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chapter 64

抱着程曉小睡了一晚，柳禹白并沒有陷入深度睡眠，當程曉小醒來的時候，柳禹白也随之睜開了眼睛。

看到程曉小定定的望着自己脖頸處，柳禹白暗叫一聲糟糕，還沒待她拉上衣服，程曉小就扒開了她的睡衣，“這是怎麽回事？”

程曉小眼淚的心疼顯而易見，柳禹白心裏一軟，開始面不改色的扯謊，“你還問我，不都是你幹的好事？”

“什，什麽？”程曉小不明所以。

“你昨晚睡着睡着突然開始喊着要吃大雞腿，然後就一口咬到了我脖子上。我被痛醒了，推你腦袋半天才推開，睡的像只豬一樣。”

程曉小抿着唇，睡得死他知道，畢竟有柳禹白在身邊，他昨天也不做夢了。但是說夢話是什麽鬼，要吃大雞腿又是什麽鬼？他，他是這個樣子的嗎？

“你，你瞎說。”小仙子是非常要面子的。

“說我瞎說？來來，我們對比一下，看看這是不是你的牙印？”

“我不要！”程曉小直接拒絕，“倏”的一下就竄下了床，推開門就跑遠了。

柳禹白松了一口氣，幸好程曉小只顧着害羞，沒有細致的觀察她的傷口，否則就露餡了。

程曉小雖然不好意思，但依舊惦記着柳禹白的傷口，吃完早飯就要給她上藥，柳禹白怕他看出破綻，只推說自己上過了，程曉小自然不會再揭開她的紗布給她上一遍。

顧及着柳禹白的傷口，又擔心她剛回來會非常勞累，程曉小沒有鬧着要出去約會。柳禹白在和程興科張念爾商量訂婚的事，程曉小在旁邊看着，每每都會羞紅了臉頰，他怎麽覺得他們不是準備訂婚，而是要準備婚禮呢？

事實上，三個人的确在商量婚禮的事。如今柳禹白已經事業有成，年齡也不小了，既然兩個人已經認定了彼此，訂婚就沒有了意義，就等着哪天和程曉小解釋過這莫名其妙消失的三年，就可以直接結婚了。

這一天到來的并不會很晚，程曉小已經隐約察覺到異樣了，柳禹白想了想，決定主動出擊。

這天晚上，程曉小一反常态的沒有下來找她，柳禹白覺得時機到了。她上了樓，推門進入了程曉小的卧室。

程曉小正在床上擺弄着什麽，聽到動靜，立刻跳了起來，将手機藏在身下，表情有些不自然，“白白，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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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禹白走到床前坐下，上身傾斜，額頭與程曉小相抵，溫柔的開口，“我來看看小家夥有沒有什麽想要問我的。”

程曉小因為她這異常親昵的稱呼紅了臉，心裏的恐慌害怕漸漸被抹去，只剩下點點的暖意萦繞。

他知道，他不需要隐瞞柳禹白，因為她永遠會站在他身邊。

“白白，我覺得很奇怪。”

柳禹白伸出手臂攬他入懷，無聲的安慰着。倚靠在這世上最有安全感的懷抱裏，程曉小說出了自己的糾結，“白白，我是不是失憶了？”

程曉小恢複正常這幾日，柳禹白和程家人從來沒有限制他的自由，除了阻止他外出，害怕他置身于陌生的人群中，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其他事項，幾乎全按照程曉小的心思安排的。

也因此，程曉小能夠很明顯的察覺到時間的不一，再細細看周圍的環境，總覺得有些不同的地方。若不是柳禹白陪着，他恐怕早就崩潰了。即使這般，到了今天，他也忍不住一探究竟了。

“是的，”柳禹白大方的承認，“小小忘了這三年的事情。”程曉小身子一頓，恐懼在心中凝聚，他不由得抓緊柳禹白的衣服，詢問道，“為什麽？”

“因為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柳禹白抱着程曉小的身體，手臂漸漸收緊，身體劇烈的顫抖着，程曉小雙眸瞪大，哆哆嗦嗦的問道，“我傷害了白白嗎？”

柳禹白搖搖頭，“是我傷害了你。”

“不。”即使不記得這三年的事，程曉小依舊下意識的拒絕，“白白，不管發生了什麽，我都不怨你。”柳禹白的情緒太過糟糕，程曉小滿心的恐慌被急切代替，不管發生了什麽事，他都不願柳禹白責怪自己。

“小小，你聽我說，三年前我回來的那個早上，給你打了個電話，害得你……從樓梯上摔了下來，摔到了腦子，失去了記憶……”

“這不怪你，不怪你的。”柳禹白還沒有說完，程曉小就着急忙慌的說道，若真是如此，柳禹白還不知道要怎麽難過呢。

“我很內疚，覺得自己沒有臉見你，所以就……離開了。”

程曉小詫異，“所以你現在，是才回來嗎？”

柳禹白點點頭，程曉小聽到她吸鼻子的聲音，立刻想要從柳禹白懷裏退出來，卻被柳禹白抱的更緊了，“就算失憶了，你也一直念着我。都怪我，要是我能早點回來，你就不會受這麽多的折磨。”

