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 23
程曉小躺在床上，心裏還是有些不安。
男生宿舍樓中午就可以進來了，程曉小也沒有什麽理由留在柳禹白那裏，只是一想到自己做的蠢事，就忍不住懊悔。
雖然柳禹白一再表明沒有什麽關系，程曉小還是搶着把桌子擦了，地拖了，衣服洗了。
至于柳禹白那句“為什麽怕她”的疑問，程曉小當然回答不了，最後還是杜灼華說了兩句，岔過了這個話題。
程曉小又哀嘆一聲，聞聲進門的崔西立刻竄到程曉小床頭，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快說，快說，昨天過得怎麽樣？”
程曉小翻了個身子湊到床邊，聞言又嘆息一聲，“我覺得不太好。”他寧願不要占那麽大的福利，也不想愚蠢的打翻午飯。
“怎麽不太好了，我可是聽夭夭說你都睡在柳禹白床上了，快點把所有的事都告訴我，我給你分析分析。”
程曉小猶豫一會兒，還是一言一語的道出來，他們三個當中崔西一向是最有主意的，程曉小正糾結着，想找個人幫他分析分析柳禹白是不是讨厭他了。
崔西聽程曉小說完，腳踩在凳子上，一拍大腿，說道，“她哪裏是讨厭你，我看她是喜歡你！”
程曉小翻了個白眼，“腳拿開。”沒事踩他凳子幹什麽。
崔西幹脆直接站在凳子上，稍稍彎着腰趴在程曉小床邊的護欄上，說道，“你聽我給你分析啊。你說柳禹白看到杜灼華就走過來了，我覺得她是看到了你才走過來的。”
程曉小驚訝的指着自己，“我？怎麽可能？”
崔西伸手拍拍他的腦袋，“別打斷！你想想，你當時穿的什麽，女生占有欲都很強的，柳禹白肯定不希望你穿着那一身被別人看到。”
“什麽呀，她明明是好心給我衣服穿。”
崔西瞪圓了眼，“我說是就是，你別打斷我！
“她要是好心，衣服早就送出去了，何必送給你。最後杜灼華都要帶你上樓了，還把衣服給你，何必呢，肯定就是專門給你準備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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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還說她第二天又把衣服給你穿了，可不就是嘛，就算降溫了，你在宿舍又能冷到哪裏去，她就是不希望你穿成那樣被人看了去，就算是夭夭女朋友也不行。”
程曉小翻了個白眼，崔西又興致勃勃的說下去。
“還有，你不是說柳禹白原本打算自己睡地鋪，最後卻被你搶了去。我覺得她肯定是故意的，故意假裝要睡在地上，你肯定不會同意啊，她借口推辭兩下就妥協，半夜再借着給你蓋被子的機會弄醒你，然後提出和你交換，這樣你們就能睡彼此的被窩了。”
程曉小張了張嘴，又忍不住反駁，“她就是半夜起床上廁所看我沒蓋好，順手給我蓋了蓋被子，哪裏會是你說的那樣。那照你這麽說，平安扣的事怎麽解釋？那可是我自己發現的。”
“這還不簡單嗎！她肯定是先故意讓你看見，讓你知道那是她貼身佩戴的，然後放在枕頭底下，你這個家夥躺在柳禹白床上一定不會老實，肯定會摸到平安扣的。”
程曉小一臉不可置信，“她這麽做又有什麽目的？完全沒必要啊？”
崔西翻了個大白眼，“你一個搞暗戀的還問我什麽目的，你說你要是這麽貼身的東西被柳禹白握一夜，你會不會高興死了？”
