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節

己倒了杯咖啡。“我還有工作要做,你随意。”說着就捧着咖啡杯走上旋轉樓梯,走到一半的時候又突然回過頭:“對了,你明天最好給米路打個電話,他知道你回來了。”

“米路?他怎麽知道我回來了?”

雖然沙發裏的人依舊是一副抑郁的表情,但是眼睛裏閃過的一絲光芒還是被敏銳的餘女士捕捉到了,于是她假裝不在意的繼續上樓,丢下一句:“我怎麽知道。”

還不是你告訴他的。路小童在心裏嘀咕着,面上卻不敢表示不滿。

米路是她在加州唯一談得上交心的朋友,但他們的交心和尋常人理解的又有點不同。引用餘女士的話,就是“臭味相投”。他們倆都善于隐藏自己的真性格,也喜歡扮作不同的性格去耍弄別人。不同的是,米路只對女人出手,而她,男女通吃。

就是這種惡趣味,讓兩人成為一個戰壕的同志,也是路小童鮮少無法對付的人之一。

米路用英文寫作“Milo”,是在認識她之後改的,因為他說:“既然你是瑪露(馬路),那我就是米路(迷路)。”

這個時間,不知他在哪個女人家鬼混。琳達?安吉拉?還是愛瑪?這麽想着,路小童撥通了手裏的電話。

“哈咯,達令——”這一聲雖不至于蝕骨,但也有了七八分。是标準的米路式問候。

10. 重回美國 【3】

路小童抖落一身雞皮疙瘩,粗着嗓子威脅道:“你如果再敢明知是我還這樣說話,我就一定會找個夜黑風高的時候把你閹割了!看你還怎麽勾引美女!”

“Oh,是親愛的馬路啊,你才剛落地就來不及聯系我了嗎?”米路是中美混血,漢語說的十分地道,長相也偏東方化,只有一雙水藍色的眼睛和一頭金燦燦的黃發以及白的幾乎透明的膚色證明他确實有美國人血統。

路小童無意識的彎起嘴角,在自己那麽多稱呼裏,只有“馬路”最得她心意,可惜只有一個人這麽叫她。“別臭美了,我早上就到了,剛睡醒。你現在有沒有空啊,借我輛車出去透透氣。”

“切,想找司機就直說。本來是沒空,但既然路大小姐吩咐,沒空也得有空啊。給你半個小時時間收拾,別弄得個叫花子一樣,叫我帶不出去門。挂了。”

“誰是叫花子啊!”對着空氣喊出那句沒來得及喊出的話,路小童郁悶的将話筒狠狠的扣在座機上,以此發洩自己的不滿。

雖心有不平,但路小童還是老老實實的去洗了個澡,然後把頭發吹直,乖巧的批在身後,又将厚重的流海挽了個花樣別在頭頂,露出光潔的額頭,再擦上淡色的唇彩,整個人立刻煥然一新,變成了精致的小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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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仔短褲配上蕾絲邊的白襯衫,再穿一雙坡跟涼鞋,OK,打扮完畢,出發!

當路小童蹦蹦跳跳的打開房門出來的時候,花園外已經停了一輛白色的敞篷保時捷。也是在她出來的同一時刻,車裏下來一個挺拔的身影,下身是洗舊的牛仔褲,上身是白色的襯衣,與路小童的穿着不謀而合,外人看來還以為是一對小情侶要出去兜風。

米路的五官既有東方人的柔和又有西方人的深刻,兩種不同的因素搭配在一起就創造出了不同的美,而這種美恰恰讓所有見到的人都不得不喜歡。東方人沉迷在他那雙水樣的眸子裏,西方人沉醉在他那張精致的臉上,加上他天生放浪形骸,游走在花叢中,所以“花花公子”的名號家喻戶曉。

無論是哪個懷春的少女,還是有了家室的少婦,都想跟這位“浪子”有過一兩段交集,只有一個人不屑一顧的稱呼他為“交際花”,并且将他的美貌視為糞土。

“你怎麽還是這麽一副瘋瘋癫癫的樣子,我的臉都給你丢盡了。”米路一臉嫌棄的打開副駕駛位的車門,将路小童半推半就的塞進座位,然後火速閃到另一邊坐上駕駛位,娴熟的發動車,風一樣的沖出去。

