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暫且不說主仆相見有多感人,時間已經晚了,我們把它調到第二天早上。
“家樂,聽說了嗎?”
今天學堂旬休,家樂也難得睡了個懶覺,起來煮了兩顆雞蛋,又熱了一碗二伯父家送來的豆漿,然後又打了一趟五禽戲,整個人身心舒暢,簡直不能再好了。
剛打完拳,二姐和八姐就跑來他家竄門。
“聽說什麽?”他一天到晚的事情不少,又要躲那個村子裏多出來的男人,哪裏有空四處打聽八卦。
為在兩人不贊同的眼神中泡了一壺紫茶,兩位姐姐生了孩子後身體都有些虛,所以每次他們來家樂都會為他們泡上一壺紫茶。他始終認為,再好的東西也比不上親人們的情誼。
為兩位姐姐送上熱茶,然後也為自己倒了一杯,然後又去廚櫃裏拿出一盤炒花生和一盤瓜子,聽八卦的必須品就準備好了。
“家樂,為什麽你的花生和瓜子是放在廚房裏的廚櫃裏面?”
兩位姐姐黑線的看着家裏平時藏在米缸裏,只有過年過節才會拿出來的花生和瓜子。
“方便,都是吃的。”
家樂慢吞吞的咽下嘴中的花生回答道。難不成要學你們一樣藏米缸裏?他家又沒有熊孩子,放哪不是放啊。
“算了,你喜歡放哪兒就放哪兒吧!我跟你說,昨天裏正不是去鎮上接人了嗎,你猜猜他接的是誰?”
八娘現在被八卦充斥着整個胸膛,要是不讓她說出來今天晚上都睡不好覺。昨天要不是太晚了,她本來打算當天就跟家樂分享一下八卦的。
“不猜,你要說就說,不說也沒關系。”聽八卦嘛,有得聽就聽,他才不費那腦子呢!他每天都要記醫書,空閑時還要讀四書五經,打算再過個十來年去考舉人,就他們這個鎮一個舉人就能讓李家村平安幾十年。
“家樂,你沒有小時候可愛了。”
八娘沮喪的垂下頭,每次在弟弟這裏都不能百分百的滿足自己的八卦心裏。再加上家樂又奉行什麽非禮勿言、非禮勿視的聖人行為,很多事情在他這裏都打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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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姐,我現在要是再可愛下去還能見人嗎?”十幾歲的少年人了,可不能繼續可愛下去,得擔負起家族的責任。
“就是,八妹這麽大人了還不會說話。”二娘在這點上十分支持自家堂弟,她還要家樂替自己撐腰呢,繼續可愛下去豈不是被人小瞧娘家無人。
“二姐,你還是我姐姐嗎?”
八娘大叫。
“不是。”
二娘回答的相當幹脆,絲毫沒有顧及姐妹之情的意思。
“歪樓了啊,你們今天是打算來我這裏吵架的嗎?”
家樂知道兩位姐姐是在鬧着玩,但是——這樣歪樓真的好嗎?別問他姐姐們能不能聽懂‘歪樓’是什麽意思,好歹他也在李家村混了十幾年,很多口頭語大家都熟悉了,有時候還能從李家村民的口中聽到一些經典網絡名詞。
“對哦,都被二姐氣傻了。”
八娘這才想起自己來家樂家的原因。
“誰氣你了,是你自己想太多了。”
二娘沒好氣的睡了八娘一眼,每次吵不過都這樣說。
“你……”
“行了啊,別吵了。八姐,繼續。”
趕緊打斷兩人,再讓她們吵下去都中午了,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哦~我要說什麽來着?”
八娘一時沒轉過彎,腦子裏想的還是和二娘怎麽吵架。
家樂的臉黑了,他在想要不要給這個丢臉的姐姐抓一副治健忘症的藥。
“對了,是裏正接回來的人。家樂,他接回來的就是那個男人的主子。”八姐聽說昨天那男人見到馬車上那個病弱的男人一下子就跪了下去,把裏正一家吓了很大一跳。
果然,家樂聽說後并沒有吃驚,與他預料的結果相差不大。他本以為那男人會綁架自己或是用村民威脅自己,結果他卻把自己的主子招了來,看來是打算賴在李家村,讓他不得不治了。唉,救人其實沒什麽,但是救人後帶來的麻煩很要命。那男人就是如此,救了他本來只是醫者本心,可救了他之後發生的事就讓人很無奈了。搞得他像是救錯了人,有點想剁了自己的手。
“家樂,你要救嗎?”
二姐有些擔憂,那幾個人一瞧就不是普通人,光是他們坐來的馬車就不是普通人家可以做的。大周朝雖然不禁止平民穿綢衣,但是卻在其他方面有限制,像馬車就是其中一樣限制很嚴格的,這樣的人家李家人就算有個秀才也招惹不起。
“看情況吧,要是救不了也怪不得我,早都說了我學醫不精。”
家樂聳了聳肩,現在已經不是他救不救的問題,而是他能不能救。不過就算他能救,也不會讓他們輕松找到自己,所以游擊戰還得繼續。
送走了兩位堂姐,家樂該幹嘛幹嘛,反正他是不急的。
真正該着急的人這會兒确實很着急,因為他向裏正一家打聽那位少年神醫的事結果人家告訴他:沒這個人。
柳二暴躁了,同他一樣暴躁的還有柳大,因為他現在感受到了柳二在這個村子裏的冷遇。當然,也同時多了一個讓大嫂們捉弄的人。
“這李家村的人怎麽回事?讓人捉摸不透,這簡直就是違反常理嘛!”
