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美人的複仇（6）

楚王一早就去上早朝，姜珊醒來依舊迎接她的是豐厚賞賜，之後的每夜楚王必然召見姜珊侍寝，這侍女們都暗自為自家夫人垂淚。

姜珊每夜都哭着睡過去，王上對待這位心善的夫人實在太殘暴了。

拿着賞錢，姜珊叫侍女換了銀兩，繼續往寺廟布施齋飯和捐助私塾，偶有機會還購買上好的麥種，分散給郢都周圍的務農之人。

有人問起這是哪位大善人的善施，侍女閉口不言，久而久之，這些郢都人民也都猜到，這侍女的衣着是慶國的服飾，而贈予他們食物的大善人就是王上的虞夫人。

楚王接連寵幸了姜珊幾夜，自然會引得其他宮妃不滿。十六國中，楚國最強，齊秦并列，之後才是諸侯小國。

齊秦二國自然要與楚國交好，奉上最珍貴的公主去楚國和親是不二法則。姜珊沒來之前，秦姬齊姬頗受寵愛，二人明面上相親相愛的好姐妹，暗地裏少不了鈎心鬥角。

秦姬并不看好什麽慶國來的聖女，像這種小家碧玉，難登雅堂的女子只能讓楚王換換口味，至于将來能坐上王後寶座的只有秦齊二女。

可這幾天，楚王夜宿長樂宮，卻讓她感受不對勁的矛頭。一是之前楚王都是招人侍寝，沒有夜宿宮妃的說法，二是王上對男女之事并無渴求，十天半個月招寝一人都是幸事。連着幾夜寵幸一個宮妃，基本上不太可能。

秦姬拂過手指上的丹蔻，她倒要會一會這慶國聖女是何人物？

***

楚王這幾日倒是過得神清氣爽，春風拂面，姜珊可就沒那麽好運了。

她本是陰體藥人，通過交合得了這焰蠱的餘毒，體內冰火相融，一會兒雪窖冰天，一會兒烈火焚燒。

0129看着宿主痛苦到戰栗的身軀，都忍不住勸阻：“要不我們不做任務了吧？主神不會懲罰你我的。”

姜珊慘白得嘴唇道：“豈能半途而廢？你把這筆賬記在楚天歌頭上，之後我才叫好好收拾他。”

好不容易挨過了每日發作的時間，姜珊起身換了件衣袍，正巧就聽見侍女高喝秦姬到訪。

姜珊斜卧在床榻上，緩緩勾起嘴角。早就等候多時，只是此刻她才緩了過來，心裏窩了一團對楚天歌的火氣，秦姬就非要往槍口上撞。

0129默默為秦姬默哀。

門外傳來秦姬的吼聲。

“什麽？！避不見客，她是多大的臉，竟敢将一國公主拒之門外。”

啪地一聲，門被直接推開。

姜珊卧在床榻上，低低咳嗽，更讓秦姬惱怒，這小國來的賤婢見到貴人竟不知行禮！

姜珊徐徐爬起身子，她臉色發白，額頭上還冒出虛汗，一副病嬌體弱的模樣倒叫跟随她的侍女憐惜。縱使如此，也難掩她絕世的姿色，反而這臉蛋更加白嫩，比傅了粉的秦姬還要白上三分。

眉間帶有愁緒，也是一種別樣的病态美。

姜珊跪下，虛弱道：“請娘娘勿怪，嫣染來楚國之後，水土不服，身體抱恙，不能及時迎接娘娘。”

秦姬一見到這比她還美的女人，就忍不住尖酸刻薄，“妹妹，水土不服，這應該回慶國好好醫治。來我大楚王國作甚？”

姜珊道：“為、為王上祈福。”

秦姬捏住姜珊的下巴，左右瞧了瞧，“我看你，倒像是來魅惑王上的妖精！”說完，一把将姜珊摔在地上。

姜珊無力地看着她，眼眸中含着不解。

這無辜的眼神瞬間激怒了秦姬，從姜珊的眼眸中，秦姬看自身猙獰的面孔，與這玉雕的人兒根本不在一個檔次。

“就你這病軀，也有力承受王上的恩澤！”秦姬捉住姜珊，想反手給她一巴掌，她還未扇下這一巴掌，姜珊就直接暈了過去。

門口的侍女猛然見自家主子沒了聲音，心裏愈發着急，生怕這秦姬對姜珊不利，等秦姬一出來，侍女往裏面一瞧，姜珊果然卧在地上，不省人事。

侍女沖過去，急道：“夫人，夫人，快去請太醫。”

秦姬施施然離去，倒覺得這病美人根本不是她的對手，還未動手就被吓暈了過去，這種女人得了王上的寵幸，跟只雛雞一樣，折騰不了幾時。說不定，她還未動手，聖女就駕鶴西去。

王上早晚會回到她的身邊，這後宮之位只有齊女配與她一争。

傍晚時分，楚王與群臣商議完這一年祭祀的大事。習慣性地，楚天歌就擺駕長樂宮，想去姜珊那裏用晚膳。

卻見房門閉緊，以為姜珊又在鬧脾氣，不滿道：“你家夫人又在作何？”

侍女畏畏縮縮，想說不敢說地瞄了一眼楚天歌。

楚天歌擡眼冷視了一眼婢女，“嗯？”

侍女颔首道：“回王上，夫人病了。下午秦夫人來長樂宮說是和娘娘說說熱絡話，結果秦夫人一出來，夫人就倒地不起。太醫說……說是被重物擊暈了過去。”

楚天歌眉頭深皺。

侍女咬了下嘴唇，跪在地上磕頭道：“求王上為我家夫人做主。”

楚天歌繞過侍女，走進屋內，姜珊平平躺在床上，近身侍女正在為她換藥，額上一塊皮膚淤青破損，泛着絲絲血跡。

原本白皙無瑕的臉蛋，泛着被掌掴後的紅腫，毫無血色的唇角還破開了口子，這一看就是被下了狠手的模樣。

姜珊于昏迷中眉頭緊蹙，睫羽顫抖，微微吐露幾個字，“不要”，“錯了”，“疼”。

楚天歌在床上都不敢這麽折騰姜珊，頓時心中窩了一團火氣。

“照看好夫人。”

甩下一句話，楚天歌就往秦姬的宮殿走去。

楚天歌來得突然，秦姬毫無準備，不巧，她今日心情大好，便叫了宮外樂舞戲谑的優伶進宮表演。

楚天歌一來，倒叫秦姬有些驚詫。莫非是王上想通了，今日要宿在她的宮殿，可她還未梳妝打扮，秦姬一手推開身邊那貌美的優伶，叫侍女銅鏡，玉釵金簪，她要給王上一個美的盛宴。

楚天歌踏進宮殿，看着滿地散落的酒樽還有彈曲唱戲的伶人，自覺這秦姬過得實在是太暢快了。

秦姬身姿袅娜走出，想挽過楚天歌的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