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們都叫不開心

沒跟笑笑多廢話,嘆了口氣繼續苦逼的畫圖。

然而晚上回去啃着又幹又硬的面包,一點食欲都沒有了,一腳踢在桌子上,往床上一仰。現在已經八月份了,還有五個月就春節了,我連房租都交不起,春節回家連禮物都不敢想了。怎麽辦怎麽辦?

扯着頭發睡不着,櫃子上的安眠藥盒子已經空了,我對着天花板數綿羊。

第二天六點鐘,我平靜地睜開眼睛,身體很倦怠,可就是睡不着覺。

頂着個鈍鈍的腦袋爬起來,也許我應該去跑步,但是去洗手間洗臉刷牙的時候,鏡子裏照出來的我的頭發上亮晶晶的東西讓我看直了眼,低下頭對着鏡子左右照着,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頭發!

我,我才26歲就有了白頭發……

一根,兩根,夾雜在亂糟糟的頭發裏面,什麽時候,有這麽多的?

片刻後,我捏着幾根白頭發頹廢地坐在床上,雙目無神。照着這狀況發展下去,我不餓死,也得愁死。

借錢,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但是拆東牆補西牆也不過是緩一時之急,根源上解決不了問題,可不管怎麽樣,我需要傾訴,我要給我閨蜜打電話。

只是給姚倩茜打電話,通常的結果是失望,打不通。

算了吧,運動,運動使人長壽,我把白頭發夾進床上一本從未被我打開的書裏面,換了身衣服去跑步了。

這一天過得很平常,跟所有平常的日子一樣,只是七點半走到小區樓下時,看到了一個站在黑色的大面包車前,穿着黑色皮褲,加長款風衣還帶着沙灘帽,大墨鏡跟口罩的人,推着臉上的墨鏡看着我。

瞧着那一身裹得嚴嚴實實的,我抽着嘴角心裏悄悄為她捏了把汗,大熱的天,她沒神經病吧?

正打算奔自己的狗窩,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二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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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定,轉身,揉了揉眼睛,仔細看着那“神秘女”往下降了降墨鏡露出的眼睛,呆了。

“我還疑惑這神經病是誰,原來是二倩你啊!”

姚倩茜把墨鏡戴好,過來給我一記爆栗子。“二貨!”

緊跟着開着的車門裏又走出來個約二十歲的女孩,走到我們跟前低聲詢問姚倩茜。“茜姐,導演讓我告訴你,今晚的夜戲要在十一點之前趕到。”

“嗯。”姚倩茜應了一聲推着我往樓道裏走。

開了門帶她進去,她摘掉了墨鏡口罩,看着她出汗的額頭,我立即開了空調,而原本沒什麽表情的她立即表現出相當嫌棄的模樣。

慢慢走過客廳,那嫌棄的表情有增無減,我躺在小沙發上瞪着她。“喂,現在不是表演時間,把你那不正常的眼神收起來!”

“二諾,我是進了狗窩了嗎?怎麽你住得地方比我那兒還亂,做設計師也不至于忙成這樣吧?”她踢了一腳滿滿的垃圾桶,昨晚被我扔進裏面的面包掉了出來,她很嫌棄地收了腳朝我的床上走去。

我閉着眼睛躺在沙發上問她。“你期待着一個離異女的生活是什麽樣的?”

“離異女也是女的,你哪有點女人的樣子?”

女人的樣子,她這話跟許辰毅說的還真像!一股怒氣開始發酵,我壓抑着跟她冷哼。“要是一年多不見,你來見我就為了跟我說這些,你現在還是走吧!”

她不講話,片刻的沉默後,吧嗒一聲,不多久,我好像聞到了煙味,而且越來越濃,猛地坐起來。

床那邊的燈沒有開,暗淡的光線下,她疊着美腿靠在被子上,紅色的火星從她的指間被抖落。

“你抽煙!”

我懷疑自己眼花了,騰地站起來沖過去,開了燈看着她。

剛剛進門的時候沒仔細看她,現在近距離的看我又呆了。“二倩,你怎麽這麽憔悴啊?”

她撇着幹澀的唇笑了笑,又抽了一口煙吐出來。“天天趕戲,能不憔悴嗎?”

“電視上你不是這樣的啊!”

“化妝了,傻帽!”

我過去抱住她,眼睛酸酸的,她推了推我,沖着我罵道:“你可別哭啊,我這衣服兩萬塊呢,被你眼淚給毀了那我得多催啊!”

拍了她一下坐起來,把她手裏的煙奪了。“你皮膚差活該,誰讓你抽煙的,抽煙有損膚質,懂麽?”

“姐抽的不是煙,是寂寞!”她沖我笑了笑,身子從被子上滑下去平躺在床上。

“寂寞你妹!”