程曉小瞪大雙眸，桃花眼潋滟出異樣的色彩，翻過手背覆在滾燙的面頰上，催促道，“繼續說。”
“說什麽說，我都說完了。我覺得她就是處心積慮的把你留在宿舍裏，別說她忘了，我就不相信做事那麽周全的人，會忘記宿舍還有一個男生。”
“那，那也可能她是怕夭夭一個男生在那裏不合适，才捎帶上我的。”
崔西翻了個白眼，他還不知道程曉小什麽心思，不就是想讓自己再找些借口勸服他嘛，“一個人不可能永遠都不發脾氣的，要是柳禹白像你說的潔癖很嚴重，你把她的座位弄的那麽髒，她就算不發火也會變臉，哪裏還會安慰你。”
提到這件事程曉小心裏就惶惶不安，連忙擺手道，“你別說了。”
崔西拍了拍程曉小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曉曉，我看柳禹白八成是喜歡你，她肯定從一開始就在算計你，你難道不覺得自己一直被人牽着鼻子走嗎？”
崔西這腦洞開的太大，程曉小滿臉不可置信，“這不可能，那按你說，柳禹白什麽時候喜歡上我的？”他開學告白還被柳禹白婉拒了，柳禹白要是喜歡他，怎麽會拒絕他？
崔西越來越說上瘾了，腦洞也越開越大，“說不定呢，萬一她以前見過你，一見鐘情，暗戀許多年，一開學見到你肯定驚喜不已，然後就開始處心積慮的接近你。”
程曉小直接無語了，他以前要是見到過柳禹白，怎麽可能會不記得。
崔西也覺得自己越說越沒邊兒，但依舊忽悠着程曉小，“你想想，假設柳禹白一開始就喜歡你。軍訓的時候就千方百計的接近你，知道你喜歡她，還假裝不認識，就這樣吊着你。你別說柳禹白就是太溫柔了，她待別人肯定不是這樣的。她都送你去醫務室三次了。上次和祁卓吾對峙，肯定是因為她欺負你，結果她倆就鬧掰了。早不掰晚不掰，偏偏遇到你才掰，肯定是這樣的。”
崔西越說越不靠譜，程曉小直接抓起床上的毛絨玩具扔到崔西身上，“滾吧你！”
崔西接過娃娃跳下凳子，拉着陶夭，故意大聲的說道，“某人還不敢相信，我也接觸過柳禹白，怎麽不見她對我那麽好？她怎麽不記得我喜歡吃辣的？她怎麽不見我流點小血就送我去醫務室？還有，南榮柏喜歡女生，是誰告訴他的？她怎麽不和我說南榮柏不近男色？”
陶夭聽着崔西扯了一大堆，早就被他繞暈了，末了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對程曉小說，“曉曉，柳學姐說不定真的喜歡你，要不我讓阿華問問？”
“問什麽問，不許問！”程曉小洩氣般的扯過被子蓋住腦袋，他們兩個一個沒談過戀愛，一個純粹的小迷糊，他為什麽要聽他們胡扯？
雖然這樣想想心裏會甜蜜的很，但怎麽可能呢？那些事都是發生在特定的條件下，不可能全部都是按照柳禹白的安排來的。
程曉小此刻腦子清醒的很，首先柳禹白暗戀他這一點就不成立，直接在源頭上掐滅了一切。就算是後來柳禹白對他有好感，為什麽不正大光明的追求他，而是這樣處心積慮的算計他？
不成立，不成立，一切都不成立！
程曉小發出一陣哀嚎聲。
可是，他的确隐約覺得柳禹白對他很不一樣，甚至有那麽幾個瞬間也覺得柳禹白是喜歡他的。但是，覺得暗戀的對象也喜歡着自己，是人生十大錯覺之一。程曉小知道自己可能被崔西的話影響了，捶了捶腦袋，掏出來手機。
程曉小很想讓程瑞澤替自己打聽一下，柳禹白有沒有在自己走後就換洗床單被罩，但他不想自己找虐，他倒是想問問另外一件事。
