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咚”的一聲。
林晞和撞在身後的石牆上。
突如其來的襲擊，讓她來不及反應。
面前的人鉗制住林晞和的脖頸，将她整個提起。強烈的窒息感使她大腦昏沉。
“師父——”
暮雲闊的聲音在山洞中回響，只是他還沒有靠近她，就遭到一道重擊。他忍痛悶哼一聲，喉間已有腥味上湧。
心知掙紮已是無用，林晞和将靈力聚集于右手，一掌拍到面前這個人的胸口處。
藍色的靈光照亮整個山洞，将禁锢她的人震飛到幾米開外。
本來懸于半空中的林晞和就這樣掉下來。
她腿一軟，跌坐在地上，雙手撐着地，大口呼吸着。
突然，山洞中的火把齊齊被點燃。
林晞和擡眼，只見一人負手站在她的面前。
那人身着白色的袍子，上面卻污濁不堪，沾染血色的手印。他的面頰消瘦，形容枯槁，頭上的冠歪歪斜斜，幾縷黑發擋住半邊的面容。而暴露在燭光下的臉也濺上血珠。
真是形如鬼魅。
要不是剛才感受到他的呼吸，林晞和也會像白鼠精一樣，認定他是鬼。
系統：【本書配角李旭上線。】
林晞和的大腦還有些混沌：“這人是誰？”
系統：【文中提過他是葉長策的師父。】
“……”林晞和在大腦中咆哮道，“這是“清風霁月”的師父？！那麽溫文爾雅的男二是這個變态培養出來的？！”
李旭瞥一眼在角落裏掙紮的暮雲闊，又轉過頭看向林晞和，笑容輕蔑：“你是毓靈派林晞和。”
面對這禽獸的突然诘問，林晞和一怔。
她這身份也太太太太好認出來了吧？！
等這次他們回山之後，她一定要叮囑暮雲闊以後絕對不能再穿門派道袍下山。
穿常服！常服！
不對，首先也不知道他們今天能不能從這個老變态手中逃出去……
既然已經認出，她再否認也沒有意義。
目前也不知道這個身份帶給她的是福還是禍。
“不錯。”林晞和仰起頭，頗為冷傲地看着他，“你既知我身份，便會知道我如果失蹤，整個毓靈派都不會善罷甘休。”
林晞和扶着牆壁起身。
她強撐着一口氣，好歹不能讓自己的威脅聽起來毫無氣勢，
聽到她的話後，李旭仰頭大笑，肩膀随之一抽一抽的。
可這笑意森然，着實令人膽寒。
他緩步走向林晞和，嘴角還噙着笑：“怎麽？我現在放了你，毓靈派就能放過我？”
不會，當然不會。她會帶着整個毓靈派跑上羌離山，找到他的領導，告他的黑狀。
即使二人都心知肚明，這種話她也沒打算現在當着他的面說出來。
“你徒弟呢？”林晞和撇開話題，“還活着嗎？”
李旭沒想到她會在意這個問題，他眉毛一揚。
“這個自然是不用你操心的，我的愛徒自然永遠都是我的愛徒。以前是，以後也會是。”
林晞和輕哼一聲：“他那麽正義良善的人，看到你做的這些事還能認你？”
“哈哈哈哈——”李旭笑道，“這一點你說的倒是不錯，他确實是個善良的人。但我對于他來說也是令人敬仰的師尊。”
看來，他已經想好應對的方法。
葉長策雖然性格單純一點，不過還算是有腦子。看到自己的師父在這樣的環境中，也很難不懷疑什麽。
那最容易的方法，就是抹去他的記憶。
“我們兩個還沒有交過手。”林晞和道，“沒有比試過怎麽知道誰贏誰輸呢？”
“确實。”李旭一揚眉，頗為雲淡風輕地說道，“不過，你贏了你也走不出……”
李旭的話還沒說完，便看到林晞和的衣袖一動。他急忙向身後滑去，才堪堪躲過那狠絕的一劍。
不過，他的脖頸還是留下一道淺淺的傷口。
他用指尖擦拭流下來的血珠，低頭看着手上的那一抹鮮紅，眼裏卻是隐藏不住的興奮。
“名門正派的仙長居然如此……狡詐。”李旭嘴角一勾，咬牙切齒地強調着最後兩個字。
“你不也是名門正派？”林晞和起身，手中的靈劍熠熠生輝，“再說，對付你這樣的衣冠禽獸自然無需用到君子之禮。”
這次倒是李旭沒有聽她将話說完，一道劍氣向她逼近。還好林晞和反應迅速，揮出一劍将其化解。
李旭騰空而起，舉劍向她沖過來。
而林晞和青衫一動，迅速閃到他的身後。腳下輕點，靈劍直指他的胸口。
李旭轉身，提劍來擋。
二人的博弈用靈力加持，一時難解難分。
片刻後，林晞和發現李旭手中的玄鐵劍開始不受控制地輕微抖動着。
李旭也明顯感受到這個問題。
他勃然色變，嗔目切齒地看着那把對峙中的靈劍。
