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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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以健第一次聽到“福氣”這個詞,是來家裏做客的阿姨對媽媽說——哎呀,真漂亮的一對兒女,你真是有福氣。

曾經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以為,旁人豔羨的目光,就是福氣。

他自小在這種目光中長大,他應該是最有福氣的人,可是有福氣的人,應該是開心的,有福氣的家,應該覺得溫馨才是。

可他從來沒有這種感覺。

他的手不自覺的搭在了韓多朗的手背上,只有和這個笑容明媚的女孩子在一起,他才覺得,福氣是個好詞,是個真正的祝福語。

晚上談以健洗完澡從浴室出來,韓多朗在沙發上看電視,神色卻有些不自在,瞥了他一眼又飛快的挪開視線。

“去洗吧,水很熱。”談以健拿毛巾擦了擦頭發。

“我,我先等會兒。”韓多朗依舊盯着電視。

談以健也看了一眼,“你又餓了?”

電視上在放《舌尖上的中國》。

他在她旁邊坐下,随意道:“餓的話可以叫外賣。”

“不餓。”韓多朗抱着雙手坐得筆直。

她其實根本沒注意電視上在放什麽,還以為是動物世界呢。

清甜的沐浴露香味繞進她的鼻尖,韓多朗想往他那邊靠一靠,卻還是僵持着不動,她的手心捏着一樣東西,是翻茶幾下面的抽屜翻出來的。

這家店怎麽把東西放這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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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的抽屜會不會也有啊!

韓多朗的手心冒汗,她腦袋一抽拿起來這東西觀察時,又在談以健推開門的一瞬間收回了掌心,目前,她有兩個解決辦法:

1,握着這東西若無其事去洗澡,去房間拿衣服的時候放下來,2,若無其事的把這東西放回茶幾的抽屜裏,至于談以健會不會發現……嗯,不重要!反正又不是我買的!

很明顯目前最明智的做法是第一種,但就在她起身的時候,回頭的一瞬間,瞥到了自己鮮嫩清新的男朋友時,韓多朗又鬼使神差的彎下腰,把這個東西壓在茶幾的紙巾盒下面。

而且,只壓了一半,露了一半出來。

嗯,談以健只要不瞎,應該都會看到吧。

“我去洗了。”韓多朗說。

“好。”談以健答應着,起身去倒水喝,毛巾搭在脖子上。

韓多朗在異常糾結的心态中洗完了澡,因為腦子占據的事情太多,連有沒有用沐浴露和是不是把洗發露當初沐浴露了,都完全不清楚。

客廳的電視已經關了,談以健應該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韓多朗連忙去查看紙巾盒,哎!那東西沒有了!

她臉上突然一陣滾燙,心跳也跟着快了起來。

不見了,被談以健拿去了?

他拿那東西做什麽?

這麽快好嗎?

韓多朗摸着自己的頭發,哎,是不是該去洗個頭,這睡衣好像也不太好,去換一件!

正要離開時,她突然想到什麽,又蹲下神拉開茶幾下的抽屜——

心情瞬間恢複平靜了。

嗯,很好,什麽都不用擔心了。

什麽事情都不會發生。

那個小東西完好無損的呆在了它原來的地方。

韓多朗“砰”的關上了抽屜。

躺在床上大約十分鐘左右,韓多朗的房門被敲響,“多朗,你睡了?”

“嗯。”她沒好氣的回了一聲。

“好,晚安。”門外的聲音一會又響起,“不用怕,我就在隔壁。”

怕屁啊!

韓多朗蹬了下被子,又在床上翻了好幾個身。

床太軟了,她睡不習慣。

床太小了,都沒法讓她完全的翻身。

啊,煩躁!