柳大一臉喪氣的坐在凳子上,他們被裏正安置在客房裏,他和柳二一間,主子一間。他們到是無所謂,但是主子卻從沒有在這麽差的屋子裏居住。當然,打仗的時候不算,那根本沒有選擇。
“你們還不明白?他們是在保護那個柳二所說的神醫。”
柳言清躺在床上,他只是身上受了傷,腦子可沒受傷。這麽明顯的事,他一眼就瞧出來了。每當提到那位少年神醫,裏正一家就左顧右盼。只是柳言清這時懷疑柳二是不是被人騙了,雖然他身上的傷确實比其他傷口恢複的快,而且臉色也比大量流血的人要好,可這完全不能證明那人就能醫治自己的傷啊!
“柳二,你就是頭豬變的,為什麽不記得問神醫的名字?現在好了,都說沒這個人。”
柳大氣得直捶柳二的頭,這個榆木做的腦袋笨死了。和人家聊了那麽久的天,居然連名號都沒問。
“他也沒問我啊!”
柳二覺得自己被那位少年秀才忽悠了,表面上是讓自己介紹自己,結果人家根本沒當回事,還把話題叉開。
“人家憑什麽問你,你是誰啊?要是耽擱主子的病,我就是殺你一萬次也不夠償還。”柳大氣勢洶洶,柳二被他罵的擡不起頭來。
“那有這麽誇張,他肯定在村子裏,只是我們暫時見不到。”
柳二還是希望為自己争取一下,他也不懂整個村子自己都找遍了,他怎麽就找不到人呢?
“人家擺明了躲你,說不定整個村子的村民都是他的眼線。”
柳大的腦子顯然比柳二好使,不得不說他猜中了。确實是整個村子都出動了,把柳二的行蹤告訴家樂,讓他輕輕松松避開了人。
“不可能吧!我還用銀子問人呢,沒有人連銀子都收買不了的。”柳二昨天還真用銀子問了幾個人,結果人家都搖頭說沒看到人。要知道他這一手以前可是無往不利的,只要他掏出銀子,那些人連自己的十八代祖宗都交代的幹幹淨淨。
“蠢,你來到這個村子這麽多天了,就沒有發現這個村子有什麽不對勁嗎?”
柳大簡直快被柳二蠢哭了,他以前不這樣啊。
“有什麽不對勁,不就是正常的村子嗎?難道村子裏的人是別國的奸細。”
柳二腦洞大開,他已經聯想到了李家村整個村子裏的村民幫別國軍隊帶路,攻打大周的場面。
“奸細泥瑪,你腦子能不能正常點。你這麽蠢,當初我和主子怎麽就沒看出來。”
柳大這次是真的快哭了,柳言清躺在床面無表情的看着自己最得力的兩個屬下一怒一傻,不知道為什麽有些無力。
費力的擡起右手揉了揉額頭,柳言清真的很想把兩人扔出去。不過他現在到是對那個全村人都幫着隐瞞的神醫感到好奇了,究竟一個人做到什麽樣的地步才會讓全村愛戴,并且所有人都幫着他隐藏身份。讓自己引以為毫的屬下之一首次吃癟,來到村子好幾天沒的打探到他一絲一毫的信息。
“那還找嗎?”柳二可憐兮兮的望着柳大,剛才柳大罵的不過瘾,甚至動手捶了自己一頓,他感覺自己的頭都被敲擊碎了。
“廢話,都來到這裏了,就算綁也要把人綁過來給主子治療。我才不管他有多受村民愛戴,大不了魚死網破,用村民威脅,我就不相信他不出來。”
柳大發狠,他本就是個暴脾氣,因為跟着柳言清上戰場,十幾年下來到是讓他的脾氣穩定了許多,被李家村人一激這暴脾氣又上來了,到時候可就真的論不到家樂他們說了算。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說到重男輕女,屋子文中一點也不誇張。即使是在八十年代,我爺爺四個兄弟卻只有我爸和我叔叔兩個兒子,我大奶奶是一個很小氣的人,她有四個女兒,可就因為她沒有兒子,她對我爸特別好,因為我爸是長子,以後她想讓我爸給她養老,所以我爸當時在我家是非常受重視的。在農村,兄弟幾個都沒有兒子,如果其中一個兄弟有兒子,其他兄弟對那個侄子就會非常好,即使是現在并不怎麽在乎宗族,但也有這樣的情形發生,所以家樂的情況其實在古代我不認為很誇張。一個宗族沒有兒子,那麽古人肯定會在一唯一的獨苗,他們需要這個獨苗在他們死後為他們祭祀。