一聲怒喝在山洞中回蕩。李旭将自己全部的靈力都加之于手中的靈劍。而靈劍卻好像并不願聽從他的指令，導致所有的靈力向周圍潰散開來。
林晞和急忙撤劍，可還是被那股靈力席卷，向後倒退好幾步。
李旭并沒有追擊，他站在原地怒視着手中那把靈劍。
他再次将靈劍灌以靈力，漫無目标地揮動着。好像在完全就是為發洩。
靈力劃過被釘在牆上的屍體。有些被其橫腰砍斷，有些被劈開。他們在牆上再挂不住，紛紛掉落地。
林晞和躲在一邊心中暗暗生奇。
李旭明明是元嬰級別的人物，怎麽連自己的靈劍都控制不了？
對于他們這個級別來說，所用的肯定是一品靈器，而且靈劍應該早已認主。就算用意念操縱也應該是駕輕就熟。
先不考慮這些事，趁着這個人發瘋的時候，将他解決掉才是首要的事。
林晞和提劍就朝李旭刺去。
而他也迅速地反應，眼珠一動，随即将手中的靈劍甩出去。
林晞和心下一沉，她偏劍想要阻擋，可最終還是來不及。眼睜睜地看着那劍徑直飛向一旁的暮雲闊。
靈劍穿透他的左邊肩胛骨，将他釘在身後的石壁上。
林晞和心裏一抽，慌張地沖向暮雲闊，跪在地上，查看他的情況。
鮮血從傷口處汩汩流出。
暮雲闊額頭上因為疼痛而起一層薄汗，他緊緊地咬住牙關，盡量不讓自己發出一聲。
“可能我們二人的法力相當。可你別忘了，你徒弟現在是你的負累，我的籌碼。”李旭聲音中是極致的涼薄。
林晞和沒有理會他。她擡起手掌靠近暮雲闊的傷口，給他輸送靈力，止住鮮血，緩解疼痛。
正當林晞和思考着怎麽拔出靈劍，讓暮雲闊傷痛更小的時候。靈劍聽到召喚，立馬飛回去。
暮雲闊的鮮血頓時四濺開來。
溫熱濺到二人臉上。
此時的暮雲闊終于忍不住疼痛，喉間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吼。
林晞和趕忙捂住他的傷口，以免他流更多的血。
“不要動，不要動。”林晞和看着他面色慘白的樣子，心揪作一團。可現在的情況下，能做的只有緩解他的疼痛。
暮雲闊努力睜開雙眼，輕聲道：“師父，我——”
“不要說話，凝神聚氣。”
李旭看着面前那對師徒，語氣頗為玩味地說道：“人死前掙紮的樣子總是最有意思的。”
林晞和猛地轉過頭，瞪着他，怒不可遏地吼道：“這就是你殺了那麽多人的原因嗎？享受着殺人的快感？”
“當然不是，我有我的目的。”李旭說道，“不過，可以順便從中得到快樂。”
李旭站在那裏悠閑地提着劍，劍尖朝下。
暮雲闊的鮮血順着劍身滴在地面的血泊中。
“滴答——滴答——”
這聲音在山洞中尤為得清晰。
待到暮雲闊的傷口不再流血之後，林晞和站起身。她深吸一口氣，先行壓制住心中的怒火。
她手持淘漉，反手一握，瑩瑩藍光驟現。
“今日就算我們玉石俱焚，你也不可能活着離開這裏。”
面對她的挑戰，李旭頗為興奮，他将靈劍橫在面前，準備迎接林晞和的進攻。
“滴答——”鮮血再次滴在地上。
不過，李旭突覺不對勁，他眼睜睜地看着面前靈劍上殘留的血一點一點地消失……
這一幕也落在林晞和與暮雲闊的眼中。
二人茫然地眨眨眼。
還有能直接飲血的靈劍？
李旭深覺不可思議，他殺那麽多的人，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他伸出二指擦拭着劍身，居然真的連一點血跡都沒有。劍身也是如初般光潔。
三人齊齊怔然。
倏而，靈劍微微地抖動。
李旭緊緊握住，深怕它脫手而出。
随着靈劍的抖動，劍身上竟出現細細的裂痕，外表的漆黑逐漸剝落，最後露出原本銀白的劍身。
這是劍還是蛇啊？
怎麽還會脫皮的。
李旭将它拿在手裏驚喜地翻看着。
這把靈劍如新，仿佛剛鍛造出來的一樣。此劍劍身極薄，劍刃相較于先前的更鋒利一些。
沒錯！傳說果然沒錯！這就是上古靈器。
他伸出二指滑過劍身，原本光潔的靈劍，現在也有了刻紋。他雙手捧着靈劍，映着燭火，觀察着。
在距離劍柄三指的地方刻着兩個字。
李旭眯着眼仔細辨認，為研究靈器，他還學習一些上古文字。
他識讀着，不自覺地說說出口：
“休——寧——”
作者有話說：
我發現修改前面章節的話是不是就沒有小花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