滾燙的淚水滴落後頸部，程曉小身體一顫，忽然失了力氣。他倚靠在柳禹白懷裏，哇哇大哭，“白白，我不怪你的，你不要哭了。”

柳禹白搖搖頭，哽咽的不能言語。說謊是迫不得已，她不願程曉小回憶起一絲一毫，幹脆把所有的事情攬到自己頭上。

她說的沒有錯，若是自己能早點出現，程曉小就不會承受這麽多的折磨，終究是她負了他。她欠他的，怕是用一輩子也還不完。

懷裏的小人兒哭的很傷心，柳禹白收斂了心神，輕聲的安慰着，“小傻瓜，你不要哭了，是我欠你的。”

程曉小搖着頭，他不覺得柳禹白欠了自己，“我不怪你的，我真的不怪你的。”程曉小一直重複着這句話，用這種笨拙的方式安慰着柳禹白。

“好了，我知道你不怪我。我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快不要哭了。”

柳禹白只想着轉移程曉小的注意力，沒想到讓他傷心了。

所有人都知道程曉小出了事，但具體是什麽，又是因何而起，沒有人知道詳情。

當年的事程家人保密性做的很好，除了幾個親近的人，沒有任何人知道那些事。柳禹白和程興科商量好了，他們會把那些事爛到心底，對外一致使用這個借口，包括陶夭他們幾個。

本來程興科不同意這種說法，畢竟這不是柳禹白的錯，若是将所有責任都攬到她身上，真的很對不起她。

但柳禹白堅持如此，她眼中的後悔自責根本藏不住，也正好應了這個借口。

當晚，程曉小抱着柳禹白哭了好久，一直到夜深了，才累的睡過去。

乍一知道自己失去了三年的記憶，程曉小驚恐不已，去哪裏都要柳禹白陪着，根本不願意一個人待着。但過了沒幾天，程曉小突然興奮起來，用手機搜索着外面的世界，躍躍欲試。

終于有一天，程曉小忍不住開口了，“白白，你帶我出去轉轉吧。”

程曉小正躺在沙發上，枕在柳禹白的腿上，手裏還拿着她的文件，他看了一會兒，看不懂，又擱下了。

“你不是說不想出去嗎？”程曉小雖然沒有哭鬧，但依舊對外面世界抵觸得很。昨天還黏黏糊糊的在她懷裏哭，說自己竟然老了三歲，還說什麽她根本一點沒變化，就他自己老了。弄得柳禹白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在柳禹白再三承諾他沒有老，臉蛋甚至比以前還嫩了，程曉小才歇了心思。

“出去嘛，出去嘛，你都不上班的嗎？要不你帶我去榴市吧，你去上班，我自己玩。”

柳禹白當然不能讓程曉小單獨出去，不過适當的帶程曉小出去逛逛，也是好的，“我帶你去我公司吧。”

“哎，你公司可以随便帶人進的嗎？”程曉小驚疑，不過還是有些心動，他的确想看看柳禹白的工作環境。

公司當然不允許員工上班時私自帶家屬入內，但柳禹白不一樣，整個公司的規章制度大多數都是她制定的，想改，還不容易。就算她明目張膽的違背了，也沒有人為了這點小事非要到她面前捅刀子，至于背後的流言蜚語，柳禹白根本不在乎。

帶着程曉小去看看也好，最起碼他以後要經常出入堯和集團的。

柳禹白一答應，程曉小就開始興沖沖的收拾東西，他這次去玩，短時間內不打算回來。雖然說已經過了三年，但對程曉小來說，柳禹白只是出去實習了一段時間。他好長時間不見柳禹白了，自然關心她在榴市的生活。

程興科和張念爾倒也放心，畢竟有柳禹白看着，又是到柳禹白的地盤，只不過他們依舊囑咐程曉小常打電話。畢竟他這一去，和直接嫁出去沒有多少區別了，以後家人相處的時間會大大的縮減的。

程曉小很興奮，但一上車後，就蔫了，他完全沒有想到柳禹白會是這麽大的派頭。

寬敞的座位，他的腿都可以伸直了。一看就很高雅的皮質座椅，上面套着柔軟的料子。整個車廂洋溢着一種說不出的華貴感。前面還有專門開車的司機，副駕駛座上是一名男性助理。

程家女兒人才輩出，自然也有幾個混的比較好的，程曉小跟着她們去過不少高檔的地方，也坐過豪車。但從來沒有一次是這麽緊張的，他從來沒有想過，柳禹白會混的這麽好。

“怎麽了？”柳禹白大致知道程曉小是什麽想法，面上不顯，但程曉小這副拘謹的樣子實在是取悅到她了。

車上還有兩個陌生人，柳禹白的聲音并沒有刻意壓低，程曉小嗔怪的看她一眼，湊身到她的耳邊，“你現在已經是總經理了嗎？”

剛才他聽徐術喊柳禹白“柳總”，她進公司時間那麽短，已經混到總經理了嗎？

哦，不對，已經三年了，憑柳禹白的本事，的确能混到總經理了。程曉小換了一個問題，“你們公司待遇這麽好的嗎？”

