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難道她是透明的嗎?!

人呢?

宋知渺訝異不已,不遠處的花凝見她出來,忙邁步迎了過來:“小姐,怎這般快便出來了,可有虔誠祈願?”

出門前宋夫人特意叮囑過花凝,宋知渺打小不信佛,但他們卻是本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态度,生怕宋知渺的不虔誠在佛祖面前失敬,這才叫她要好生盯着。

宋知渺卻是仍舊盯着那條空蕩蕩的大道,問:“花凝,你方才在外有瞧見從這頭離開的那位方丈嗎,他怎走得這般快,一轉眼就沒了影。”

花凝順着宋知渺的視線朝那頭看了一眼,很快又回過頭來道:“什麽方丈,奴婢一直站在門外,未曾瞧見何人經過啊。”

這怎麽可能。

宋知渺揉了揉眼睛,又怔神許久,這才回過神來,小聲嘟囔着:“怎麽這麽邪門啊。”

花凝一聽大驚失色,忙制止她的胡言亂語:“小姐!不可胡說的,佛門之內怎會有邪物,您雖是不信,可千萬別當着佛祖的面胡說呀。”

花凝是個小信徒,她曾說,幼時父母離去時,祖母帶着她在佛祖面前跪了整整一日,祈願年幼的她在祖母百年之後能在這個世上有一個生存之地,後來她便在祖母去世時見到了宋知渺。

小小的宋知渺牽着宋夫人的手,看着瘦巴巴的花凝跪在地上賣身葬祖母,便好心讓母親買下了花凝,花凝便一直伴在宋知渺身邊,這一待便是十年。

花凝常說,這就是上天注定,是佛祖顯靈。

宋知渺也總會戳着她的腦袋瓜不悅道:“難道就不能是你家小姐心地善良嗎?”

世間萬事,總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緣分,花凝的信仰和宋知渺的信念興許皆是存在的。

只是這會,宋知渺仍是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知曉了,我不說便是了。”

說完,宋知渺正欲回到殿中将方才未能進行完的跪拜禮行完,一擡眸,卻赫然在不遠處瞧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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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在這種地方也能碰見他!

宋知渺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毫無遮擋的位置被陳堰轉頭之時逮了個正着。

花凝順勢看去也是一驚:“小姐,是陳小侯爺。”

宋知渺腳下猶如生了根一般,立在原地動彈不得,此前一直被她刻意壓在心底不願去想的那些糟心事這會又湧了上來。

陳堰立在不遠處微怔了一瞬,似是也未想到會在這碰到宋知渺,但既是已經看到她,便自不會就此揭過,手頭那點麻煩事剛解決完,也正巧與佳人相會,舒緩下心情。

宋知渺瞧見陳堰朝一旁的随從擡手吩咐了什麽,那随從便匆匆朝着宋知渺一路小跑而來,恭敬道:“宋姑娘,小侯爺邀您過去有事相說。”

随從傳話之際,陳堰的目光便一直落在宋知渺身上,自上而下将她來回打量了個遍,眸底淡然溫和的神色随着他移動的目光逐漸變得晦暗不明。

這種目光宋知渺在夢中見過,在她看不到的位置,陳堰時常回以這種目光瞧她,大多是她身着勾勒腰身凸顯身形的衣裙時會露出這樣的神情,意味不明,貪婪暗沉。

只是這一回陳堰卻是明目張膽地這樣看着她,好似他已不想再戴着之前僞裝的面具,亦或是已經急不可耐了。

宋知渺心中陡然升起幾分危險感來,不想應邀,卻又避無可避。

花凝立在一旁見宋知渺遲遲沒有回應,垂着眼眸也不知在想什麽,不由小聲提醒她:“小姐,要去嗎?若是不去,奴婢替您去告知小侯爺一聲?”

宋知渺身形微動擡了眸,深吸一口氣,還是邁開了步子,朝着陳堰走去。

在宋知渺邁進的那一瞬,陳堰唇角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那看向宋知渺的目光,像是在誇贊一只聽話的狗兒一般,對她的識時務很是滿意。

至少,他也不想大動幹戈。

若真要處理宋家,雖是十拿九穩,但也并非易事,宋知渺能自己想通便是最好不過的。

只是唯有一點他想不明白,他處處做得天衣無縫,他也在之前分明瞧見她每次都滿懷春思,又究竟是哪一步走錯了,叫她竟開始躲避于他,更甚如今還生出了拒絕之意。

他觊觎這朵嬌花太久了,耗費了這麽多心思,自不可能讓其中的些許差錯壞了最終的結局。

陳堰眸光微暗,審視般地看着宋知渺如臨大敵似的步步走到他面前,直到她輕喚了一聲:“小侯爺。”

他才斂去沉色,淡聲開口道:“好巧妙妙,在此遇到你,我記得你曾說你并非佛門信徒,今日怎想着到靈溪寺來祈福?”