那邊程瑞澤很快就回了消息，程曉小看了看，緊皺的眉頭才舒展開來。
程瑞澤告訴他柳禹白平時換衣服都會到浴室裏，順便還抱怨一下南榮柏也到浴室裏換衣服，像防賊一樣防着她們倆，程曉小看着程瑞澤吐槽柳禹白的話，直接怼了回去。
柳禹白沒有讓南榮柏占便宜，真好。程瑞澤說的話更是驗證了南榮柏是個同性戀，否則她怎麽換個衣服還要背着人，可不就是避嫌嘛。
至于柳禹白，肯定是太保守了，才會這樣。程曉小拒絕猜想柳禹白有可能是雙性戀。
這兩天程曉小一直擔憂不已，直到周三上課，柳禹白對他的态度一如既往，才放心下來。
課間，杜灼華和陶夭商量着國慶一起出去旅游，程曉小這才反應過來，這周就要放國慶了，可是他有點舍不得柳禹白……
杜灼華确定陶夭答應她一起去旅游後，才對着柳禹白說道，“禹白，和我們一起去吧，再叫上她們兩個，人多熱鬧。”
柳禹白遲疑了一會兒，才說道，“可能不行，我爸身體不太好，我要回家看看。”
杜灼華沉吟了片刻，才說道，“那就在彰市吧，你家那邊，兩三天也行。去年國慶你留校沒有約上，今年可不能再推了。”
“那好吧，你們來找我，我來安排吧。”
杜灼華點點頭，一轉眼就對上程曉小眼巴巴的樣子，開口邀請道，“程曉小和崔西也一起吧。”有其他男生跟着，也不怕陶夭無聊，他們的活動也可以多照顧點男生。
程曉小忙不疊的點頭，雙眼放着光芒，要和柳禹白一起旅游了，真好。
七個人建了個讨論組，柳禹白統計了每個人的地點，才确定了彰市遠郊的一處風景旅游區，提前訂了酒店。
程曉小興奮不已，直到家裏人說國慶過來接他，才冷靜了下來，想了想，立刻拒絕了。
家裏人都認識程瑞澤，到時候萬一在柳禹白面前露餡了怎麽辦。想到這，程曉小又問了程瑞澤柳禹白離開的時間，很心機的訂了去往彰市的車票。
末了戳了戳柳禹白，一通裝可憐，說往花州市的車票已經賣沒了，他買了彰市的票，到時候再乘城際公交去花州市。
程曉小一暗示，柳禹白就提出了一起走，程曉小興奮不已，又提前和程瑞澤通了氣，結果等到柳禹白詢問的時候，程瑞澤只能昧着良心說自己早就買票了。
周五下午一般都沒課，柳禹白訂的是四點的車票，六點到彰市，程曉小拉着沒什麽重量的小行李箱，和柳禹白一起打車。
家裏人一聽說他要自己回去，可吓壞了，怎麽着都不樂意，當然最後還是只能由着程曉小的意，只是要求他把行李寄回去，輕裝簡行，才願意讓他一個人走。
程曉小為了不讓柳禹白起疑心，才帶了一個小行李箱，只是出租車一來，柳禹白就提着他的行李箱放到了後備箱，程曉小尴尬不已。
柳禹白沒有多問，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等到了客運站，程曉小跟着柳禹白取了車票，又跟着柳禹白上了車，輕噓了一聲。
柳禹白坐在他外面，扣上安全帶，才含笑問道，“第一次坐大巴？”
程曉小點點頭，學着柳禹白的動作扣上安全帶。
柳禹白從口袋裏掏出口香糖，遞給程曉小，“一會吃，萬一暈車會很難受的。”
程曉小接過，道了謝，柳禹白又從書包裏掏出一袋切片面包，詢問道，“吃過晚飯了嗎？”
他們出發的時間不尴不尬的，程曉小只顧着自己的衣服是否得體，完全沒有想到這回事。
柳禹白看到他的表情，也不多言，把面包塞到他手裏，程曉小連忙拒絕，柳禹白勸阻道，“我下了車就快到了，你到家都七八點了，拿着吧。”