柳禹白那麽多天不上班，還可以這麽這麽舒适的回公司嗎？

柳禹白點點頭，“你要是想來我們公司，随時都可以。”她可以随便給程曉小找個閑職，或者幹脆把他留在自己身邊。

前面聽到兩人交談的徐術，表情都快繃不住了。先前柳總給他打電話，讓他去她家裏取些東西，徐術就已經異常驚訝了。

柳禹白雖然常年住在公司，但也有自己的住處的，只不過不允許別人進罷了，連打掃衛生的大叔，都不願意請。徐術一直不知道那是個什麽地方。

進去了才是萬分驚訝，裏面有不少情侶擺設，整體裝修風格也是偏向男性方面的。居家的模樣好似有一個男主人整理着似的。

跟着柳禹白那麽多年，徐術知道她并沒麽有男朋友，再聯想到她的性格，很容易讓人腦補一出女人受了情傷一蹶不振沉迷工作無法自拔的大戲。

這次柳禹白讓他來接她，又提到會帶一個人，徐術就有了預感。準備好一切，也順便看看這個讓總裁欲罷不能痛苦不堪的磨人小妖精長什麽樣。

小妖精的确很美，桃花眼還有些魅惑，但那清純的面容和眼神卻與他想象中的樣子大相徑庭。怪不得是柳總看上的小妖精，就是與別的妖豔賤貨不一樣，沒看到柳總笑的都快露出八顆牙齒了。

程曉小不知道前面的小秘書腦補了那麽多，聽到柳禹白想為他走後門，立刻搖頭拒絕，“不要了，我還沒想好要幹什麽。”

像陶夭崔西他們都已經工作了，程曉小也想過自己要幹什麽，只不過他也沒有學歷，又缺少社會經驗，實在不知道自己要從事什麽職業。

“嗯，你自己決定就好。學校那邊給你辦了休學，想繼續上學也可以。如果不想上了，就找一個你感興趣的工作。或者，在家裏做全職夫郎也可以。”

程曉小很喜歡柳禹白這麽細致的為他考慮事情的模樣，他笑彎了嘴角，倚靠在柳禹白肩膀上，嘻嘻說道，“最後一條聽着還不錯。”

柳禹白微笑，看着程曉小這副有活力的樣子，心裏微酸，她總算可以放一點心了。

程曉小現在心情不錯，柳禹白思考着何時把看心理醫生的事情提上日程，她必須确保程曉小全心全意的坦然的接受現在的生活，不會被噩夢所困擾。

下了車，程曉小就被堯和集團誇張的氣勢鎮住了，一路走進去，不少人都把視線停留在他身上，然後才慌裏慌張的給柳禹白打招呼。程曉小被他們這看猴子的眼光盯得很不自在，抱的柳禹白的手臂更緊了。

柳禹白陰沉着一張臉，看到路上越來越多的人聚集過來，直接冷聲道，“看什麽，不用上班嗎？”

雖然很想知道勾搭上總裁的小妖精長什麽樣，但柳禹白積威已久，不一會人全都散開了。

程曉小倒是不害怕柳禹白突然的變臉。沒了人，就大方的開口了，“白白，你這樣不好，公司還有大boss呢，你不能這麽兇。”

程曉小明白，身為一個總經理，的确需要威嚴，但這種大公司明裏暗裏腌臜事很多，程曉小就怕柳禹白的作态得罪上面的人，被人算計。

柳禹白揉揉程曉小的頭發，帶人進入總裁專用電梯，沒有開口解釋。

程曉小跟着柳禹白進了總裁辦公室，糊裏糊塗的還沒有分清這是哪，柳禹白就開口了，“我有點事要處理一會兒，你在這等我一下，一會兒帶你去吃飯。”

這麽久不回公司，已經積壓許多事了，接下來還要忙婚事，怕是抽不出多少時間了，能多處理一點是一點。

程曉小點點頭，徐術适時的送上來一點糕點飲料，程曉小在辦公室晃悠着，不一會兒就聽到徐術開口，“柳總，一會兒十點半公司會議，您去嗎？”

柳禹白點頭，徐術應了一聲，轉身朝裏間走去，程曉小勾着頭沒有看到什麽，遂把視線放到窗外。

不一會兒徐術就出來了，手裏還拿着一套熨好的西裝。柳禹白為了讓程曉小适應，一直穿的休閑服，今天也只是穿了一件襯衫，要開會，自然還是要正式一點的。

程曉小看着徐術撐開衣服遞給柳禹白，立刻跑了上去，“我來吧。”看這助理這麽熟悉的樣子，該不會他一直這麽伺候柳禹白的吧。

程曉小醋了。

柳禹白暗叫一聲糟糕，她竟然把這事給忘了。徐術在她眼裏只是一個高效率的員工，沒有男女之分，他工作細致認真，柳禹白把衣食住行大大小小的事都交給他打理，自然也給了他加倍的工資。

她這幾年心灰意冷，哪裏還會想着男女之事，徐術在她眼裏就和機器人差不多，用了這麽久，她早已習慣了，竟忘記程曉小這個小醋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