“我說你趕着投胎啊,雖然是郊區,但還是遵守點交通規則行不行。”路小童一邊揉着被抓痛的胳膊,一邊數落着旁邊将車當火箭開的人。

“你以為我想啊?誰讓你們家附近住的都是一群歐巴桑,沒事就給我搗鼓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題。每次見到我,不是問我什麽時候跟你結婚,就是教育我不要做對不起你的事情,我現在都怕來你們家了。”

“哈哈哈,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娶我過門啊?我媽一定高興的從樓梯上滾下來。”路小童獻媚似的攀上男子的肩頭,一雙烏黑的大眼滴溜溜的轉着圈。

“一邊涼快去,誰要娶你這個妖怪啊,我還想長命百歲呢!”米路像丢蟑螂一樣甩掉肩上的雙手,完了還用水藍色的眼睛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好像在說,如果你再敢亂來,我就把你從車上扔下去。

路小童無趣的收回手,轉而搭在車窗上,支着下巴無聲的嘆息。自從告訴這個家夥,自己小時候曾耀武揚威的假冒過狐仙開始,她就被冠上了“妖怪”之名。在米路看來,所有非自然現象的事物都是妖怪,以至于一向很得意于假冒狐仙成功的路小童就被這麽不明不白的歸入了妖怪一列。

當路小童解釋到狐仙是指擁有九個尾巴的美女大仙時,米路只吐出了“九尾妖怪”四個字,至此路小童徹底放棄了游說。

夜晚的風雖帶着涼意,但卻讓人精神通透,十分适合思考。

而海邊則是讓人放棄思考的地方,因為在大自然的作用下,什麽都變得渺小到不值一提。

每次路小童要出去兜風的時候,米路都會開車到海邊,這好像是他們之間的一個不用言明的定律。因為路小童想要兜風的時候,就是她煩惱的時候,而這個時候,米路總是沒有怨言的當她的司機,帶她去可以消除煩惱的地方。

“海啊——那邊沒有海,只有清可見底的小溪。我原以為我一直向往的都是那條月光下的小溪,可是直到回去才發現,溪還是原來的溪,可人已經不是原來的人了。”路小童很少在米路的面前說出心裏話,不是她不信任他,而是不擅長,不擅長将自己剖析在別人面前。

米路側頭無聲的看了路小童一眼,又将視線投向廣袤無垠的海域。

即便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路小童還是繼續說道:“我終于見到那個人了,他果然和我想象中的一樣,長成了一個光彩奪目的小子。不是我偏袒誰哦,他長得比你還好看。他的眼睛就像這片海,只要望上一眼,就不想移開。這麽優秀的人,居然會是十二年前跟在我屁股後面抹眼淚的小跟班,很不可思議吧。當初的他,明明是那麽的柔弱,可如今卻變得如此強勢。有時候在他面前,我都會有害怕的感覺。你別不信,我是從沒怕過誰,可是我真的怕過他。”

米路依舊一言不發的站着,海風已将他的頭發吹的沒了造型,向來注意形象的他卻沒有伸手打理,只是如同一尊雕像般的站着。

或許是感受到來自同伴無聲的支援,路小童用力吸了吸鼻子,狠狠抹了把眼淚,接着說:“我自己也說不清對他到底是什麽樣的感情,一直以來,我都把他當作自己努力下去的動力,只要想起他那張毫無芥蒂的笑臉,我就覺得沒有什麽是自己做不到的。或許我依戀的,只是想象中的人,可是在見到他本人的時候,我的心真的有悸動的感覺。所以當他面無表情的說,他不希望聽到我和他過去的糾葛時,我真的有種想死的沖動。我一直隐隐覺得我對他來說是特別的,只是因為我們擁有過那樣的過去。可是他否認了,他否認了我的那些臆想。我對他來說,跟普通人無異。那一刻,我是真的有想過死的。”

米路伸出一只手,将身旁那個随時都會被風刮走的弱小身影攬進懷裏,任那流不斷的淚珠染濕潔白的衣衫。

“米路,我再也不要動感情了,我寧願從沒有遇見過他,如果沒有遇見他,我就不會這麽痛苦。米路,我一點都不恨他,因為我要忘了他。”

之後,路小童再沒有說一句話,只是無聲的流着淚,好像要将一輩子的眼淚都流盡似的。

米路将她抱進車裏,拿了滿滿一盒紙巾放在她手邊,然後點燃一根煙,靜靜的抽着。

路小童不知道他抽了多少根,只記得鼻尖一直充斥着淡淡的煙草味,帶着薄荷的清香。她知道,那是米路最愛抽的煙,因為米路說讨厭身上有濃重的煙草味,可又受不了戒煙,所以就抽有着薄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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