“我只能在這裏待一個小時,九點鐘的時候叫我。”

我這沒有煙灰缸,得先用水把煙給滅了才能扔垃圾桶,處理好她的煙,再回頭去看她的時候,發現她已經睡着了。

憨憨的呼吸聲傳來,仿佛在講着她有多疲憊,我拽了件衣服搭在她肚子上,空調的溫度也上調了些。

坐回到沙發上,想着姚倩茜,想着我,一個月入幾十萬,一個月收入不過四千,富裕或者貧窮,我們都過得不開心。錢能買來什麽呢,她身上穿着再名貴的衣服,戴着再華麗的珠寶,換不來她一個真心開心的笑。

九點鐘,把她喊起來,她很重形象的去洗手間擺弄着自己,開開在那裏。“二諾,你現在這麽頹廢,別告訴我你跟那個姓許的分開了,你傷心欲絕啊?”

我哈哈兩聲,相當有骨氣地跟她講:“我跟許先生現在是朋友,關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到沒,就現在這個點,晚上九點多,我打電話給他都不會引起他的誤會。”

“那你打啊。”

“打啊!”

我更加有骨氣地順着她的話應着,她從洗手間出來。“打啊!”

她的視線落在我碎了屏的上,我跟着看過去,在她不相信我有勇氣的眼神裏,我呵呵的笑着拿起了,開了免提,發誓要讓她看的心服口服。

“許總,我,程諾啊!”

沉默了一會兒,許辰毅的聲音有些疑惑。“有什麽事嗎?”

“沒事,就是問候問候你,跟你說聲晚安,咱倆誰跟誰啊!”

“哦。”

我露着一排小白牙看着姚倩茜的反應,在她沒什麽興趣往床邊走去的時候,我準備挂電話,許辰毅的聲音又傳來。

“明天沒事的話陪我去逛超市吧,有些東西要買。”

我想拒絕,但是姚倩茜拄着下巴懷疑的看着我。“我能有什麽事,剛好我也有些東西要買,去逛哪個超市啊?”

我他媽是瘋了吧,我一個住在六環附近的人,跟一個住四環還是方向完全對立的人約着去逛超市,來回的費用都夠我受了!

額,當初找房子的時候為了離許辰毅遠一點,他住得北四環,我就選了個南六環的房子……

挂了電話,我跟姚倩茜對着笑,相當坦然地挂了電話,她勾了勾唇看我的眼神相當怪異,把口罩跟墨鏡戴好,我送她出門。

送她離開之後我把自己摔到沙發上,覺得自己真是争了口氣,可幾分鐘過去後,我就被自己蠢哭了,剛她在我跟前,這麽大一款姐,我丫是抽哪門子瘋不跟她借錢啊!

抓緊了時間再去打電話的時候,果然,電話已經打不通了,沒辦法,只能留言了。

第二天,我去了許辰毅指定的超市,不要問我為什麽真的見他,這個賬其實很容易算的,雖然我會浪費12塊錢地鐵費用,但是我能免費享用一頓午餐啊。再者大周末的,我一如既往地宅太浪費生命了,出去晃一晃,刷一下存在感,說不能能碰上帥哥呢?

并且,我跟許辰毅是可以做朋友的,畢竟離婚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仔細想過姚倩茜昨晚看我打電話的用意,還有最後那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我覺得她是在暗示我什麽,所以我現在站在家樂福的中關村店。

許辰毅推了個推車進去,我不知道他要買什麽,但是我跟着去就好了。可轉完了地下一樓,他的推車還是空的。

“你不是說你也有東西要買嗎?”

我看了看時間,十一點半了,剛剛好,于是我去冷藏區拿了一提大果粒扔進了他的推車。他看着挑了挑眉。“就這個?”

我聳聳肩。“嗯哼~”

然後他不慌不忙地朝着收銀臺走去,我跟在他身後,準備為我的大果粒付款,當然,如果他想紳士一下的話,我也不會拒絕,畢竟做朋友的基礎是接受對方對自己的好。不要誤會,真的是從朋友的角度的好!

只是當輪到我們付款的時候,他把我的酸奶從推車裏擺上收銀臺,然後從架子上拿了十盒十只裝的杜蕾斯。

十盒,畜生!

“你結賬。”

我瞪大了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然而他坦然的人渣表情刷新了我的世界觀,十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他跟別的女人啪啪啪,居然還讓我買單!

我緊緊地攥着拳頭,真想把這個人丢進絞肉機裏,但是,轉念一想,既然我決定只是跟他做朋友,為什麽要生氣,不就是十盒杜蕾斯嗎?做朋友的,小case嘛!

我沖着他笑的花枝亂顫。“好,我買!”

付了款走出超市我就肝疼了,為了蹭一頓午餐竟然放了我四百多大洋的血,而邊上的人卻相當的開心。

把十盒杜蕾斯遞給他,我跟最敬業的夜場小姐一樣跟他笑着。“祝您玩的開心。”最好虛脫到精盡人亡,草!

他坦然地接下來,攤開不同包裝的盒子。“超薄系列,冰火系列還有……”他的視線轉開,擡頭看着我,笑的很賤,“你喜歡哪個?”

我只是看着他左手手背上的淤青,繼續好脾氣地跟他笑。“許總,我看你手背上的牙印妝掉了,是不是該補了?”

他不自然地咳了兩聲,一把抽走了我手上的小票。“那邊好像有抽獎活動,去試試你的手氣怎麽樣?”

看着他大步向前的背影,我心裏對着他問候着。

今天出門絕對是沒看黃歷,老娘我很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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