談以健在床上看打印出來的幾頁醫學論文,這次回學校,闫老師雖然不帶他了,但依舊對他十分關照,和從前一樣,有什麽最新的資料都會給他一份。

在學校的日子其實是讓他安心的,如果沒有談以琳的意外,他怎麽也不會選擇休學一年。

而這次回到學校,父母那兒卻一直沒有動靜,這反而讓他擔心。

王惜若的出現,應該就是一個警告。

正出神時,房門突然被敲響了,他說了句“進”,然後就瞧着懷裏摟着枕頭的韓多朗在門外站着。

長發柔順的披下來,垂到了胸口,帶扣子的小熊圖案的睡衣,整個人瘦瘦小小的,一手握着門把,大眼睛朝他看了一眼,又垂下去,“我睡不着。”她輕聲說。

韓多朗很少有撒嬌的時候,絕大多數都是明豔活潑的,又有一些搞笑而不自知的氣質。

這樣柔軟的時候真是少見。

談以健的心髒無條件的軟了一下,“怎麽啦?”

“就是……”韓多朗的拖鞋在地上摩擦了幾下,想不出理由,索性直接撲到他床上去,“我就是睡不着,我看你這床挺大的,我跟你一起睡吧。”

然後不等談以健有回應,就甩了鞋爬到人家被窩裏,依偎着他,看到他手裏的紙張,“在看什麽?”

“一些,資料。”

“怎麽都是英文啊。”韓多朗皺了皺鼻子,看不懂,她又樂着說,“你翻譯給我聽好不好?”

雖然可能翻譯過來她也不懂。

“這個,沒什麽意思。”談以健把那幾頁紙放下,他有些別扭,因為敏銳的感覺到自己貼着一個火熱的身軀,雖然也抱過親過,但是現在在床上,又隔着薄款的睡衣,身體的溫度要似乎要比平時燙得多。

他有些喉嚨發幹,想喝水,于是果斷掀起被子下床。

韓多朗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手腕,“你幹嘛?”

“喝,喝水。”

“哦。”韓多朗放下心,“那也給我帶一杯。”

“好。”

韓多朗一口氣喝完一大杯,然後又瞅着談以健,“你是不是習慣一個人睡?”

談以健點頭。

“那,”韓多朗咬了咬唇,“你想讓我走嗎?”

想嗎?

肯定不想的。

誰會拒絕和這麽可愛的女朋友一起睡覺呢?

談以健接過了她手裏的空杯,放在床頭櫃上,然後熄燈,飛快的鑽進了被窩。

“來了就不走了吧。”

韓多朗笑了幾聲,往談以健懷裏鑽了鑽,手放在他胸口處,輕聲道,“你心跳好快。”

談以健沒說話,把她的手拿下來,環在了自己的腰上。

韓多朗抱緊了他的腰。

“談以健。”過了一會她又輕聲的說,“茶幾的東西——”

“嗯,看到了。”他輕輕撫着她的頭發,似乎也是在梳理自己內心的躁動。

韓多朗沒再開口,房間又陷入了一片安靜。

過了不知多久,可能是十分鐘,又可能是一小時,他以為她已經睡着的時候,懷裏的人突然呢喃着說,“你沒什麽想法嗎?”

這麽軟糯的聲音,聽得談以健心尖一陣酥麻。

“有。”他說。

“哦。”

又是一陣安靜。

韓多朗像是受不了似的,從他懷裏出來,壓在他身上,靠着窗外的光線凝視他的眼睛,“所以你到底什麽想法?”

像是一向柔弱的小動物露出尖利的小牙齒,只是示威,卻傷不了人。

談以健深呼了一口氣,“我覺得你還沒有準備好。”

“你怎麽知道我沒準備好?”

談以健道:“我比你想象的要了解你。”

“是嗎?”韓多朗俯下身,在他唇上親了一下,“那我為什麽不開心?”

