芮憋得胸口悶痛,微呼了口氣,卻還是無法把話說出口。

安媽媽搖頭,“是那個蘇以讓嗎?”

安芮一聽,訝然擡頭,“媽你說什麽?跟他沒有關系。”

“不是他,還會有誰?十年的感情不了了之,現在又回來招惹你幹什麽!”

“媽……晚上我能和你睡嗎?”

“哎……搬回家住吧。”安媽媽挽上安芮的手,“陪我進去買點東西再回家,你爸爸那性格你也知道,別和他硬着來就行了。”

安芮和安媽媽買完東西後,安芮去地下停車場把關擇言的車子開出來。她打開車門坐進去,隐隐約約還有一陣很淡很淡的煙草味。安芮在駕駛座上坐了很久,直到手機響。她的第一個反應是田局的電話,慌忙從包裏把手機掏出來,結果屏幕上顯示的是媽媽的來電。

“沒事吧?怎麽進去那麽久還不出來?”

安芮這才把鑰匙插進去啓動車子,“沒事媽,這就出來。”

“擇言的車子?”安媽媽看着她,很有些疑惑,“你們究竟什麽回事?”

“媽,我們先回去做飯吧。”

在安家,安媽媽不下一次地問安芮和關擇言的事,可安芮卻是一直沉默,而安爸爸卻是看自己女兒一眼,哼了一聲,直接拿碗夾了菜去客廳邊看電視邊吃。

安芮洗過澡後在以前自己的房間裏躺下。這邊是鬧市區裏的老房子,外面喧嚣的聲音襯托着她心裏的冷清。

“芮芮。”安媽媽敲門,“睡了嗎?”

安芮下床開門。

安媽媽走過去在床邊坐下,“有什麽心事跟媽媽說吧。”

安芮上了床,雙手抱腿,把下巴枕在膝蓋上,幽幽地說:“媽,這幾晚,陪我睡吧。”

“你和擇言之間究竟怎麽了,有什麽問題不能解決?”

“我……不知道

……”

“如果沒有問題,為什麽要提離婚?如果沒有問題,你又為什麽沒有第三者要說有第三者?”

“媽,你怎麽知道我就真的沒第三者呢?”

安媽媽笑了笑,“要真有第三者,就不會是你現在這個狀态。”

安芮的下巴在膝蓋上蹭了蹭,“知女者莫若母。”

安媽媽直接上床躺在一邊,蓋了半截被子,“說吧,有什麽話,跟媽媽說說。”

安芮依舊抱坐在一角,略略擡頭看了下外面的天空,月亮很大很圓,天晴亮着呢。她定定地看着月亮,幽幽地說:“媽,要是擇言出事了,怎麽辦?”

安媽媽一下從床上乍起,“什麽?!擇言怎麽了?”

安芮把臉枕頭在膝蓋上,面向窗外,心口的地方隐隐又抽痛起來,“我……我也不知道……”

安媽媽雙掌放在她的雙頰上一擡,跟她面對面,“別用這個态度敷衍我。”

安芮看着媽媽眨了下眼,張開雙手把她抱住,“媽,擇言可能有生命危險……”

“什麽?!”

“他之前搗毀了一個販毒窩點,那些人都被關進去了,但最近逃了出來,然後……然後……”

“然後怎樣?!”

“然後我生日那晚上……把他抓走了……”

安媽媽整個人也呆了。

安芮抱緊她媽媽,聲音裏隐隐有些哭腔,“媽……我害怕……”

安媽媽只下意識地撫着她的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此時此刻的言語是多麽的蒼白。

安芮抱着她媽媽好一會,才抿抿唇,把剛才突入而至的酸澀感覺逼回去。

“媽,其實當年蘇以讓是有病,心髒病,主動脈瓣狹窄。”

“我當時急急地和關擇言談戀愛結婚,就是想告訴自己告訴蘇以讓,沒有他,我也能過得很好。後來我們結婚,我是考慮過的。媽,你不要以為我在賭氣,我是真的想過了。我想就這樣安定下來,平平淡淡過就算了,和蘇以讓那麽轟轟烈烈都沒有結果,還指望什麽呢。”

“結果我一直沒有把整顆心投入進去,我實在沒有辦法再把整顆心投入進去了,所以……我一直在傷害他,用他對我的感情來傷害他。我欠他很多……”

“現在他生死未蔔,媽,我很慌……很慌……”

安媽媽也一時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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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終于上船了!”朱嚣庭拍拍李軍的

肩膀,“黑熊,算你有點本事。”

朱簡筲下去給鱷魚遞了根煙,“還是你夠兄弟。”

鱷魚把煙刁上,眯着眼湊過去借火點着了,“客氣什麽,筲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水鬼那人靠不住,黑熊沒早找我,否則都不要你們在那木屋裏擔驚受怕一晚上。”

朱簡筲吸了口煙,看着外面黑漆漆的江水道:“我們要是能逃出去,絕對不會忘記你的。”

鱷魚抖抖煙灰,“現在大家都是坐一條船上的人,說這些話幹什麽。到時候有錢大家賺。”

“那是肯定的。”朱簡筲又吸了口煙,随着船越開越遠,心似乎漸漸、漸漸放松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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