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這天道定理之下的種種，當真無法更改？
心中暴虐之氣席卷，此時出現在小狐貍眼前的少年楊戬看似溫和的表相之下，充斥着的卻是難以言說的絕望與空寂。
太過久遠的沉睡，早已經叫楊戬忘記，最後的最後，那漫天諸神諸佛們，又是怎麽樣，踏上那一條隕落消泯、永久沉睡的道路。只是做為前世的天地中，最後一批陷入沉睡的仙神，楊戬卻比誰都清楚，将要面臨的絕望與無能為力。
那早已經不再是，道法顯聖神通彰顯的年代。原本高居九天的仙神，也終将走上絕路。
這是縱是汲汲經營如他那慈航師伯等，也不曾想到的。只是啊，這原本與楊戬之間，并沒有什麽關系的。這位二郎顯聖真君，從那場劫難開始的很久以前開始，就踏上一條自我放逐與毀滅的道路。
但這世間的事情，又那會有那麽簡單？更不會有那麽多，想當然。
你永遠都不會知道，當你以為已經踏入深淵之時，那看似已經被你所遺忘的東西，才是壓倒你的最後一根稻草。
楊戬本應該隕落的，隕落在劫難剛開始的時候，一切似乎都還有回轉的餘地。卻又因着某些不可言說的理由，活到了最後。看着那一個個熟悉的面孔先自己一步，走向永久的死亡與沉眠。
事實上，那時候的楊戬其實是想活着的，不管以什麽樣的方式，只要活着、留存在這世間便好。可惜，那樣的劫難之下，漫天的神佛也好，下界不起眼的妖魔也罷，都沒有了活着的可能。
等到了後來，楊戬以為自己已經陷入永久的沉眠，再也無法醒來的時候，他又再一次的活了下來。并且還是回到過去，回到……他的少年時代。
如是種種者，這天意啊，作弄的可不僅僅是那紅塵俗世裏，渾渾噩噩區區百年的普通凡人。
一念起，一念生。
心中那個模模糊糊的念頭一旦生出，便如同生根發芽了的藤蔓一般，飛快的生長起來。又好像那被堵塞的洪流，終于有了缺口。
眼前這小狐貍，雖然也不過是天道命理之下的可憐者。可楊戬更想看看，如果他此時便把這未來的妲己娘娘，禍亂了成湯江山的九尾天狐殺了。那未來那場波及了四海散仙八荒妖魔的封神之戰，又是否會出現另一個九尾天狐，另一個妲己？
殺意，便如同層層疊疊的蛛網一般，不過彈指瞬息之間，便将小狐貍籠罩。好在的是，楊戬并沒有完全失去理智，被那暴虐的思想，控制思維。
至少，他不應該在這玉泉山上，犯下殺戒。
下一刻，楊戬果斷拎着小狐貍的領子，把這位未來的妲己娘娘，丢出了玉泉山範圍。
“下一次，莫怪我不留情面。”
冷冷淡淡的警告了一聲，楊戬揮一揮衣袖，正準備回到洞府之中，好生修習。不想剛剛一轉身，對上的便是自家師伯黃龍真人一臉欣慰複雜的神情。
“楊戬師侄——”
一臉的仙風道骨白發飄飄好一派超然世外的闡教上仙風範，黃龍真人略顯矜持地颔了颔首，目光溫和道：“玉鼎師弟近日可好？楊戬師侄于修行一道，可有什麽疑問。”
臨了，又極為自矜道：
“貧道雖然不才，卻也可以指點一二。”
實則黃龍真人心中，已經是在不住嘆息：想這楊戬師侄年紀輕輕的，看着也不是個不開竅的性子。怎麽就偏偏入了玉鼎師弟門下，這不是明擺着的自讨苦吃不是。
目光劃過那一旁瑟瑟發抖，恨不得撒丫子快跑的小狐貍。更是不由得生出感慨：這小狐貍倒是膽大，竟然敢跑到玉泉山中。也不看看那玉鼎師弟是何人，斬仙劍下，喪生的妖魔精怪可不在少數。君不見當日玉鼎師弟拿着一柄斬仙劍回到昆侖仙境中，上上下下原本鬧騰的靈獸竟是齊齊沒了聲，生怕觸了黴頭成為那斬仙劍劍下亡魂。
這麽說也不對，就如通天師叔手上，那四柄被視作絕世兇器、上古洪荒第一殺陣的誅仙四劍。斬仙劍既然以斬仙為名，那劍下，又怎麽會有亡魂這樣的鬼物存在？
不過是，灰飛煙滅而已。
也就是這玉鼎師弟平素呆在玉泉山中，并不怎麽出現。要不然，可有得鬧。
顯然被黃龍真人認為好運氣的小狐貍，此時對于黃龍真人這位闡教上仙看好的楊戬師侄，已然并沒有了什麽好印象。畢竟小美人什麽的，再怎麽也沒有自家小命重要。要知道它可是切切實實的，從那位小美人身上感受到了危機與殺意。
什麽仇什麽怨嘛，不就是多看了幾眼，要不要這麽小氣！
簡直是不可理喻！
內心裏，更是對楊戬生出了幾分不滿：小美人什麽的，簡直不能更可惡。還是大美人好！
楊戬：呵呵。
既然是重生而來，那九轉玄功本就是楊戬修習了一遭的。而今再度接觸，自然是駕輕就熟并不會出現什麽桎梏。再則，楊戬清楚，他和師尊所修習的九轉玄功，同諸位師伯師叔之間，并不相同。
因此，當下謝過黃龍真人好意，楊戬果斷揮一揮衣袖，自行返回玉泉山中。只留下一臉郁悶的黃龍真人，和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還處在懵逼中的小狐貍，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不管是後世的二郎顯聖真君也好，亦或是現今的少年楊戬也罷，楊戬清楚，他并不是什麽循規蹈矩的。有時候，結果往往比過程，更重要。
劍走偏鋒不依常理，楊戬害怕，有朝一日他會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想跑到師尊面前，說出一切。
只是啊，理智尚存的楊戬清楚，對于現今的師尊而言，他的所作所為也好，諸般遭遇也罷，都不足以，在那如冰如雪、冷淡而漠然的闡教上仙、斬仙劍主心頭，留下絲毫漣漪。
師尊……
作者有話要說：
說好的補回來的并沒有忘記
就是
有點卡文
周四晚上十二點之前
一定補完
才不說是因為榜單任務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