片刻之間,韓多朗根本沒反應過來,身體就開始往旁邊倒,形勢極速發生了逆轉,某人的敏捷和行動力真是吓人。

但韓多朗卻沒感覺到什麽重量,除了雙手被他死死的按住,接着便是如同要奪去她呼吸般的熱吻。

靜谧的房間漸漸燃起了熱度,喘息聲此起彼伏,融在了一起,分不清誰是誰的,傳入耳中,都無端燒起一陣滾燙。

那吻漸漸下移,韓多朗腦中的熱度越升越高,幾乎要炸開了,她如瀕臨渴死的魚兒,只能無助的喘氣,身體竄入了涼意,就不受控制細細戰栗着。

“談,談以健。”都不知道從哪裏發出的聲音,帶着低微的哀求和哭腔。

“嗯,我在。”

一個極溫柔的聲音回了她,他的腦袋漸漸上移,又吻上她的唇,也是溫柔的安撫,而後側身躺着,把她攬進懷裏,吻着她耳邊的頭發,“別怕,就到這裏了。”

“我,我沒怕。”

她吸了吸鼻子,還在逞強,而後竟還伸手去脫他的衣服。

真是要命了!

談以健幾乎動用了他平生最大的自制力才壓在她亂動的手,再次放在自己的腰後,“多朗乖,今天就到這兒,等你準備好了再做。”

韓多朗的聲音有點委屈:“我準備好了。”

“你心裏準備好了,但是你的身體還沒準備好,你要尊重你的身體。”談以健輕聲道,“你知道我的專業,所以聽我的好嗎?”

韓多朗不說話了,因為她的身體真的奇跡般的平靜下來,她感覺到完全的放松,才真正開始享受和愛人的擁抱。

這是怎麽回事呢?

韓多朗不明白,她明明想和男朋友親近的,這是她特別特別喜歡的人啊,身體怎麽會抗拒呢?

“談以健,”韓多朗悶悶的說,“你會不會覺得很掃興啊。”

主動來撩撥人,又不願意負責到底,差勁啊。”和你在一起,永遠不會。”談以健輕笑着說,不過就剛才那麽一弄,他感覺自己身上都出了薄薄的細汗,懷裏的人也是,額前的頭發都會汗水打濕了,正想說要不要去洗個澡,又聽她問:“那你說,我的身體什麽時候才能準備好呢?”

“嗯,等你準備好的那天,我應該會發現的。”

“怎麽可能?”韓多朗忽然冒頭看着他,“你怎麽會發現……是因為你學醫?”

“有這個原因,人體是很有趣的,而你的身體是我最……”

“別說。”韓多朗感覺自己臉頰又發燙了,急忙捂住他的嘴,又道:“那如果,我永遠都準備不好呢。”

談以健咕哝了幾聲,韓多朗趕緊放開他。

他抓起她的手指親了親,“那可能就是我的問題了,是我的魅力不夠。”

韓多朗聽得心裏暖呼呼的,男朋友怎麽這麽會說話呢?

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徹底接納他,把他抱得緊緊的,腳也纏到一起,“男朋友,給我講個故事吧,我睡不着。”

“故事啊……”

這可有點為難這位小天才,雖然閱覽無數,但要講故事,還真是大姑娘出嫁頭一回。

何況,看到的或者別人的故事,他都不怎麽看得上。

那,要說自己的故事嗎?

【她如果是個正常的女孩子,應該都受不了你。】

是這樣嗎?多朗如果了解了他的事,會受不了他,離開他嗎?

雖然他想一直僞裝下去,但所有的僞裝,都會有被拆穿的那一天。

“還沒想好啊——”韓多朗在催促了。

談以健輕咳了一聲,“好,就來了。”

韓多朗笑了一下,又往他懷裏縮了縮,準備靠着這個故事入睡。

“有一個四口之家,爸爸,媽媽,哥哥和妹妹,這對兄妹是龍鳳胎,他們和其他兄妹最不一樣的是,自小他們就被父母安排成了競争關系。而妹妹歸媽媽管,哥哥,歸爸爸管……”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了!

不好意思停了幾天,過年事情太多了。

後天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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