程曉小道了謝，把面包塞進書包裏，想着一會兒餓了再吃，只是他顯然低估了自己的身體，剛走了不到半小時，頭就開始暈了起來，胃裏洶湧的翻騰着。為了防止被柳禹白發現，程曉小腦袋抵着車窗，只是車窗震動颠的他更難受了。
柳禹白很快就發現了他的不适，連忙從口袋裏掏出兩片圓圓的東西，伸手貼到他的太陽穴上，又掏出了一個橘子剝開放到他手上。程曉小正因為柳禹白突然靠近晃着神，手裏握着橘子，連忙說道，“學姐，你把這些都給我了，你自己要怎麽辦？”柳禹白準備的這麽充足，一定是也暈車的。
“我偶爾暈車，就一直準備着，今天還好。你吃了橘子睡一會兒吧。”
程曉小很想趁機再和柳禹白多說兩句，但他一張嘴胃裏就泛惡心，吃了橘子就暈暈乎乎的倚在靠背上，到地方了才被柳禹白推醒，又暈暈乎乎的跟着柳禹白下了車。
直到站在城際公交站牌前，程曉小才反應過來，連忙對着柳禹白說道，“學姐，你先走吧，不用管我了。”他好像又麻煩柳禹白了。
柳禹白搖搖頭，把小行李箱遞給他，才說道，“我陪你等一會兒，車來了再走。”
程曉小身體正不舒服着，當然希望柳禹白能夠陪着他，只是他也不願意浪費柳禹白的時間，還沒等他糾結多久，車子就來了，程曉小連忙拉着行李箱跳上車，投了幣，轉身沖柳禹白揮揮手，“學姐你快回去吧！”
車門緩緩關上，程曉小才看到柳禹白揮了揮手機，揚聲說道，“到家給我打電話。”
程曉小重重的點頭。
車上沒有座位，程曉小昏昏沉沉的抱着後門口的杆子，胃裏倒是舒服多了，一個多小時的路程，沒有堵車，很順利的到了花州市的市中心。
程曉小下了車，邊往家走邊猶豫着要不要給柳禹白打個電話，其實報平安發個短信就好了，可是他想聽聽柳禹白的聲音，何況柳禹白剛才就是說要給他打電話啊。
說服了自己，程曉小很快就播了過去，那邊響了一會兒才接，鑰匙叮叮當當的聲音響起來，柳禹白應該也是剛到家。
“喂，學姐……”程曉小剛剛開口，就聽到重物撞擊的聲音，疑惑的問道，“學姐，你怎麽了？”
柳禹白站在玄關處，屋內昏沉的燈光打在她身上，盯着面前看起來十分慌亂的男人，柳禹白的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溫柔，“沒什麽，學弟到家了嗎？”
程曉小心情很好，剛準備說自己到家了，旁邊一輛鳴笛的車子快速駛過，暗暗的翻了個白眼，只好說道，“馬上就到了。”
“學弟到家後給我發個短信，我還有事，先挂了。”
柳禹白說完，直接挂了電話，程曉小疑惑，是有什麽要緊的事嗎？不過剛才還說給她打電話，一會兒就只能發短信了，好煩啊！
柳禹白把手機裝在口袋裏，眼睛直視着臉色過于蒼白的男人，過了片刻才說道，“怎麽，您這是要出去啊？”
男人嘴唇抖了抖，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慘白了，弱不禁風的身體倚靠在牆邊，似乎任何輕輕的觸碰都能将他擊個粉碎。
“我，我，禹白，我沒……”
柳禹白輕笑出聲，彎腰換好拖鞋，緩緩的踏上地板，輕微的摩擦聲在這寂寥的空間裏有節奏的響了起來，緩慢的，輕柔的，一下一下敲擊在心髒上，“您身體不好還要亂跑，我可是會……”
在男人面前站定，柳禹白嘴角始終噙着一抹笑意，輕輕的吐出三個字，“生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