自那日後,他好似自顧自地将兩人的關系拉近了去,自作主張喚她的乳名,更是明顯看出她的不願,還熟視無睹,平常淡然地自然攀談。

宋知渺覺得很是洩氣,好言相說陳堰不聽,劍拔弩張她又鬥不過,只能敷衍回答他:“出來散心,随便看看罷了。”

宋知渺的淡漠令陳堰有幾分不悅,他微蹙了眉頭,不打算再過多寒暄,直入主題道:“既是得閑,那便同我一道,正巧你與我也許久未有好生相處過了。”

宋知渺不想,她連話都不想與陳堰多說,又怎會想與他過多相處,更不知陳堰這是又要帶她去什麽地方折騰閑逛,炎熱的天氣叫她只想回家歇息,可若是她這般說,陳堰也定是會說那就去她家順道拜訪她的父母。

她可一點也不想和他過多牽扯了,雖是強壓之下令她有些害怕謹慎,但事還未成定局,她心中仍是抱着能夠扭轉局勢的僥幸的。

心中正想着如何能夠推拒陳堰,視線飄忽一瞬,她竟在不遠處的屋舍中瞧見江妄正同兩人從裏面走出來。

她以為自己看錯了,瞪大眼極力想要看仔細,以至于忽略了眼前陳堰正盯着她看。

陳堰瞧見宋知渺的模樣,順着她的目光側頭看去,臉色一沉,不由朝身旁的随從低聲道:“他們怎還沒走?”

宋知渺聞聲回過神來,下意識就想往後退去和陳堰拉開距離,不想叫江妄瞧見她與陳堰在此交談。

“應該已經查完了,可要屬下前去查看一番嗎?”

陳堰回過頭來,宋知渺就在跟前,實在不便與随從過多交談此事,擺手作罷,又對宋知渺道:“妙妙,可有想去的地方?”

宋知渺還未來得及後退,便見江妄已是朝着這頭看了過來,在視線看向她的方向後,目的明确,直沖沖走了過來。

宋知渺心髒重重一跳,對上那雙沉冷幽深的黑眸,一時間都不知該作何反應才好。

他這麽氣勢洶洶幹什麽?

他走這麽快幹什麽?

他一副将要興師問罪的模樣幹什麽?

雖然,她或許應該大概,的确有些因他而蕩漾了心神,但他們都還未正式有過交談,他是哪來的自信擺出一副正主模樣就這麽理直氣壯走過來的。

短短片刻間,因為江妄的步伐實在太過篤定,目光也一直鎖定于此,叫宋知渺慌亂在心頭胡思亂想了一通。

直到江妄當真走到了跟前。

她張了張嘴,正想說些什麽,就見江妄目不斜視,看着陳堰沉聲道:“陳小侯爺,此處并未發現你所說的賬本,你可是有所隐瞞?”

陳堰一怔,眸底閃過一絲異樣,但很快又消散不見,對于江妄開門見山的質問,也只是面色如常道:“那東西并不歸我管,若是此處沒有,那便是在別處,我知道的都說了,別的什麽不也知道了。”

陳堰心底升起幾分未曾表露出的愠怒,那邊的人本是提及若有人找上門查探,他便将藏于此處的賬本道出,借以此轉移注意力混淆線索便可全身而退。

但方才這幾人在此搜尋得這般仔細也沒找着賬本,只有可能是那邊提前派人将賬本拿走了。

不知意欲為何,但實在給他添了不小的麻煩。

陳堰話語間,江妄餘光瞥見一旁的宋知渺微紅着臉手指不停地攪着裙身,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好似很尴尬的樣子。

待到陳堰道完,他才收回視線,沉聲道:“既然如此,今日就先行告辭了。”

要走了?

宋知渺一驚,從尴尬中回過神來,匆忙擡眸去看江妄,卻見他連半個眼神都沒留給自己,更是沒有要和自己打聲招呼亦或是點頭問好的意思。

怎的,難道她是透明的嗎?!

但江妄始終沒有看她一眼,在陳堰颔首作揖後,他便帶着人邁步前行,一副急着要走的樣子。

陳堰了卻了眼前事,終得再次與宋知渺交談,但思及方才宋知渺好似一直未出聲回答他,叫他本就不悅的心緒又煩悶幾分,出聲便帶起了幾分不耐:“妙妙,想好了嗎?”

宋知渺神色一顫,腦海中似有什麽沖動閃過,想也沒想就口不擇言找借口道:“恐怕不行,我方才想起我、我認識那人,我在他那丢了樣東西,趁他沒走我得找他要回來,是很重要的東西。”

哪有什麽東西。

宋知渺說完簡直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她與江妄方才在這連招呼都沒打,連個眼神交流都沒有,一看便是不熟的樣子,甚至在陳堰看來他們壓根就不認識,怎可能掉東西在他那。

果然,陳堰挑眉追問:“你認識他?”

“認、認識啊。”

宋知渺心虛一瞬,目光瞧見江妄站在不遠處,已是準備将馬兒牽來,只覺自己心髒都快從胸腔跳出來了。

在回神瞥見陳堰滿臉不信更甚完全露出不耐煩的不悅之色時,她心緒一亂,硬着頭皮就朝那頭大聲喊道:

“江妄!你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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